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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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万分不解抓抓头皮,目送陆炳回座后,熬夜后的倦意让他忍不住又打起磕睡来,反正酒铺子实在没什么值钱的玩意,有的是几坛子酒和一些过了夜的冷食菜肴。
“那位伙计的话证实一点,就是这时间上的疑问?”陆炳安坐下,暇意地咂了口酒,“处在这灯火阑珊的环境里,试想一下,一般普通人是怎么知晓这时辰间的变化?”
“当然是更夫的报更声为准。”
“那么身处在地下囚室里值宿的人,又是如何得知这时辰的变化?”
以下是回忆片段:
“那当时是什么时辰,你可还记得。”陆炳问。
“应该是前半夜吧,俱体时辰小人也太没留意。”
“你肯定是在前半夜?”
刘进怔了怔,急急猛点头:“肯定,是在前半夜。”
孙羽回想了当时情形,顿叫:“对啊,那姓刘的混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时辰,在地下牢室里值宿,虽然昼夜不分,更鼓不闻,但刚才去牢狱时,我明明看到监房的值宿室里的香盘上燃有以作记时用的更香,那混球分明在撒谎,什么前半夜后半夜全是扯蛋。”
“非常准确,我就是故意让他扯蛋。”陆炳笑笑说。
“所以公子爷当时心里有了谱,不管那姓的说是前半夜抑或是后半夜,公子爷也不会相信他半个字。”
“对,二选一之间其实就是个陷井,但以逆向思维对而言,我们就可以这样理解他的话,他在说正的时候答案往往成反,而他在说反的时候答案又极有可能是正。”
“依照这样来讲,那刘进显然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明明知道俱体时辰情况下,楞是只说是发生在前半夜的某个时段,显而易见是故意隐而不报,想要混淆视听蒙混过关。”久在边上不作声的甘勇浓眉拧成一团,摇了摇头,“但他为何扯这个谎呢,连那等出格的事都说得是这样坦然,那俱体时辰藏着什么玄机,前半夜后半夜会有什么区别呢?”
孙羽直截了当地说:“依我看来,这毛病还是出在那鬼郎中身上,到底是什么来路,值得这般神神秘秘!”
“对,鹏远这话有理,但不知公子爷是如何看待地?”二人希骥的目光都转向了陆炳。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那个郎中到底是什么人,按道理,充其量也就是为打救刘东山的报信人,事既然已发生,值得这般遮遮掩掩吗?”陆炳摇摇头,眼中带有淡淡笑意扫了孙羽一下,“这内情恐怕颇为蹊跷,而我们想知道这真相,就必须派人盯着那家伙,依照此类人的贪婪本性,极有可会借着伤势,继续去找那所谓的郎中。”
“公子爷,您不会叫我去做盯人这个无聊活吧!”孙羽苦下脸来。
“你觉得盯人无聊,那你想到哪去,审讯组和内务监察组倒是缺乏干练的负责人。”
“属下觉得,还是留下公子爷身边作个长随吧,那样比较有趣。”孙羽猛向甘勇打眼色,“百霸兄,你说呢!”
“好,好。”甘勇连忙赞成。
“看你毛毛燥燥地,还挺会套近乎。”陆炳不知是夸还是赞,“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公子爷是答应了。”
“考虑考虑,不过盯人那事……”
孙羽不容分说地昂声拍胸站起作保:“由鹏远去,一刻不停地盯住那姓刘的混球,不信不把那个什么鬼郎中抓个现成。”
陆炳苦笑大摇其头,急燥地打断他的话又会错意:“教你去还不是大材小用,况且你我之类的人也实在不是做眼线的料,刚才你还发过火,这才进店坐了一下,那梦里醒来的店伙计在浑浑噩噩间就识破我们的真身。”
“那公子爷的意思是?”
“不用我们派人去盯梢,自然有人会帮我们盯死他。”
“谁?”
“笨呢,谁是那刘进的死对头?”
“公子爷是要我去找那司狱,让他办这郎中一事?”
“对,那司狱作为一司之长,权威在内部是不可质疑地,而刘进却是如此张扬专横且又跋扈,那司狱对其虽顾虑,但对于如此不听话的手下,肯定也是恨之入骨,除之而后快,而你只要在这节骨眼上,以我名义跑去跟他随便说两句,他肯定是心领神会,定会出尽死力。”陆炳说,“当然,还得提醒那司狱几句,最好派出最得力的心腹,我看那刘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孙羽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事情,明悟的笑了起来:“公子爷,我现在总算懂了,什么叫被利用与利用之间的角色间的互换。”
“神神道道,毛毛燥燥,还是这么锋芒外张。”陆炳笑骂,“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能被人利用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其个人存在的自身价值,总比不被人利用强几分。”
“公子爷这话有哲理,鹏远得记下来。”
“假模假式。”
甘勇也笑了起来,插上一句:“我看这并非是公子爷的本意,公子爷其实是在未雨绸缪,怕后院起火吧!”
“这才是正经话。”陆炳止不住笑意,颔首赞同,“经过刘东山这个事,我还真有点怕,前头抓了人,后头就给放跑了或者不明不白的死了。眼下的势态真有点强宾压主的嫌疑,但靖安署的入驻南城兵马司已势成骑虎,如此强力治安单位,内部的人际脉络肯定复杂万分,而我们这种因事而设的临时单位实在也没多少时间来作融洽,只好临时起义小提大作一番,以此作为突破口,以强横之态先行把这兵马司的司狱控制在掌中,不然恐怕真被甘勇不幸中言中了,到时可就后院起火,悔之晚矣。”
“不管怎么说,为公子爷的妙论乾了,为鹏远能被公子爷利用乾。”孙羽起身举碗,一口仰尽最后一口酒,依旧自我陶醉在兴奋里,根压就没听进去陆炳在说的正经话。
两人跟着站起,没折地摇头相觎苦笑,饮尽碗中乾榨。
一顿半早上的酒倒也另人尽兴,再次叫醒迷糊中的伙计,结上帐就回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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