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中央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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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慕宁等人离开遇伏的茶亭,已经快大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兰芷婷追上来。刘快剑很是怀疑的对刘慕宁道:“老大,我看那小妞是不是放您鸽子啊,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没跟上呢。”
雷震天非常希望兰芷婷真的放刘慕宁鸽子,这样一来,唐甜甜就是随唐剑合进京的话,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了,马上挑拨道:“就是,就是。老大,我看这女人不地道,你看她和那俩小子眉来眼去的,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刘慕宁斜眼道:“小虎同志是不是想验证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哥我可是很不介意给你表演一次的。”
雷震天惶恐的摇手道:“免了免了!我只是发表下感慨,没别的意思,老大您千万别介意!”
刘慕宁轻哼一声道:“少和哥我装迷糊,你心里做什么样的计较,我还不清楚?放心吧,就是甜甜来了,我也保证她要不了你的命。”
雷震天尴尬一笑,不再言语。
这六月的天气,是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就起了风,雨也接着浙浙沥沥下了起来。这雨时密时疏,象天上有一只其大无比的筛子般,不紧不慢地向下筛水。
行至晌午,雨也未见小些,刘三爷眼见前头一片乌沉沉的一个大镇子,在马上扬鞭指着笑道:“前面有个镇子,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十二,你这么金贵的身子,也走乏了吧,今晚就在这里打尖吧。咱们昌隆镖局十几年来都没碰上劫镖的了,十二头一次跟来,就出了这热闹,还真是啥人啥命。大哥,我看咱们好好歇一天,明天再走成么?”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奇怪!”大爷笑道,“这十二在家没有个消停时候,出门了更是麻烦不断。就这样吧,明儿在这里歇歇脚再走。”
旁边的五爷,笑道:“咱们家十二少爷就是奔麻烦来的,从江南到京城走水路多好。坐船既能观景致,乏了还能靠岸走动走动。劝了几次,就是不听!骑马走路又逢雨天,这个罪让人受够了,甭说遇到山贼,就是不遇到,那也吃不消了。”
大爷笑了笑,大声吩咐道:“前面有个镇子,大家动作快点,进镇子避避雨,明天再赶路吧!”
几人正说着,就见一个老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大人们,可是衙门派来的?”
刘慕宁见有热闹早就窜了出来,听老头这么问话,就知道有些蹊跷,回道:“我们不是衙门的,不过却比你这里衙门的人厉害得多,我们是中央的!就是……就是京城里的大衙门。”
“啊?”那老头一听,更是恭敬的道:“原来是京城里的大人们到了,草民这里有冤情啊!”
“什么冤情,说出来听听!”刘慕宁很是好奇,怎么不管什么时代,这老百姓都有冤情呢。
那老头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原来前几天,有些从蒙古一带流窜来的土匪,在这附近新起了处山寨,听说源清镇路家很是富足,便派人传讯,说要来借粮。
这山中的土匪、山贼向富户借粮,原也是寻常之事,尤其是在这个四不管的秦岭一带山沟里。

秦岭一带的地主想要安稳度日,并欺压一下善良的乡民百姓,都少不了要和山寨上的人物常来常往,寨里一句话传下来,借个两、三千斤粮,他们二话不说就叫长工送上去了。
路百万自认为是土匪、山贼的窝边草,而且他既通匪,又通官府,兵来支持兵,匪来资助匪,四方通融,八面玲珑。十几年来,与官匪相处平安无事,就是土匪再蛮横,也总不至于连他这窝边草也不要吧。
想不到这些蒙古来的土匪,竟这么不讲情面,一张口就是七百石!
七百石粮他其实也是有的,但也要腾空他的库底,明年就得跟那些泥腿杆子一道儿去吃舍粥棚的饭,这面子扫得太大了。况且郑州城粮价已经涨到三十两银子一石,一声借——两万多两银子就凭空没了,也实在叫人肉疼。
所以一狠心就把那封借粮的书信,偷偷递到了郑州城。
但信寄出去,他立刻又后悔了,这郑州城衙门里就敢保没有通匪的?一旦露了馅儿,这一家人的性命,这份家业可就万劫不存了。
再说,万一衙门里不发兵,留这个把柄在人家手里,早晚也要大祸临头的……若要倾家荡产地去支应这个新来的寨主,将来官府知道了,办个通匪的罪名儿,也免不了背上插起亡命牌挨上一刀,这路百万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没个安落处。
信已经寄出去三天了,路百万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难熬。
往王家屯亲家那边送婚书、聘礼等一切事务都由大儿子路大财往来奔走。二儿子路二福是新郎,正兴头十足的等着娶媳妇儿。
请舅舅、迎姑姑;发请帖、请戏班子、布置喜堂、安置筵席、请吹鼓手的事由老三奔走。
一大家子几十口人,走马灯般忙成一团乱麻,谁也没留心老爷子急得心如火烧,只是叫管门的老路头到门外瞧着点,弄得不知内情的家人们莫名其妙。
眼看就熬到二十二日正日子,但土匪官府两无消息。
神经绷得很紧的路百万反而松弛下来,见雨时弛时紧的下着,就去看二儿子的喜堂,又到搭好的芦棚里,看着大师傅们宰鱼、杀鸡、煮肉、炸丸子,从溢着白雾的灶棚出来,站在院里嗅了嗅弥漫着的肉香,见老路头满身尽湿的从外头进来,忙招手叫道:“你过来!”
“老爷!”老路头搓了搓冻得有点发木的脸,几步趋跑过来禀道:“老东家,您怎么出来了?告您老人家一个讯儿——人来了!”
“谁?!”路百万浑身一颤,“哪边的?”
“衙门的!”老路头激动得声音发抖,“而且还是京城里的叫——中央的衙门!”
路百万两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还好不是那些蒙古的土匪。
老路头忙来扶时,他已倏地站起身来,一边说:“快,快请!”三步两步便迎出了大门,却见大门口拴马石旁已经停了二十几辆大车,五、六十个镖局打扮的人在外面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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