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从来佳茗似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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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韩雁声念着现代这句至理名言,虽然她表现的毫不在意,但是内心知道,她要开始想方法挣钱,才能维持住自己在古代的种种奢侈花销享受。
“弄潮,”她在庭院里喊,弄潮从屋顶飞了下来,落在她面前。
自从那日韩雁声救了萧方,这个别扭的少年就不再对她心存抗拒,这几日,也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弄潮,”她招招手,“你想不想让你的萧哥哥开心些?”
弄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想。”
“那么,”她神秘一笑,“你不要告诉萧哥哥,跟我来。”
之前,韩雁声已经和干娘打听过村庄最近的茶山,此时,她正带着弄潮行在漫山遍野都是茶树的茶园里。
“弄潮,你来采这些树上的叶子,采满了咱们回去。”
……
“弄潮,你好了没有?”
韩雁声站在树下,等的不耐烦。
“没有。”弄潮有些不高兴了,**的答道。
“快点,快点……哎呀,有人来了。”
弄潮从树上看过去,果然不远处果树枝叶颤动,有人向这边穿行呼喝,“好大胆的贼子,过来偷茶树叶。”
“弄潮快跑。”韩雁声慌忙在树下喊。弄潮一愣,他的脑中并没有他现在在拿别人东西的概念,但是他还是相当听韩雁声的话的,“嗖”的一声向远方窜去,还不忘背着韩雁声让他采摘的茶树叶。
“哎……”韩雁声没有料到弄潮没有理她就自己走了。回头看,一群拿着扁担的农人已经气势汹汹的向这边冲过来。
“弄潮——”她很没胆的喊了一声,缩着肩开始在茶树林中奔跑,但她一介“柔弱”女子,又顾忌着身孕,哪里跑的过在茶树园里工作的农人,眼看很快就要被追上,韩雁声已经可以想象扁担敲在身上的疼痛感觉,耳边一阵风声,腰上一紧,弄潮到底赶了回来,双脚一蹬,韩雁声只觉得身子腾空飞起,几个起落,已经将那群农人抛的很远,骂骂咧咧的声音也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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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踏进萧府,韩雁声哀怨的瞪着弄潮,“为什么丢下我不管?”
“你又没说。”弄潮也很不开心,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训了。
韩雁声一滞,这才有些反省自己,弄潮的脑袋只知道直线思考,没有直接吩咐是不会自动作什么的,这次他肯回来救自己已经是很难的了。她想通了就不再生气,笑咪咪的拍拍弄潮的头,弄潮的个子比她高,她拍的很是费劲,“等事情了了我做东西给你吃。”
弄潮不知道这已经是韩雁声变相的道歉,倒是很怀疑的看了她几眼,意思很明白,你会做么?
韩雁声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有本事到时候你不要吃。”
但是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烘焙茶叶,韩雁声对现代茶叶的烘焙方法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将采来的茶树叶分成几份,打算摸索摸索。厨房是按照韩雁声的要求修建充实,韩雁声在厨房窝了N天,感觉皮肤干燥焦黄,老了好几岁,终于在失败或是烘焦了好多次之后,抓狂之前,烘焙出了自己满意的似乎是现代见的茶叶。
这一日,萧方在书房看书,听见韩雁声走在长廊上的脚步声,了然一笑。前些时候韩雁声和弄潮弄的把戏,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出声,看看他们能够做出什么花样来。
“师傅——”韩雁声踢开门,拖长了声音叫。她手中捧了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一杯茶盏,还在冒着水气。
萧方有些好笑,“你这是在干什么?”
“师傅,我听说你云淡风轻,性唯嗜茶,而且非祁山茶不喝,”韩雁声学他跪坐在案前,瞥了一眼他手边置着的茶盏,“是也不是?”
他端起茶,“是又如何?”
“没什么。”她装作无事,亦捧起自己带来的茶盏,徐徐掀开杯盖,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慢慢在书房弥漫。
“你看你那个祁山茶呢,乌七麻黑的,又苦又涩,一看就不好喝。是吧?”
萧方端茶的手忽然有些僵硬,隐隐的抽搐嘴角,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手中的茶盏,当下最闻名的祈山茶,被韩雁声这样一说,他放下茶盏,有些喝不下去了。
韩雁声眉开眼笑,将手中茶盏捧到他的面前,献宝道,“这是我和弄潮从茶园采摘回来,我在厨房待了许多天,才研制出来的手抄茶哦,你尝尝看。”
他状似不经意的望去,扣着茶盏的手指纤细修长,宛如飘浮在水面上的樱花,洁白的杯盏内,绿的可爱的茶叶成棵叶状,缓缓沉下,茶香扑鼻。
他咳了一声,轻轻推开她的手,“你给我再拿一杯吧?”
“啊?”她诧然问,这才反应过来这盏茶自己已经喝过,面上微微一红,跳起来道,“你等一下。”匆匆逃出门去,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壶开水和茶盏。

“这茶应该是这样泡的。”她微笑着,将一小撮烘焙茶放进杯盏,倾注温水入其间,晃上一晃,他欲取,她却摇摇头,将水滤去,再换上一轮滚水,恭敬的推倒他的面前。
他拿起杯盏,用杯盖滤去飘浮在上面的几根茶叶,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鲜美,有一丝苦涩,却渐渐转成了甘醇,在唇边齿角萦绕不散。
“如何如何?”韩雁声雀跃问道。
萧方不觉微笑,“很好。”逗弄心思突起,摸了摸韩雁声的头发。
“讨厌,不准摸我的头发。”韩雁声尖叫,忽然脸色就变了,浓浓的伤感映上了眼底。
“怎么了?”萧方有些不放心,追问。
“没什么。”韩雁声勉强笑道,“只是想起一个朋友。”以前,季单卡也是很喜欢**她的发丝,她每次都被她作弄的发狂,发嗔道,不准摸我的头发,现在想起来,和刚才的语气还是一模一样。
也许,单卡也在古西汉的某个角落吧,韩雁声想起那场爆炸,她冲过去抱住单卡,疼痛在每一个细胞上肆虐,仿佛死去又活来再死去再活来再死去,她摇摇头,那是她永远不想再想起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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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雁声指派小虎子去他家田地里摘了几个黄瓜,躲在房间里做了一个小时的纯天然面膜,才肯跨出房门。想起了对弄潮的承诺,重新进厨房按后世油烹法烧了几个小菜,差小厮各送了一份到萧方和弄潮房里,自己另拎了一份连同一斤自制手抄茶,兴冲冲的来到村北干娘家。
已经数日不见,申大娘见到韩雁声,还是很欣慰的。尤其当韩雁声端出来的一盘盘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的时候。小虎子欢呼一声,直接扑上去。
“慢点慢点,”申大娘好笑的拉住他,“又不是不给你吃。”
小虎子委委屈屈的等申大娘取出碗筷,这才夹向他看着最垂涎欲滴的一盘红烧肉。入口的滋味鲜美醇甘,让他几乎连舌头都吞下去。
“好吃,好吃。”他含糊不清赞道。
申大娘也细细尝了一口,“味道的确很好。不过和一般的菜似乎有些不一样。”
“嗯,还是娘细心,”韩雁声笑嘻嘻道,“这是用油烹的菜。同时下水煮不一样。”
小虎子风卷残云的大吃一场,抹抹嘴,“闻乐楼的手艺大概也就这样?”
韩雁声嗤笑,扯过手帕替他仔细拭尽,“什么闻乐楼?”
“闻乐楼是长安城最闻名的食肆。”申大娘答道。
韩雁声为他们泡了两杯茶,申虎着迷的看着碗中缓缓舒展开来的绿茶,有些崇拜的样子,不经意道,“姐姐,我们从来没有喝过茶哦。”
韩雁声悚然,随即想到在西汉茶还是奢侈人家的用品(比如说她那风雅的师傅),打量打量四壁破旧的屋子,心下有些淡淡的苍凉。
她把茶推到小虎子面前,诱哄着他,“那你喝喝看,姐姐炒的茶好不好喝?”
嗯,小虎子用力点点头,咕噜噜一口气喝完,放下碗,用袖子擦擦嘴,道,“不错,祁山茶也就是这样吧。”
韩雁声失笑,傲然道,“祁山茶哪比的上我制的茶!”
申大娘过来拉住她,道,“不提这个了,雁儿,你身怀有孕,很快衣服大概就不能穿了,我给你做了几套衣裳,你过来试试看喜不喜欢。”
莫非是传说中的孕妇装,韩雁声来了兴趣。“阿娘,”她爱娇的扑到申大娘怀里,“你帮我缝的衣服,我肯定是喜欢的。”
“好孩子。”申大娘笑的欣慰,捧出两件布衣来。说是布衣,但触感也很舒适,针脚扎实,韩雁声穿在身上,左右转了一转,申大娘含笑看了看,道,“也还贴身,待过些日子,你肚子大起来,再穿就适合了。”
“呵呵,娘的手艺真好。”韩雁声尴尬笑笑,虽说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被单卡拉着看过A片,荤笑话也听过几个,但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谈及这个,还是有些不自然。
说起来,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是汉武帝的呢。韩雁声这样想想,不觉有些恶寒。
“那当然,”申大娘有些骄傲,“娘从前也是个制衣娘,手生了这么多年,还好没拉下。”
“哦?”韩雁声有些惊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那么娘可知道,这长安城内功夫最好的制衣娘是谁?”
“你问这个干嘛?……唔,自然是霓裳坊的夏小姐了。”
“一个制衣娘也叫小姐?”
“这雁儿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夏姑娘,是霓裳坊坊主夏老板的亲生女儿,正经的大家小姐。她的手艺佳,脾气也傲,她制的衣服,一件要价就是中等人家一年的生活费呢。你问这个干嘛?”
韩雁声低首思量,“没事,我只是想着挣钱的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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