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求职路举步维艰,轻生女助人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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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有任何的存款,口袋里没有足够的钱,典型的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的日子,就象踩在沼泽地里,随时都有被陷进深渊被窒息,被吞没的危险。冷袖月发觉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路,是激流险滩,是悬崖峭壁,是一不小心就会埋葬自己的熔岩火山,是被野兽团团围困的绝境。
从小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冷袖月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小时候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长大的,衣食无忧,从来没有操过什么心,和母亲关系不好闹矛盾,父亲总是在冷袖月身边给她讲道理,开解她的心绪,给她一次次擦去脸上的泪滴,曾经的天空是被父爱的伟大支撑的,而今冷袖月独挡八方风雨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父亲,每当想起父亲,想起这世界上唯一能给她擦去眼泪的人,冷袖月总是泪流满面,这世界上的好男人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就是柳横波,这两个男人在冷袖月心中是最完美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关心她没有任何理由,不打任何一点折扣的人。是茫茫宇宙星系中自己可信奈,可依靠的亲人。可父亲去了天堂,而柳横波呢?冷袖月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她只知道柳横波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已经化在自己的头脑中,溶在自己的血里,刻在自己的骨里,已经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成为自己今生今世的精神依托。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除了柳横波,冷袖月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好男人了,至少在她心中是这样认为的。她把这刻骨铭心的情爱写成了散文《一世的思念》,写成诗歌《和你擦肩而过》《一不小心遇上你》,写成歌词《誓言》《泪珠儿和剑的纠缠》。
冷袖月常想,只要是自己的爱人,终究会回来的,上苍给自己安排的一切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有其一定的理由。如今的安排,是不是就是让自己被生活锻炼得精炼,洒脱,清新?
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上班,又沉沦了八个月的冷袖月开始站立起来,拍落身上的尘埃,穿行在三镇,在一份份的招聘广告中,在网络上,搜寻工作,走进一个个职场,去寻求自己的机会。冷袖月发觉自己累死累活的东颠西跑,却难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要么是文凭限制,要么是年龄限制,要么就是要求身高,要么就是工资太低。总之是高不成低不就。真是天上一日,人间早不知是几度岁月变迁了。呆在家里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可拿到外面去试,才发觉自己竟然如此的失败。
每当夜深人静,冷袖月都会不由得从梦中醒来,失去了睡意,披上衣服在台灯下写出自己求职的心酸,写出自己坎坷的人生,写出自己意志的坚定。给自己鼓劲,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一定要让生活改头换面,一定要让自己在人生的特快上挣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写出像样一点的东西,冷袖月开始望报刊杂志上投递,她想只要是投递出去了,总有点希望,但如果让文章呆在自己的头脑里丢失,是不会有人说你如何有才华的。这时代需要推销自己,再不会有文王去请垂钓的姜太公了,也不会有刘备去三顾茅庐了。现在有的是走出去谋职的姜子牙和诸葛亮,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万物争春,把自己最美的呈现出来,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
生活就象一个练兵场,就象斯巴达的严格的大军营,面对皮鞭的伤害,不能求饶,不能喊叫,只能服从,忍耐,从而增强勇气,培植冷漠,冷淡,冷酷和残忍。
那天,天灰蒙蒙的,整个的城市似乎都飘在尘埃中,太阳躲在云层里休息着,一会也懒得出来看人间一眼。冷袖月又一次的坐在江边,十月的江水退得很远,很浅,冷袖月坐在江边露出的石头上,看着江水在不停的涌过来拍打着岩石,发出清冷的声音,然后退回去,身边的岩石上凝结着很多黑黑的,很粗糙的东西,近看是一个个的小贝壳,象长在岩石上,冷袖月用手拨了一个放在手上,发觉是什么植物从小贝壳中生出来和岩石相连,才让他们凝聚在一起的。空气里散发出一种很浓的腥气,便是贝壳的腐烂发出的。冷袖月呆呆的看着对面的武昌,被蒙蒙的灰色弥漫着,看不大清楚,身边不远,坐着两个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那样子也象和天气一样霉霉的,没有精神,隔一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位垂钓的先生,在那里悠闲自得的上着诱饵,然后把钓钩抛入江中,一会感觉到有鱼上钩了,及至拉近一看,原来是水草。
冷袖月正漫不经心的四散着自己的眼光和思绪,
“哎!那人怎么了?游泳还是自杀啊?”傍边有人这么说。冷袖月顺着别人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黑色的球形物飘在江面上。冷袖月连忙拿出眼睛戴上,看见那是一个女人的一头黑发。整个的人沉在水中,只留下头在水面上,一会那女人站起来,望江的更深处走去,冷袖月只是觉得江水怎么这么浅。
“喂!你干什么?是游泳,还是想不开?”旁边武汉港的停船上的几位工作人员,没明白那女人要干什么,问起来。那女人不回答。冬泳的,不会就这么一个人,也不会穿着日常的衣服下水。

那女人继续望江中走着,远处的游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一堆堆的议论着,指点着,
“喂!要报案吧!”冷袖月冲着人群喊了声,没有任何的人响应,冷袖月自己也糊涂了,自己手上有电话,可她不知道该不该打,她太迟钝了,也不明白别人是不是自杀。那女人走着走着,被江水吞没了,一会又露出了头来,双手挥动着,那是很地道的自由泳的动作。女人站定了,放声大哭出来,那种干嚎,很空洞,也许哭干了泪的人,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哀伤了。生痛苦,死又不舍,人生多么的无可奈何!
一艘船从武汉港那边开来,靠近那女人,一位男士跳进江中,把那女人连推带拉的拖上了岸,女人依旧是嚎着,躺在地上,周遭的游客围拢来,从人群的缝隙中,冷袖月看清了那女人长得很结实,很丰满,个子比较高,黑色的上衣,碎花的浅色裤子,被水浸湿后,贴在身上,黑色的内裤很显眼的露出来。
“她的鞋在那边!”有人指导着,一位五六十岁的热心老太太找着了那女人的鞋,拎过来那女人的鞋,在冷袖月的傍边洗着。那是一双花的很时尚的休闲鞋。
“哎呀!真可怜!可能是生意做破产了!想不开!”老人自语。
“您认识吗?”冷袖月问。
“不认识,大概是这旁边的居民。”老人回答。
“您刚送孩子上学啊?”冷袖月看见老人一手洗着鞋一手拿着的袋子里有作业本。
“唉!刚送伢上学!看见了,给人家拣拣鞋,看,都是沙。汉正街做生意做亏了的好多,破产了想不开啊!”老人的善良让冷袖月自惭形秽,自己是如何的冷漠,残酷,连一个老人都赶不上,面对一个在生死边徘徊的人,竟然没有任何的同情怜悯之心。竟然不去帮忙报警,或组织人救人,却仅只做了一个无耻的不作为的旁观者。
老人拿着鞋走到了人群里,警察也来了,给女人穿上了鞋,架着她走上了台阶,一场生死的剧本就这样在冷袖月的面前真实的呈现,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唉!也许是为情所困哪!”一个老人在冷袖月身边坐下,嘴里在轻飘飘的说着,很得意看了场不收费的人间闹剧。
“还是舍不得死!想死不是这样的!用情太专一了!感情不过是一场游戏!”老人看见冷袖月笑望着自己,更起劲的分析着,老人的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很象上海的一位小品演员。更象阿Q,现代版的阿Q。
“这样死了真不值得!”冷袖月接过阿Q的话说。
“她舍不得死,你没看见她的车钥匙和防盗器被她抓得紧紧的?很多东西放不下!”阿Q接着说,那神情很得意,当了一次分析员。
“救活人没有钱,人家连谢也不说一声!捞个死尸上来还有钱,真的,上次我还分了一百三十块钱呢!”又一位先生说,好像是江边看浮尸看习惯了的,就象医院里的人看死人看多了,冷漠了!沉入不到生活里去。沉入不到同情里去。活成了活的尸体。
人散去了!故事被看的人传开了,长江依然在流着,无情的,无生命的,冷酷的,一如那些没有同情心的人。其实谁又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冷袖月明白了以前自己常用的那句话,“笑,世人与你同笑;哭,你便独自哭!”今天冷袖月彻底的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纵使你郁闷死,痛苦死,你都不过是别人眼里的戏,不过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别人新闻媒体的一个小版消息。人活着,就得活高兴了,活开心了,活阳光了,活向上了,永远都不要在别人面前去诉,去哭,去表演,去求助!那样是自寻死路,自己把自己推向人间地狱。
坐上回家的公汽,冷袖月感觉自己好累,这时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她静静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太累了!
人间和地狱从来都不远,就象真理和缪误只差半步。冷袖月很庆幸上苍的安排,自己跳江,认识了世界上最好的最完美的男人,开启了自己一世的痴情,而那个可怜的女人,真可怜!那一声嚎叫!多么的无助!
再次面对子练习笑容的时候,冷袖月依然想起柳横波,想起曾经为他流的泪,想起那首诗,
一吟一唱双泪流,
一悲一泣一春秋,
一生一世伤一事,
一人独弄一轻舟。
可没有必要再流泪了,流泪有什么意义?流泪给谁看?流泪能解决什么问题?一次两次有人怜,三次四次有人嫌,五次六次自己都讨厌。
认清了一切,看穿了人生,冷袖月知道自己的路还是得自己坚强的走下去,无论多么的艰难,无论前途是什么样的风险,无论自己多么的脆弱,都要挺过去,都要稳走人生路。
艰难的路才有挑战性,荆棘的路才能锻炼出细心的伟大的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向革命先辈学习!不需要抛头颅洒热血,你只要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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