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苏若突然神色一凛，站起来便冲去玄关穿鞋。
项莲生端着碗追在她身后：“怎么了？”
“刚才我想着谢瑶环不在人间，王东也没能力冲进地狱去揪她的衣领子质问，便没管了。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啊。”
项莲生一点就通：“他去找烟罗了？”
“烟罗本来就对他一肚子怨气，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名正言顺教训他的好机会？”苏若摇头：“唉，事态紧急啊，今天就破例一次，打车过去救他好了。”
项莲生不解：“化光或者飞，不都比较快吗？”
“蠢猫啊。”苏若叹息：“烟罗好容易逮到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我怎么也得让她先过一下手瘾吧？”
“啊？”项莲生万万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考量。
苏若拍拍他的脸：“人心很复杂的，学着点吧。”
“可是，你、王东、烟罗都不是人呀。”项莲生不懂。
“化身人形，穿着人的衣服，像人一样行走，吃人的食物，用人的语言交谈，怎么不是人？”苏若笑笑。
“……”这个道理对现在的项莲生来说过于复杂了：“就算变成了人的样子，妖还是妖。”
苏若眨眨眼睛：“这句，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人物的经典台词。”
“谁啊？”
“法海。”苏若大笑着出门去了，留项莲生一个人在屋子里苦苦思索：什么是人？什么是妖？
苏若赶到的时机非常好，王东的自我认知正界于“要死了”和“还活着”之间。伸手拦下烟罗的拳头，苏若把王东拉起来：“平常不是挺胆小的吗？怎么今天有勇气捋虎须了？错了，不是虎须，是狗须。嗯，好像还是不对。”苏若转头问烟罗：“地狱犬有胡子吗？我忘了。”
烟罗面无表情地坐下：“我也忘了。”
“也是。你不知几百年没化为原形了。”苏若点头赞同。
“你来的很快嘛。”烟罗哼一声。
“还快？”苏若诧异：“我再来迟一点，就只能来给这肥佬收尸了。”
“这种渣滓，死了算了，难道你会为他找我报仇？”烟罗捏着拳头。
苏若摇头：“我是不会那么做，谢瑶环就不一定了。”
烟罗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这么多年了，谢瑶环都惦记着王东，用过不少招数，想和他破镜重圆，唯独没用过拳头胁迫，她就是不舍得动这个男人一指头。你若真把他打死了，你姐怎么办？”
烟罗沉默了半天，最后道：“我不是还给他留了一口气嘛。”她冷笑一下：“谁让这个蠢货跑到我家来大吼大叫的？”
苏若无奈看王东一样：“算了。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走吧。”
王东听话地站起来往屋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怕死地转头问了一句：“这事儿真的和你姐没关系？”
不待烟罗发飙，苏若一掌把他推出去：“你省省吧。”
王东被推得撞到楼道的墙：“疼啊，疼。”
“走吧。再不走，你会更疼。”苏若催促他。
见苏若并无搀扶自己的意思，王东扶着墙壁，小步小步地挪着，半天才挪到电梯处。两人下到大堂，管理员奇怪地盯着王东看，苏若微笑：“好看吗？”
她的眼神明明柔和得像风，管理员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急忙低下头去。
又是一段缓慢的移动，终于走到了小区的停车场。苏若拿了王东的钥匙去开车：“上车吧。”
王东慢吞吞地挪到车子旁边，手已经握到了车门把手却不拉开，而是吞吞吐吐地说：“我们还是打车吧？”
“你的车不要了？”
“等我伤好了再来取。”王东告饶：“你的车开得像云霄飞车似的，我现在的身体条件，顶不住啊。”
苏若白他一眼：“我会尽力开慢一点的。”
王东还犹豫。
“你到底上不上车？”苏若火大了：“一大男人，该爽快的时候婆妈，该婆妈的时候爽快，烦不烦啊？”
王东乖乖上车，系好安全带，抓紧车顶的拉手。苏若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还没离开停车场就已经飙起来了。妈妈呀，旁边不是柱子就是车的，你飙这么快是想撞什么？想到上了路会更可怕，王东干脆闭上眼睛。
一段腾云驾雾般的旅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苏若敲敲车窗：“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王东睁眼：“你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的？”
“我早下车了。”苏若鄙视他：“那个金铃只能用三次的，你省着点。”
王东很绝望：“那我只剩下两次机会了？”
苏若点头：“只要你记得安全第一，这两次机会够你撑很久了。”
王东和她打商量：“加一次行不行？最多我年底给你发三薪……”
苏若笑起来：“我出手援助就值年底三薪？”她脸色一沉：“你这完全是在逼我打你啊。”
王东急忙摆手：“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苏若扬长而去，王东苦笑着从车子里挪出来，慢慢地往家里挪。平常很近的距离，此刻变成了遥不可及，所谓咫尺天涯，发明这个词语的人一定没想到，它可以用在这种情形。
等到王东挪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打开门，挪进屋子，王东绝望地发现，自己把药箱搁在壁橱从上往下数第二格，这个高度，对腰都直不起来的他来说，才是真的咫尺天涯啊啊啊啊！！！！王东在心里悲泣着：失算啊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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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晚了几分钟，豆腐当我是昨天更的吧。我有坚持一天三更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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