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二 逃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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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红琦走后不久,杨行才惊醒过来,这红琦竟然是鞑子的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身旁的尚舒云也了解了大致经过,正冷着一张脸看着那寨主:“就是你挑起的边关之战?”尚舒云虽不会功夫,可被她秀眼一瞪之间,寨主却没来由地怕了起来。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一战死了多少人?长天城十万将士,现只余下三两万,加上新宋来的援军,足足十几万人,就因你的私心?我且问你,你是否我新宋人?”
面对尚舒云的咄咄逼语,寨主早已软了下来,小声道:“自然是新送人。”
“好好好,好的很。”尚舒云冷笑:“既是我新宋人,你有何面目见我新宋被鞑子大军杀成这样?”
“既是新宋人,你有何面目见你的父母?”
见寨主羞愧的几欲拔刀自尽,均被旁边的众匪拦下,尚舒云又是冷笑:“堂堂一男儿,竟连女子都不如,我们女儿家还会懂得做错事会寻机补救,而你呢?只懂拔刀自尽,你还算什么男儿?还算什么宋人?”
哪知这一席话,寨主忽地推开身旁的人,大声哭叫道:“我也不想如此,我也想不到会是如此情形,我只想要鞑子杀了那该死的守将张冲,而后悄悄地将他们的小皇子送回。我又怎么知道竟然在虏回那孩子不久,被慈静庵的那群老尼姑救了去,若不是被她们救了去,我现下早已将孩子给还回去了。”
“我寻机找了许多机会,都不能从那帮老尼姑手中抢回孩子,后来见老尼姑忽地全部出山,我才得了空。可现在大错已铸,我唯有杀了那孩子,然后自刎以谢罪长天城将士,你以为我怕死么?我才不怕。”
杨行轻轻地拍了拍寨主,想要他暂时歇息片刻,先为他看看胸前的伤势,寨主犹自不觉,续道:“幼年时我也曾想报效国家,我一介武夫,当时在张冲手下当了个巡营校尉,后来娶了妻,给我生了个儿子。哪成想张冲见我妻貌美,寻机侮辱了她,事后又怕被人知晓,将我妻儿一并暗害,若不是我机灵逃了出来,又怎么能有今日。”
寨主冷哼一声:“后来张冲被调来边关当了个长天城守将,我更无法伺机杀害于他,只得悄悄地在这找了几个弟兄一起当上了土匪,月前虏获了鞑子的小王子,想以此来让鞑子报复。我又怎么知晓,当张冲战死后,我想归还小皇子,却在途中被慈静庵的了那群老尼姑救了去。”
寨主滔滔不绝地将这些事说了出来,尚舒云在旁听的是梨花泪下,杨行这才明白为何那群鞑子会不死不休地攻城,连小皇子都被虏了,岂不是在他们脸上抹黑一般,不拿下长天城定是不善罢甘休的。
铁云等几人亦是头一次听说这事,跪在寨主身前痛哭不已,十几万将士,因寨主的一己之私而魂归天外,这份罪即便是谁都难以承担。铁云大叫道:“大哥,咱们错怪你了,你为何不早说,早说我弟兄几人定会陪着你一起杀了张冲。大哥,这事你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寨主凄惨一笑,道:“与你们说了有何用,还不是白白送命,咱们弟兄五六年的交情,我又怎么忍心见你们为我而死。”
说着抹去嘴角血丝,挣扎地站起身道:“这位兄弟、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你们救下我等,我等自然感激不尽,长天城的十万将士,自有我一命抵偿。不过却请两位代为照顾我这些弟兄,他们均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若不是张冲妒才,他们又怎会与我在此落草,我死后,还请两位放过他们,让他们去军营为我大宋报效。”

铁云哪愿意看着寨主自刎,忙抓着他的手:“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咱们早已发了誓,同年同月死,你若是死了,我们弟兄也不再独活了。”
杨行转头看了看尚舒云,见她怔在一旁毫无主意,一棍挑飞了寨主手中的钢刀:“死却没什么,你既有死志,为何不愿报效大宋?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之说,死亦要死得其所,若你愿意,今日之事只天知地知,在场的诸位知晓,决不透露半句,并我作保向长天新任守将推荐你等去他帐下效力如何?”心中却一个劲地祷告,若司马迁知道,可千万要饶恕他抄袭之罪。
尚舒云呆呆地看着杨行,铁云几人大喜,而寨主却不似他们这般,盯着杨行看了好一会,见他言语中尽是诚意,忽单膝跪地:“我等人的性命,都是你所救,我天魁自然听命于你,至于其它将军,天魁不想再遇到别的张冲之辈。若你愿意,我等几人认你为大哥,此后听命于你帐下,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铁云几人见天魁跪地,自然一起跪了下来,大声道:“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杨行心中大喜,面上却露出愁容:“这个,我只是庆王府中小小的总管,你们跟了我,怕是委屈了你们。”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天魁面色不变,道:“总管又如何,我天魁只听命于你,日后若是总管大人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天魁绝无二话。”
杨行这才同意,亦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要你们听命于我,自然是不行,若几位不嫌,我杨行愿与几位结为异性兄弟,不知几位愿意否?”
在这新宋国,落草为寇之人算是人下人,有人愿与他们结为兄弟,都是大喜,正要祭拜天地时,尚舒云忽然也跪了下来,笑道:“杨大哥,你怎么忘了还有我这个妹子?你们要结义,自然要将我算上。”
杨行哈哈一笑,道:“这有何不可。”一时间杨行、天魁、铁云、尚舒云还有另一位名唤古意的汉子,共计五人在这结义为兄弟。
天魁年长,自然为大,其次为铁云、古意、杨行,尚舒云排在最末。可几人均不肯要杨行尊他们为长,杨行无奈,只愿他们称他为四爷。
将寨中事物安顿好之后,天魁带着一干土匪投奔长天城去了,才刚安顿好,就听见有放风的土匪跑来大声道:“大哥,发现一队鞑子兵朝咱们山上来了。”
几人大惊,天魁沉着道:“四爷别担心,咱们从后面走就是,让他们扑个空。”说着淡定自若地指挥起那些土匪井然有序地朝后山走。
杨行看在眼里,欣喜异常,天魁这几年能不让长天城兵马攻下,看来不光是靠着地势,还有他那份不输于旁人的冷静。想到此,杨行忽然想起,大战时里古塔悄悄地塞给他的字条,此时刚刚想起,忙伸手入怀,一看之下不由骂出声来,原来那字条上的正是要告诉杨行,鞑子的小皇子被人挟持了,是以才久攻长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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