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话，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何绅的手机唱起了歌曲，自从进了采购部，自己的手机利用率明显高出很多。何绅从牛仔裤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小屏幕，却是难兄难弟狗贼的电话，何绅按了接听键：“喂，你好，啥事？”
狗贼暧昧地吃吃笑着：“声音怎么这么衰？是不是昨晚交公粮交得多了？”
交公粮的含义何绅自然清楚，想想昨晚和两个大美女同室共浴的迤俪风情，何绅心中一荡，有些不好意思地否认道：“我没老婆呢，想交公粮也没人会收。”
狗贼哈哈大笑起来：“想女人了是吧？你还是多赚些钱吧，不是我小看你们风水公司的女子，你只要有辆宝马，每天下班搭那些女人几趟，不愁她们不跟你上床睡。”
这是句大实话，何绅在读大学的时候已经知道金钱的作用，每到周末的时候，大老板们都会开着名车去大学等候自己的“小三子”，这种男财女貌拍拖已经是大学里公开的秘密，相反，女大学生谈的朋友没钱，还会被人看不起。何绅深有感触：“哎……赚钱指望下辈子吧，一辆宝马一百多万，我买那个闲东西做什么。”
“老弟，”狗贼轻蔑地笑笑：“你坐着金山不会赚钱吗？搞采购竟然会没钱，真他妈的白痴找骂啊。”
狗贼越说越不象话，老板的千金还在身旁，何绅直接按了结束键。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牵挂……”手机在尽情地歌唱着和弦铃声，何绅知道是狗贼的电话，也不去看，更不去接，任由手机响着。
手机终于消停了下来，“滴滴……滴滴……”短信提示到来。何绅按了阅读：“接手机吧，我已经坐飞机回常州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何绅直接回了短信：“我现在和老板的女儿在一起的……”何绅按了省略号，一切的隐意尽皆模糊其中。
“啊……佩服佩服，泡上老板的女儿了！转眼就要沐猴而冠了。”狗贼的短信继续来着。
“何工，你忙吗？”田郡看着何绅又是接电话又是发短信，忙得不亦乐乎，身子很自然的向何绅身边靠了靠，偏过头道：“和女……孩子在说……情……话吧？”在田郡少女之心中，关心的只是男女情话，还没有生意的意识。
手机再次响起铃声，何绅按了接听，将手机直接移到田郡的耳边，手机里传出狗贼震得耳朵都发晕的喊话声：“妈妈的，你居然敢挂老子的电话。老朋友玩这个心眼？”狗贼喋喋不休着。
何绅对田郡一笑，道：“相信了吗？是个女的。我去那边接电话了。”
田郡随手在何绅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下，格格娇笑起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何绅拿着手机跑到走廊拐角，“呵呵……可能我比较清廉吧……”何绅笑哈哈地打趣道：“要不你教教我赚大钱的方法啊。”
“什么狗屁清廉，白痴一个！”狗贼一语中的：“这是什么社会？这是个金钱社会！笑贫不笑娼，你没有钱，就是当省长市长，你看你下任后谁会再抬举他。”
“你说得对，好了吧？”何绅明知故问道：“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卖柴油机给你啊，你不是说要买两台柴油发电机组吗？”狗贼道：“你们采购部有经理的吧？我想你还是引见我去找你们采购经理怎样？”
引见你去找采购经理？哪里会有这么笨的人！涉及到金钱，何绅突然发现曾经穿一条裤子的朋友情分已经很淡薄，何绅摇摇头道：“既然这样，那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们经理已经把这个单的采购委托我来办，其实，供应商选择、采购价格、入库检验、付款都是我一人在办，既然你不相信，我只有找别人了。”
“哪里哪里啊，兄弟，我咋能做那样的事情呢。是你给我的采购信息，我迈过你去做单，我良心何忍？再说，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做兄弟，面子上也过不去的……”狗贼语气一转，喋喋不休解释着：“上次我不是许诺你每台五万返利吗？你嫌少吗？那可以再加的。”
何绅很职业地笑笑：“你卖我多少钱一台？400KW瑞典富豪的柴油发电机组。”
“80万一台，”狗贼道：“这是我卖给朋友价，你先看看。其实，你过去也是搞这行的，价格什么的，你也都很清楚的。”
“滚你妈的，再这样报价我挂电话了。”何绅生气起来。何绅搞过一年多柴油发电机组设计，对柴油机组确实不陌生。正因为不陌生才发觉“朋友价”也太不够朋友了。
“那你说多少？现在和你过去搞的时候价格不一样，原材料都上涨了……”狗贼诉苦道。
“包含我的5万返利，最多40万，”何绅说出了心理价位。
“40万能做？！杀人吧！”狗贼几乎跳了起来：“50万，包含你的5万！真不能再少了，兄弟，你也得让我赚一点的。再说，你也只是个采购员，我还得给你们经理点好处……”
一提到沈经理，何绅就想起早上沈经理说自己的工作可能干不长，何绅的手开始发抖，做一次短线吧，先赚一把再说，何绅打定主意冒死一搏：“也可以50万，但返利必须增加。”
“老哥，你采购一台利润就5万还嫌少？我做一单能赚个5万就烧高香了。”狗贼打起了感情攻势：“就按50万做吧，我再给你加1万。”
何绅哈哈笑了笑，狐假虎威道：“嘿嘿，实话不瞒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做到采购这个位置的？”
“为什么？”狗贼急迫地问道。
“一个与公司核心人物非亲非故的人能做到采购这个敏感的位置吗？我的岗位是开发供应商，整个公司的供应商开发都归我管辖的。”何绅抖起了包袱。
“你和你们采购经理是亲戚？”狗贼猜测着。
“采购经理算个屁！”何绅很轻蔑地说出了这句：“他都快辞职走人了。”想想早上被沈经理骂了一通，何绅开始意淫起来。
“那……难道真不成你和你们老板的女儿有一腿的？”狗贼嘲讽道。
“虽然没一腿，决定买两台柴油机组的面子还是有的，”何绅彻底断绝狗贼的妄想。
“哈哈……何绅，你能的，现在真混聪明了。有出息！”狗贼嘿嘿笑道：“今天晚上吧，我们见个面谈，川福记，你可一定要把我未来的大嫂带上了。”
何绅盘算了下：“这样吧，你直接来我们公司就是。”
“好，我马上开车过来。”狗贼急切道。
半个小时左右，何绅已经领着狗贼进了风水电器采购部会议室，何绅隔着窗玻璃对田郡招了招手，田郡忙跑进会议室。何绅对狗贼道：“这是我们采购部的大美女……老板的千金！”
狗贼毕恭毕敬地站起来，点了下头，道：“美女，多多指教！”
田郡见到陌生人就有口吃的毛病，不敢说话，只是抿着嘴唇，轻轻一笑算是回答。
何绅伸手拉了下田郡的小手，柔声道：“小田，坐我身边。”
“好！”田郡开心起来，连忙坐在何绅的身边。
细微的亲昵动作令狗贼看得眼睛都直了，在正式场合里，狗贼只能把所有的话都闷在心中：“何经理，这是我们公司的报价，你先看看。其实，你过去也是搞这行的，价格什么的，你也都很清楚。”
这是一曲双簧戏，看戏的只有田郡一人。何绅装模作样道：“李经理，这报价把17税点、运费等都包含进去了吗？”何绅不想在田郡面前暴露出自己和狗贼很铁的朋友关系，狗贼姓李名东春，何绅只能第一次直接称呼狗贼为“李经理”。
“都包含进去了的，”李东春点点头：“按说报给别人的价格每台都要比这个价格多出五万，还不开票，既然是报给朋友价，也就实打实了。五十万不能少。”
“田郡，你看看这个价格？”何绅为了显示自己和田郡的“暧昧”关系，明知道田郡一点不懂，何绅很形式地将报价单递给田郡。
“给我们少……些吧？”田郡怯生生地说。
“呵呵……既然田小姐坚持降价，我最多只能再降低三个点，其实，这三个点本来是准备留给两位的……”李东春笑了笑，莫测高深道：“还要降低价格吗？”
“真……没法再降……低了吗？”田郡再次问道。
“田小姐，这个不是街面买衣服，机械设备这个行业，价格利润空间都很透明，我已经把最优惠的价格给你们了。”李东春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张增值票，递给田郡道：“看，这是我刚刚卖出去的一台，也是瑞典富豪，400KW，价格是56万呢。”
何绅扫了眼增值票，心道：中国人的发票有什么好做证的，切不说价格是否真实，就是增值票的当月可撕毁的规则就是巨大的漏洞，也就是说即使增值票开得再多，月底撕毁就都是零。当然，何绅自然不会说出这个猫腻。
田郡仔细地对了对发票，道：“何工，最多只能降……低三……个点吗？”
何绅摇摇头，道：“降到五个点吧。不再说了，一口价。”
田郡忙附和道：“五个点可以吗？”
李东春叹息一声，道：“这个价格我做不了主，我打电话问老板能不能做了。”李东春说着掏出手机按了号码：“喂，帮我查查现在瑞典富豪400KW发电机组多少价了？……哦，最低47万啊……妈的，还做个屁，我刚刚谈了个47万5倒霉倒霉倒霉……”李东春收了线，双手一摊，苦恼着脸道：“何经理，田小姐，实在没办法，我拿货都是47万，你们多少也让我赚点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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