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什么月牙村的阵法，我又去看了一次，真的没察觉哪里有那种东西。”
苏若摆摆手：“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己搞定就是。”
“我要和你说的是，去月牙村的时候，我有看见你的项莲生。”
“哦？我怎么没听他说起？”
“他没看见我，我也没主动和他打招呼。”烟罗笑：“我知道你希望我和他保持距离。”
苏若纠正她：“我希望全世界所有雌性生物都和他保持距离。”
“看你恋爱，我才知道，原来你也会自卑。”
苏若不悦地挑眉：“看你恋爱，我才知道，原来你也会自虐。”
烟罗脸色一沉：“何必针对我痛处？”
“谁叫你先踩猫尾巴？”苏若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两人对视，空气里简直听得到噼里啪啦的火花声，最后是烟罗先败下阵来：“算了，在你家要给你面子。”
“知道找台阶下就好。”苏若站起来打开门：“在开打之前，回家去吧。”
烟罗点头：“正有此意。对了，记得后天要帮我抓那个跟踪我的人哦。”
烟罗下楼，就看见项莲生拿一张报纸垫着，正坐在花坛上看星星。再一看，不对，他不是在看星星，而是在看楼上，他的视线并不是落在虚无高远的太空，而是一个被灯光充盈的窗口——属于苏若和项莲生的窗口。
她的心里忽然一酸，旋即挤出一个笑容：“你回去吧，我和苏若已经谈完了。”
项莲生闻言高兴地站起来：“好，那我回去了。”
烟罗突然叫住他：“一直仰着头，脖子不酸吗？”
项莲生反手捏一下脖子：“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酸呢。”
“叫苏若给你按按吧。”
“不要。”项莲生摇头：“苏若力气好大，按摩像杀人。我上去了哦。”
“回见。”
“回见。”
烟罗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是把项莲生夺过来，他会是一个很贴心的情人呢。她摇摇头：死人是不需要情人的。
从苏若的猫口里夺食，太不划算了。还不如自己去寻一个乖巧的美少年，好生爱护。可是美少年在哪里呢？
她笑笑，对自己说：有美少年，你也是看不上的吧？你已经遇上了一个魔障。
拦了一辆的士，烟罗回到冷冷清清一片漆黑的家里，伸手按一下开关，光明洒满整个屋子。若是爱情也能这样随传随到，多好？
烟罗打开电视机，又打开收音机，然后去洗澡：她已经习惯了用各种声音充盈自己的生活，制造一片繁华的假象。
穿一条暗红色吊带睡裙从浴室里走出来，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烟罗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回头一看，窗帘竟然是拉开的——无论白天晚上烟罗的窗帘永远都是合上的，她能肯定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窗帘也绝对是严丝合缝不露一点阳光进来，那么，在自己出门的这段时间，有人闯进了这个屋子，而且拉开了窗帘。
烟罗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屋子里其他的家具陈设，并无哪里不同。看来，闯进来的人，是一个高手，可他又怎会忘了拉上窗帘呢？
又或者，这不是一个纰漏，而是一个信号？
那人故意让自己察觉他的闯入，隐藏了什么样的深意吗？
一抹冷冽的笑容爬上烟罗尖尖的小脸：继苏若之后，我也被挑衅了吗？
她冷笑着抱臂站在窗口，身形笔管条直：无论是谁，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代价”。
若是王东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把在危险指数排行榜里把烟罗的排名往前挪几个位次——她这个神情，和苏若根本是如出一辙，一样的决绝，一样的狠烈。
到了周六那天，按照原定计划，烟罗早上10点出门逛街，苏若则是化影归虚，也就是俗称的“隐身术”，不紧不慢地跟在烟罗身后100米处。两个人在街上溜达到中午一点钟，苏若也没发现有谁在跟踪烟罗。
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小巷恢复形迹，苏若和烟罗在一家水果吧回合。
把椅子一拉，坐下，翘着腿，苏若怀疑地看她：“你确定有人在跟踪你？”
“这点儿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侍应生拿着菜单走过来，苏若随意一指：“桑葚沙冰。”她看烟罗：“你说有人跟踪你，我自然相信，让我怀疑的是，为什么有人要跟踪你。”
这是一个术法式微的年代，和尚道士们不再拿着法器云游四海降妖伏魔，而是忙着在风景区里卖各式开过光的纪念品，组团出国表演武术，拍电影，走秀，读MBA，办选秀大赛，上淘宝开店……
妖术同样式微，或许是人类越来越多，挤占了太多生存空间，妖越来越少，像苏若这种级别的妖怪，成为传说，烟罗这样的也十分罕见。谁能成为烟罗的敌手？数来数去，也不过那几个，苏若可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理由对付烟罗。
既不是人，也不是妖，那是什么在跟踪烟罗？为什么要跟踪烟罗？
烟罗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苏若沉吟着：“那么，这跟踪便不是因为你是妖怪了。”眼见侍应生走过来，她闭上了嘴巴。
侍应生脸上挂着职业笑容：“不好意思，小姐。没有桑葚了，您可以换一款吗？请允许我向您推荐我们的招牌冰点，相思冰。”
“相思病？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生病的病，是沙冰的冰，相思冰。”
苏若笑起来：“这名字起得有意思，相思冰。其实，就是红豆冰吧？”
“小姐猜得真准！”
“那就换成相思冰吧。”
侍应生点头离开了，烟罗催促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苏若一笑：“很明显了啊，跟踪你的，是把你作为人来跟踪的。也就是说，你和人类结下的某种羁绊，把你变成了靶子啊。”
烟罗摇头：“没有那种羁绊。”
苏若的表情有点诧异：“哦？我一直以为你的那位神秘男友是人呢。原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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