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伏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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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让我送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上次罗斯身上裹的那层灰布里的金色羽毛。现在我身上除了裹了那条灰布外,中间还套了一层细甲,护住了那些羽毛,看样子那些黄毛比我的命还要值钱,最外面才是瑞兰德姨妈为我做的那套衣服。
把身上行头整理好,罗斯又递给我两个包袱,不用说这里面还有奥本斯特的一个,现在全让我扛了,我年青力壮,为老人家做点事无可厚非。最后罗斯又给了我一本一寸厚的书,棕黄色硬质封面,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虽然识字不多,可还是认出了剑盾标志下的“佣兵日记”字样。
这就是我的佣兵日记了,它将伴随着我的佣兵生涯而不断丰富精彩。我将要接受的能完成的不能完成的任务全都会在上面留下记录。这上面甚至会出现一些传奇人物的名字,他们或者是任务发布人,或者是完成任务必须找到的人。当然,里面也可能会出现很多某通人的名字,某通到见过即忘的程度,如果我碌碌无为的话,也只能在升斗小民间放浪形骸了。它可以是诠释一个佣兵的人生的最好工具,它可以是很多可歌可泣故事的载体,它甚至可以是一座丰碑,一部断代史,一篇不朽的史诗!
手里拿着它,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我的佣兵生涯要开始了……
我的佣兵日记任务栏里这样写道:
任务在半个月内将三十七根火狱鸟羽毛送到魔法之都弗瑞德姆的威尔汉大师手中
任务等级D
任务时间龙忌历四十二年四月六日
报酬未知(由威尔汉大师发放)
我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报酬未知,看到那一行字的一瞬间我的心就凉了下去,如果那是个像奥本斯特一样的穿得破破烂烂的穷老头子,或者是个虽然有钱却非常抠门地主老财,我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不是我不往好的地方想,只是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就越大,我不想让自己到时候太失望罢了。
按照正常的行程,从马里摩德前往弗瑞德姆要一直向西行数百里,绕过伏脊山的最西端然后再直奔东北方向,即使是乘马车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我和奥本斯特走的显然不是正常路径,因为我们二人都擅长林间行进,所以我们选择了由马里摩德直接向北,穿过伏脊山。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足够了。
我和奥本斯特是在清晨起程的,直接来到了马里摩德的最北面,这里没有城墙,有几条小路直接通向山上。奥本斯特显然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我只需要跟着他走就行了。
当我们爬到马里摩德背后那座山的山顶,越过宽广无际的树林,回望下面的像是玩具模型的马里摩德,不由心生感慨。其实人很渺小,可能一辈子都只生活在这茫茫天地间的一块块小小地域,交往的人只局限在小小的一群。如果瑞兰德不去做牧师,我想我的生活也会是这样了,但是有她在,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留恋地看了一会,这才一起朝北走去。

伏脊山渐渐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向东向西都望不到边,远处山岭上树木繁茂,很多地方还被终年不散的云雾缭绕着,后面的绿色在云雾随风飘动时忽隐急现。向北的视线被更高的山峰遮挡住,有几座极高的山峰顶端甚至还有未化白雪。在我们的落脚点与那些极高的山峰之间,是几座绵延的小山,我不由松了一口气,至少最开始的这段路应该是不难走的。
我以前的爬山经历仅限于一些旅游景点,当时爬了一天之后脚就会累麻木,一会也不愿意站着。而现在的情况让我有点已经脱胎换骨了的感觉,已经在山林间走了半天,我还一点都不累。让我吃惊的是奥本斯特这个老头子竟然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样子,在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变成乌鸦在山林里飞呢,看到他竟然一直陪着我步行我就开始担心他的身体,现在看来显然是白担心了。我暗想,他一直步履轻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职业的关系。
山林中的树木极为茂盛,尽管已经到了正午,山坡上也得不到多少阳光。身边的古木最细的都要一人环抱,树皮坚硬如铁。这里虽然也没有路,但是却要比我训练的那个山谷好走的多,因为地下并没多少矮树和杂草,而那些大树最低的树枝都在十米以上。
这里简直是野生动物的天堂,除了松鼠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大都是独来独往,一见到我们俩就蹿得没影了。有些鸟也飞到地下觅食,在铺遍山坡的落叶间叨叨捡捡,更多的则是在树枝上,或者欢鸣两声,或者“扑拉拉”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或者用嘴把树干啄得当当作响。一只刺猬在见到我们的时候马上团成一团,尖刺一根根倒竖着。我笑着跟奥本斯特说我小时候抓到过一只刺猬,用绳子绑住它的前腿牵着玩,它不跑我就使劲拽,拖着它在地上滑。老头子听到这马上板起了脸,出于德鲁伊的职业特性,他听到有人虐待动物就很不高兴。我赶紧告诉他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那小刺猬以其坚强不屈的精神偷偷咬断了我那根细绳(已经捆死了数只麻雀,两只野兔,N只青蛙,当然,这些是不能说滴),从此逃脱升天过上了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生活。这时老头子才松了一口气,我们两个之间的紧张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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