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返艳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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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以一种孤单的方式思念
当月亮和星星升起
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的时候
风将思念延伸再延伸
寂寞孤独的夜里
一切不过是我的影子
思念是我唯一的声音
多希望梦永远不要醒来
无数个夜晚你
引我从此岸渡向彼岸
而今夜,我被淹没在波涛的汹涌里
思念……思念……
一个忧郁气质的男孩孤单地呆立在月台上,一双清俊的眼睛明亮而又有些迷惘,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几个女孩子的身影……
他是艳溪中学高二甲班的同学,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转学回了老家,他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艳溪了,没想到放暑假的时候,因为要协助父亲处理一些搬家的事情,他又回到了这里。
这天下午,他帮着父亲把所有的行李家具都装上了火车,办理好了托运手续。
离火车开车还差十几分钟。
父亲已经登上了火车,他却还在月台上傻站着,眺望着艳溪中学的方向,心潮起伏。
这次回艳溪,他一个同学也没见着,也怕见他们——怕增加伤感。
他也没去见那三位和他有着纯真友谊的女孩子。
虽然,他是多么想再见她们一面,多么想看到她们熟悉的容貌,听到她们温馨的笑语……他知道,以后远隔着千山万水,要想再见只怕是难上加难。
与其见了面之后徒增加一段长苦的相思,还不如从这一刻起就不见……
“杨浩!”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打断了男孩的思绪。
男孩循声望去,只见四、五个男生正吭赤吭赤、屁滚尿流地向月台上跑了过来。
男孩眼睛一亮:“衡其、唐军、虾皮、大头、猴子,你们怎么来了?”
跑在最前面龇着一颗大黄牙、外号叫衡其的周建军一边喘气一边叫道:“杨浩,你太不象话了,转学了为什么不通知大家伙?”
长着一颗大头的唐勇晃动着大头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兄弟们?”
杨浩只得连声说对不起,然后问道:“你们这么急急慌慌的是要去哪儿?”
长得很帅气的唐军道:“我们本不知道你来了,是谢可看见了你爸爸,一问才知道你也来了,我们是特地来留你的。”
“留我?”杨浩大惑不解。
“是啊,我们想留你玩几天。你放心,吃住都包在我们哥们几个身上!”“是啊、是啊!”其他几个人随声附和道。
“可是我都已经买好了火车票,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再说我爸爸也不会同意……”杨浩面有难色道。
戴着一副眼镜、长相很斯文的黄伟波道:“我去跟杨伯伯说!”
周建军则抢过杨浩手中的火车票:“我去退票!”
杨浩还在发楞,外号叫猴子的谢可拍了拍杨浩的肩膀道:“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周虹?她听说你转学,眼睛都哭肿了呢!”
杨浩心念一动,口中却道:“没这么严重吧?”
大头道:“严重!非常严重!还有李小红,听说也哭了好几天呢!”
“不会吧?”杨浩脸上堆着笑,心内却已引起震荡。
“办好了!”衡其和黄伟波同时“报捷”。
因为杨浩家的房子已经退了,他便住进了衡其周建军的家里。
衡其的父母都回老家探亲去了,衡其的家便成了同学们聚会的场所。
吃过晚饭,来了一大帮同学,除了唐氏兄弟、虾皮、谢可,还有外号叫农民的刘农月、外号叫龙拐的龙运鹏以及叫老神的曾国文等。
大家坐在一起神吹胡侃起来。
谢可提议道:“喂,暑假这么长,咱们到哪里去玩?”
有人说去张家界,有人说去桂林,有人说去长江三峡,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虾皮黄伟波一一否决道:“这些地方都太远,车费、路费都划不来,咱们还是到近处找个地方玩玩吧。”
大头唐勇道:“我看哪,还是咱们上次去的豹子崖最好玩,路程又近,又有山有水,又有动物,听说还有老虎呢!”
“扯蛋,哪来的老虎?”唐军嗤道。
“妙啊,这个主意不错,豹子崖是个好去处!”衡其却喝起了彩,“虽然没有老虎,可野猪啊、麂子啊却是多得起了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一只金钱豹呢!我同意,就去豹子崖!”
“我也同意!”谢可也举起了手。
“不错、不错,豹子崖真是个好地方!”农民、老神的眼里也都放出了光彩,就象吃了兴奋剂一样。
唐军虽然反驳老虎的说法,不过对于去豹子崖也是举双手赞成。
于是一致通过。
虾皮道:“我们上次玩得一点也不尽兴,这次一定要多待上几天!”
唐军道:“我们必须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该带的东西全部都要带好!”
衡其道:“我要带支鸟铳去,上次那支气枪太差劲了!”
谢可道:“我家里也有一支鸟铳呢!”
虾皮摇头道:“我反对!咱们不能带鸟铳去危害野生动物的安全,这是违法犯罪!”
衡其道:“不让带鸟铳去,光只游山玩水有什么意思?”
谢可、大头也垂头丧气。
刘农月笑道:“鸟铳有什么稀奇?我倒乐意扛支步枪去呢!”

“诸位,我有一个提议!”杨浩道。
“什么提议?”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杨浩道:“咱们带几只麻醉枪吧,矿保卫科应该可以借得到。要是能猎到什么豹子、野猪的,咱们交给动物园。这样既可以满足咱们捕猎的兴趣,又不至于违法!”
“太好了!”衡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虾皮却泼了他一盆冷水:“你别蹦得太早了!咱们这些毛孩子能借到枪?”
唐军道:“钱卫东的爸爸是矿保卫科长,借几枝麻醉枪应该不成问题!”
虾皮道:“那可不一定,钱伯伯的‘党’性很强呢!”
衡其简直受不了了:“虾皮你别净泼冷水好不好?”
刘农月道:“凭咱们这些人确实很难借到枪,不过有一个人能行!”
“谁?”衡其、谢可一齐问道。
“班主任唐金花老师!”
“对呀,唐老师出马,一定能马到成功!”大头高兴地叫道。
衡其却将信将疑道:“咱们凭什么说动唐老师去借枪?难道叫她去施‘美人计’?”
“去你的,什么‘美人计’?”农民口若悬河道,“咱们学校从低年级开始都已搞了军训,就是咱们这一届没赶上茬,不要说军训,连枪都没摸过呢!咱们可以对唐老师说要组织个什么‘夏令营’,补上军训这一课,加强同学们的国防意识和爱国主义教育,锻炼同学们的野外生存能力,培养吃苦耐劳、自立自强的精神……当然了,军训、军训,没有枪也叫军训?所以这其实是再好不过的理由。另外,若是以咱们自己组队,肯定没有说服力,如果能够请动唐老师带队,那可就意义深远……”
“还是农民‘马列水平’高!”农民的一席话说得众人都心花怒放。
衡其道:“那咱们就来合计一下吧,谁去游说唐老师?”
虾皮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当然非农民莫属。”
农民道:“行啊,不过唐军得和我一起去。当然,要是能说动班长吴小文和班副黄平武一起去,那把握性就更大了!”
衡其道:“我和大头、可司、曾国文、龙运鹏当采买,采购一应生活必需品,虾皮和猴子去联络愿意参加的同学。”
“行,就这么办,明天晚上在这儿碰头!”刘农月等人道。
转眼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各路“英豪”都到衡其的家里会齐。
黄伟波研究着一份营员的名单,大头透过他的肩膀大声念道:“黄伟波、谢可、吴小文、刘农月、周建军、杨浩、唐军、唐勇、曾国文、龙运鹏、刘勇、朱凤练、肖子昂、田小兵、黄平武、陈献忠、夏红、高卫珍、李小红、刘婷、邓莉、聂小霞、刘莲青、付琼英、姜茹兰、胡艳红、朱文丽……嗬,乙班的女生来了不少呢,总计是二十七个人。”
“还要加上唐老师和她的女儿甜甜。”黄伟波补充道。
“啥?唐老师还要带上甜甜?甜甜才四岁多,怎么走路啊?”衡其只觉得头大了起来。
刘农月道:“唐老师的丈夫出差去了,她娘家和婆家的人都不在这,她不带在身边丢给谁?”
唐军道:“这一回,咱们还真的得感谢唐老师呢,要不是她,咱们怎么能借到那么多的真枪和迷彩服装呢?”
“啥?真枪和迷彩服装?”衡其一喜道。
“是的,真枪。”刘农月道。
“唐老师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该不是真的用了‘美人计’吧?唐老师风姿绰约,迷倒钱卫东的爸爸这样的老色鬼完全不成问题!”衡其唾沫横飞道。
“瞧你说的什么话?唐老师原先当过兵,和钱卫东的爸爸是战友,很熟的,这点人情都买不到?”刘农月嗤道。
其他的人也都指责衡其不象话,尽往歪处想。
“是什么样的麻醉枪?现在放在哪里?”衡其急着想要见识。
唐军道:“不是麻醉枪,是真步枪和真子弹——空包弹。现在枪和子弹都还放在保卫科,等咱们报上名单后,再按人头发放。”
“空包弹?就是演习和拍电影用的只能听响声的那玩意?”衡其一下丧了气,“那不是又打不成麂子了?”
“是呀,那和买了一挂鞭炮去放又有什么区别?”谢可也泄了气。
“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老想着去祸害野生动物?”虾皮戳着衡其、谢可的脑门道。
“能过上枪瘾就算不错了,至于打不打得到野生动物都无所谓。”唐军道。
“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能过过枪瘾也不错。”衡其转忧为喜道。
“那咱们赶快把名单送去吧,明天一早就好去领枪和服装!”谢可叫道。
“杨浩呢?”大头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
“来了来了。”杨浩风风火火地赶了来。
众人都奇怪道:“可司,你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和衡其他们一起去采买的吗?”
衡其道:“我让他去了一趟四合院,去邀请一位佳人。”
大头恍然大悟道:“就是乙班那个周虹吧?应该请,应该请。”
杨浩脸上一红,有些难为情。
衡其道:“咳,这有什么脸红的?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嘛!怎么样,完成了任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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