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虚凰假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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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也不知何时,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空中,月光穿透木屋的窗棂,照在那张小床上。
杨行早已醒过来,却没有逃离这之地,怜儿熟睡在她怀中,一脸的满足之色,嘴角微微上挑,竟是带着笑意。
杨行满脸的苦闷,脑中呈现出一段段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那梦中的女子,还有无数穿着古怪服饰的宾客,女子手上明晃耀眼的戒指,还有那令人沉醉的丁香小舌……
这些片段不断在他脑中重复,一遍遍洗刷着他的记忆,还有下午时分怜儿与他近乎野蛮的春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行也没理清头绪,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怀中的怜儿动了几下,忽然睁开那双勾魂般的眼睛,看到自己躺在杨行怀中,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嘻嘻一笑:“相公,你醒了?”
杨行大惊,暗想这药效竟是如此厉害,可这是他配置的药方,他又怎会不知,呆呆地看着怜儿,忽道:“你是故意的?”
怜儿轻轻一笑,小手在杨行胸前轻轻抚摸着,带给杨行莫名的舒坦:“就凭你那药丸,还不至让我委身于你。”
杨行有些看不透,怜儿的神情与那王府中判若两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
“为什么?”杨行深知,女子的贞洁在任何时候都是重要无比,可如今怜儿却情愿委身于他这个小小的王府管家?怕是无人相信罢。
怜儿面色忽冷,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着那头青丝,冷然道:“紫衣要的东西,我偏要抢!”忽地又是轻轻一笑:“我早就瞧出来了,紫衣对你,可是情深的紧,我偏要从她手中抢东西。”
仇恨,怜儿和庆王府竟然这么大的仇恨?以至于自身的贞洁也不顾,杨行不知如何作答。
怜儿没有说话,默默穿好衣服,看着那窗外的景色:“如今我身子已被你夺去,你应我一件事如何?”
“什么?”杨行不解。
怜儿小手扶着窗棂,缓缓道:“帮我在王府偷一样东西。”
杨行失笑,将自己的袍子穿戴好,看着怜儿的背影,心中杂乱,仍旧是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竟然和庆王的女儿荒唐半日:“你现下信我是王府的管家了?”
“凭着紫衣那刁蛮的性格,别说你是她王府中的管家,就是驸马,我也信了。”怜儿冷冷一笑,转头道:“王府中有一条密道,不过我却没法进去,更不想看到他的嘴脸,你既是王府的管家,那就有机会进去。”
这才是怜儿委身于我的真正目的罢,杨行心中了然,却还是不能想通,贞洁,于怜儿这样复仇心切的女子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密道?你要我偷什么?”
“金钗。”怜儿看杨行的脸上大讶,轻声道:“那是我娘在世时唯一留下的东西,幼时曾与我说过,等我出嫁那日,便会将那枚金钗送与我做嫁妆。”说到这,怜儿没再言语。
杨行点点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只是进去那王府密道,却是为难,连密道的入口在哪也不知道,又该如何进去。
兴许是看清了杨行的心思,怜儿接着道:“那密道的入口就在他的书房内,进去后左面第三个青瓷花瓶就是机关,向右转三圈,密道自然开了。我也不为难于你,四个月的期限,如何?”
四个月?这还不叫为难?杨行眼中忽地一亮,指着怜儿:“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想杀庆王,今日你来王府也是为了取那枚金钗的对么?庆王再如何,也是你地生身父亲,你根本不忍下手,凭着你那身手,若想杀他,有的是机会。”
被人看穿心思,怜儿再不似那般柔弱娇媚,冷冷道:“你我既已定下约定,现在你可以走了,记住,四个月,四个月后我在此地等你,若是你不来,我自然有办法杀了你。”
怜儿话一说完,再也不看杨行,杨行无奈,深深地看了一眼怜儿,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马车旁,突然眼前一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女子,一身火红的服饰,竟然是那青云寨大当家红琦?
“杨公子?想不到你我又见面了,真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王府管家,竟会和庆王的女儿独处一室,怕是说出去,杨公子的脑袋可就不保了吧?”红琦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着杨行,纤手扶着马匹。
“你怎么在这?”只听这红琦的话语,杨行便知她定是认识怜儿,只是不知她们俩究竟有甚么关系。
怜儿听到外头的说话,提剑冲了出来,看到红琦也是一愣,冷冷道:“你来做甚么,你我早已没了情分,休要再来缠我。”转头狠狠地盯了杨行一眼,道:“你还不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红琦长剑一伸,挡在杨行身前,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朝着怜儿道:“怜儿,你就这么忍心丢下我?对,月前我是与你说好再不来缠你,可我却见不得你和男人在一起。”
杨行啊地一声惊呼,想不到这貌美如花的青云寨大当家红琦,竟然喜爱玩那虚凰假凤的调调?还是和与自己已有肌肤之亲的怜儿?
红琦剑锋抵在杨行肩上,柳眉一横,道:“就他一个小小的管家,我红琦哪里不好了,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却要为了这个男人抛下我?”
想来红琦也是刚来,并不知道刚才怜儿与杨行的约定,只看怜儿身上微有凌乱的衣衫和初为人妇的媚态,便知这二人早已有了那关系。心中更是大怒,挥剑就要杀了杨行。
哪知怜儿更快,一枚银针突地朝红琦射来,红琦不得不闪身退到一旁,更是羞怒:“你要杀我?为了他你竟要杀我?”
“那又怎地,你要杀他,我便杀你。”怜儿趁着红琦分身的当儿,已赶至杨行身前挡着,朝杨行道:“你还不走?难道想死在这?”
杨行苦笑,自从被宗尚强行请来天圣原,几乎就没遇着好事,现在又差点被红琦给杀了,心中疲惫之极,直想找个地好好睡上一觉。
也不想理会怜儿和红琦如何,既然这两人玩的那虚凰假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转身上马朝密林外离开。
红琦哪能让杨行就这么走了,手一挥,一枚带着光亮的银针飞了过去。
呯地一声,半空中火花四起,竟是怜儿的银针与另一枚撞在一起,救了杨行一命。
红琦哼了一声,欲再次砍来,怜儿手中剑朝马尾扎了下去,马儿忍受不住疼痛嘶地长鸣起来,载着杨行冲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庆王府内,庆王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恼怒,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紫衣,几欲开口却又被紫衣的话头压了下去。
“父王,我的好爹爹,你快点派人去找杨行,你再不去我可自己去了。”紫衣摇着庆王的手臂,一副焦急的模样。
“你若是再不多派点人,怕是那杨行就要被姐姐给砍了脑袋。”
庆王愤愤地看着爱女,恼羞成怒道:“够了,紫衣,你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你耍耍小性子也还罢了,可是现在,你和那杨行到底是什么,这么着眼于他?这若是传出去,你让我庆王府的脸往哪搁?”
“我的好爹爹,好父王,你想哪儿去了,我还不是替你着急,这杨行可是轩辕城的神医,这次来天圣原,就是替太后和您治病的,我着急他的性命,还不是想以后若是你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请那些没用的太医了?女儿这么关心你,你竟然一点也不领情。”
说着说着,紫衣眼中溢满泪珠儿,一脸的委屈。庆王无奈地摇摇头,正要说话,突然刘总管一路小跑进来,恭敬地道:“王爷,二公子和王公公来了!”
刘总管话说完,王迄老太监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高兴的神情,尖声道:“哎呀,王爷,老奴我给您报喜来了。”
随后走进来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上下,面貌俊秀的少年将军,身上的将服还未曾脱去,一见到庆王,也道:“爹爹无恙罢?”
庆王点点头,示意那少年等等再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虚邀了一把,道:“王公公请坐,不知王公公说的喜从何来?”又朝刘总管道:“奉茶。”刘总管恭敬地退了下去。
王迄老太监嘻嘻一笑,也不客气,一把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府上的新任管家真乃神医,这才几日,太后的病已经全好了,皇上大喜,吩咐奴才来唤那杨神医进殿面君,皇上要亲自封赏于他。”
庆王啊地一声,愁容刹那间布上脸庞,王迄见了,纳闷道:“王爷您这是?”王迄心中感觉不妙,难道这庆王将杨神医杀了?
“王公公,实不相瞒……”庆王见此,就想将昨夜之事一一告知王迄,刘总管端着香茶走了进来,在庆王耳旁小声耳语一阵。庆王转忧为喜,哈哈笑道:“王公公,这面圣之事能否等个一日,昨日我嘱咐杨总管替我办些事儿,直到清晨才赶回来,现在正躺在房内酣睡,等他一醒,我便带着他面圣如何?”
“这……”王迄小眼睛一转,心知事情并不似庆王所言,脑中想了想,微微一笑,道:“也好,这杨神医,不不不,该唤他杨总管,这才来了几日,王爷可是对他青睐有加,真是难得难得!”
王迄话中有话,说话时眼神不时瞄了瞄一旁的紫衣,惹的庆王脸色一阵发黑,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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