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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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指着那黑衣女子大声惊叫道:“你是皇宫中人,难怪知晓我,更知晓王迄出宫之事,我听你嗓音觉得耳熟,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女子和路行云一听,脸上均露出骇然,都没想到杨行竟这么快猜到,幸好未被他猜出身份,否则,路行云不敢再想。
黑衣女子只是浑身一颤,很快又恢复常态,从地上拿起路行云丢弃的利刃,缓步朝杨行走来,每走一步,杨行就震了一下。心中暗骂自己为何要说出来,现下看来是再无活命可能,除非王迄老太监能及时赶来,可这,也只是奢望。
杨行再无他念,心中急速地想着那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任凭他怎么想,却丝毫没有头绪,黑衣女子本就是压着嗓音言语,杨行又怎会猜的出来。
一步,两步,黑衣女子已走到杨行身前,利刃架在杨行肩上,杨行瞧不见,那黑色斗笠之后,黑衣女子的眼神中却始终下不起决断,最终还是没下的了手,转身朝路行云道:“路叔叔,我先赶回去了,这杨行,还是交由你来处置吧。”
路行云点点头,道:“也好,你赶快回去,莫要被那些人知道你偷着出来,你我日后再行联络。”
杨行不禁诧异,这黑衣女子竟不杀他?脸上泛出古怪的神色,看着黑衣女子缓缓消失在庙外。黑衣女子刚走,路行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虽是受了许多伤,却也不是走不动路,拾起利刃一挥,将杨行身上的绳索斩断,并除去杨行臂上铁痢疾,淡淡地道:“你扶着我,我指路,若你敢逃跑或乱喊,可别怪我下杀手。”
这刚出虎**又入狼窝,只看路行云追杀王迄时的凶狠,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无奈只得将路行云的手臂架在肩上,顺着他指的道,从庙后的那条小路行去。
小路刚好只容两人通行,左面是倾斜而至的大山,右面确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杨行很小心地扶着路行云,虽不知他和王迄有多么大的仇恨,但也钦佩他的胆量。
这才走了没多远,身后突然听见人声,想必是王迄的厂卫赶来了,路行云脚下不由加快步伐,催促杨行快些走。
然而杨行步伐虽快,心内却不想和路行云一道,只想着趁着他们不注意,自己悄悄地溜回轩辕城,总比在天圣原担惊受怕的好。
又跑了一盏茶的功夫,路行云忽然停下脚步,杨行不解,顺着路行云的眼光看去,前方小道的尽头一片空地上,那张红木太师椅上,王迄老太监正抱着一只纯白猫儿端坐在那阴笑,身旁数十个铁衣厂卫立在两旁,眼中尽是凶光。
王迄阴阴一笑,摸了摸怀中猫儿的脑袋,悠闲道:“路行云,才分别几个时辰,你就想咱家了?咱家也是想你想的紧,一早就在此候着你。”
路行云呸了一声,冷然道:“王老阉人,我路行云岂会想你?我做梦都想生食你肉喝你血,要不是你,肖皇后又怎会冤死?”
王迄面上一冷,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忽地转了个话题道:“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不如你我做个交换,只要你放了杨总管,我保你个全尸,如何?”
这话像是提醒了路行云似的,手中利刃一把横在杨行脖上,冷冷道:“与我做交换,王老阉人,你还不够资格。废话少说,叫你的铁卫让开,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这时身后也闪现出数人,均是王迄厂卫中人,将路行云和杨行紧紧地包围在圈中,只余下那面悬崖。
王迄眼中神色变换无数次,终是未做决断,手下紧紧地捏着那猫儿的脖颈,惹的那猫不停地嘶叫:“好好好,真想不到,曾经名震新宋的路行云,今日竟也学会了如此手段,即便我放你走,那又如何?依你之见,你能躲的了几日?”
杨行听了王迄之言,心中一块大石陡然落地,以为王迄答应了路行云的条件,命也算是保住了,可王迄话锋一转,阴笑起来:“我王迄是何人?又怎会受你要挟?”手轻轻一挥,厉声道:“上。”
那数十个铁衣厂卫得令,齐刷刷亮出刀剑,圈子越缩越小,杨行心下大骇,想这王迄竟是如此阴人,竟连他的死活都不顾了。
路行云毕竟是光明磊落的汉子,见要挟不成,一脚将杨行踢到一边,手中利刃急速舞起,与铁衣厂卫战成一团。
杨行被踢到一旁,转首看去,不禁呆了,路行云的功夫却是如此之好,数十名铁衣厂卫竟伤不得他分毫,每一劈一砍都令人咂舌,如游龙戏水般好看。

王迄自然也瞧见了,挥手吩咐身后一名一直站着不动的厂卫,在他耳旁寥寥数语,那铁衣厂卫轻嗯了一声,也没瞧清他是如何出手,圈内的路行云啊地一声大叫:“王迄阉人,你好狠毒的手段……我……”话还未说完,肩上已中了一剑,如残柳般地朝悬崖外摔了下去。
路行云就这么摔下去,悬崖深不见底,怕是再无活命的可能,王迄哈地一笑,朝悬崖外看了几眼,满意道:“死就死了罢,这样也好!”手中猫儿朝旁边一丢,脸上又是一副嬉笑的模样:“哎呀,杨神医,你没事罢,刚才咱家只是唬路行云的,他素来光明磊落,我就知他不会动你,嘿嘿,这个,你没什么事罢?”
杨行心中冷冷一哼,路行云素来光明磊落,那你岂不是将自己比成阴狠奸诈之辈了,现下路行云一死,你想怎么说都行。面上也装出一副热情:“要不是王公公,我早就被路行云杀了,这还多亏了王公公,此恩此德,杨行必当相报。”
王迄尖声笑了起来,笑的那个开心,笑的那个得意,既然杨行说要报,那么小儿的病确是无碍了,忽地想起一事,淡淡道:“杨神医,刚才你是被那路行云虏到那庙中罢?”
杨行不解,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王迄又问道:“那可曾见过其他人?”杨行也不知怎的,突然摇了摇头,心中并不想将那女子的事说出来。
王迄点点头,道:“与我一同下山罢,这次真是苦了杨神医,咱家真是该死,竟让贼人将神医虏去着说着走到杨行身前背对着他,一枚铁痢疾狠狠捏在手中,朝旁边铁卫阴阴一笑。
待和杨行拉开了一点距离之后,那铁卫凑头过来,王迄低声吩咐道:“给我看紧了杨行,哼,竟然不告诉咱家,若不是咱家眼明,竟不知这庙中还有人来过,瞧那足印,该是女子所有,回去之后你好好给我查查,这女子该就是向路行云报我行踪之人,即便不是,也定有莫大的干系。”
铁卫嗯了一声,小声道:“这杨行,怕是知晓了我们的事,要不要……”铁卫右手朝自己脖上一抹,王迄沉着脸没有回答,铁卫久等不见王迄答话,躬身退到一旁。
杨行就跟在后面,瞧见王迄和那铁卫说话,无奈隔的远,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那王迄的肩膀耸动,心内没来由地一紧。
才走到半山腰,远远地就走来三人,杨行眼尖,一眼就看到正中那人是香儿,正着急地四处查看,不由高声叫道:“香儿。”
香儿听见杨行大喊,脸上一喜,忙迈着碎步走上前来,看到杨行臂上的伤痕,呀地一声:“杨总管,你……你受伤了?”
杨行早已忘却了臂上的伤痛,此时见香儿提起,才觉那股钻心的疼痛复又传来,顿时冷汗从脸上冒出,香儿见此,吩咐身后另两人道:“阿二,你背着杨总管下山。”阿二嗯了一声,也不问杨行愿不愿意,直接身子一低一起,就将杨行背在背上,直震的杨行又是好一阵冷汗。
香儿朝着王迄淡淡一笑,道:“今日之事多亏了王公公,待香儿回去禀报郡主,我家郡主定会亲自上门道谢。”言下之意自是将杨行看做驸马一般的人物。
王迄老脸一红,嘿嘿干笑一声,手中那紧扣的铁痢疾缓缓收入袖中:“无妨无妨,此事是因咱家而起,待回去后,咱家定会亲自上门请罪,还请小香儿代为多说好话,郡主的性子,怕是一见到咱家,就会拔刀将我给砍了。”香儿虽是郡主的丫鬟,王迄却也不愿得罪。
香儿扑哧一笑,点点头不再言语,率先一步与阿二同时行下山去。另一名则冷冷地看了众铁卫一眼,转身跟着行去。
待香儿等人一离视线,王迄仰天微微一叹,细语道:“哎,咱家还是不忍下手,小儿的病,还得靠这位杨行才是。罢了,以后寻个时机再说罢。”说着说着又是一叹:
“这新宋国内,哪个见了咱家不是好言好语!除了皇上,还就这庆王府咱家不敢去惹,那紫衣郡主……”说道此,不由摸了摸,想起那日被紫衣一脚踢的生疼,却也无可奈何,再次长长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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