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月离门之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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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武林大会还有五日时,因为在山庄有些无聊了,便下山去城区逛逛,而没想到的是,在街上刚逛不久,便招了小偷,这可是头一回的新鲜事(……)。
犯案的是一个**岁的小男孩,手段老套:撞人,通过转移对方注意到肩膀,朝对方腰间钱袋下手。男孩还是比较有眼光的,因为通常我们三人出门时钱都是放在玉书身上的。只是,我们家玉书这样玲珑心思的人怎会是好糊弄的?
男孩刚伸出罪恶的小爪(……)向玉书腰间钱袋,就被玉书抓了个现行,想抵赖都不行。
“为什么要偷别人东西?你家里人呢?”问了半天,男孩从头到尾沉默以对。
我打量了下面前男孩,发现了一些奇怪:男孩会武功,且在他这个年龄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最终所有的反抗都被玉书一一截下;男孩衣着虽然有些狼狈,但看得出来,质地是相当好的绸缎,且男孩长相白净,面目俊秀,气质并不同于市井人家。
想该是遇到了某些变故,但为什么不找官府?难道是离家出走?
我像发现了新奇事物,起了精神追根究源。
带着这些疑问,由玉书揪着男孩,另威胁敢反抗,我们就把他直接送去官府,男孩才乖乖听我们话,任我们带去了一家客栈,开始三堂会审。
“你叫什么名字?”
我用尽可能温柔地语气对他说,毕竟是个小孩子,做错了一些事情还是可以原谅的。
然而,我的好意却直接被他以沉默无视。好样的,够拽,我欣赏,不过,我想知道的东西哪能轻意就放弃?
“对了,玉书,沧洲的官府离这是不是不远呢?”
还没等玉书回答,男孩立马开口答道:“江若离。”
我对视着他眼睛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说谎痕迹,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个好的开始。
“你家住哪?父母是谁?为什么要偷别人的钱?”
江若离又一次停止回答,我很有耐心地给他时间,没让他立即作答,而是一直看着他。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就该知道识时物,然而,大概过了十分钟,他仍是一字不露,难道我看错了?正当我要对玉书重复那句威胁时,却猛然看见江若离注意到我的动作时,一下子憋红了眼,眼里泪光闪烁,充满一种恨意,让我不由一震,却又恨下心。我想,可能能帮助他。
正当我开口叫玉书时,江若离开口了:“我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我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需要钱,这下你满意了?”
他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属于他这么大的孩子。
突然,一声“咕噜”地声音从江若离肚子中传来。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男孩,没办法了,只有以后慢慢来。
江若离瞬间脸红了一大片,比刚才可是可爱多了。
示意玉书,让店内的小二端了些饭菜上来。
江若离起先不吃,我就不咸不淡一句:“不吃不要紧,反正饿的不是我们,对我们根本没有坏处。”
江若离狠狠瞪我一眼,开始猛吃起来,像不知道饿了几天。
不经意间我转头看向玉书时,他正看怔怔地看着江若离,带着他不常有的情绪,注意到我视线时,却恢复了平日的微笑。
我忽然想起,玉书临枫也是孤儿,宫里在把他们带回来时,玉书六岁,临枫八岁,玉书在街头流浪时比江若离还要小两岁。
如果江若离所说的是实情的话,把他带回宫里,起码他可以不用再四处流浪,忍饥挨饿了。
所以,当江若离吃完饭时,我便对他说:“给你两选择,一是被我们送去官府,由官府查出你的身份,对你进行发落;二是,从今以后,跟着我们。”
江若离很快地选择了第二个,他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
于是,我们下山的一大收获便是拣了一只脾气够拽的小偷男孩江若离,我非常确信,这是个有故事的男孩。
江若离毕竟还是个孩子,感情固守得并不是那么强烈,几天相处下来,见我们对他不错,也没有再勉强他什么,渐渐对我们也不是那么排斥,不再会一见我们中一人,便像见到敌人一样机警起来。
江若离喜欢看临枫练剑,经常看得出神,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对此的向往,他想变强,而这样执着的向往,倒底是出于单纯对武学的追求,还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但,不管怎么说,满足一个小男孩的小小心愿是我很乐意的事,所以,我帮他和了临枫说,临枫答应可以抽时间。

江若离听到这个消息时,眼中有感激一闪而过,让我为自己的行为不由得小小得意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伟大(……)。
于是,江若离从此开始跟着临枫练剑,可以看出,过程他十分认真,刻苦。
两日后的第二天便是武林大会。那天上午,我们因为故意错开了时间,几日不见的陈安安又来了,当然,这没什么,只不过后面跟着一只柳意仁。
正好,那时临枫在教江若离练剑,却只见江若离一看到柳意仁的出现,便像受了极大惊吓,立马躲到了临枫身后。
有什么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示意玉书去带江若离回房。江若离一见玉书过来,又借着玉书的身体挡着自己,玉书带着他行了一段路后,江若离便逃似地回了房间。
我注意着柳意仁,看到他除了关注陈安安和临枫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江若离的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里面倒底有怎样的关联?柳意仁身份是否如表面那样单纯?究尽事实真相是什么?只有等陈安安和柳意仁走后,问问江若离才能知道。
我以急切地心情,看完柳意仁和临枫每见必有一次,临枫从未输过的比武。
结束后,便对陈安安说,明日比武,临枫需要准备,希望她能过段时间来拜访。
陈安安也明白柳意仁对我们所造成的困扰,虽然不舍,也点点头答应了。
我一送他们离开,带着玉书临枫就直接去了江若离房间。
一进门,便见江若离在那坐立不安,脸上焦虑和恐惧交杂。他一见我们进门,便抿着嘴,有话没说。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柳意仁应该没有注意到你。”
他猛地看向我,眼光闪了闪。
“我们不逼你,说与不说一切由你选择,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既然你已经沦落到了流浪街头,那么这世上能帮你的可能就只有我们,当然,你觉得我们能在一个你这样来路不明,可能惹上很大麻烦的人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我话搁在那里,给了他一段时间思考,想来他已经想清楚时,装作出门,被他叫住。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这几天你们对我很好,还教我习武,我很感激你们。”
江若离开口,这样的话,让我不由一阵同情,我们为他做得并没有什么,或许,他失去了太多他本该拥有的。
“我父亲是月离门门主,我母亲在我出生时去逝,我还有一个大我十二岁的姐姐,她叫江明月,月离门就是以姐姐和我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命名的。虽然母亲早逝,但是父亲很爱我们,所以,我们并不感到不幸福,父亲一手创办了月离门,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和姐姐,直到四年前柳意仁的出现。”
我能清楚地看见,说到柳意仁时江若离眸中迸出的刻骨地恨意,像有一把火燃烧在他幼小的心灵。我没有打断,让他继续自己的话。
“柳意仁是那时加入我们月离门的,当时因为他武功高,便很快被提拔成了香主,可以进出总坛。但此后,他开始总缠着姐姐,那段时间他对姐姐很好,而姐姐也很快地喜欢上了他。父亲很疼姐姐,对柳意仁便格外关照,他职位上升得非常快,两年后,他成了门里的护法,职位只在父亲之下,而更重要的是,他对月离门的发展贡献很大,父亲也很满意他,然而这时,却没有人发现他的野心。半年后,他精心计划设计杀害了父亲,软禁了姐姐和我,我想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门派本是为我和姐姐而建,所以,门主令并不在父亲身上,而是我和姐姐各人半块,在父亲死后,我们便分头把它藏在了隐蔽的地方,这样,柳意仁只能留着我们,对外宣布父病逝,由他和姐姐共同主持。而我,是最近乘守卫不备才逃出来的。”
深爱自己的父亲死了,姐姐被软禁,有家不能回,我想放在谁身上都绝不会好受。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他道:“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全力帮你,不要怕,现在我们能保护你的安全。”而我相信,他柳意仁再大本事,也要先故忌这里是哪,由得不得他在武林盟总坛乱来。
我想,江若离是坚强的,这刻他并没有哭,而是定定地看着我们,眼里饱含信任。
柳意仁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权利?看起来很像,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他赢得这次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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