第四十九章 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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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树的爸爸不在家里,阿树嫌自己爸爸的房间太乱,让孙旭阳躺到自己的房间里补充睡眠,而她则去隔壁的小书房看书来消磨时间。
在孙旭阳的想像里,女孩子的房间应该是充满香味的,然而阿树的房间并不是如此,房间开着窗,凉风习习,却也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简洁、干净,这就是阿树房间留给孙旭阳的全部印象。
挂在窗外的是阿树的一些洗的干干净净的内衣和内裤,比起苏馨儿,她的这些贴身衣物都比较简单,大多以白色为主,也没有太多的样式。阿树忘记把它们收下来,此刻这些女孩的**在孙旭阳的眼前晃动,随风飘荡。
阿树性格倔强,却是个单纯的女孩子。通过这些简单的棉质内裤,孙旭阳心中判断。
床边的书桌玻璃下面,压着几张阿树小时候的图画和照片,孙旭阳看着这些照片,忍不住笑出来。原来阿树小时候那么可爱。再看那几幅画,都是大轮船大飞机,幼稚而有趣,孙旭阳更加忍俊不禁。阿树果然是从小就喜欢这些机械的东西。
想像着小时候的阿树扎着辫子,趴在桌子上认真的涂抹这些图画,孙旭阳就觉得现在的阿树也好可爱。一个有梦想的女孩子,她的心,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执着而纯真。
若是阿树在他身边,他还能跟阿树说说话,然而阿树去书房看书,孙旭阳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一阵,竟也慢慢的睡着了。
晚饭的时候,孙旭阳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才知道阿树的爸爸回来了。他不敢贸然下楼,继续在阿树的房间里躺着。不久,孙旭阳听到阿树送她爸爸出门的声音,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阿树的爸爸断然想不到,阿树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藏着一个男人。
没多久,阿树来到房间,给孙旭阳端来一份晚饭。
“你爸爸呢?”孙旭阳问阿树。
“出去找朋友玩了。”
“他看到那车子,没说什么?”
“我说我的车子有点故障,借了你的车子开回来的,他也就没再多问。”
孙旭阳微微叹气,“总觉得很对不起你爸爸。”
“又没做什么坏事。快吃吧,我特地给你留的。然后你再休息一会儿,到晚上11点我们就出发。”
阿树将碗放到孙旭阳嘴边,简直想要喂他一般。孙旭阳赶紧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这时候,阿树突然发现窗外还挂着自己的内裤之类的东西,脸上一红,赶紧去把它们收下来。
孙旭阳看到她这么做,心想,要是你知道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岂不是还要把桌子玻璃下面的照片和图画也收起来。
转眼就到午夜,孙旭阳载着阿树提前半小时来到金光百货大楼前的广场。百货大楼早已经关门,除了远处的一家便利店,这周围再没有什么灯光。这时候路上的车子已经极少,气氛凝重的有点可怕,偶尔有几辆车子呼啸而过,便引起一阵经久不散的回响。
咕……咕……咕……北边传来一阵引擎轰鸣的声音。
“来了。”孙旭阳看身旁的阿树一眼,捏紧方向盘。阿树手里攥着手机,随时准备打电话报警,她三天前意气之争替孙旭阳接下他们的挑战,心里并不怕他们,只是到了此时此景,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六辆小型轿车冲进广场,围绕着孙旭阳的车子缓缓开几圈,最后同时停下,将车子里的孙旭阳和阿树团团围住。
宋火阳驾驶的还是上次那辆蓝色的奇瑞QQ,从车子里钻出来,向车子里的孙旭阳勾勾手指。
他穿着深色的皮夹克,带着破旧的手套,脚上踏着厚重的皮靴。孙旭阳心想穿成这个样子,不管是握方向盘的手感还是踩刹车油门的脚感,都会受到影响。不过他既然装酷想要这么穿,那也是他的事情。
孙旭阳钻出车子,看着宋火阳,“怎么比?”
宋火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破破烂烂的地图,啪的贴到广场的宣传栏上,然后拿出一支飞镖给孙旭阳让他站到一米开外,“起点就是这里,终点就看你的飞镖了。”
原来是这种规矩,算是比较公平。孙旭阳扔出飞镖,突的一下刺到地图上。
宋火阳摘下地图来到孙旭阳面前,再拔下飞镖,“距离不算太近,但是也不算太远,城隍庙。开的快,20分钟就够了。我先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路线。”
说完,宋火阳将地图往孙旭阳手里一塞,自己靠到车子上,取出一支烟抽起来。
阿树也钻出车子,看着宋火阳的车子说道,“你还是用这辆QQ,街道赛怕是赢不了我们。”
“赢不赢的了,要开了才知道。山路自然有山路的跑法,街道自然有街道的跑法。”他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当然了,如果你以为这是一辆普通的QQ,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跟别人比赛,我下午可以睡一个懒觉,跟你们比赛,我下午和晚上还特地找人对这车子进行调整,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在旁边观察地图的孙旭阳忽然抬起头,“可以比赛了。”
宋火阳走过去收回地图,指着路口的红绿灯,“灯跳成绿色,就算是起步信号。没有其他的规则,先到的人赢,祝你好运。”
他钻进他的那辆蓝色奇瑞,孙旭阳跟阿树也赶紧回到自己的车子里。
两辆车平行来到路口的停车线,孙旭阳半只脚踩着油门,半只脚踩着离合器,眼睛盯着上方的红绿灯。
黄灯跳成绿灯,孙旭阳吱的一下冲出去,宋火阳的车子也不慢,两车平行加速,很快闯过前面一个红绿灯。
右转!
斜向小路!
原来他也想这么走!孙旭阳和宋火阳的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
狭窄的小道两边是高楼的墙壁,两辆车子平行地冲进小道,谁也不让谁。
车子与车子之间、车子与墙壁之间,仅仅只有几厘米的间隙!要不是宋火阳的奇瑞QQ体型较小,这里根本容不下两辆普通轿车的宽度!
“小心!”阿树忽然叫起来。
小道的前方堆着一些垃圾,刚好靠近孙旭阳这边的墙壁。
孙旭阳怎么会没看到?但是此时根本不容细想也无暇躲避,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孙旭阳一狠心,踩下油门冲过去,企图抢在宋火阳之前避过这堆垃圾。
宋火阳怎么会猜不到孙旭阳的想法?他将自己的油门踩到底,牢牢卡住自己的位置,坚决不让孙旭阳插到前面去。
砰!孙旭阳撞上垃圾。黑色垃圾袋里的东西瞬间被撞出来。幸亏这垃圾袋里只是一些剩菜剩饭,没有坚硬的杂物,车子没有受损。
只是经过这么一撞,孙旭阳的速度有些迟缓下来,被宋火阳抢先冲出小道。
孙旭阳打开雨刮器,将挡风玻璃上的脏东西清扫干净,追上宋火阳。
忽然宋火阳放慢速度,孙旭阳心中疑惑,但是他记得前方没有什么障碍物,于是也不多想,乘机超过宋火阳。
反倒是阿树思维敏捷,他知道宋火阳的心里藏着一条绝妙的捷径,他不想让孙旭阳跟着自己,所以故意落后。
不过孙旭阳全神贯注的开车,阿树没办法跟他说话,只能静观其变。
左转!
刚转一半,忽然孙旭阳方向急转,将整个车子原地打转,横在路中央!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响彻于空旷的街道上。
宋火阳受到孙旭阳阻碍,急忙刹车停下。
“你干什么!”宋火阳火爆的跳下车子,大吼道。
“我怕你撞到老婆婆。”孙旭阳指着自己的车子前方一个被吓得不敢动弹的老婆婆。阿树赶紧下车,扶着那老婆婆过马路。
“以你的技术,能躲掉那老太婆吗?”
孙旭阳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你能躲掉,难道我就不能躲掉!”宋火阳大怒,“回到起点,重新来!”
回到车子里的时候,宋火阳还有些愤愤不平,“既然你不相信我的技术,那好,我们多一个项目。”他掏出手机,“蝙蝠,给我在龙益路上摆60个灌水泥的桩筒!随便摆!要快!”
宋火阳跟孙旭阳回到金光百货,依旧在原来的停车线起跑,黄灯跳绿灯,两辆车再一次冲出停车等待线。
右转!龙益路!
宽阔的道路上,摆放着密密麻麻几十个桩筒。
宋火阳像是让车子跳舞一样,扭动着车头跟车尾,流畅的绕过一个又一个不规则摆放的桩筒。
孙旭阳看到这桩筒的底部都灌有水泥,虽然不是很重,但如果撞上,不但会影响车速,也有可能撞坏车子,于是不敢大意,眼睛盯着近乎让人眼花的桩筒,瞬间选择出最快的路线,用一个个连贯而短暂的飘移绕过一个个桩筒。
奇瑞QQ在左,光树在右,两人的目标都是前方的20米最快的绕桩路线。谁抢先进入那两个桩筒之间,谁就能抢占最快的出桩路线。落后的人,要不就乖乖跟着前面的车子,要不就另选其他的绕桩路线。

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一边避开车轮前的桩筒,一边冲向那两个桩筒。随着油门的加深,两车在快速前进中不断的靠近,最终两车仅仅隔着一个桩筒,逼近前方那个隐藏在杂乱无序的桩筒之中的共同的最佳路线。
10米!5米!3米!
刷……孙旭阳快拉一把方向盘,将车头斜着冲进那两个桩筒之间,同时挡住宋火阳的车头。宋火阳只能匆忙踩下刹车才没有撞上孙旭阳。
这一次,是孙旭阳的运气更好一些,因为道路上的桩筒是随机摆放的,右边的桩筒摆放的更少一些,弯入这个道路的时候,孙旭阳刚好分配在右边,桩筒分布相对简单。
宋火阳踩下刹车也不甘落后,反应奇快,利用自己奇瑞QQ车身小巧的特点,立刻又将脚尖放上油门,迅速选择另外一条路线。孙旭阳到达下一个红绿灯冲出桩阵的时候,宋火阳也紧跟着冲出来,仅仅落后孙旭阳半个车身而已——比起乖乖的跟在孙旭阳后面落后一个车身的距离,这已经是最大的努力。
转眼,又到那条斜向小道。
两人都没有迟疑,谁都没有进入那条充满诱惑的捷径小道,继续踩着油门选择大路绕过。他们都明白:小道的地上到处是滑腻腻的饭菜,如果贪图这么一点距离选择小道,很可能会因为轮胎打滑失误而输掉这场比赛。
两车黏黏糊糊的纠缠在一起,转眼又到刚才那个地方,宋火阳处于落后位置,所以也没有故意放慢速度。孙旭阳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但是此时既然不能识破宋火阳的阴谋,正常发挥自己的水平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深踩油门,就在刚才停车的那个路口甩出一个漂亮的飘移,左转而去。
宋火阳紧跟其后,就在孙旭阳上桥的那一刻,他忽然急转方向盘,驶向桥下!
原来如此!孙旭阳恍然大悟!
因为河边的道路施工,所以想要经过这段路的车辆只能先过桥,沿对岸开一段由相邻的桥绕回来。但是孙旭阳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让车辆钻下桥洞,沿着杂草丛生的河岸直接开!
这是一条不存在的路,宋火阳却让它变成一条捷径!
相比之下,孙旭阳却要多开两座桥的距离,这虽然才影响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在这争分夺秒的街道赛里,却是最至关重要的几秒!
好在河岸凹凸泥泞,宋火阳的车子奔跑在那种地方,不像在平坦的马路上这么快速,孙旭阳调整到最佳档位,以最快的加速度向前,力争将距离的差距用速度来弥补回来。
蓝的像幽灵,红的像烈火,隔岸相望,一上一下,都是拼全力的开。
刹车、降档、飘移!
孙旭阳的车子与地面发出滋滋的摩擦,飘移转弯进入第二座桥,而宋火阳的车子冲过桥洞,践踏着碎石,凭着强大的冲力轰隆隆的爬坡。
宋火阳冲上马路,毫不留情的加速,而孙旭阳到达桥顶,踩下油门向下冲,尽管速度很快,却依然被宋火阳的奇瑞QQ挤在后面。如果孙旭阳再快零点几秒,或许就能冲过宋火阳的蓝色小车。
后面的道路,再没有什么取巧的地方,完全要凭实力来争夺领先。这里的道路不像刚才那么开阔,然而宋火阳不守反攻,越开越快。
孙旭阳佩服宋火阳的这种气度,大胆的踩下油门紧紧跟上。
飘移!再飘移!
蓝色的奇瑞与红色的光树犹如是一对孪生兄弟,开着同样的速度,甩出一样的弧度……只是,红色的光树稍稍落后一点。
飘移的越多,孙旭阳的感觉越好。也不知过了几个弯,孙旭阳忽然发现,自己的光树已经追上蓝色奇瑞半个车身的距离!
是自己开的快了,还是宋火阳开的慢了?孙旭阳一边本能的飘移,一边想。
轮胎,关键一定是轮胎!已经有过好几次比赛经验的孙旭阳,终于意识到这是轮胎的差别。
阿树让我在赛场里去跟人家比赛,就是为了让我将新轮胎磨到最好的程度……这样的话,我跟宋火阳比赛的时候,轮胎既不是新胎,也不是旧胎,随着比赛的延长,轮胎的抓地力越来越适合飘移……
孙旭阳渐渐明白了。
阿树看到孙旭阳的表情,知道孙旭阳已经了解轮胎的奥妙。那次孙旭阳跟翔奕比赛,她就使用了这个策略,可惜那次孙旭阳将翔奕甩开太多,孙旭阳根本没察觉到他一圈比一圈更快。
宋火阳看到孙旭阳一寸一寸的逼近上来,当然意识到自己对轮胎的准备不足。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孙旭阳投飞镖,选中这么一个远距离又多弯道的目的地,自己车子轮胎磨损的速度超过原本的估计。孙旭阳的飘移越来越流畅,相比之下,他的轮胎的抓地力下降,过弯时出现轻微的倾斜甩尾,这种细微的变化,将他原本的优势一点一点吞噬。
就在宋火阳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传来警车彩灯转动的光线。
宋火阳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好几次夜晚飚车都差点被巡逻的警车抓住,不过他每次都侥幸逃脱。
今天的比赛非同小可,宋火阳决心要赢。他心念一动,故意按下喇叭。
巡逻的警察发觉有人夜晚飚车,立刻启动车子。
孙旭阳的车子贴着宋火阳的车子,宋火阳微微扭动方向盘,将孙旭阳的车子硬生生逼向左边。
“小心!”一转弯,阿树看到警车横在马路上,大叫起来。
宋火阳老奸巨猾,从警车前面一掠而过,而将孙旭阳挡在左边。孙旭阳眼看自己的车子就要撞上警车,急忙刹车让宋火阳的蓝色奇瑞先行过去,自己急打方向盘,用一个带减速功能的飘移绕开警车的车头,再紧随着宋火阳的蓝色奇瑞离去。
警车里两个警察看的呆了,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扭头问另外一个,“你……看清车牌没有?”
另外一个摇摇头,“刚才真的是车子过去吗?”
“追!”警察踩下油门,开向那个转角,然而空荡荡的街道上,哪里还有刚才两辆车的影子?
滋……宋火阳率先到达城隍庙的门口。孙旭阳紧跟着刹车停下,他心里虽然不服,但既然说好是规则不限,先到者赢,就算再怎么觉得宋火阳卑鄙无耻,自己毕竟还是输了。
而另外一个脸上带有不甘心的表情的,则是阿树。
要不是轮胎的关系,这辆奇瑞QQ绝对不输给自己改装的光树。她自知没有能力将一辆奇瑞QQ改装到这种性能,因而她跟孙旭阳一样,输了。
阿树想了又想,忽然跳下车子,冲到宋火阳面前,“打开车盖!让我看看发动机!”
宋火阳耸耸肩,撑起车盖,递给阿树一个手电筒。
阿树拿着手电筒看着里面的构造,忽然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根线怎么可以从这里引过来……这不合规定……”
她忽然放下手电筒,朝着宋火阳嚷道,“带我去见那个人!”
“什么人?”宋火阳看着激动的阿树,莫名其妙。这时候,孙旭阳已经来到阿树身边,搭住阿树的肩膀,防止她过分激动。
“替你改装车子的那个人。”
宋火阳想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蒙上眼睛,到了地方再睁开。”
“好。”阿树点头答应。
宋火阳让他们坐进自己的车子,替他们蒙上眼睛,“你们不用担心自己的车子,我的兄弟很快就会来这里,他们会把你们的车子开走的。”
“难道你知道应该把车子送到哪里?”孙旭阳问道。
“当然知道。”宋火阳启动车子,“我就不绑你们的手脚了,到达目的地之前,希望你们不要偷看。”
车子立刻飞驰起来。第一次坐在宋火阳的车子里,孙旭阳发现宋火阳的车子不但开的快,而且开的稳。尽管蒙着眼睛,孙旭阳和阿树依然能够保持平衡感,在后面坐的稳稳当当的。
也不知开多久,车子驶上凹凸不平的石板路,阿树有点坐不稳,倒在孙旭阳的身上,孙旭阳赶紧伸手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在这种程度的颠簸里,阿树隐隐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石板路的感觉,好熟!
车子终于停下,宋火阳牵着两人进入一个房子。
他先摘下阿树的眼睛上的黑布。
蒙着眼睛的孙旭阳听到身旁的阿树惊讶的叫出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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