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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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衡其家中。
衡其、虾皮、农民、大头围着一副烂扑克正打得起劲。忽然唐军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信封。
衡其吐掉嘴里的烟头道:“谁的信?”
唐军道:“杨浩的。”
“杨浩的?这家伙终于来信了哇!”几个人的头都伸了过来。
大头伸出两个手指捏了捏信封,高兴道:“有照片!”
“哗啦!”一堆照片掉在了桌上。
“杨浩是不是变神气了?我看看。”衡其拿起一张照片凑到眼前。
“我的妈!”衡其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照片上的人干瘪枯槁,全身**,仅皮肤包着一点肌肉和骨架。说是骷髅又不象,毕竟还有皮肤、有肌肉,不完全是白森森的骨架。确切地说,是一个“死人”,一具干枯了的尸体!
“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东东?杨浩怎么给我们寄死人的照片?”每一个人都心口直跳。
“什么死人?这叫木伊乃!”唐军对众人的孤陋寡闻显然很不满。
“木乃伊!”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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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顶着一轮烈日,象往常一样在沽溪家中的承包地里锄着一片红薯苗,大黄狗阿虎偎依在他脚边,警惕地盯着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发出那封信已经十天了,怎么还没见动静呢?难道他们没有收到信?杨浩一边锄着地,一边沉思。
“阿虎,坏人来了才准叫!”他直起腰,揩了一把汗水,往大路上望了望,拍了拍阿虎的头,叮嘱它。
“嗷嗷……”杨浩的话才落音,阿虎已然狂吠起来。
“叫你不要叫,怎么不听话?”杨浩不高兴道。
“可司!”大路上早有人奔了过来。
“别叫,别叫,”杨浩脸上露出喜色,一边把阿虎的头摁下去。
大路上,走来了十来个红男绿女,一个个提着旅行袋,风尘仆仆。
走在最前面的是龇着大黄牙的衡其周建军,后面则是虾皮黄伟波、农民刘农月、曾国文、唐军、谢可、大头、田小兵、黄怕怕、龙运鹏、陈献忠,此外还有刘莲青、李诗茵、刘婷、高伟珍、夏红、邓莉、姜如兰等女同学。
杨浩扔下锄头,快步走向同学们……
杨浩握着大家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三年了,他已经有三年没和大家见面了,他更没有想到大家还真的千里迢迢找到他家里来了。
“可司!”三只快乐的小鸟忽然将他围住,原来是周虹、龙芸、李小红。
杨浩拉着三姐妹的手,喉咙梗塞,万般言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无边的幸福和兴奋……
周虹红着眼圈道:“可司,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记了呢。”
杨浩的眼睛也有点湿润:“我其实日夜都想着你们。”
衡其爽朗地笑道:“可司,你们‘夫妻’的悄悄话还是留着晚上再说吧,怎么把我们这些老朋友给晾在一边不管呢?”
杨浩连声道歉,将大伙让入屋内。
农民笑道:“可司,我们这次来的可都是一帮‘食客’啊,你怎么招待我们?”
杨浩爽直道:“吃住都不成问题,我父母都上安江去了,年迈的爷爷也已于三个月前去世,这三间瓦房就我一个人住,空得很。女同学就住我父母的房间得了,床上、沙发上都可以睡人;男同学嘛,我安排一下,虾皮、衡其、唐军、大头睡我的房间,农民、国文、汉奸、谢可睡我爷爷睡过的房间,黄怕怕、龙拐、小兵和我在小阁楼上摊地铺……”
杨浩的话未说完,汉奸脸色惨白道:“我不睡你爷爷睡过的房间,我愿睡小阁楼……”
杨浩诧异道:“怎么了,你不愿睡房间?”
衡其笑道:“他怕你爷爷来‘掐’他呢。”
“哄!”众人顿时被雷倒。
杨浩忍住笑道:“你们不知道,老人住过的房子那是最大吉大利的。既然汉奸不愿住,那就和黄怕怕换一下吧。”
黄怕怕这回倒表现得比较大度:“换就换吧,这个汉奸,真是的……”
杨浩又开仓取出两担谷子,准备挑到对门山坡的榨坊去榨米。农民自告奋勇和他一起去。
其余的人则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女同学则清理房间,打扫庭院。
黄伟波和周建军合计,派人上街去采购一些肉菜来。唐军道:“还是不要这么麻烦吧,听杨浩说上街还有十几里路,能不能搭上车还是个问题呢,咱们不如到老乡家里买一些肉蛋蔬菜吧。”

黄、周二人都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到杨浩的邻居富萝卜家里买了几斤蛋,到岩山家里买了几只鸡和鸭,还到路长家里买了一只大肥鹅。
衡其指挥大头烧开水,指令谢可扯腿,他亲自操刀,口中念念有词:“天杀你、地杀你、不是我杀你,脱了毛衣换布衣,来世变作人!”
一一割断了那几只畜生的脖子放了血,然后扔到木盆里,用开水泡一下,让女同学们拿去拨毛洗剖。
不久,杨浩和农民榨了米回来,同学们便淘米做饭,炊烟袅袅,小山村里响起阵阵欢声笑语,引得乡亲们都驻足观望,不知杨浩家里为什么这么热闹?只看见青年男女进进出出,还以为又“上山下乡”了呢。
吃过晚饭,天色尚早,杨浩带着大家到半里外的一个水库去洗澡。女生们不肯去,就在杨浩家里打来凉水擦擦身。
所以去水库的是清一色的男子汉。
到了水库边,杨浩告诫大家,水库地形复杂,深浅不匀,大家就在岸边浅水里洗一洗算了,千万不要到深水里去。
周建军、谢可、曾国文三个家伙不信邪,不仅游到了深水中,还渡过了江,游到水库对岸去了。
大头冲他们高声叫道:“小心!‘水鬼’会来拖你们的!”
“唉哟!”正在岸边狗刨的黄怕怕忽然发出惊骇的叫声。
农民急忙趟过去,将他捞了起来,问道:“黄怕怕,你干嘛?”
黄怕怕苦着脸,指着下身,作声不得。
杨浩等人也都围了过来道:“怎么回事?”
黄怕怕只是捂着裤裆,拒绝任何人的提问。
大头道:“你让我们看看嘛!不让我们看,你莫非是个女的?”
黄怕怕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褪掉了短裤。
大伙一看,先是一楞,接着是哈哈大笑,人人都笑疼了肚子。大头更是扯着嗓子朝对岸的周建军等人嚷道:“快来看啊,黄怕怕的‘**’让蚂蟥咬了!”
唐军要用手去扯,农民拦住道:“扯不得!蚂蟥的生命力很强,它的吸盘也很有力,你就算扯断一截,它的另一截照样能够存活,而且会死死咬住不松口!”
黄怕怕声音颤抖道:“那,你们快想办法呀!”
虾皮摇了摇头道:“怕只有等到它吸饱了血,自然脱落罢了。”
黄怕怕绝望道:“啊?怎么会这么惨?”
杨浩道:“你们谁有烟?”
大头道:“我们这里只有衡其一个抽烟。”
杨浩便把周建军的衣裤提过来,翻了一阵,果然掏出了打火机和烟。
他把烟点着,吸了几口,便用燃着的烟头去烫那蚂蟥。烫了一会,那蚂蟥终于松开了口,掉到地上……
“救命啊!”水中又传来了谢可惊惶的喊叫。
原来谢可的腿抽筋了。
大家七手八脚把谢可弄上了岸,他已喝了半肚子的水。农民便提着他的腿给他倒水……
折腾了好一阵,谢可才缓过气来。
曾国文心悸道:“这是什么水库啊,这么热的天,水还是冰凉冰凉,怪不得猴子会抽筋!”
田小兵道:“这水黑黝黝的,真吓人啊!”
唐军道:“我看见了一条水蛇从我身边游过呢!”
龙拐道:“这水里的蚂蟥真多!”
杨浩道:“这座水库里淹死过很多人,有大人,有小孩,还有孕妇,据说‘水鬼’多着呢!”
“扑嗵!”杨浩的话刚落音,离他们不远处的水草丛里便有什么东西跳下了水,仿佛是一个人!
“水鬼!”大头惊叫一声。
所有的人都毛发直竖、背脊发凉。
农民笑道:“什么水鬼?一只水獭而已!”
洗完了澡,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然而夏夜的天空仍很明亮。
杨浩将一盒蚊香分给众人,每个房间都点上一盘,又将唯一的一台风扇给了女生,其余的人只好摇老蒲扇。
幸好山里的夏夜仍很凉爽,远处的山谷里不时送来凉爽的夜风,吹得人很舒服。
山里没有电视看,人们只好坐着闲聊,有的人倦意上身,回房睡觉了。
衡其、谢可、大头、龙拐四个人围着衡其的烂扑克打得正起劲。刘农月和曾国文则在下象棋。
女生们大多已睡下了。忽然女生房间的后门传来一声巨响。
所有的女生都吓了一跳,刘莲菁警惕地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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