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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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陛下!”那个人这么叫我。
那个人有着深灰色的长发和紫罗兰般的淡紫色眼睛,以及修长的九头身。
由于我不会一个人下马,只好一直坐在马背上,困惑着该如何应答。被尊称为陛下的我,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而且对方竟然还是个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的超级美男子!
我之所以无法贴切形容出他的俊美,并不是因为我的词语太贫乏,也不是因为我的CPU处理速度太慢,而是以一个高一生来说,身边根本看不到这种美男子。而且眼睛前的男子也不是我们所熟悉的日本人。
一直紧抓着威拉卿的背部约有半天之久的我,对第一次骑马的感觉只有痛苦二字来形容。经过一段痛苦的骑程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比刚才的村子规模还要小一点的木造建筑村落。这里的房子只有十五间左右,因此与其说是村落,应该说比较像一个小邻里。不远之处有一片森林。可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个从四面八方回到森林的入口。可怕的是每一组人马都有『飞吧!人体骨骼标本!』跟随着他们。我心想,搞不好人体骨骼标本就是这个主题乐园的吉祥物。如果真的是这样,这里的品味还真叫人不敢恭维。噢,但也十分令人耳目一新就是了。
和士兵分开之后,我们进入村落的市中心,来到一个偌大(差不多是四房二厅大小)的房子前,这时有人用力地将门打开,飞奔了出来。
看到他长相的那瞬间,我完全哑口无言。他就是那种超美形、超级美形、超级无敌美形的……男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反正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副聪明相的超级美形男。虽然这样形容他显得我很笨。
他除了外表美形之外,嗓音也是出奇的悦耳。虽然刚刚的阿达尔贝鲁特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帅哥了,但是眼前这个人已经达到只要少女一看到就会马上失神的完美程度。他的年纪看来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所以会失神的应该不只是少女而已。就连熟女、老太……只要是女的可能都无法幸免。
“孔拉特,快点扶陛下下马……”
“是是,陛下,请稍微倾斜您的身体,慢慢地下马。对,慢慢来。”
威拉卿的名字好像叫孔拉特。我终于可以离开马背,两脚踏在平坦的地面上了。可是身体感觉仍在上下摇晃。
“陛下,恭喜您平安归来!您可知道微臣冯克莱斯特,是多么引颈期望这一天的到来吗?”
他以仿佛在做戏般的语调说着并跪下去。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突然的动作让我的臀部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禁叫了一声,美男子顿时脸色大变。
“陛下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孔拉特,你不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吗?”
“您是**疼吧,陛下。这应该是您第一次骑马吧!”
被人笑眯眯地说『你是**疼吧』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是,这个叫做冯克莱斯特的美男子可不只是这种反应而已。
“第一次?!最近的初等教育都没有教骑马吗?为什么真王会把陛下送到那种世界去呢……”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浚达,刚刚差点就被冯古兰兹给捷足先登了。”
“被阿达尔贝鲁特捷足先登!陛下,他们有没有伤害您呀?!”
“……是有被他们丢石头,还被他们拿着铁锹和锄头威胁啦……”
“您说什么!那些人类……可是,陛下,为什么您会……”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语言会通吧!我无力的挥挥右手。摆出一脸虚脱的表情,
“真是的,大家的日语真的讲得都很棒耶。根本用不着这么谦虚,还怕我听不懂。你们已经出师啦,真的,大家的日语流利得让我吓了一跳,太厉害了,真是演员中的演员。你们来日本几年了呀?从哪一个国家来的?”
冯克莱斯特(姓)浚达(名)露出一脸愕然的表情。
“我们的国家……就是这里呀!”
“你们是在日本出生的?!”
这时候,威拉卿说出了冲击性的发言。
“陛下,这里并不是日本喔!”
“啊,看吧,你果然不是在日本出生的吧?……咦?不然这里是哪里?”
什么?这里不是日本?你刚刚是不是说这里不是日本?
“那、那为什么大家都会讲日语呢?”
“我们并没有讲日语。”
这时候我才从正面清楚地看到威拉卿的脸孔。他的身材看起来大约十九、二十岁,身上穿着与刚刚所遇到的村民们大不相同的实用性服饰。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电视和电影的影响,皮带和长靴都是用卡其色的皮革所制成,看起来很像某些国家的军服。
他有着深咖啡色的短发和散发着银色虹彩的棕色眼珠,眉毛旁有一道旧伤疤。不过有伤疤的地方不只是那里而已,两手的指尖和手指上也有。他将手放在我的肩上,刻意将目光往下看。
“这里并不是日本,有利。不只不是日本,甚至不是你所生长的世界。”
他们告诉我这些令人震撼的事情,可是我却恍恍惚惚地想着其他事情。啊,我知道这种人,如果要我来谈谈这个人,我一定可以很厉害地把他分析出来。
威拉卿·孔拉特这个人呢,就是那种在温士顿中央网球场上不经意地做出胜利姿势时,全场的观众就会起立为他鼓掌的那种人。但是,这些鼓励并不是拜他的长相所赐,比起浚达和阿达尔贝鲁特,他长得比较普通,很多好莱坞的配角都是这种长相。但是从这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历经了人生沧桑。他不受神的眷顾,也不是艺术家手下的完美作品,但是他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孔拉特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觉得我可以向大家如此介绍他。
“孔拉德……不对,呃……孔拉特。”
“咦?喔,如果听惯英文,孔拉德是比较好发音,我朋友也有人这样叫我。”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孔拉德稍微想了一下,又摇摇头说:“没有吧!”
有着灰色的长发和紫罗兰眼珠的年长美男子插嘴说道:“总之陛下,这边比较不好说话。这屋子有点简陋,还请您见谅,里面请。”
在别人的地盘上还乱讲话的浚达,赶紧催促着我进了屋子。不经意地转身一看,发现在每一间质朴的木造房屋里,看起来像是村民的人们正贴在蒙着一层灰的窗户上窥视我们。
屋子里很暖和,壁炉里还烧着柴火,让仍旧穿着湿答答的学生制服的我觉得感激涕零。直到刚才我还置身日本的**,但现在这里是哪里?又是几月啊?眼睛里只看见橙色的夕阳从分不清是东还是西的肮脏窗户外投射进来。
被公园的马桶水浸湿后被冲到这个地方,直到现在浑身还是半干不干的,如果这里是日本的家,我早就冲去洗澡了。
我脱下湿粘恶心的上衣,把它撩在火炉旁。这个举动似乎让浚达特别感动。
“陛下,您平时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吧!的确非常非常适合您!平时就穿着黑衣,是只有大王和至亲的嫡子才能做的事。还有那么高贵的黑头发和黑眼睛,您果真是我们的陛下!”
“……虽然听你这么说,可是这只是日本的学生制服而已……而且大部分的日本人,一出生就是黑头发、黑眼睛呀……”虽然随着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不同,肤色有时候也可能改变。像之前有一阵子很流行的119辣妹和松崎茂(注:为一肤色黝黑的日本歌手)就是代表。我呢,在国三下学期前都还是棒球社团的社员,之后好不容易头发终于可以留长。可是一到暑假,我就想放弃了。
“学生制服?这种衣服叫做学生制服?原来如此,这一定是特别请全国手艺最好的裁缝为陛下缝制的吧!”
实际上是成衣厂大量生产的,也是日本全国高中生的爱用品。而且我为了准备穿三年,尺码还比现在的身材大一点。
“陛下,您现在可能会有点冷,但这已经是这个国家的春天了。”
孔拉德说完就往大门旁一站,他应该是打算站岗吧,只见他将剑立在地上,两手抱胸,头就这样靠在墙壁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我只好尽可能将椅子拖到火炉附近,靠在深山的艺品店里才看得到的粗糙圆木桌子上。一般来说应该会吊着电灯的天花板上,却只有一战在山中小木屋里才看到的小灯笼。
“……连季节都设定好了……真是一场细腻的表演秀啊……”
“这并不是什么表演秀。”孔拉德眼也没张的纠正了我。
“可是你们说的这些话,叫我怎么相信!我现在心里想的大概只有三个可能,第一,这是某家重金建造的主题乐园里举办的一场很逼真的秀;第二,就是电视上常看到的『整人节目』;第三,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就这几个可能。如果我要选择,个人希望是第三。”
孔拉德并没有回答,但是脸上充满困惑的浚达,念着他不曾听过的单字,向我走来。
“主题……整人……?请等等,陛下。我会按照顺序慢慢向您解释的,请您冷静一点,也请原谅我无法了解异国的单字。”
“好,我会冷静下来。即使接下来你要说你是我妈妈,我也只会拍手笑笑。回你一个美国式笑话。”
我举手投降,坐在我对面的浚达马上越身向前开始说道:“那微臣就来向您解释一切吧。陛下,距今大约十八年前,陛下的灵魂原本应该是要出生在这个国家的。但是由于当时战后纷乱不断,以及国内四处谣传有人将取您的性命,在真王的明断下,决定将您的灵魂送往异世界。于是我们遵照真王的命令,将当时尚未出生的陛下魂魄送到您所谓的地球上去。陛下在那里拜您现在的令尊与令堂之赐获得了形体,直到今日都在那个世界里成长。原本打算让您到成年之前,都一直平安无事地待在异世界的,但是就在前几天却发生了一些事,必须提早将您请回来……”
“等等,您来您去的让我听不太懂,可不可以讲得口语一点!”
“恕徽臣无法遵从,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我们只是您的臣子。”
“不要再一直陛下陛下的,我叫做有利,就是涩谷有利,原宿不利啦!
虽然好久没这样开自己玩笑了。那你说的是不是这样?!其实我本来应该要出生在这个世界。因为某个理由,我在另一个世界长大**。但现在突然要用到我,才把我从日本叫回来。是不是这样?”
“太厉害了!陛下说得一点也没错。陛下的聪明才智真是令微臣钦佩不已。”
对于我的简短解释,浚达似乎打从心底深深点着头。
这是《那里亚故事集》(《TheChroniclesof
Narnia》,C,S,Lewis于半世纪前发表的经典童话)吗?不,应该不是,只是刚好这剧情很常看到而已。电影里常出现这种剧情,卡通和漫画也常利用这类题材。一般的小说和儿童文学也是,不管品质好坏,已经有数不完的小说卖的惨兮兮的了,原因是题材大多乏善可陈。但是,实际上会碰到这种事的人应该不多,而且,发生地点竟然遗是公厕,这可就更稀罕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从厕所的马桶穿越连接异世界的隧道,才掉到刚刚那个山坡上的罗!”
“是的。本来是计算好让您降临在都城内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过多的力量,竟然让您掉到边境外的人类城旗。真是十分抱歉,陛下。幸好我们为了以防万一,在边境派驻的人员之一的孔拉特能及时赶上,实在是谢天谢地。这里是我国的领土,已经没有危险的疑虑了,谙陛下务必放心。”
“虽然你叫我放心,但我想就连你们这些人也不放心吧!我真的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吗?就日本的人口密度来看,你们非常有可能是找错人啦!而且我的外表和脑袋部很普通,身上也没什么奇怪的痣……”
我的身体找不到任何可以作为证据的特殊标记。如果硬要找的话,左手肘上倒是有一个小时候挫伤的疤痕。
“而且,浚达……先生,左手臂上看起来像烫伤的东西,是我在打棒球的时候擦到人工草皮留下的伤痕。什么与生俱来的『陛下印记』之类的东西,我身上是没有的喔……”
我原本那副知性的模样,这下开始有点装不下去了。说好听一点,现在我变得像是在回应记者关于热恋绯闻的演员,说难听一点,就像是在聊自己养的猫的饲主。
“不,当我第一次见到陛下时,就有一股强烈直觉告诉我就是您没有错!高雅的黑发、清澈的黑眼珠,天生就是如此完美高贵的颜色。而且,还穿着乌黑的衣物,除了您之外还会有谁?”
啊,他是说我完美吗?真正完美的应该是像你这样的人吧!
“而且,您也通晓我们的语言,使我更确信就是您没有错。阿达尔贝鲁特在你身上做的事……说来很惭愧……因他从陛下的灵魂沟渠之中引出了记忆中的语言。每个灵魂都会累积至今所活过的每一『世』的记忆,绝无例外。当然通常这扇门是不能被开启的,能运用的就只有当『世』所学到的知识。可是,那家伙将您的这扇门打开,强迫唤醒已被封印的一部份记忆,这是野蛮、卑鄙又毫无操守的人类才会使用的法术!”
看他解释的那么激动,我战战兢兢地回答说。
“……听起来好像蛮好用的……”
“千万不可!如果只是技巧性地唤醒语言的部份,或许还可以,但是若是不小心唤醒了不必要的记忆,那该如何是好!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想知道自己的灵魂所经历过的每一世的。”
在日本还蛮多人想知道的说。在大门旁边,孔拉德冷静的加入了谈话。
“但是仔细想想,我们能够像这样和陛下谈话,也多亏了阿达尔贝鲁特的法术。至今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可就太浪费时间了,冯克莱斯特卿。”
“……为了教陛下高等贵族的语言,我还特别准备了教科书和尺过来的说……”
听他的语气似乎略带遗憾,让我不由得在意起那支尺的功用。如果只是要画线倒是没啥大问题。
“总之,拥有语言记忆这一点,就是陛下的灵魂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据。现在我更能肯定这一点了!”
“浚达先生也真是的……说不定我只是刚好听过而已……”
他们似乎非常确定我就是他们的『陛下』。
但是,像这种剧情通常应该都是那种被称为勇士、救世主,还是王子、公主的主角解决了那个世界的问题后,就可喜可贺地落幕才对。不是HAPPY
ENDING的故事都不会受欢迎,这是某位知名畅销作家曾说过的话。
“好吧,但要叫我相信可能还是有点困难。总之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也只能乖乖听你们
的话了,所以呢,我们就快点把事情解决吧,我到这里来的使命是啥?要去救哪个公主??还是要去打败Dragon?”
“Dragon。您说的是龙吧!?我们是不杀龙的,由于人类的猎捕而濒临绝种的龙,反而是我们努力保护的动物呀!”在这个世界,龙被列为最上等的保育类动物。
这时有人轻轻敲了几下木门。孔拉德拿起剑,小心翼翼地开了一个小缝。站在门外的是一群差不多十岁出头的小孩们,全都抬头看着孔拉德,露出满面的笑容。
“嗨!”
“孔拉德,快教我投球,我怎么投都投不进好球带!”
“也教我打击,之前不管怎么打都打不到球!”
大人们似乎很害怕士兵而不敢踏出家门,可是小孩们却毫不在乎。或许对他们来说。管他是威拉卿还是什么大人,他只是比他们年长一点的孔拉德罢了。
“小朋友们,等一下太阳就要下山,会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喔!”
“还没啦!”
“还可以玩啦!”
他困扰地转向我,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屋子。
“……从小孩子都很喜欢他的这一点看来,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喔!”
“是呀,就军人来说。他应该是我们国家的第一栋梁,我引以为傲的学生。”
“原来你是个老师呀。呃,应该叫你冯克莱斯特卿吧!”
“请您叫我浚达就好。是的,我是老师,而且我身为宰相,必须辅佐大王陛下。”
“那。浚达,既然你是老师。请你简单扼要地告诉我。我来到这个世界到底该做些什么呢?我必须打倒什么麻烦的敌人,才能回到琦玉县的老家呢?”
“就是人类!”
此时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开。
“……人类……然后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并没有特定的人物。陛下。我们必须消灭与我国为敌的所有人类。并摧毁他们的国家。因此现在我们必须借重身为最高领导者,也是一国之君的陛下您的力量。”
消灭人类。摧毁他们的国家??
消灭人类!?
我不小心踢倒了椅子,往背后一仰,**整个跌在地上。浚达慌张地跑上前来。
“陛下,您没事吧!”
“哇。等等!你刚刚说要消灭人类!?浚达。那不是连我也会被杀吗!可是我只是个平凡的人类而已呀。不对。这么说来,你们不也是人类吗,虽然长的有点不太一样……可是你们毕竟还是人类呀!”
“不管怎么看,陛下都和我们一样是魔族的人,不,您身上具有完美高贵的黑色。更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贵人,身体上具有与生俱来的黑色。就只有魔族之王或者是被选出来的灵魂才有的。而且头发与瞳孔都是黑色,您就是拥有双黑之人呀……”
总觉得每一句话都得仔细听才行。
“你说和你们一样是什么?”
“魔族。”
怎么可能!
“……,那,我是什么陛下?”
“您是我们的魔王陛下!”
魔王?
爸爸。爸爸,『魔王』好可怕喔!
『魔王』?『喧哗大魔神』里的『魔王』?还是职棒选手--横滨『大魔神』佐佐木浩?咦,不对,横滨『大魔神』好像跟这个没啥关系。
那这个『魔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就是那种诅咒人类、攻击人类、杀害人类。感觉很可怕的魔头。
先别管那么多,你说我是什么陛下?
“振作呀,陛下,请您一定要振作!保持您的头脑明晰!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因为您是我们第二十七代的魔王陛下呀。”
啊啊,果然,他们果然也叫我魔王。不过二十七这个数字还真不错,二十七代--。
他们抓着我的肩膀一前一后地摇晃着。由于我惊吓过度,大脑一时之间震惊无法接受现实。因为这个人竟然叫我当他们的魔王,替他们消灭人类。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为什么我的敌人不是史莱姆。邪恶魔法师,或者什么恶龙、大魔神之类的!而且我自己才是魔王,所以我在这个世界里是邪恶的一方!?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会有一个人类的勇者或救世主,他在最终迷宫中打倒的最终魔王就是我吗!?可恶:那我一定耍拼了老命和勇者战斗。让玩家不多按个几次RESET键就无法破关!为了让对方等级没有升到99之前都别想看到结局,我拼死也要……喂喂喂还说什么拼死也要,被当作最终魔王的我根本就死定了嘛!

我在遇到危机时心头思绪就像是机关枪扫射一样,而且受到敌人的魔法攻击而呈现混乱状态!啊啊啊。这不是真的,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陛下!您确实是魔王。恭喜您,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的魔王了!”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啦!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一大半。另外一半则还带点橘黄色。
从每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也都只是摇摇晃晃的昏暗油灯灯火。
偶尔还可以听到小孩的笑闹声,也能隐约地看见他们的笑脸。
“陛下?”
“哇,别这样叫我,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孔拉德仍旧两手抱胸地靠在墙上。
在距离他三步外的地方有一块四角形木板,木板旁边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两手紧抓着棒子,看起来像是介于板球和棒球之间的一种游戏,在握棒的地方缠了一些布,感觉球棒特别粗。在投手后方只有两个内野手,而场上一个捕手都没有。
“我不太了解板球的玩法,不过这个打者之后。下一个轮到谁上场呢??”
“哪有的轮呀,这个村子里只有五个小孩而已。”
还有一个守在外野。在黄昏里看起来只有一道影子。
投手投出看起来像是棒球的球形物体。打者使劲挥棒,但是挥了个空。
孔拉德捡起打中墙壁掉在地上的球,传回去给他们,就这样一直反复地进行这个游戏。
“挥棒落空。出局,郝威鲁,换你去守一垒。”
“原来是棒球啊!”
可是在这个又是刀又是魔法的世界里,为什么会有棒球呢……。原本在外野的孩子跑了过来,他是在五人当中长得最高大,留着一头金色头发的少年。
“等一下,既然是棒球。怎么可以没有捕手呢。你来蹲不就好了。”
“因为有大人加入会不公平。”
“也不能这么说,啊。那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守外野的。你叫什么名字??”
“布兰登。”
果然是正值变声时期的少年。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那布兰登,就你来当捕手。你看。就像我这样蹲着,球来了就接。啊。你们不会没有捕手手套吧。啊,该不会连一般的手套都没有吧!?”
“陛下……啊,有利少爷。这里是从国境那里逃难过来的难民所居住的村落,所以玩具并不是很齐全。”
这时小孩甩开我的手。以畏惧的眼神看着我。
“陛下!?你刚刚叫他陛下。孔拉德。难道这个人就是,就是妈妈她们说的那个可怕的人吗!?”
“布兰登!这一位就是我国的国王。他不是可怕的人,是一个可以保护这个村子的大好人喔!”
别随便跟小孩说些我压根儿没想过的事好吗??
“国王!?”
这五个人……四男一女,当场就跪了下来向我行大礼。有的甚至还磕了头。可是看起来却不像是尊敬的举动。
“请原谅我们,国王。请您不要砍我们的头,不要烧掉我们的房子。”
“赫威鲁,你们没做错什幺事情,陛下是不会随便就做这种事情的。来。艾玛,快点把头抬起来。”
“可是。陛下把爸爸给……”
少女好象想起什么悲伤的回忆,开始放声大哭。这时有某些人家的门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母亲们叫着小孩的名字,小孩们听到之后。一齐向家里飞奔而去。
我捡起落在脚边的棒球。球的重量很轻,而且又是那个小投手投的,对捕手来说应该用不到面罩和捕手手套吧。虽然说是棒球。其实也只不过是皮囊里塞了些稻草的软球,投这种球。应詨连投手本人都无法预测自己到底会投出怎样的变化球吧!
“我还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经玩棒球玩到天黑才回家。回家之后不是看电视,就是玩电动,完全没有时间写功课。”
“不管哪个国家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吧!”
我踩了踩充当本垒板的木板。
“喂,孔拉德。”
“是!”
“我真的是国王吗?而且是人人敬畏的大魔王吗?”
“是的,当然并不一定要加上大字,但是陛下的的确确是第二十七代真魔国国王。”
“那么,我也会砍人民的头啰!”
“那可不一定!我也说过这里是个难民村。大约在六年前的冬天。由于宗教上的一些误会而受到打压,男人们全都被处死。为求庇护而来到国境一带的老弱妇孺,在她们答应不会扩张领土的条件下,我们几乎没有课税就借给她们这块土地。杀了那些男人又烧掉她们房子的人,正是她们所背弃的人类国家的愚蠢国王。当然……”
孔拉德咬紧嘴唇,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当然不是每个人类都会做这种事的,希望陛下能了解这一点。来。陛下。我们进屋子去吧,天黑之后这里的气温会急速下降,再不进去。等一下一定又得听浚达说教了。”
天上的星星开始闪烁,月亮也还在半空中。从窗户透出来的灯火,模模糊糊地,感觉随时都会熄灭。其余没有一处是亮着的。没有霓虹灯,没有自动贩卖机。没有便利商店。更没有街灯。我,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我究竟是掉进了什么样的陷阱里呢?”
“这里可是属于您的世界呀。”孔拉德一边打开大门,一边笑着。在没有其它光线的黑夜里,室内的灯光仿佛探照灯般投射了出来。
“欢迎归来。陛下。”
欢迎回到您的灵魂该存在的世界。
啊啊,可怕的饮食文化差异。
他们称之为晚餐的东西,竟然是连狗也咬不动的造鞋皮,和即使在常温之下也可以拿来钉钉子的干面包。还有与其用咬的,不如用舔的对牙齿还比较好的水果干!
“因为这是军队的粮食,所以才会又干又硬。”
我面向如此大言不惭地说道的浚达。默默地进行着每一口咀嚼三十次的动作。虽然肚子饿得要死,但是吃起如此难以下咽的肉干也只能慢慢来。深受小孩欢迎的军人孔拉德。好象跑去布兰登、郝威鲁、艾玛。还有其它两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孩家吃晚餐去了。
“我也要去他们那里吃!”
“万万不可。这里是人类的村子,如果食用了人类的东西坏了陛下的龙体。该如何是好?”
“我也是人类。所以没关系吧!”
“不行,陛下又怎知他们会不会图谋不轨?要臣下不顾陛下的性命。让陛下暴露在危险当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接下来。天啊。睡觉文化上也有差异,想当然地,我始终都相信自己应该会睡在向村民借来的房子里最高级的那一间。因为我毕竟是他们所说的魔王嘛。所以他们应该会让筋疲力尽的我躺在松软的棉被里吧!就我从刚刚到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来说,这时候应该不能说棉被,而是床铺才对。但是浚达以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了我的问题。
“为什么?喂,为什么我得睡睡袋,而刚刚走进房间的士兵就可以睡在舒服的床铺上呀!?喂,我真的是魔王吗?这个睡袋有没有拿出去晒过太阳呀?”
“如果有刺客闯进房间行刺陛下,那该怎么好?所以安排了刚刚的士兵作为陛下的替身。而且这边没有窗户,不用担心会被袭击,大门则有孔拉德看守,请陛下安心。”
“陛下明日还要骑一整天的马,今晚请好好歇息,以恢复体力。”
虽然叫我好好休息,可是这里连个窗户也没有。在既狭窄又满是尘埃的密闭储藏室里。要摊开一个没装多少棉花的咖啡色户外用睡袋,这实在有点……。地板很硬,睡的还是只适合硬汉使用的睡袋,再加上我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在两个西洋帅哥的簇拥下进入梦乡。啊啊,这就是所谓的“川”字睡眠吧。任何一个“当皇帝”的男人,也绝对比我要自由一点吧!
接下来的翌日早晨,啊啊,又体验到了交通文化上的差异!
五只活蹦乱跳的栗毛马被牵到睡眠不足的我面前。每一匹的鼻孔在早上清新的空气里都冒着大量的白烟。
“又是马!?”
我就这样穿著那件湿了以后被晾干的学生服。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那巨大的生物。马儿突然嘶叫一声,于是手又赶紧缩了回去。
“对了,你们不是魔族吗。应该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法术吧?”
“法术……您是指魔法吧!”
“嗯。没错,就是魔法。所以你们有没有那种可以直接到都城也好。城堡也好的魔法?不需要快马加鞭地赶路。只要用魔法就可以一口气把我送到目的地。这不就好了吗?”
就像任意门。或是竹蜻蜒之类的方便道具。
浚达故意咳一下清清喉咙说:“陛下。魔法并不是万能的。”
“哪有?我常常在电视上看到巫婆,还有魔法师。他们几乎不把科学放在眼里。只要挥一挥魔杖就万事OK了。”
“我不知道您所说的是谁写的歌剧或舞台剧。伹您所提到的都是夸大不实的资讯,魔法几乎只有在战斗时才能派上用场,除此之外,就是像把陛下召唤回来时那种非常重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用到。”
原来电视和现实生活是不一样的?正当我还想要再继续抱怨时。
“总之说得简单点。就是节省能源。”孔拉德一边抚摸着马的鼻子一边说道。“当然。让没有魔法的我来说这些话,好象不太有说服力。那么,陛下,今天您要和我。还是和浚达共乘一匹马呢?昨天您提到您的骑马经验是……”
“坐过几次旋转木马。”
“没错,您说您只坐过旋转木马,这样的话就算花上三天也到不了王城,所以还是请您坐在我的背后吧!虽然会增加马匹的负担,但是只要适度换乘,应该可以勉强撑过去才对。”
“可是我的**从昨天痛到现在……,咦,你怎么会知道旋转木马?”
“总之请您先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会比昨天还痛。”
走在队伍前头的士兵向他们行过礼后一一出发。往上一看。天空上飞的还是和昨天一样的人体骨胳标本。当然,连我们的头上也有。果然它们就是吉祥物吧。该取什么名字好呢?骨骼号?钙质先生?
“就叫骨飞好了。喂--骨飞,虽然我看不出你是不是昨天那一个,不过昨天真的很感谢你。”
我自作主张地替他取了名字,并静静地朝他挥手。这时候。骨飞的下巴开始咯略咯地作响,还不断拍打着翅膀,看起来真的非常的怪异。我不由得问教育官:“哇,生气了,喂喂,他们现在是在生气吗?”
“不是的,他们是因为承蒙陛下的召唤。正感动着呢。它们没有所谓『个体』的观念。所以您只要和其中一人讲话。就会传达给所有人。骨飞族人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互相传达简单的讯息。所以用来做为巡逻和侦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困难的词汇实在太多。有点听不太懂,但是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观念吧。
“陛下,我们也该出发了!”
孔拉德右手拉着缰绳,伸出左手打算拉我上马。这时原本大概是因为害怕而一直没露脸的村民,有一户人家把门开了一道小小的隙缝。可以看到留着一头金色短发的男孩正伫立在门后。
我对着他大喊了几句。
“真是太可惜了!如果用重一点硬一点的球练习的话,那群小孩一定会进步得很快的!球棒如果再削得光滑一点。握棒的地方再细一点的话。就一定会更好打,而且……”
还有,就是一定要有捕手,
“而且玩棒球--。怎么可以没有捕手呢?”
只看到金发男孩被母亲给抓了进去,并慌忙把门关上。
“我偶尔会顺道经过这个村子。”孔拉德用力地将我拉上马。
“虽然他们曾经历过一段痛苦的经验,但那些孩子们还是活得很坚强。”
“是呀!”其实我根本无法想象父亲被处死,房子被放火烧光这种事。浚达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我佯装没看见,踢了踢马儿的肚子。
有如地狱般的一天就此展开。根据手上指针式的G-SHOCK来看,从早上开始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六个小时了,我们在称之为中继站的地方换了两次马匹。在第三个中继站。我们来到一个比刚刚那个村子规模还要大很多的城镇。将马匹绑在栅栏后,一群士兵在浚达的命令下也都休息去了。
“您看起来似乎很疲累。而且从刚才就一直念着高深莫测的话语呢。陛下。”
由于孔拉德一直不断催促马匹前进。所以不知不觉就记下了它们的名字。这时,差点从榛果色的母马诺坎蒂的身上摔下来,我以沙哑的嗓音呼救:“帮帮我!”
“当然。只要走完剩下的路程,不管什么吩咐我会悉听尊便。”
“不是啦,我是说现在。”
“总之我们先补充一点能量吧!也就是吃午饭。”
虽然双脚已经踩在地面上了。感觉却像坐在船上一样。现在才不过是入春的第二个月而已,却有着会令人想念起冰箱的炽热阳光。
“总觉得没什么食欲。晚上那么冷,白天又这么热,我的喉咙就像吃到沙子一样又干又哑,啊啊!”
眼前突然出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不由得地伸出手又赶紧缩回来。
一只看似外行人自己DIY制造的粗糙玻璃杯里面注满了冰水,由于水的冰凉,使得杯子外侧罩着一层水气。这正是我想要的东西。
“……冰水……”
“陛下!”浚达快步地跑过来,想必是要来警告我不能再取用人类给予的任何食物吧。可是,捧这竹篮过来的女孩也不过十来岁,头发和眼睛都是紫罗兰色的。除了这个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和人类没两样,但是……
“你应该是魔族吧?”
小女孩点点头。“是的陛下,这是我们所剩无几的一些水。希望这能让陛下感到舒服一点。”
所以没关系喽!她是魔族,我是魔族的国王。用手碰了碰玻璃杯,这水果然如想象中一般冰凉无比。教育官又说了一些话。
“陛下,请等一等……”
这时候手上的水突然不见了,往旁边一看,原来是孔拉德从我手上接过玻璃杯,并将杯子往嘴上送。暍了一口之俊。才把水递回来给我。并且悄悄说了一句“最后一口请不要喝”。
将喝到仅剩下一丁点的玻璃杯放回篮子后,小女孩开心地向我行了个礼就走了。一道冰凉感通过喉咙,一股作气地在脚前扩散开来。眉头间也仿佛吃完冰般痛了起来。在一瞬间让我站都站不稳。脑袋则立刻清醒多了,可以清楚地看见四周的绿地。
“……看来我真的超~渴的,就像是夏天参加社团活动后的脱水状况一样。”
“那孩子能够将茶水献给陛下,这一生一定都会感到非常荣幸。”
但是。像刚才那种场景大概也只有在古装剧里才看得到。孔拉德刚才替我试了毒。为了我,他竟然帮我试了毒。
教育官一睑错愕地靠了过来。
“陛下。我不是再三告诉过您。除了我们带来的东西,其余的都不能取用吗?”
“可是这里是属于魔族的村子吧?而且这里的居民呀。看起来都跟浚达长的很像,个个都长得超美形的。”
“所以我刚才不是试了毒吗?”
孔拉德把诺坎蒂身上的马鞍卸下来,就有如对待人一般喂水给它喝。
“水并没有怪味。而且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有毒物沉淀在杯底,所以也请陛下留下最后一口不要暍,更何况陛下也是个懂事的人,不过是第一杯水想尝尝冰的。之后不管是水囊的水。还是行军的干粮,陛下应该都有胃口可以食用了吧?”
“孔拉德,你太袒护人民了。”
“那又如何?”孔拉德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不袒护人民,要袒护谁呢?啊,那当然就是……”诺坎蒂咬了咬孔拉德的头发,看起来很开心。
“对陛下不要说是袒护。我连这双手、这颗心。甚至这条命都可以献给您。”
“……我才不要你的心还是命咧!”
“请不要这么说。”
“要不然就借用一下你的魔法,我现在已经受不了,请你用魔法一口气把我送过去。我不要再骑马了,骑马太辛苦了。”
“若是魔法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之前不是就跟您说过我没有魔力吗?想用魔法的话。那当然得找号称我国最强魔法师的第一把交椅,浚达大师莫属了。”
云持皱起了眉头。哇--浚达大师连忧郁的样子也超帅的。
“比起我。陛下本身具有的魔力更是强大。若要论超历代魔王的能力。那可是连神族都会惧怕的呀!”
“等等。我是人类,所以身上没有法力,没有魔力,也没有超能力!”
“陛、下、是、不、折、不、扣、的、魔、族,”
“可是我既看不到幽灵。没中过乐透。也没办法透视女生的泳装。就连那次玩钱仙十块钱硬币会动都是……”
在这里我要坦承一件事。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和同学下课后留在教室玩钱仙,当时是我移动了十块钱。和我一起玩的野泽同学吓得哭了出来,所以让我根本不敢说那是我玩的把戏。不知道浚达是不是会错了意,很有感触地对我笑了笑。
“您心里所想的是异国的什么高级仪式吗?是不是和魔法有关系,由于微臣孤陋寡闻。所以并不明了……但是绝对没问题的。陛下。魔力是来自灵魂的资质。或许现在还无法使用,但是总有一天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会顺着陛下的想法进行的。”
“我倒不这么觉得。”
身上没有任何魔力的孔拉德轻抚着爱马的鼻子说道:“虽然我不会魔法,但是也不曾因此感到不便。总之,那是未来的长期计划。目前比较重要的,是先让陛下学会自己骑马才对。”
“自己骑马,我吗?”
诺坎蒂激动地甩了甩头,不知道是它暍剩的水,还是它的鼻水飞溅了出来。要让我……骑它!?
“不,当然不会让您一直自己骑马。只有在进入王城的那一段路而已。您应该不希望让人民失望吧?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强势又有威严的国王,因此我们不得不让您独自骑马,让您英气十足地入城。”
“那我……要骑它吗?”
“不是的。我们特别为陛下准备了一匹温驯的母马。出生的时候是我接生的。而且是我辛苦训练出来的一匹爱马,是一匹非常适合陛下的黑马。”
看来,我乘着白马奔驰的梦,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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