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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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我慵懒的坐在藤椅之上摇着扇子昏昏欲睡,今日的天气突然变得格外的闷,霓裳已经躺倒在床上,洛袭也是昏昏欲睡,嘉嘉早已不顾形象的四仰八叉地睡去,羽依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花,不一会儿也坚持不住伏在了桌上。(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我放下手中的折扇,悄然走出了门。远远看见瑾铮已然倚在上房门口,向我示意。我扬了扬手绢,她便走了过来,低声道:“妹妹,可做好准备了么?”
一丝紧张袭来,片刻后,我抚平了情绪。向她点了点头。
“啪!”
我一个巴掌扇在瑾铮的脸上,大声呵斥道:“姜瑾铮我还没有质问你我姐姐落胎之事你却恶人先告状!现在皇后娘娘被禁足了,你还狂妄些什么!”
“若不是你姐姐使诈,姑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落胎之事是恶有恶报,你现在又想干嘛!落井下石吗?我不许你出去!”
“我偏要出这来仪宫的门你又能怎么样!”说着飞奔出门口,瑾铮回身来拉,两人顿时纠缠在一块。这时,各房的秀女都出门来看,我隐约看到洛袭粉红的身影,想必羽依也出来了吧,这场闹剧要演的更逼真才是。
见管事姑姑已经远远赶来,瑾铮故意卖了个破绽,我飞身而出,按原定的路线跑向琳妃的碧华宫,瑾铮远远的追来。
碧华宫离来仪宫有一段距离,又适逢日头毒,不多久就大汗淋漓了,我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碧华宫门口站满了侍卫,皇上正在里头。我也不整衣冠,径直跑过去,嘴里大喊:“姐姐!”引得门口侍卫一片惊慌,纷纷来拉我,又碍于礼数不敢靠得太近,如此便冲到了宫前。
一个看似管事宫女的人出来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扰圣驾!拖出去!”一见是我,愣了一下,瞬即又恢复了原先的凶相,狠狠的将我拉进门。外头的侍卫一阵惊慌。(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宫女拉着我径直走进了大厅,让我在这侯着,自个儿走进内房通报。我思忖了一下,突然推开宫女闯进了内房。内房里站了一排侍女,端药的端药,拿水的拿水。一个明黄的身影坐在床前,想必是皇上了。我忽然有一瞬间的心悸。这就是我以后要面对的夫君么?
来不及多想,我一下子扑倒在床前,抱住琳妃瘦弱的身子哭道:“姐姐!你不要吓我呀!姐姐!”身后是惊愕的皇上和吓得跪倒一片的侍女。
琳妃微微侧身抱住我,想要开口已是泪流满面。
二人如是相拥而泣后,我深吸一口气,回过身来盈盈拜下:“秀女林氏若兮惊扰圣驾罪该万死,请皇上赐罪!”
皇上轻声对琳妃道:“这就是你的妹妹,林家的二小姐吗?”琳妃微笑点头。
“念你爱姐心切,就饶了你这回了。你抬起头来。”我的心快跳到喉咙口,却仍不敢抬头。
突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托住我的下巴,我顺势抬起头来,脸上泪水未干,混合着汗水,一双深邃的眼睛饱含着泪水,透着恐慌的眼神,显得楚楚可怜。由于匆忙,衣服的领口已经敞开一半,白皙的肩颈和锁骨上缓缓淌下一滴汗水,又显得娇柔暧昧。皇上不禁一呆,道:“起来回话吧。”又转向琳妃道,“你的妹妹和你从前倒有几分相像。若兮……这名字不错,如人一般美丽。”
我见皇上已有些动心,便又跪下叩首道:“请皇上开恩!让我留在碧华宫中伺候姐姐,以减轻姐姐的痛苦。“说着又淌下泪来。
琳妃在一旁苦笑道:“傻妹妹,你留下来又如何,留不住的还是留不住的。”一时动情哽咽,“也是小阿哥没有这个福分。”
皇上听了甚为动容,安慰琳妃道:“以后还会有的,爱妃你也不要过于悲痛。”似是想到什么,又闭口不言,半响狠狠道:“身为皇后,怎可如此心狠手辣!”
琳妃起身:“皇后娘娘平日里待人宽厚,不似会做出这等事的人。(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会不会的怎么说的好,不管是谁做的,你这碧华宫里定是出了忘恩负义之人,我看这儿的宫女也要清一清了。”说着凌厉的眼神扫向那群侍女,吓得她们又跪了一地。
我等的就是这话,伏身道:“若兮愿在姐姐身边为婢,定不会让他人伤害到姐姐。”
皇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迟疑道:“这……”
琳妃见皇上犹豫,抚着我的头,似是提醒般的低语:“傻妹妹,入宫的方法很多,何必作践自己当个丫鬟呢!”
皇上一拍掌道:“是朕糊涂了!既是应届秀女,随便封个名号便可长留宫中了,岂不是两全其美。林若兮听旨……”

皇上正待说,门外又一阵喧闹。我暗暗气结,这瑾铮偏挑这种时刻来了!
我连忙叩首道:“皇上赎罪,想必是来仪宫中的瑾铮小主。”
皇上皱眉:“当碧华宫是后花园么?想来就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听语气似是也有责备我的意思。“她来干什么,难不成琳妃你还有一个妹妹?”
“这个臣妾不知,恐怕得问问妹妹了。”
我再叩首诚恳地说:“回皇上,娘娘。瑾铮今日得知姐姐落胎皇后娘娘禁足的事后便跑到奴婢的房中口口声声说皇后娘娘是冤枉的,奴婢当时担心姐姐,与她争执了一番后便跑来了。想必是瑾铮觉得委屈跑来告状了。”
皇上更加不悦:“我这皇帝倒成了七品县令了,什么人都能跑来告状。”
我窃喜,嘴上却说:“奴婢现在细下心来想,许这事却有隐情。”
“哦?这皇后害你姐姐,你不想报仇却为她叫屈?”
“奴婢不想冤枉好人。”
“大胆!琳妃落胎之时你不在现场,又岂知事情起末。却在这里妄加评论!”
我惶恐的低头,声音却更为坚定:“请皇上明察。凭奴婢对姐姐的了解,奴婢有信心相信皇后娘娘是冤枉的。”
皇上突然在床边坐下,“好!那你说说看!”
我微抬起头来,见琳妃向我点头,便大胆的开口:“当日皇后娘娘备下了马蹄糕和莲藕羹与姐姐,姐姐平日里素喜莲藕羹,皇后娘娘与姐姐深交必定知晓,若要下毒必下在了那碗莲藕羹内,但是太医验出莲藕羹内并没有毒,倒是马蹄糕被下了毒。想来下毒之人定不是很了解姐姐平日的习性。”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道:“你讲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琳妃,你怎么看?”
琳妃恍然大悟状:“听妹妹一说,臣妾也茅塞顿开。必是冤枉了姐姐了!”
“那也不能排除皇后留下后手的可能性,来人!传门口的瑾铮进来回话。”皇上的语气软和了下来,看来成功了一小半了。
瑾铮惶恐的跟着宫女进来跪拜,可以看出她比我还紧张。
“你就是瑾铮?你说皇后是冤枉的有何证据?”从瑾铮进来以后,皇上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一只小玉狮子。
“回皇上,姑姑确是冤枉的。前几日我与姑姑相见时琳妃娘娘也在场,我听得娘娘与姑姑谈论子嗣,娘娘并未提及有孕,姑姑还因此疑惑为何娘娘受宠多年却久无所出。所以姑姑应是不知道琳妃娘娘怀有龙种一事的。”她停顿了一下说:“琳妃娘娘可以为姑姑作证。”
皇上不置可否,只抬头淡淡地说:“你是应届秀女宫里的礼仪还没有学成么?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当着朕的面姑姑姑姑的叫成何体统。”
瑾铮脸色惨白,慌忙磕头认错。
皇上又不理会她,只是转过头问琳妃道:“若蘋,这事还是你来说说话。”
琳妃强撑着说了半天话,脸色已一片潮红,微坐起缓缓道:“瑾铮说的不错,妹妹说得也不无道理。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族中又是朝廷重臣。若冤枉了她恐遭非议。”
“那依你……”皇上赞许的看着琳妃。
“臣妾愚钝,以为不如暂时解了皇后娘娘的禁。”
“那是爱妃你大度,但是她仍不能脱了嫌疑……”皇上略一沉吟恨恨道:“亏得朕还想让她主持秀女大选,岂料她竟是如此妒妇。”
“明日的选秀姐姐恐怕不能掌局了,但请皇上准许姐姐在后宫走动”瑾铮听见这话身体不禁的颤抖了一下。
“小惩大戒一下也是应该的。作为皇后就该为后宫立下榜样,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怎可如此鲁莽?日后朕这后宫还不反了天了!来人……”
“皇上且慢!”琳妃急急打断了,“臣妾愚见还是觉得皇上亲自去一趟比较好。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一宫之主,请皇上为她留些情面吧。而且皇上亲自去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也好啊!臣妾也愿同往。”
“你身子还未好怎么可以走动。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见机道:“请皇上准许奴婢替姐姐前往归鸿宫,还皇后娘娘和姐姐一个公道。”
皇上赞许的看着我,又抚摸了一下琳妃绯红的脸道:“也好,那爱妃暂且好好休息,朕定还你个公道。”
“只是要辛苦皇上和若兮妹妹了。”
皇上温柔的搀起我,回头对琳妃一笑跨出了门。我和瑾铮紧跟在后面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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