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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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
“叔,我今年都十八了,现在你总能跟我讲讲有关我爸的事了吧。以前你从来都不对我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我妈?”肖毅十八岁生日那天,和叔叔婶婶一起围着餐桌吃晚饭,又一次问起了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肖毅小的时候只知道自己是遗腹子,母亲生下自己不久后也死了,他是被叔叔婶婶抚养长大的。可后来听到了外边人传的一些话之后,他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叔叔肖仲光没有说话,挤着眼“嗞”的喝了口酒,只是埋头吃菜。
婶婶神色微微有些紧张的看了看丈夫,夹了块鸡放进了肖毅的碗里:“来,肖毅,快吃饭,尝尝这个。”
“婶,好了,别给我夹了,我这正吃着呢。”肖毅应付完了婶婶,又一次说道:“叔,到底有什么不能对我讲的?我想知道,就算那个人是个大恶人,我也想知道,他毕竟是我爸。还有我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婶婶在旁边一声叹气,胳膊肘碰了肖仲光一下:“老肖,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都懂了。他既然想知道,你该讲的都讲给他听吧。”
肖仲光仍旧没说话,而是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个茶缸,放在肖毅面前给他倒满了酒:“来,陪我喝酒,喝完酒就告诉你。”
肖毅迫不及待的拿起茶缸一饮而尽,酒很烈,辣的他耳朵嗡嗡直响,皱着眉头压抑着肚子里上涌的酒气,这时肖仲光缓缓的说道:“你爸爸不是恶人,他是个英雄……”
肖仲光的话刚刚起了个头,就听“嘭”的一声,家里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破门而入,整整一个班的战士挤满了客厅。这些平时见到肖仲光本该立正敬礼叫首长的战士,却粗鲁的把他从饭桌上生生揪了下来,反绑了双手推上了停在门外的吉普车。
婶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肖毅立马追了出去,一声大喊:“放开她,你们干嘛抓他?”
抓人的班长冷冷的回答道:“他是反革命。”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肖毅愤怒的要冲上前去,却被两个战士粗鲁的推倒在地。
肖仲光反而出奇的平静,隔着车窗对说道:“肖毅,叔叔不是反革命,我相信组织终究会弄清楚的。你快回屋去,照顾好你婶子,等着我回来。”
吉普车和运兵的卡车轰然离去,留下一串尾烟,肖毅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愣了好久才站了起来,当他再次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却发现婶婶和满桌的饭菜都不见了。
“婶儿!婶儿!”肖毅挨着房间一个一个的寻找,却发现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回到客厅时,却突然看到客厅的墙上正挂着婶婶的大照片。照片是黑白的,相框上缠着黑色的绸花,相片里的婶婶神态十分安静祥和——这是遗像。
肖毅被惊得后退两步。他猛然想起,婶婶早就死了,死在他从内蒙赶回来的时候,他连婶子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才怎么突然回到了十八岁生日时叔叔被抓走的那个晚上?
“噔噔噔”的一阵脚步,一个人冲到了门口,肖毅看清了,竟然是王过江。这让他更加惊诧,婶婶死的时候,他不是正在云南插队么?
可还没来及问他,却听王过江大声喊道:“肖毅,快跑,人保组的来了。”
人保组,人保组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两个人夺门而逃,身后追着一群人,手电筒的光柱从后边射过来,扫在他们身上。“呯”的一声枪响,身边的王过江“啊”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肖毅忍不住想大问,怎么人保组抓人还会用枪。可身后的人越追越近,没时间了,他吃力的背起王过江,逃进了一片小树林。
身后的追兵仍旧没有甩掉,但人呼喊声却变成了一阵阵鬼哭狼嚎的低吼,肖毅回头一看,手电筒的光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是豺狗。怎么会是豺狗?再看身边,这哪里是家门口的小树林,这分明是缅北的原始森林。
“肖毅,快跑啊。”前边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人来,听声音竟然是林静竹。
身边突然烧起了大火,身后的豺狗发出了痛苦的哀号。肖毅把王过江沉重的身子往上送了一送,发足狂奔。
好不容易三个人总算冲出了浓烟火场。却又是一阵枪声响起,接着听到了一阵呜哩哇啦,好像是缅语。一片激射的子弹落在身边,木屑枝叶纷飞,前边的林静竹顿时被打成了筛子,倒在了血泊里。
肖毅赤红了双眼大吼一声,背着王过江冲出了枪林弹雨。可突然脚下暴起一团火光,剧烈的爆炸把他和王过江同时托上了天。
肖毅落回地上,知道自己踩上了地雷,腰部以下全被炸没了,却感觉不到疼。他支撑起身子寻找王过江,发现不远的地方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用两只手抓地爬了过去,把那人摇醒却发现眼前的人不是王过江,而是早就被地雷炸死的段大爹。
段大爹睁眼看见肖毅,咧咧嘴说道:“好娃娃……毛瞎忙了……大爹不行了……大爹还想砸根烟。”
这时一群缅兵又追了上来。肖毅四下一模,竟然抓到了把枪。一梭子子弹打出去,缅兵全部倒了下去。他刚想松口气,却发现那些倒下的缅兵突然又都站了起来,继续向这边冲。
肖毅又是一梭子打出去,缅兵倒下了之后又一次站了起来。再打倒,再站起来。到后来,就算是肖毅亲眼看到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也一点作用没有。
肖毅气的把枪一扔,破口大骂道:“谁他娘的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了王过江的声音:“驴日的,大早上鬼号什么号?他妈的给我睡觉!”接着感觉腰上一痛,身子下边顿时没了着落就腾云驾雾飞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猛地张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竹楼里,身上汗津津的,一摸脑门,也都是汗水。长出一口气,刚才的事,竟然只是个梦。
王过江就睡在身边,被肖毅刚才的大喊吵醒了后,一脚把他踹出了两米远,翻了个身又呼呼睡了。
肖毅揉了揉脑袋,又揉了揉腰,站起来之后,照着王过江的腰也回敬了一脚。没想到那小子皮糙肉厚,只是哼哼了一声,根本没反应,仍旧继续睡觉。
肖毅走到窗前一看,外边天还没大亮。这才想起,昨天晚上他和王过江边喝酒边聊天,嘻嘻哈哈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没想到却做了个那么诡异的梦。回忆着刚才好笑的梦境,除了觉得莫名其妙之外之外,又突然记起了什么事。看了一眼王过江,一捏拳头一跺脚,跑出了了竹楼,往寨子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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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已经凌晨了,这一章本该昨天发的,不好意思发晚了。今天的更新到晚上会准时放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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