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这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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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车驾到达南京之时,刘慕宁就神秘的消失不见了,先一步从陆路到达南京的四阿哥胤祯,和坐镇南京的江浙总督魏东亭,带领大小文武官员迎接圣驾后,听说丰升运贪赃坏法,冲撞圣驾,已被革职拿问,着刑部议出罪名,奏明皇上。
这件事使四阿哥胤祯心里直犯喃咕,这丰升运刚刚当上河运总督没两年,就被抨下来了。虽说他走的是老十四的门路,但太子也是在这件事上,下了不少的功夫,难道皇上已经对太子……
晚上,康熙帝在行馆接见了四阿哥胤祯,胤祯也向康熙认真禀报了自己在户部、刑部查出的不少案子,涉及到全国几百名文武大员。该升的、该降的、该关的、该罚的,列出了长长的名单,等着康熙这位皇帝老子拿主意呢。
胤祯原本不打算在这时候禀奏上去,毕竟里面不少人,都是太子和老八这几年提拔起的心腹,自己这样做实在是有点树敌太多,一下就得罪了两位最有势力的兄弟。
但胤祯转念一想,既然皇阿玛已经对太子提拔的人下了手,我也就别掖着藏着的了,还是保持我一贯的路线,扮演好这铁面王的角色吧。
康熙按着名单看下去,也不管是太子党的党羽,还是八阿哥的人,不论官品大小,一律严加惩处。嘁里咔嚓,几百名官员的生死荣辱就定了下来。
康熙略显疲惫的对胤祯道:“老四啊,这名单里很多人,都是太子和老八提拔起来的。你这样做,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啊,就算有心亲近你的大臣,怕也是望而止步了。你可是既费力,又不讨好啊!”
四阿哥胤祯一听,恐慌的跪在地上,略带哭腔的说道:“皇阿玛,儿子没有想那么多,在儿子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太子的人和八弟的人,他们都是咱大清的官,皇阿玛的臣。皇阿玛身体康健、春秋鼎盛,儿子也从没想过树立党羽,就是亮工和小卫子出去做官,儿子也从未给他们写过信。儿子从没有过不臣之心,皇阿玛……”
康熙原本也只是和四阿哥胤祯随便聊聊,却见胤祯如此的惶恐,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康熙升起了舔犊之情,把四阿哥胤祯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望着胤祯那红肿的眼睛,叹息道:“这龙生九子,是各个不同啊!朕的儿要都如你一般,朕百年之后也就能瞑目了。老四,今天阿玛就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太子和老八的人,阿玛是故意处治的重些,免得日后给你和弘历造成麻烦。这……”
康熙一激动几乎说漏了嘴,毕竟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立储的事,都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就算是当事人胤祯,也只能在自己**之时,才能对他言明。
康熙站起身来坐回龙椅之上,调整了下情绪,平淡的说道:“老四啊,你在南京这几日既要落实官员们的案子,又要维持整顿这行馆的事情,也够辛苦的了,下去早点休息吧。”
“扎!”胤祯跪着叩了个头,正准备退下,却又被康熙叫住。
康熙帝问道:“弘历孙儿来了南京没有?”
“禀告皇阿玛,儿子本不打算带他来南面的,毕竟皇阿玛出巡,安全尤其重要,可是却又拧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了。现在被儿子安排在海宁陈阁老家中,皇阿玛要是想召见他,儿子这就去派人传他回来!”胤祯低着头,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康熙帝对二十四个儿子,上百的孙子,从没有一个像对弘历般的宠爱。胤祯很清楚的知道,皇上对弘历的宠爱,已是超过正常的皇帝对皇孙的喜爱,难道皇阿玛的意思,是将来……
康熙根本想不到,自己刹那间的真情流露,却让四阿哥胤祯的心里升出如此多的想法。
康熙微笑着摇头道:“用不着,等南闱开场的时候,叫他回来就好了。朕要给他介绍个朋友,希望他们俩能一生一世的相互扶持,共创我大清的盛世。”
四阿哥胤祯答应一声,倒着退了出去,并轻轻的掩上了门——
四阿哥胤祯能在二十四个兄弟中脱影而出,又岂是平庸之人,虽然已多次透过邬思道的话,多少知道些自己可能登上大宝,但今日一听康熙的话,却真是把一颗心稳稳地落了下去。
从行馆出来后,四阿哥胤祯再难抑住自己心中的兴奋,是春风满面的向自己的下邸处行去。
亿兆黎民之主,大好河山之君,就在眼前了,这大清江山舍我其谁!胤禔、胤礽、胤祉、允禩、胤禵,你们都是枉费了心机,皇阿玛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弘历啊,阿玛真要谢谢你了,看来阿玛能得你皇爷爷的赏识,你的功劳不小呢。恩?皇阿玛的意思难道是……给我也安排好了储君?但是,皇阿玛说给弘历介绍个朋友却是什么意思,还说‘相互扶持,共创我大清的盛世’,这个人到底是谁?
南京贡院旁边的大街上,一家新开张的叫“鸿归楼”的大酒店里——
新装的红松木地板刚用桐油打过,大玻璃隔栅擦得纤尘不染,锃明瓦亮。墙角处还专门设了一个大卷案,案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是供来这里吃酒题诗用的。更显眼的,是这里还摆着一个在当时极为罕见的镀金自鸣钟,不断地发出“咋嗒咔嗒”的声响。这间雅座的隔壁,还有不少人正在吃酒,听声音大概都是来南京赴考的富家子弟。猜拳的,行令的,吟诗的,作赋的,闹腾得很厉害。
一个少年人正在说笑话做诗。只听他说:“昨天初到南京,我在街上行走,不提防被小偷把帽子偷走了。于是我就以古人《黄鹤楼》的诗句,胡诌了这个绝句,且读出来为大家下酒:
昔人已偷帽儿去,
此地空余戴帽头。
帽儿一去不复返,
此头千载空悠悠。
诗没读完,各处座中的食客已是笑声盈耳。就连才进入酒楼的魏东亭和蒋廷锡,也都为这个少年击节叫好。
蒋廷锡是今科的主考之一,对这个不知姓名的少年更是很有好感。他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魏东亭,说道:“魏督,自从圣驾到了南京,我这几日还是头回看到您的笑容呢。就凭这一点,咱们也是不算虚此一行。”
魏东亭却摇头叹道:“你这京官,怎么晓得地方上的难处。这圣驾一到,是花钱如流水,这三年多我在江浙一带艰苦经营,积下的这点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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