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个大头鬼！”杨浩将纸条揉成一团，砸向谢可。
以后的好多天，他见了周虹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周虹也害羞了好几天，不过后来好象渐渐忘了这件事，上晚自习时仍间或来向杨浩请教一些学习上的事。每次都是只来一会儿就飞快地跑了。
随着同周虹接触的增多，周虹又逐渐的走入了他的梦中。每天见不到她，或者不同她说上一两句话，他就觉得闷得慌。
“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杨浩在暗中问自己。
然而有时他又仿佛看见另一双幽怨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是李小红的眼睛。
李小红好象已经不再同刘存名说话了，人也变得沉默了许多。每次看见周虹来找他的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望上一眼，又心事重重地低下头去。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杨浩不知道。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眨眼间到了放寒假的时候。
漫长的假期里除了做寒假作业便没了别的事，实在是无聊得很。
这天，他忽然想起到矿部去看看同学们。
艳溪中学是二七五矿的子弟学校，在这个学校就读的学生大部分是二七五矿职工的子弟。大部分同学的家都在矿部，只有少数的同学分散在其他工区的家属小区。
他来到矿部，在灯光球场上闲逛着。
“可司！”有人叫住了他。
他一看原来是黄伟波、谢可、周建军三个人。
黄伟波道：“咱们去三工区刘农月家玩，你去不去？”
“行啊。”他答应道。
“再叫上几个女的吧。”周建军道。
于是他们喊来了李小红、夏红、刘婷。然后便去搭公交车。
杨浩看见黄伟波手里提着一只鸡，奇怪道：“提着鸡干什么？”
“咱们和刘农月说好了，他老爸、老妈回老家了，就他一个人在家，咱们到他家去打牙祭。”
杨浩再仔细一看，只见谢可、周建军手里都提着装菜的袋子，不由笑道：“有趣。”
一会儿公交车来了，大家上了车。杨浩刚要掏钱买票，李小红却抢先将钱给了售票员：“给，我买两个。”用嘴呶了呶杨浩。杨浩尴尬地一笑：“这……”
这时车子开动了，众人都已经找座位坐好，杨浩想和周建军挤着坐。周建军往李小红那儿一指道：“去，谁给你买的票和谁坐去。”黄伟波等人都笑了起来。
杨浩只得去和李小红坐。李小红忙往里让了让，送给他一个微笑：“今天这么巧啊。”
“是啊，我也觉得巧，怎么你们一有活动就让我给赶上了呢？”
“大概你的鼻子长，闻得到鸡肉的香味吧？”
“是吗？今天的天气真好，你的寒假作业都做完了吗？”杨浩没话找话，不着边际地乱谈。
“没有，你的呢？”
“还差最后两页。”
“哇，这么快，我还差得多呢。”
“你们两个说悄悄话小声点。”谢可忽然从后面拍了拍杨浩的椅背。
杨、李二人顿时都羞红了脸。
过了一会儿，李小红悄悄道：“我生日那天你为什么失约？”
“我……”
“我真想你来为我的十七岁生日庆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失约的，我本来也预备了一束鲜花……”
“那你为什么不来呢？”
“因为……因为……”杨浩鼓起勇气道，“因为有人送你的花比我的大……”
“谁？”
“刘存名。”
“咳……你呀，”李小红微叹了一声，“你误会了，刘存名他爸爸和我爸爸是一块当过兵的战友，我俩自小就在一起玩到大；但是，我始终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大哥哥，他也只是把我当小妹妹看待……”
原来如此……
杨浩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李小红忽然嫣然一笑道：“上次秋游，你把我背下山，我还没有谢谢你呢。”
杨浩终于也笑了：“你怎么那么重，就象一滩泥，压在我身上，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借机说我‘胖’吧？”
“不是不是，你的身材在我们班绝对是最标准的，不胖也不瘦……”
“那在全年级呢？比方说乙班的周虹……”
“这……”杨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的身材比我好是不是？”李小红的脸色顿时有些阴。
“不是不是……我只能说，你们各有千秋……”杨浩显然有些着急，脑门上也沁出了汗珠。
李小红忽然又婉尔一笑：“瞧你紧张的，跟你说着玩的，她就算比我好也没什么……”说着，她将目光望向了窗外。
车子很快到了三工区。
除了刘农月的家在那里，刘莲青的家也在那里。大家自然把刘莲青也找来了。
周建军“分工”道：“咱们把活计安排一下，我掌勺，刘农月帮厨，谢可、可司生火，女同学洗菜，虾皮嘛，负责杀鸡！”
黄伟波道：“行啊。”他把鸡提起来，向刘农月要来菜刀，又找了一个接血的碗。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忽然问道：“这鸡怎么杀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
刘婷道：“怎么，你从来没有杀过鸡？”
黄伟波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啊，我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呢。”
周建军道：“这有什么难的？‘喀嚓’把它的头斩掉不就行了？”
黄伟波将鸡往周建军面前一送：“衡其你行，你来杀啊？”
周建军忙摆手道：“我吃鸡还行，杀鸡却没有干过。”
刘莲青用手往李小红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笑道：“杀鸡好象应该这样杀。”
李小红也笑着用手去比划刘莲青的脖子：“杀你才是这样杀呢！”
杨浩道：“我见过我爸妈杀鸡，好象应该先把鸡脖子上的毛拨去一部分，露出皮肤，然后割断它的喉管和血管就行了。”
黄伟波便把鸡脖子上的毛拨去了一部分，露出了皮肤，然后问道：“谁来帮我捉住鸡腿？”
谢可自告奋勇，上前扯住了鸡腿。
黄伟波便用左手扳过鸡头，拉直鸡的脖子，右手拿刀往鸡脖子上割去……
女同学都胆小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黄伟波比划了半天，才闭上眼睛，将刀刃往鸡脖子上用力一拉，那刀刃顿时割进了鸡脖子里，血立刻就流了出来，黄伟波刚想让鸡脖子对准血碗接血，谁知那鸡突然一挣扎，谢可握不住鸡腿，竟吓得松开了手。
那鸡顿时挣脱黄伟波的手，踢翻了血碗，跑出门去了。
女孩子们吓得尖叫着四处躲藏。
黄伟波看着谢可摇头叹气道：“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原来就是形容你这种人的！”
这时，周建军和杨浩在外面叫道：“你们快来帮忙抓鸡啊！”于是大家都涌出门外去抓鸡。
只见那鸡淋着血，满地乱窜乱跑，引得很多大人都在那里观看，人们全都笑弯了腰。
在众人的“围捕”下，也由于失血过多，那鸡终于没有了力气，跑不动了。
谢可大为光火地按住鸡，朝鸡那细细的脑袋煽了十几个耳光：“我叫你跑，我叫你跑……”
刘农月笑道：“没关系嘛，咱们都是第一次杀鸡嘛，今天闹了笑话，下次就有经验了。”
转眼间已经过了春节，正月的一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杨浩坐在火箱里一边取暖，一边写着他的“抽屉文学”。他无聊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一看，一群欢快的“鸟儿”扑了进来。
原来是周虹、姜茹兰、付琼英这些女孩子。
杨浩道：“稀客呀，快请进来！”
周虹笑道：“你看看还有谁？”
杨浩定睛一看，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原来还有龙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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