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有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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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临海市,三年以后。
吴佳怡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接着又响起两下轻轻跺脚的声音,想必是为了点亮走廊里的电灯。
一定是对门邻居,这么晚了才回来。吴佳怡翻了个身,猜测大概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吧。
门口响起一串钥匙的声音,距离很近,听上去比对门的距离还要近。她竖起了耳朵。
紧接着,她听见钥匙插进了锁孔。
不是插进对门的锁孔,而是她的大门。
吴佳怡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这么三更半夜的,究竟会是谁在用钥匙捅她的门?
吴佳怡的脑中立刻闪现出晚上电视里的一段新闻:最近几天在这一地区已经接连发生多起入室盗窃和抢劫案件,警方提醒广大市民加强防范。
吴佳怡迅速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跑到厨房,拿起一把很大的水果刀,然后悄悄向门口靠近。
她并不是个胆小的女人,至少她自己不这么认为,她读过很多惊险小说,也看过不少动作片,所以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趁对手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给予致命一击。现在,她觉得有些紧张,但很兴奋。
她听见外面的防盗门被打开了。
奇怪,这个人怎么会有钥匙?
接着,她又听见另一把钥匙插进了里面一层木门的锁孔。但是木门是反锁着的。
“谁啊?谁在外面?”吴佳怡大声问道。
没声音,外面的人拧了两下钥匙,停住了,但没有离去。
吴佳怡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赶紧躲到门后面,现在她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你再不说话我要叫警察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是谁?”
咿,反倒问我是谁?有没有搞错啊!
“你管我是谁!请你赶快离开,要不我报警了!”吴佳怡喊道。
“请你开门,这是我家!”外面的男人说道。
吐字清楚有力,不像是喝醉酒找错家门的那种,而且,这声音很有威慑力。
吴佳怡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大不了我就大声喊叫,楼下的保安也会上来的。于是便打开了保险。
门一开,只见一个人影背着光站在那里,身边还放着一个背包。
但这时候,年轻的吴佳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举起了手里的刀。
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卡住了她的咽喉,似乎那人的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昏暗的灯光对他来说根本已经足够明亮。
吴佳怡还没来及叫出声,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铁钳般地卡住了。
“当啷”一声,水果刀掉落在地上。
吴佳怡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这个人,她没想到自己竟会这样不堪一击,而她更没想到的是,一个人的动作会如此迅猛——电影里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随手关上门,低声问道,卡住脖子的手放松了不少,但表情依然冷酷。
吴佳怡浑身颤抖,早已吓得说不出话,两只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像夜猫子一般。
“还有其他人吗?”
来人继续问道,眼角的余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其它角落。
吴佳怡吃力地摇了摇头。
那人仔细观察了两秒钟,终于松开了手。
吴佳怡如被卖肉的剔了骨头一般萎然瘫倒在地。
……
“我叫谭盾,谭嗣同的谭,盾牌的盾。我是这套房子的主人。”
谭盾点起一根烟,坐在沙发上,再次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吴佳怡此时已经坐起身,缩在墙边瑟瑟发抖,丝毫没有注意到睡衣的裙摆已经缩得太高,以至于连雪白丰盈的大腿和浅蓝色小内裤都已暴露在这个看起来极度危险的男人面前。
见女人不吭声,谭盾也不发火,只是平静地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没兴趣知道。现在请你离开。”语气当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吴佳怡依旧惊恐地瞪着眼睛。既然在第一时间没有机会发出尖叫,神智正常的女人通常就会保持低调。
终于,她战战兢兢地说话了,现在她一点儿都不兴奋,只有恐惧。
“我叫……吴佳怡,我……我住在这里。”吴佳怡颤声说道。
“我知道你住在这里。”谭盾说话时瞟了一眼吴佳怡身上的睡衣,准确地说是瞟了一眼睡衣的下半部分。

“半夜做贼的很少会穿成你这样。”谭盾的提醒已经足够宛转。
吴佳怡这才注意到自己早已春光外泄,赶紧往下拉了拉裙摆,尽量把该遮住的地方尽量遮住。
谭盾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说道:“请坐起来,我不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
吴佳怡慢慢站了起来,眼睛依旧盯着谭盾,怯生生挪到椅子边上,小心翼翼地坐下。离她不到一公尺远的桌上就放着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那么,”谭盾吸了一口烟说道,“现在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住在我的家里。”
吴佳怡显然已经镇定了许多,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来并不是她最初想像的那种身份,听起来这个貌似外星人的家伙是这里的主人。她注意到他刚才说话时用了两个“请”字,通常半夜破门而入的淫贼大概不会这么有礼貌。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那种可怕的情况就不会发生。
吴佳怡觉得自己很失败,她现在恐惧的感觉减少了许多,但是却十分沮丧,于是她决定以尽量简洁的语言把整个过程说清楚。
“我是从房产中介那里找到这套房子的,我租了下来,已经一年多了。”吴佳怡的口齿渐渐地恢复了正常,心境也平稳了下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每半年付一次房租。”
谭盾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见鬼!
谭盾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神色逐渐恢复平静的女人:看样子大约二十来岁,很漂亮,是眉目清秀的那种,齐肩的长发,皮肤很白,也很光嫩,身材么,应该算是不错,从隐约可见的程度来判断,那里虽然比较丰满,但应该还没有结婚,至少没有过比较频繁的性生活。谭盾对女人的了解是很深入也很专业的。
吴佳怡注意到谭盾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番又离开了,这让她感到多少有些放心,但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谭盾站起身,走进已经完全陌生的卧室,目光搜寻了一下,拿起一件挂在床头的女式外衣,手里夹着香烟又走了出来,瞟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刀,随手将那件衣服扔到吴佳怡身上,
“穿上衣服,别冻着。”
吴佳怡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又重新坐回沙发上的这个男人,一颗心差不多已经完全放下了。
当一个女人放松警惕之后,随之而来的就该轮到男人伤脑筋了。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人?”吴佳怡披上衣服,冷冷地说道。
声音里依旧有些嘶哑,谭盾刚才显然下手过重。
谭盾四下搜寻着原来的烟缸,却没有找到,只好一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只剩了小半杯饮料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一边说道:“我已经告诉你了,这儿是我家,我是这儿的主人。”说罢将已经摇摇欲坠的烟灰点进杯子里。
吴佳怡轻声叫了起来想要制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烟灰“哧”地一声落在杯子里,随即在饮料中化开了。
“你怎么乱拿东西啊!”吴佳怡提高了嗓门儿。
谭盾楞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呵呵,我在自己家里,我拿我自己的东西,不可以吗?”
“你——”吴佳怡开始愤怒了,但又无话可说,杯子确实是这屋里原有的,她只是很仔细地清洗过而已。而且,当初她之所以选择这套房子,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这套精致的波西米亚水晶杯子的影响。
“好吧,现在既然已经弄清楚了,那么我可以允许你再多住一晚上。”谭盾淡淡地说道,“但是明天你必需搬走。”说罢站起身,把行李拖到面前,从里面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现在我要洗澡了,你仍然可以睡卧室,我暂时在沙发上将就一晚。”谭盾一边说,一边脱掉鞋子,放到门口的鞋柜边上,然后向浴室走去。
吴佳怡先是一愣,等谭盾走进浴室关上门,这才回过味儿来,连忙站起身冲到浴室门前,敲了敲浴室门,大声说道:“我不搬!我凭什么搬啊?我刚付了后面半年的房租,而且合同也还没到期呢!”
浴室门“哗啦”一声打开了,谭盾光着身子只穿了条三角裤站在那儿,露着古铜色的肌肤,眼睛冷冷地看着吴佳怡,平静地说道: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明天一早就搬家,第二,明天晚上我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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