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家有车又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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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过了很多年,任时光改变,岁月流逝,物事人非,我在大清朝吃的第一顿早餐,仍然深深的留在了我的回忆里……
——节选自《奋斗在清朝的那些日子——穿越女回忆录》
当早晨美好的阳光照耀到大清王朝一家普通老百姓的院子里,偶精神抖擞的从NewFather的书房里走出来,看看天空,约莫早上不过七八点钟的样子,站在那棵奇形怪状的老梅树下,偶也学起老头慢慢运起“一个大西瓜,中间切开它,左一半,右一半~”的平民式太极拳。
大概是三四月的明媚天气,有清风拂面,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衣和月白色的小袍子,袖口宽敞,手臂的皮肤都能感觉到空气的丝丝流动,甚是清爽。想想人生的际遇确实不可思议,昨天这个时候,偶正趴在没有阳光的工作室里,对着拷贝台昏暗的灯光进行着重复性的机械工作。而现在却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想到不可预测的未来,偶不仅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还有一点兴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静极思动么?好吧,既然这样,就让穿越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的人生理想是做一名像杀生丸大人那样的强大美攻!如果上天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将为此奋斗终生!!!至死不渝!!!”
大拇指朝上,戳向天空,摆出一个很有**后,偶情不自禁的喊出这样的豪言壮语。想当年莱因哈特站在指挥舰艇上俯瞰茫茫宇宙,说出“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这句名言时的豪情壮志也不过如此。
正当偶沉浸在这种情怀中的时候,一个与目前气氛极其不河蟹的声音打断了偶心中不断涌现的热血——
“小姐~~您在院子里喊啥子咯~~内么大声~~~”
翠花同志从小厨房里探出滚圆的头。
偶收回戳向天空的手指,堆起满脸和蔼的笑容。
“原来是翠花同志啊~偶只是在这里打打拳吊吊嗓子而已,请表要介意~”
“小姐您咋老叫额‘同志’咯?‘同志’是嘛意思啊?”
“‘同志’是偶们那个地方对他人一种亲切而友好的尊称~”
“额咋不知道小姐您老家那里有这种说法内?”
“呃……民俗有时候也是一种非常诡异且不稳定的东西……”
“囧……”
……抹汗。
“翠花同志,你在忙什么呢?”偶讪笑着转移了话题。
“额和张大婶收拾碗筷内!小姐您赶快去里屋坐着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哦……好吧。”
这可是在清朝吃的第一顿饭啊,无污染无农药的全天然绿色食品,完全纯正的中国古代饮食,集结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百分之一百家庭手工制作,啧,真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只是不知道今天的菜单是虾米?以前在美食漫画里看到一种水晶蒸饺,表皮晶莹剔透,能看得见里面豌豆香菇肉馅,想起来就流口水啊T_T可惜本人乃厨房废材一名,只会做泡面而已,不然像其他的穿越女那样,搞下什么现代的小吃啊、冰淇淋啊、蛋糕啊、牛排啊、自助餐啊,既能提高知名度,又能勾引帅哥,不知道多潇洒多愉快……唉,生不逢时啊!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废材也可以横行的时代呢?!
瞄着翠花同志肉乎乎的身影在厨房门口消失,偶慢慢踱步到里屋。
里屋跟这栋房子的整体装修风格基本保持一致,一张四方桌,几把椅子,就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屋角靠着个细窄的案几,上面摆着个陈旧的小香炉。香炉上方的墙壁上挂了幅字,上面写着:“俭者贫有余”……汗。
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
偶见四下无人,就踮手踮脚的走过去偷瞄一下。
呃……
这一盘白白的、圆圆的、软软的,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馒头。这一碟黄黄的、小小的、脆脆的,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腌萝卜干。而这一碗清清的、淡淡的、绿绿的,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菜汤。很好很强大。
这是一顿华丽得足以击碎星尘的早餐。鉴定完毕。
偶严肃的按原路踮回去,挨着墙边站好。
大约一分钟后,龅牙小娘带着穿上了衣服的**生物出现在门口。偶像法国餐厅的高级领班一样,谦逊的侧过身让他们鱼贯而入。然后又恭敬的替他们拉开椅子非常淑女的让他们坐下。小娘却不领偶的情,避过了偶的让座,裂开嘴笑着说:
“闺女别急!等老爷来了再坐!”
说完她扯了一把**生物的裤子,后者正在把粘了鼻涕的左爪伸向桌子上白花花的馒头。
“呃……知道了小娘,偶在乡下长大,不知道这些规矩。”偶抱歉道。
“诶!”她赶忙笑着挥挥手:“我们一般人家哪有什么规矩,都是自家人,闺女别拘谨啊!”
但偶看她的样子比偶还紧张,真是--
这时老头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总算没再穿那身嫩红配鲜绿的囧服装,而是换了件褪了色的墨黑长袍。他掀起衣摆,在桌子正面落坐。待偶和小娘他们也坐下后,老头咳嗽一声,咂巴咂巴嘴开始说道:
“古语有云——克俭节用,实弘道之源——崇侈恣情,乃败德之本——今上圣明、国昌民安、物源丰饶——而我等大清子民,却不能因此骄奢无度、用财无极——人力有时穷,物用有时短——长此以往,必将入不敷用,耗其积存——最终家无家本,国无国本——万事待举而无余力——最终家无安日、民生动荡、回天乏力——我等应谨记古人训: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
口胡!
这老头有完没完!
偶们是来吃饭不是来上思想品德课的!这话跟偶们这种劳动阶级讲有虾米用,跟小康他们那种剥削阶级讲讲还差不多。不过剥削阶级也是人,是人都会饿肚子,估计人家还没等您老说完就直接拖到午门侯斩了,罪名就是——妨碍皇帝进食!
抬头看去,对面的小娘业已睡着,而**生物正在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馒头流鼻涕。
偶把手放嘴边咳嗽一声,老头慢慢睁开已经讲到陶醉的小眼。
“八斤啊——你有什么话说——?”
“启禀阿玛大人,偶已经饿得全身乏力、四肢发抖、两眼昏花、双耳失聪、口齿不清。偶怀抱一颗虔诚之心,努力想听清楚您的训话,遵照您的指示,但无奈天不遂人愿,人力有时穷,肚子有时饿。长此以往,必将听无所听,吃无所吃,最终愚钝不能开化且饿死在桌前。古语有云:吃与喝,治生之道也,不吃则肚饿,不喝则口渴……”
“好了好了——”
老头一边摇头一叹气:“唉…………你们啊————吃吧吃吧。”
嘿!
一声令下,偶和**生物同时伸出爪子,其讯雷之势闪电之姿堪比傅红雪拔刀令狐冲刺剑的速度。偶俩抓到馒头的同时,心有灵犀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当中,分明有英雄惜英雄、壮士爱壮士的慕慕之情……
**生物……不!从现在开始,偶要称呼你一声宝儿同志!请你把掉在馒头上的鼻涕擦干,实在太影响你御姐大人偶的食欲……
当偶把第二个馒头的白皮全部撕下来扔进嘴中的时候,当小娘的龅牙把腌萝卜干嚼得山摇地响的时候,老头喝完了最后一口菜汤,再次咂巴咂巴嘴,开口说道:

“八斤啊————”
“有!”
“以前阿玛给你的那本认字的书——你有没有好好读啊——?”
“呃————”==
这个……本人不才,区区本科毕业生一名而已。语文课听了16年,认识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简化汉字仅在5000左右,能够流利的书写自己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基本上能够维持正常生活。但自从老娘穿到这鸟国家,就华丽的变身为一个需要社会援助人民爱护的半文盲,口胡!
老头抚须而叹:“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吾乃知礼守德之家——你祖父、曾祖父在入关之前都是读书人——勤学不辍——日夜苦读——曾受过太祖高皇帝的嘉奖——”
废话--入关之前你们基本上都是野人,能有个认识汉字的就算大才子了。老娘要是穿到那个时代,半文盲也可以坑蒙拐骗找小努同志混个无双国士当当。
“你为我们鲁家第四代子孙——不能荒废于此——还是要识得一字半句为好——方才阿玛听你言语——虽然满口胡言、荒谬无伦——但尚且流利通达,足以见得你非愚昧之人——从明日开始——每晚戌时你到阿玛书房来——阿玛教你识字。”
感动啊~T_T给偶混到一免费家教了~还是高级职称教授级别的~
“是!”
偶响亮回答。
老头于是闭上眼睛没再说话,好象还在回味刚才菜汤的美妙味道。
等偶们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华丽早餐一扫而空。老头不慌不忙的起身,回去他自己房里去了,小娘也带着宝儿同志去洗脸。偶正坐在桌边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让自己的腐宅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的时候,翠花同志手捧一块大抹布突然出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局。偶在旁左闪右闪,看她虽然身体浑圆如一球,但动作如此之麻利腰身如此之轻巧,不仅心生感叹,原来武侠小说里所写的那些轻功一流的大胖子是有现实根据的……
“偶说翠花同志啊……”偶跟她搭话道:“你怎么不跟偶们一起吃饭呢?”
翠花同志笑着说:“额和张大婶在厨房里吃咯!额们下人怎么能跟老爷小姐一起吃饭呐~”
啧啧,封建了吧,阶级了吧。
让本宅女来给你做一下指导工作,解放一下你的思想,传达一下世界先进的民主意识。
偶翘起小腿,斜靠在椅子上开始娓娓说道:
“那有什么呢,又不是得了传染病,为什么不能一起吃咯?同住一个屋檐下面,一家人一桌子吃饭很正常,人越多越热闹嘛!中国人就喜欢讲究这个,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亲戚朋友一大桌子,聊聊天啊、喝喝饮料啊、打打牌啊、看看电视啊、收点压岁钱啊,也是很喜庆很开心的一件事情嘛!不过现在摆酒席尤其奢侈,各种海鲜什么的摆一桌子,又吃不了多少,纯粹就是面子上好看,浪费啊……其实早就有学者研究表明,中国人这样一大桌子吃饭的方式是很不卫生滴,真正健康的饮食方法应该是像西方国家那样每个人单独一份食品,各自吃各自的才好……”
“囧…………”
……抹汗。偶好象又扯远了……
“……总之,翠花同志。你不要在因为我们是所谓的老爷和小姐所以就不能一起吃饭的问题上有心理障碍,这个是没有必要的。”
“囧…………小姐说话为嘛总是介么难懂呐?老爷也跟您一样,说的话额经常都听不懂~翠花没读过书,不认识字,老爷和小姐都是读书人,就是有学问啊~~”
介个……额跟你老爷内个难懂是两码事……
“小姐真是个好人呐~~以前还没有人跟额这样说过话呐!额虽然听不懂小姐说的是嘛意思,但额就是喜欢听小姐跟额说话~”翠花眯眼笑着说。
谬赞谬赞,偶只是本着河蟹与爱为人生目的一介渺小人物而已。“好人”这个称呼,偶还当但不起。
翠花边说手还边迅速的工作着,只见这时她已经把碗筷都叠在一起,准备扔到厨房去洗,偶实在不好意思干坐着看人家劳动,打算主动帮她分担一下,被翠花同志严肃的拒绝了。
“老爷马上就要出门去衙门里了咯,小姐您不去送送么?”
“啥子衙门?”==原来老头还是要上班的啊,偶看他早上优哉优哉的样子以为他就是传说中的坐在家里读读书玩玩鸟也可以照常领薪水的赋闲人员。
“老爷是翰林院的典薄,从八品的京官呐~!”
翠花同志,这几个字不好记的吧,居然念这么熟练,估计没少出去炫耀吧~活活~
“那好,翠花同志,你且慢忙,偶去送送老头就来!”
“恩~”
说完偶飞身闪到院子里,正好看见老头穿好了官服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见偶过来,马上清了清嗓子,把腰挺得笔直,迈着方步向院子门口走去。
啧,果然是人要衣装,这小个子干瘪老头穿上顶带花翎,居然也有几分气势呢!
偶好象现代的追星族粉丝团见到了偶像一样,紧巴巴的贴在老头旁边,簇拥着他往前走,差点一不淡定的想要他给偶在衣服上签个名,就签“给XXX,祝听歌快乐——大清朝从八品翰林院典薄Blue鲁”…………不过对偶来说吸引力最大的还是他的演出服装。偶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把这稀罕的清朝官服看了个清楚。跟电视上样子差别不大,但布料和做工不如偶想象的那么极品,也就是个半流水作业的水准~
偶这样尾随老头一直走到了大门口。
突然一只庞大的块状生物出现在偶面前,完全档住了照在偶身上的阳光,只留下一片恐怖的阴影。偶仰头一看,一个典型的弗兰肯斯坦忠厚版的大脸出现在偶面前。
而弗兰肯斯坦忠厚版在看到偶以后,却马上闪身站到一旁,双手垂直,低头不语。
靠!老头,你从哪弄来这么极品的保镖,下次也借偶去市中心风光一下~~~
“大柱啊——还不见过你家小姐——从今起她就住京里了。”老头的声音飘过来。
弗兰肯斯坦忠厚版把头低得更下了,说了句:
“小姐早。”
恩,声音浑厚但缺乏力度,不过那身材上的压迫感足以弥补这个缺陷。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厮王大柱同志,果然人如其名啊。老头不知道怎么招聘到这样的跟班,跟他自己的身高和体积上的比例相差如此之夸张,果然是胸中有丘壑的人,想法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老爷请上轿。”弗兰肯大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恩——”
轿!偶闻声朝前看去,只见前方停着一座小巧的轿子,大红色顶盖罩住了全身,红布有些破旧,靠左下的位置还有个不起眼的补丁,不过从远处看还是很有视觉冲击力。前后一边一个轿夫叔叔,正蹲在秆子旁边擦脸,看见老头走过去,赶忙都站起来立好。
真看不出来,老头居然也是有车一族,开的还是红色法拉利!
弗兰肯大柱踏大步走上前,把法拉利的帘子掀开,让老头钻了进去。
“起轿————”
这是弗兰肯大柱今天说得最有中气的两个字。
ByeBye~~GoodLuck~~
偶挥挥手,目送着轿夫叔叔非常轻巧的抬起法拉利,弗兰肯大柱则跟在车旁,随着他们小踏步往巷子深处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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