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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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目光投注下,丁大壮初时还显得有些局促,表情却相当认真,逐渐平稳地地照着自己的思路述说前因始末:“我记得是那天晚上的后半夜,静悄悄地,少爷却穿着一身夜行贼衣,鬼里鬼气地出现在床前,迷迷糊糊中把我从床塌上拉了起来,并叫醒了我。当时我定神一看……”
“怎么?”
丁大壮说到这话头就打住了,面有悸色:“当时……当时大壮真被吓死了,吓得胆裂魂丧,以为死期将至,以为少爷就是那地府前来拘魂锁魄的鬼怪,出声后方才晓得是少爷,但那付面具想起来就让大壮后怕不迭……”
陆炳若有所动地朝灵官菩萨瞅了一眼,急问:“鬼面具,什么模样的?”
“我也说不好,反正很可怕,中间横生着一只赤目……”丁大壮指手画角说不出个所以然,顺着陆炳地视线转动,转左一撇眼又兴奋地指着灵官菩萨叫,“就像它,跟它很像,可又是不很像。那鬼面具鼻子尖勾勾地,像公鸡一样可以啄人,耳朵也是尖锐得可以,还有脸面上画着着一圈圈白黑相间的波眩彩纹,浮动起来好似有成千上百的虫子从脸面扭动,而且那面具撕下来来后,可以捏缩成一拳……”
徐世杰在一边肯定地叫:“是精工细作地上等皮制雷公面具!”
陆炳只是轻点了两下头,神情没有惊诧色,反倒有些不解:“奇怪,玉山为何要吓唬你?大壮,你接着说。”
丁大壮却周玉山辩白:“少爷把大壮吓得神智清醒了,原来是有事要嘱托我。少爷交待我说,只等天亮城门一开,一早就赶去卢沟集,在那燕京车行的分站头等候周小姐,并要保证周小姐一路安全抵达涿州。另外少爷给了大壮一纸碟药散,在到涿州后伺机渗入汤水里,让周小姐吞服下去,少爷说那药叫七日还魂散,服下后……”
“七日还魂散?”光听药名就觉得诡异。
陆炳明知周玉华安然无恙,但切切地挂念仍不由自主地令他神经高度紧绷,火杂杂一把将丁大壮抓了过来,焦叫:“大壮,快告诉我,那什么性质的药?这药你应该还没有来得及给玉华吞服过吧!”
“对,还没有来得及。”丁大壮左挣右脱,陆炳情急一抓之力真叫人裂骨生疼,“少爷说这药散是用来作安神补气的用途,人吞服下后,药性会在一个时辰内发作,然后会像死人一样脉息全无,体温变得冰凉,等个七八日待药性散去后,人像是睡了一觉般又会重新醒转过来,这是少爷告诉我的。”
陆炳灵动地追问:“那么如果是在中途服用了解药后,又会出现何种症状?”
丁大壮语声飞场,口齿愈说愈爽利:“少爷说最好还是等药性自动消散解去才好,服下解药说不定反有性命之虑,一场场的高烧如果撑不过去,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徐世杰听得惊怪地直叹:“匪夷所思,世间竟有如此奇药?今天徐某算是长见识了,高大人,你冰着个脸儿,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言不发?陆大人,你怎么也学高大人,不说话了。”
高恕神情漠然,眼神直瞅瞅正神游物外哩!
而情绪平复下来的陆炳也反常地不置一辞,惊呆住了,一个个记忆犹深地瞬间在大脑剧烈地思索中闪去又涌现,甘勇蹲身检查地刹那,周玉山就从那鬼门关里回了阳,当时怀疑其中蹊跷地方,却为甘勇巧妙掩饰过去。

接着是持续两日的高烧不退,那位包医士查阅典籍得出的两种结论,其中药物之论,不正好应证了今日之言吗。
陆炳思忖着,想到这,想到了倪指挥的死而复生,不由冷然将注目视线投向了神色飘忽地高恕,温和地质问语声油然有了改变:“高大人,文明想请教几个关于倪指挥死而复生的小小问题……”
“我知道文明你要问什么,直接说了吧!”高恕道,“根本没有什么调包计,这都是我杜撰出来故意骗文明你的,不过当时的倪旻确实死了,是公开地通过忤作尸检和身份确认后,才再运进停尸里。”
陆炳冷笑:“恐怕是看似真尸的假死吧!”
“对,是我抢先一步用药,把倪旻弄成假死不死的状态……”
“然后你就趁夜偷入停尸房,把倪旻抢回家中,安藏在秘密当中,而那倪旻醒转后,根本无法自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只觉神清气爽地睡了一个大午觉而已。接着他又听信了你那调包计,对你这个救命恩人自然是感激涕淋,自然也不会对此有丝毫怀疑,见到我后当然言词切切凿凿帮你那个调包计圆谎作证。”
高恕承认:“也对。”
陆炳道:“所以刘进那厮根本毫无下毒手的机会,眼见倪旻无端死去,在时间上又与他想下毒的那刻正好相合,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以为老天在帮他,不禁居功自揽,向背后指使他的人邀功请赏。因为倪旻尸体的平空失踪,让背后的指使人有所警觉和怀疑,一计才成再生一计,才有移花接木杀人灭口的把戏。”
说到最后,陆炳又气道:“而你默默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却故意袖手旁观,任凭这些人胡乱妄为,甚至构陷于我却不站出来揭发阻止,文明要质问高大人你的良心安在,曾几何时高希仁怎也变得如此绝情寡义?”
“良心?”高恕冷笑一声,尖锐地回敬,“文明你好生健忘,那般时候的高希仁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刚丢了饭碗的闲职散官,又有何能力跳出来阻止?我高希仁忍气吞声,不就是一句承诺,不就是你陆文明的一句话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高恕无才无德,却有文明你的知遇之恩在前,我高希仁可以对不住任何人,对任何人都可以刻毒而寡情,但对文明绝对不会!”
发觉言语失当,陆炳痛苦地悔叫:“高叔,对不起,刚才我就控制不住怒火,管不住自己这张嘴……”高恕闲住在家,充当耳目不就是陆炳的主意。
高恕理解:“我知道,文明你受了太多欺骗和谎言,一时委屈心里不平衡,什么也别说了。你想知道那真正的指使人是谁吗?”
陆炳咬牙切齿地道:“是谁,告诉我。”
高恕临到嘴还是迟疑,还是说了:“是张定边,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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