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自然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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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匹漂亮的飞马从天而降,还没落地就收了翅膀,四蹄在空中虚踏,竟然像跑在平地上一样,我这才知道,原来它们不仅仅靠翅膀飞行,本身还有飞行魔法。小飞马跑到那刚降落的飞马身边一阵撒欢,接着又钻到成年飞马肚子下面吃奶去了,感情是饿了。
一路上不断地接触飞马的目光,渐渐升起一种错觉:飞马也和人一样有思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产生这种错觉只能说明,它们很有灵性,眼睛也可以表达内心的情绪。我们两个是它们眼中的外来客,虽然没有敌意,但也绝没有欢迎的意思。我向莉娜道出了我的担忧:“这些飞马恐怕不太喜欢咱们。”
“你家来了个陌生人,呃,应该是个陌生的异类,你会高兴吗?不怕,咱们和它们耗着,直到它们习惯。你要知道,飞马在玛法大陆包括堕落之地已经绝迹了,如果咱们能把它们**去,一匹得卖多少钱?而且咱们要一匹一匹地慢慢拉到拍卖行去拍买,这才才会赚得更多。这票生意如果做成了,你以后也不用再奔泊了。”
“再说吧,我总觉得咱们硬把这些与世隔绝了数百年的飞马拉进现实中不太好。看,已经快到了,那些是魔泉吗?”
走近了才看出来,那山崖远不止100米,恐怕有接近300米高,孤零零地像剑一样耸立在那。其底部直径最多有100米,从顶端垂直地落下一道宽20米的蓝色瀑布,神奇的是那些蓝色的水即使在下落的时候也流的很慢。山崖下的水潭边有一间茅屋,我和莉娜两个财迷首次同时无视地下那些亮晶晶的石头,一起朝茅屋走去。
茅屋里陈设极为简陋,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床,连我这个半吊子木工都觉得做工差可见其有多难看了。桌子上放着一本笔记,一个卷轴,屋里十分整洁,就像一直有人住在这一样。我和莉娜心下骇然,莫非这山谷里有人,这些飞马全是一个人养的?我们两个走出屋外,大声哟喝了两声“有人吗”,一直没人回答。顺着崖底向后绕去,仍然没找到人,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几十个墓碑,只有几个刻了字。走近了看,只见那些墓碑上全写着“某某将军”“某某爵士”字样。
半天没见到一个活人,我和莉娜只好又回到那间茅屋,非常不客气地拿起木桌上的那本笔记看了起来。两个人看一本笔记势必得凑在一起,莉娜身上的香味再次飘进鼻子里,让我一阵不适应。当笔记里的那幅历史画卷缓缓打开时,我的心神才脱离现实,沉进文字里。
猎阳历168年,距今300多年前,当时的托雷特斯山还属于近卫军团。在托雷特斯山附近驻防的最高将领库克勒斯突然接到巡逻队的禀报,说有大批的天灾军团军队正从另一端向山中开来。两天后,近卫军团在魔泉前方严阵以待。随着天灾大军的出现,头上的天空变成血红色,雷电交加中,一个空间裂缝被撕开,这是异界入侵者的一贯伎俩,制造声势形成威压,然后由裂缝中出现的魔神带领天灾军队冲杀。

没有外界力量的帮助,异界魔神也只能把天空撕开一个小小裂缝,他把自己的武器黯灭从裂缝里扔了出来,然后身体迅速附身到黯灭上。黯灭落地的那一刻,也就是他现身的那一刻。谁也没想到,一匹愤怒的飞马离群而出,在半空中用头顶向了那件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武器。飞马天生与邪恶有着强烈的敌意,发生这件事并没人感到意外。黯灭将那匹飞马切成两段后改变方向,落向了近卫军队的后方,骚乱在人群暴发,当库克勒斯赶到近前,看见黯灭已经掉进魔泉而那一向宁静的水面正像煮沸了一般冒着泡时,他当机立断地吼着让大家撤退。
等了良久未见魔神出现,天灾军队也开始不安地后撤,闪电从魔泉中吞吐出来时,他们跑的更快了。而这个时候,近卫军队已经乱成一团了(近卫军团之名由此而来?汗一个……),人们眼睁睁看着闪电从身边穿过,将战友电得焦黑,也许,下一个倒下的就会是自己。灰色气息从魔泉中扩散出来,落在后面的人一旦被覆盖就大叫着开始全身溃烂,直到只剩下一副骨架。除人之外,石头、土地、树木也全遭到腐蚀。
库克勒斯骑着飞马盘旋在天上,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幕,以闪电和灰气的速度,他的军队至少有一半会被永远留在托雷特斯山中。他无法接受那些陪他征战了十余年的将士竟然要死在一场莫明其妙的灾祸之中这一事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王室向军方向战士们的家属交待。偶然瞥向正骑着的飞马,只见飞马的眼中已经流下了两行泪水,他突然想到,这不仅仅是近卫军团的灾祸,更是飞马的灾祸,也许,它们的家要从些消失了,也许,整个飞马种族将会由些消失。
不知道何时开始,他也流泪了。风很快吹干了泪水,可是泪痕依然留在脸上,在风中有些痒有些疼。看着一团乱的军队,看着正向外漫延的灰气和闪电,看着尚未被覆盖但很快就会被覆盖的那些明亮的绿色的山林,他百感交集,恨不得立刻死去。
谁也不会料到,连他自己到死时都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想到死的那一瞬突然轻松起来,一句句古老的咒语凭空灌进脑子里,像是来自神明授意,又像是自己的顿悟突然打开了与那个亘古魔法之间的通道。他不知道魔法的名字,但是他知道它的作用,于是他根据魔法的作用给它取名为:以牺牲自由、生命、轮回为代价的自然守护。
施法者根据自己的魔法水平选择一片自然环境予以保护,这片环境的自然法则不会改变,但是施法者可以以自己的意志决定让什么进来不让什么进来。库克勒斯当即带着他的一些部下来到一汪小魔泉旁边,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区域,毫不犹豫的念动了咒语。他为托雷特斯山留下了最后几十匹飞马,为玛法大陆留下了最后一汪魔泉,也保住了几十人的性命,代价是他必须永远呆在这里,即使死了,意志也会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灵魂不再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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