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一会儿，男生女生们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彩排，每个人都是穿得花花绿绿，不中不西。蒋思别和夏澜饰演的似乎是一对双生的女神，穿着极其繁复的拖地长裙旋舞着出来。
坐在旁边看了一轮，苏若和烟罗只觉自己真的是老朽了——完全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枯坐了一会儿，苏若百无聊赖地把纸袋里的蛋挞和黑森林都吃掉了，然后开始发呆。烟罗则是坐在一旁想事情。
夏澜察觉到了她们的格格不入，轻轻推了下蒋思别，蒋思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知不是同道中人是很难理解cos的乐趣的：之前她带过黄姑来看，在她充满希望的眼神注视下，黄姑最后憋出来一句评论“衣服做得蛮精致的就是领子开得太低了”。
等到休息的时候，蒋思别拿了饮料来给苏若烟罗喝：“姐姐们觉得不好玩的话，可以先走。”
出乎她的意料，这两人却齐齐摇头：“既然来了，还是看完吧。”
女厕里，蒋思别不解地和夏澜说了这件事，夏澜打着手语告诉她：“她们大概是有什么烦恼吧，躲在这里想自己的心事呢。”
社团里一个女生走了进来，夏澜立刻放下了手。
——夏澜十分倔强，她并不介意别人说她是哑巴，却不喜欢用在别人面前手语，所以常人看到她，第一感觉会以为她只是一个孤僻、不喜欢说话的少女。
说到底，她还是介意吧？只是无力改变生来便有的身体缺陷。
等到她们两个走出厕所，却发现苏若和烟罗已经离开了。
一个男生告诉她们：“刚才长相普通的那个女的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站起来要走，那个漂亮的也就一起走了。”
普通的，指的是苏若，漂亮的，就是烟罗了。蒋思别拍拍他的胳膊：“下次你有种当她的面说一次，就知道什么叫老虎钳子了。”
Cos用的背景音乐放得蛮大声，男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老虎签字？那是什么东西？”
蒋思别叹一口气：“下次见到苏若，你自己去问她。”她转脸看夏澜：“肯定是一个帅外有帅的帅哥把苏若叫走了！她走得那样急匆匆，绝对是帅哥才能叫得动她！”
夏澜笑笑，算作是回答。
实际上，蒋思别猜得大错特错，离事实真相的距离超过十万八千里。打电话把苏若叫走的人，是头大肚圆头发少的王东。
下午的青狩，大门紧闭。这并没有什么，青狩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六点到晚上两点。不寻常的是，空气里那一丝丝的血腥之气。苏若和烟罗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忐忑：该不会是谢瑶环终于忍无可忍一爪把王东的肠子掏出来了吧？
敲敲门，王东把门拉开一条缝，神经兮兮地探出头来：“苏若，你可来了。”
见王东一切如常，苏若到抽一口冷气：总不会是王东忍无可忍把谢瑶环劈了吧？她在心里庆幸烟罗和她一起离开蒋思别夏澜玩cos的仓库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并没有一同到这里来——接到王东的电话的时候，听到他用发抖的声音说自己在青狩，便存了一个心眼，没和烟罗说是谁找自己为了干什么。
苏若进门一看，开始营业前的青狩，和刚才那个仓库有些像，空荡荡的，等着人来制造生气。
不同的，就是地上的那个女人了。
一个穿蓝色套装的女人，脸朝下倒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大波浪的长卷发像海草一样漂着。
苏若看王东一眼：“她死了？”
王东摇头：“我不知道，没过去看。”
苏若鄙视地看他一眼：“好歹也是个妖孽，胆子怎么小成这样。”
“我明明是在家里睡觉，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在青狩的沙发上，再一看，地上有个女人倒在血里，我吓坏了，马上给你打了电话，还好青狩的人还没来上班。”
苏若卷起袖子走过去，蹲下摸了一下脉搏：“不是尸体，还活着呢。”伸手把女人翻过来，看了一眼，苏若笑起来：“你再敢说什么深爱于嫣之类的话，我一掌劈了你。”
王东闻言探头一看，那张就算沾满血污，一样娇媚妖娆的脸赫然就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却遍寻不见的于嫣。
王东飞身扑过来，一把抱住于嫣，轻轻拍着她的脸：“嫣，嫣，你醒醒啊，嫣。”
“他母亲的！连人家的身形都忍不住来，装什么情圣啊。”苏若摇头。
王东拍了半天，于嫣却是一直没醒过来。
“她现在是人，再拖一会儿搞不好就成鬼了。”苏若看他：“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王东嗫嚅：“医院会不会报警啊？”
“是你把她打成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怕什么？”苏若开始打电话。
王东拿袖子擦掉于嫣脸上的血，意外发现她脸上并没有伤痕，他伸手欲解于嫣的扣子，又停住了，抬头看苏若。
“看我干什么？她不是早被你看光光了吗？你羞涩个什么劲啊？”
“我们已经离婚了……”
苏若笑：“那你还抱她抱这么紧？”
“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吗？”王东闷闷地答道。
“脱吧，脱吧，放心，我又不会她说，你趁她昏迷的时候把她扒光了。”
王东脱掉于嫣的衣服一检查，她浑身上下并无一处伤痕。这就奇怪了：“这些血是谁流的？”
“你问我我问谁？”苏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不多时，有救护车的呼啸声惊破天空，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担架进来把于嫣抬走，又找王东和苏若要了身份证去看，记下身份证号码之后把他们一起带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又有警察来录了一个简单的口供。
苏若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狠狠瞪王东一眼：“下次这种好事儿别找我！都闹到五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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