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夫妻,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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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一桶水当头泼在了君宇凡的头上,他猛地一惊,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金陵府府衙大堂正中,两边的衙役们用水火棍敲打着地面,震得他脑袋发晕,一时间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上面高高坐着的苏飞烨见他醒来,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堂下嫌犯,还不报上名来!----”
君宇凡这才回过神来,左右看看,身边跪着的,竟是君宇辰和柳如眉,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看了眼苏飞烨,在这大堂之上,也不得不低头拜下,带着几分讥诮地答道:“草民君宇凡,参见大人!----”
苏飞烨深深地望着他,缓缓说道:“据君宇辰所说,你乃是君家金织坊的掌柜,此次御锦一案涉及的锦缎,全是经由你亲手所为,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
君宇凡当即跪拜下去,铿然有声地说道:“草民冤枉啊,还请大人明鉴!草民不过是君家的一个伙计,哪里做得了那么大的主,更何况,草民一向行商在外,哪里知道什么御锦的事情,这分明就是君宇辰妄图洗脱罪名,栽赃陷害给草民的,大人可得替草民做主啊!----”
他这番做戏,当真说得是七情上面,就差涕泪纵横了。
听得君宇辰暗暗咬牙,真真想不到,这位的演戏本事。如此厉害。
他也拜倒下去,沉声说道:“大人莫要听他狡辩,这金陵城中,谁人不知,他君宇凡在金织坊的地位,莫说是御锦,金织坊地任何一批买卖,都得亲自经过他的手,若是其中有什么问题。他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此次君家遭难,他反倒躲到别处逍遥,其中一定有问题,还请大人明察!----”
苏飞烨望向君宇凡,冷哼一声:“可有此事?”
君宇凡连连摇头,忙不迭地说道:“草民不过是君家的一个伙计,最多做些门面功夫,哪里能在金织坊做得了主,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君家上下的人。君家的规矩,一向是长房继承家业,我不过是偏房来的继子,充其量也就是个掌柜的,凡事都得请教太君和君宇辰,又如何能经办御锦这等大事。君宇辰为求脱罪,自然要拉草民顶罪,那些所谓的证人,只怕也是他买通串供来陷害草民的,大人您可得千万千万查清楚了啊!”
君宇辰听得连连冷笑。转载 自 我 看書 齋抬起头来,直视着苏飞烨说道:“那就请大人命证人出来,看看那证人到底是不是我能买通地。”
君宇凡一惊,回头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不由狐疑地望向跪在一旁的柳如眉。只见她低眉敛目。静静地一言不发,更是满腹疑窦,不知君宇辰到底找了什么证人会这么厉害。
苏飞烨点点头,一挥手,命人带上证人来。
那证人一走进大堂,就连哭带骂地朝着君宇凡扑了过去。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人,为了个狐狸精就丢下我,天杀的负心汉。啊!你这狐狸精也在这里。自己死了男人不算,还来勾引我家相公。简直是无耻、卑鄙下流----”
来得证人,竟然就是君家的二少奶奶,君燕飞。
君宇凡一见是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伸手过来,他也猝不及防,被她在脸上抓了一把,顿时浮现出五道血红的指印来,气得他回手一巴掌打过去,打得她摔倒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泼妇,在这里发什么疯?”
君燕飞第一次被他这般对待,摔得发髻散开,更是不顾形象地朝着柳如眉扑去,咬牙切齿地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勾引我相公!----”
“来人----将这疯妇人拉下去!----”
苏飞烨皱起了眉头,一拍公案,怒喝了一声。
“滋扰公堂,目无官府,重责二十大板!----”
“啊!----大人饶命啊!-
一听要挨打,君燕飞立刻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扑倒在地上,连哭带喊地说道:“大人饶命啊,民妇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请大人看在民妇被这对奸夫淫妇蒙骗坑害,一时气不过才犯下大错,就饶了民妇吧!----”
君宇辰虽说看不过她方才的行径,但念及今日之事还得靠她作证,只得跟着替她求情。
“大人,御锦一案事关重大,燕飞虽是一时冲动,但也见证了君宇凡与柳如眉的奸情,还望大人手下留情,准她作证!”
君宇凡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一听他口中地证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娘子,顿时就急眼了,顾不得颜面,急急地说道:“大人,这泼妇当中撒泼,悍妒成性,眼见要被我休妻下堂,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的证词,又如何能信?”

君燕飞一听他居然连休妻的话都说出口来,顿时泪如雨下。
“你这狠心的白眼狼,枉费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居然为了个狐狸精,要休了我,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再说半句假话,就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人尽可发问,民妇今天非要做这个证人不可!”
“你----”
君宇凡怒视着她,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两人在公堂上怒目相视,哪里还像原来那对人前人后秀尽恩爱的夫妻。
苏飞烨看着他们两个,皱起了眉头,刚要说话,却听君宇辰朗声说道:“大人请三思,若是不听燕飞证词就将她打出公堂,只怕君家冤情难伸,这御锦一案的真凶也会逍遥法外,还望大人能够正大光明,公正无私!”
苏飞烨回望着他,见他虽然跪在堂中,脊背却挺得笔直,毫不畏缩地望着自己。
他轻哼一声,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准你先答话,后受罚。你且从实说来,君宇凡在金织坊,在御锦一事上,到底是主事人,还是个什么都做不了主的挂名掌柜?”
君宇凡不想他真的会让君燕飞作证,微微怔了一下,也不多说了,只是定定地望着君燕飞,一双手撑在地上,掌心已然冒出汗来。
君燕飞瞅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转过脸来望着苏飞烨,朗朗声说道:“回大人,我家相公,一向就是君家生意地主事人,莫说是御锦,金织坊大大小小所有事情,若是没他点头,谁都作不了主。”
“你胡说!----”
君宇凡按捺不住,终于叫了起来。
“大人莫要信她,这疯婆子是妒恨成性,根本在胡言乱语,想要害死草民啊!----”
君燕飞并不理他,继续说道:“相公还曾经跟我说过,君家不管是谁继承家业,最后都离不开他,因为他才是真正掌握了君家生意的人。君宇凡,你敢不敢对天发誓,自己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胡说胡说!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君宇凡眼都不眨,就高声说道:“草民敢对天发誓,绝没说过这样的话,这疯婆子分明是在陷害于我,还请大人替草民做主啊!----”
君燕飞不料他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根本不在乎什么赌咒发誓,登时也急了眼,重重在地上叩首泣道:“大人,他才是在胡说八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到金织坊查看账簿,看看上面到底是谁的签名----”
她原以为扔出这个杀手锏来,君宇凡就再也无法脱罪,却没想到,她这么一说,他反倒冷静下来,哈哈大笑着说道:“你这疯婆子,简直胡言乱语,大人早就已经抄走了金织坊的账簿,若是真地与我有关,早就已经派人通缉我,抓我到这里来了,君宇辰,你就算是栽赃陷害于我,也该找个有点脑子地----”
苏飞烨轻轻点了点头,望着君燕飞说道:“金织坊的账簿,并无君宇凡的签名,反倒是有些地方----”他转向君宇辰,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却有着三少爷你的名字,真不知道,你又该如何解释才对?”
君宇辰一怔,不想君宇凡的手脚如此之快,不知何时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部署好了每一步,自己请来的证人,却又如此糊涂无用,只知道争风吃醋,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关键之处。
他暗叹一声,却没有回避问题,认真地答道:“大人可以问问城中所有的人,草民一年前曾经被奸人所害,痴傻了一年多,最近才刚刚治好,就连着金织坊,都不曾进过几次,又如何会有草民地签字,只怕是有些人早有预谋,存心陷害。那些东西都可以造假,大人若是信不过燕飞,也可再召金织坊地伙计问话,还有那些曾经与金织坊有过生意往来的商户,都可以作证。这君宇凡,才是御锦一案地主事人!”
“大人冤枉哪!----”
君宇凡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喊冤喊的涕泪横流,声色俱作。
“那些白纸黑字做不得证据,难道这些人空口白牙就可以栽赃人了吗?大人----”
苏飞烨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得堂下一人清清楚楚,朗朗声地说道:“启禀大人,小女子可以作证,亦有白纸黑字的证据----”
“你?!----”
所有人都望向说话的这人,无不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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