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天后,
元月一日,我第十八个生辰.十八及笄,当是**.
这天,宫里为我举行了盛大的晚宴,满朝文武,都被请来为我贺生,宫里最大的宴客场所－－千宴厅里,人潮涌动,川流不息,都是珩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显贵,而就在一天前,明扬刚颁了旨,大赦珩华,为我庆生.
精致华美的宫灯,四处都是,装点着宫廷,包括那些宫殿,院落,回廊...渲染出一片喜庆.
我坐在明扬乃琴边上,大厅里最受睹目的位子之一,锦成坐在他们的另一边.我的面前是一桌有着各类佳肴,包括众多我平时很喜欢的甜品的丰盛美食,大厅里是宫里宫娥技艺娴熟的舞蹈,水袖高挥,倩影舞动...
我抬眼扫过大厅,那么多人在笑,可是,我像是与他们隔离了一样,虽然这本是我的生日,最该开心的本应是我...我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佳肴开始走神.
大厅里的人纷纷一起站起向我敬酒.右手把酒杯举到唇边,左袖正好挡到嘴,我心不在焉地喝下.乃琴叫了我一声,原来锦成刚刚向我敬酒我没注意.我一愣,满起酒杯,向锦成一个敬酒的姿势,把酒喝完.
你以前不会喝酒的,现在也别喝太多了.锦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向我满了一杯,同样饮尽.我一个停顿后,笑起来点点头.
明扬乃琴分别敬我的时候,我没有犹豫的满杯饮尽,没有向锦成那看一眼.等时间差不多了,便向乃琴说有些醉了,想先回去休息.乃琴关心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答应.
相比于千宴厅的喧闹,武园附近显得特别安静,耳边似乎能听到微风刮过的声音,只是四处布置的灯笼让夜晚的武园看起来比平时漆黑的样子,多了点人气.
绕进那个熟悉的园子,那个人没有像平时一样在那里练剑,而是背对门口定定地站在冷夜中.
"临枫..."我开口,叫他名字.
他转过身来,门口灯笼昏黄的光,勾勒出他那张冷毅俊朗的面庞.他静静地注视着我.
"枫,我好想你."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韵儿."
临枫一只手穿过我的腰将我搂紧,另一只抚上我的头,在我耳边,低喃了一声我的名字.
"枫,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我从他胸膛里抬起头,注视着他.
临枫看着我,点点头,然后,又把我搂进他怀里.
在他怀里,我开心地笑了,有多久了,我记不得了,这样的开心...
一颗烟花,就在这时,划破天际,绚烂夜空,而后,越来越多的烟花,于夜幕中,描绘出自己璀璨的一笔.
"枫...是烟火..."我转头,望向烟火的方向,在他胸膛里带着丝兴奋的说.
"去屋顶吧."当我看向临枫时,他道,
临枫将我抱起,一个飞身,我们到了屋子顶上.我看了眼临枫,他并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我便靠进他怀里,而抬头,就能看见那些漂亮的烟火.
"枫,烟火真漂亮...它们总是那么耀眼,那么夺目,即使它们生命只有一瞬...记得那年我从太和殿摔了下来,可为了能更好的看烟火,第二年我就央求着母后让我又上去...呵,他们拿我没办法,最终还是答应了..."
躺在临枫怀里,看着天际的烟火,我不自觉地说着,时继时续.
"枫,知道吗,从我十二岁生辰开始,我每年都许同一个愿望...可今年我要换过一个,因为它在今年已经实现了."
我转过头,看向临枫,我们眼神对视,烟火的影子映在了他黑色的眸中,有着那样专注的光芒.
"枫,我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我被临枫深深地搂进他怀里,仿佛是无声的誓言般,让我坚信,幸福和快乐会是我们最终的结局.
眼角余光中,院门口好像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会是玉书吗?我想如果刚刚真的有人,来这里的除了玉书应该不会有别人.
当我回到华阳宫时,已经是午夜子时.守夜的侍女出来迎接我,并告诉我太子曾来过两次,一次是戊时,也就是我刚离开宴会不久,问了下我去的地方便走了,一次亥时,留下了一只簪,只要下人把东西给我,并没有留话.
那是一支翡翠蝴蝶簪,造型生动可爱.而这时,我猛然想起,那是四年前,也是我生辰,那次锦成照例陪我在太和殿顶上看烟火,是的,乃琴最终对我的妥协是必须有人陪我,而从此,每年我生辰,都是锦成和我一起,没有一次例外,这也一度成为那时我对生日向往的最大原因...
那年生辰,我对锦成说,在我十八岁的那天,送我一支发簪.那时从宫里的侍女口中,我偶然知道蜀国有个风俗是,男子可在女子**之时,送上一支簪,只要女子收下,那簪就代表是定情信物.可那时也不过是喝了点酒才说了出来,没听到锦成的答案,我便睡了过去,到后来,却是想自己本不该抱有这种幻想...
而现在,我当然也没有必要往那边想,我想,或许,锦成不知道我知道,或许,锦成根本不知道我的意思,不了解这个异国风俗,而只有一条是根本不可能的...然而,那个人影,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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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外面的冬意仍旧浓重,学堂因为生了火炉,四周却是暖意融融,课堂里,先生在前面讲课,我在下面睡着觉,醒来时,发了会小呆后,便往我的左边转头,偷偷看去.他在那里,认真的着老头的课.我转回头,在位子上又是一阵发呆.不久,老头终于下课了.
临枫过来时,我伸手向临枫,临枫牵住我,我们的手在桌下交握.
"玉书,你先回武园,好吗?"
我从坐位上站起,向到了门口的玉书问.
玉书没有犹豫地点点头答应了,而后出了门.
学堂里就剩下了我和临枫.一转身,我和临枫便拥抱在了一起.当我们分开时,我们彼此注视,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柔软,一阵甜蜜从我心中涌起,而后,我轻轻闭上了眼.
随着温热气息逼近的,是一个唇上软软的触碰,我们彼此**,交缠,即使技巧还很生涩,可却带动了我的所有感觉,心里异样的兴奋与甜蜜在蔓延,那样的感觉让我深深沉溺.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从我的前半生开始,到我的后半生结束...不再有.
上课时,我总爱发呆,那时,我经常在想,我们的未来会是怎样?在宫里,我们并不能总是在一起,而经常在一起时,为了避免别人的视线,我们只能在一些无人的地方才能有亲密的举止,所以,每次我都得克制自己,即使我只是想和他牵着手,想着能这样一直到我们老去.
位于武园边上不远的上平湖,那里有许多假山,也比较偏僻.当我去武园找临枫时,那便是我们常去的地方.多年后,那时上平湖的景色经常浮现在我梦里,碧色的湖水,湖底茂密的水草,湖边那些凋零的垂柳,微风吹过仍摆着优美的身姿.有时我靠在临枫,就静静地看着那些上平湖景色,温暖在彼此之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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