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猷大为生气，对蔡怀玺讥笑道：“蔡大人，这就是咱们大清的秀才，书不见得读了多少，却一个个傲得可以！”回头对刘慕宁喝道：“你这个小小秀才，说话口气不小啊。今儿我还真想听听，为何到了贡院龙门前，就可以不拜朝廷命臣，今科的考官？”
田文镜虽然不认识刘慕宁，但见刘慕宁如此义气，挤上前来，道：“大人，我来回答！这位秀才说可以不拜，自然有他的道理……”
陈嘉猷一见，嗨！他娘的，说你们胖还都喘上了，一个顶撞本官就可以了，你也来凑热闹啊，心中更怒，问道：“什么道理？讲得通方可，讲不通的话，哼哼……”
田文镜想也没想就说道：“大人，虽说现在站立在大人眼前的还只是两名秀才，但假若生员进了龙门，今年中举，来年或中进士，或中状元，三年五载，就是国之重臣，出将入相，与大人分庭抗礼，也未可定，果真如何，今日我们俩如何要拜？”
刘慕宁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声彩。围观的众多秀才和送考生的人等本是看热闹，见状也紧跟着喊起好来。
陈嘉猷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怒道：“大胆！假若我今天一定要你们下拜呢？”
田文镜还未来得及回答，刘慕宁微微一笑，上前接口道：“大人不会。大人是大清官员，国之重臣，自然能体味为国家敬重斯文的道理，不会在这天下秀才就要扬眉吐气的贡院门前，做出强迫生员下拜之事。”
陈嘉猷有点狼狈，回头看了看蒋廷锡和蔡怀玺，发现两人都是微微含笑，就是和自己栓在一根线上的王鸿绪，也是无言以对。陈嘉猷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王大人，您看，这就是现如今的秀才！您若不相信下官方才的话，就请您来问吧。”
王鸿绪盯着刘慕宁和田文镜上下打量，眼中渐现不屑之色，对陈嘉猷道：“陈大人，可问过他们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陈嘉猷依言问道：“这位秀才，王大人问你话呢，还不快回大人的话！”
刘慕宁不卑不亢，洒脱异常的说道：“启禀几位大人，晚学后进姓刘名慕宁，南京府休宁县人氏。”
田文镜亦从容且更是简洁地回答道：“姓田名文镜。”
陈嘉猷对王鸿绪说道：“王大人，这好象就是南京府休宁县刘家的那位神童，坊间传闻的那个什么五岁秀才。在江南一代虽算不上什么大家，但也是小有名气，在咱们京城也有些传闻，也算是小小名人。”
王鸿绪也是少年成名，见有人比自己年纪还小，就盛名在外，嫉妒心理作怪，转向刘慕宁道：“你既传闻的五岁秀才，想来也有些才学了？”
刘慕宁见王鸿绪双眉几乎连到一处，就知他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定是对自己起了妒意。不动声色：“那只是外面传闻，当不得真。我也只是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遇事喜欢多问几个为什么而已。”
陈嘉猷冷笑一声道：“神童？我们王大人可是太子老师王掞的侄子，学问可是一等一的，也没向你般张狂。”回头对王鸿绪道：“王大人，我记得有个故事说过，有个从小就被当做神童的小子，每每吹嘘自己的能力，却不求上进，结果弄到后来，只比傻子强些不多。这江南之地虽是文风极胜，但多是靡靡之音一片，简直是沉迷沦丧之所！”
刘慕宁闻言真是怒了，欲上前辩理，却被田文镜拦住。
蔡怀玺皱了皱眉，望了眼刘慕宁说道：“这个生员，莫非你还有话要说？”
刘慕宁长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慢声拉语的说道：“没有。学生之是想向这位才学过人的王大人，请教一二！”
蔡怀玺深深看了刘慕宁一眼，喝道：“大胆考生，竟然想和主考大人一较短长，真是……”
王鸿绪本也有这意思，却不好自降身份，听刘慕宁自己送上门来，故作大方的道：“好啊，既然这神童有此雅兴，本官愿意奉陪！”
蔡怀玺眼里含笑的望着刘慕宁，却对王鸿绪说道：“王大人，您是朝廷大员，而且还是今科的主考，和一个考生比试，赢了是胜之不武，输了的话……”
陈嘉猷打断道：“那不可能！王大人什么才学，一个小小的秀才，哼哼！~”
刘慕宁惋惜的叹道：“万事无绝对啊，要是如果……万一……王大人，你看——”
王鸿绪很是自信的道：“要是你能胜了本官，就放你们进去考试。不过……要是你输了嘛——”
刘慕宁极是光棍的说道：“那我们转身就走，绝无二话！”转对田文镜道：“田兄，你要是……”
田文镜洒脱一笑：“十二少，你这样说可就是看不起我田某了。能交你这么位朋友，我田文镜也不枉南京一行了！”
王鸿绪懒得再去废话，不屑的看了刘慕宁一眼，见他打扮文弱，书生气十足，便开口道：“美女堂前抱绣裁（秀才）！”
刘慕宁一听火了，娘的，你这小子骂我是不，这对子怎么这么熟悉？灵机一动，嘿嘿笑着答道：“妓女青楼当靠管（考官）！”
刘慕宁几乎在王鸿绪出完上联，马上就对出了下联。所有的人都是呆了一呆，那王鸿绪本是骂人，却又被他骂了回来，端的是对的妙啊。
王鸿绪气的够戗，却也不好发作，自己骂人，却被人家给骂了回来，只能暗暗窝火。
田文镜忍着笑，这十二少，还真是怪才一个，这么阴损的对子也想得出来，还真是厉害，但这不是要把几位大人都得罪上了嘛。
“我说十二少，这个可不能算啊。”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刘慕宁听着耳熟，回过头去，便看昨天在鸿归楼见到那俩买考题的人，其中那个年轻些的缓缓走了过来。刘慕宁这才恍然，原来他也是考官之一啊。
蒋廷锡含笑望了一眼刘慕宁，说道：“十二少，你这一句妓女青楼当靠管（考官），岂不是连我们也骂进去了？我便也算了，但京中多位大人可都是做过考官的，你这样不是连他们也绕进去了？”他说完话，脸上偷笑，似乎是想看刘慕宁怎么回答。
刘慕宁心里自有计较，看了蒋廷锡一眼，很卖他面子的道：“既然如此，我便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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