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风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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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声响起,不像在天朝或者苏国那样优雅婉转。北荒的音乐赋予着一种**与冲动,豪阔千里。
金属撞击声出现,铃铛动人。两个少女赤着脚,踏上了地毯。手腕转动,腰肢细巧。举手投足间有着大胆与豪放。红色的舞裙勾勒着身姿若隐若现,妖媚却不失大方。众人热烈的掌声四起,隔着数排座席,也有人不断叫好。这两个少女中,有一人,我是识得的,就是达恩吉娜。她今晚的装扮又有另一种风味。另一人生的妖艳无比,不用刻意伪装,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要是没猜错,定是塔娜了。若我是男子,也一定被她俩迷住了。
我隔着她们,望向对面的巴格勒,他也正在看我,朝我举举酒杯,随后一饮而尽。我拿过酒杯,浅尝了一口,要不是在这种场合,早就被我吐掉,好烈的酒!我转向杨修为,他正一杯一杯地往肚里灌,眼神迷离。我连忙制止,要这样下去,他一定喝醉。杨修为像是要与我赌气一般,一下子就换了大碗,边喝边咳。“杨大哥,你何苦作践自己,人生苦短,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相爱不一定要相守,只要对方幸福,便要放手!”我小声说着。杨修为抬起醉眼看着我,眼里隐隐有了些泪,他叹着气,放下碗,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舞曲已终,掌声依旧不断,吉娜与塔娜的眼里有些骄傲。图坦显得很高兴,大声问着:“北荒的圣花们,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我们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想请这外族的女子也来跳上一段!”吉娜大声说着,塔娜媚眼见我,有着不屑。我一惊,抬头看她们,原来是有预谋的。“吉娜,苏姑娘是客人,怎么能这般没规矩!”图坦虽这样说,但明显可以看出他的心思。巴格勒站起来呵斥着:“吉娜,塔娜,你们还不快退下!”“图达要包庇这外族女子吗?”吉娜喊着,一时气愤弄得很僵。塔娜看着我,眼里有着挑衅。
几道目光再次射了过来,我在也忍不住,抬头寻找,一道来自图坦,一道来自塔娜,还有一道······是他!那日在街上就我的马上男子,他坐在巴格勒前方,身份显然比他高,那么应该也是王子了。“外族女子,你怕了吗?”吉娜咄咄逼人,惹得巴格勒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要是再僵持下去,难不保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我起身,朝图坦说道:“图坦不必为难,北荒的文化和中土的文化各异,两位小姐的舞姿令我大开眼见。既然我今天人在这里,就代表了中土,与两位小姐切磋一下吧,当作文化交流。不过,请图坦容我去换身衣物。”“苏姑娘深明大义,本王岂有阻止之理。苏姑娘,请!”众目睽睽下,我昂首前行。到了屋里,我颓然地坐在被褥上,头痛欲裂。看来很难逃脱了,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要是失败了,整个中土的脸面就会被我丢尽,可是吉娜与塔娜的舞姿深入人心,我该如何?烦躁不安时,脑中突然出现《武元侯书》中的一段话:“惶惶不安,乃为心魔,心魔不除,终废善果。天下之大,奇异之物原始,除心魔可在一夕,解恶来源,以善制恶,方可心头空明。”我喃喃念着这些话,心里果然清净了不少。听说北荒之人喜欢中土的仙人,那我就扮演一次吧。于是寻到包袱中一件纯白的纱裙,腰间系了颗夜明珠作为装束,手持金白绫,取下帽子,长发挽成飞天髻。浅上淡妆。往镜中一看,果然有几分脱尘的味道。我正要出去,杨修为便走了进来,问道:“暖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有我。”杨修为的话音刚落,巴格勒也走了进来。我心下一片感激:“把场上的灯全灭了吧。杨大哥,你会吹箫吗?”“我会鼓瑟,吹箫的事,就交给巴格勒吧。”杨修为挑挑眉道。看得出,他已经放下了。
我重新回到场上,那里已经一片黯然,只有惨淡的月光还冷冷地洒在地面上。众人议论不断,丝毫不解目前的情况,我缓缓地走向人群。腰间的夜明珠发出了耀眼的光亮,柔和的光照耀着我的整个身子。现在任谁看起来都会讶异。箫瑟起,我伸展臂膀,手上的金白绫在夜风下肆意飞扬。我的身后隐约可见几座大山,场面之宏伟,令人瞠目。巴格勒的眼里有着宠溺,就连他也未见过我的舞姿吧。吉娜已经呆了,张大着嘴,怎么也合不拢。塔娜冷冷的目光不断射来,有着怨恨。我在乐声中,逐渐忘了处境,只记得这样一句话:“除心魔可在一夕,解恶来源,以善制恶,方可心头空明。”乐声悠扬好似仙宫妙曲。轻盈腰肢,细步流连,指缠月明,双绫飞旋,嫣然之态。远望去,一如飞仙。曲终,舞停,灯起。场上之人皆未曾发觉。良久,图坦才说道:“中土的文化果然精深。当年我在允帝处也见过如此出众的舞姿,没想到隔了数十年后,还能有幸见到,足矣,足矣!”这支舞就是昌国允帝在位时尧姬所创的《飞天玄舞》。没想到今天用到点子上了。“图坦过奖了,怎么能拿我的舞姿与先辈比呢,恐怕不妥。”“苏姑娘不必自谦,你的舞已是无双。该惭愧应是我们。”我立即道:“图坦此话差异,世上之物各有千秋,不能单凭表象。北荒舞姿出众,有自己独特的韵味,撇除了中土舞蹈拘谨之态,也是文化上的一种突破。今日,也是为我上了一课。”

图坦点头,极满意我的话,不仅没让北荒失了面子,还提及了他们的优点。图坦倒了酒,道:“苏姑娘果然是人中之凤,不简单啊,来,本王今日高兴,敬你一杯!”说着仰头喝下。我接过一旁侍女倒的酒,说了声“谢图坦”后,也一口喝下,这酒腹中翻腾,我只好强忍着,面色不改回到座席。总算没有丢脸,大功告成。
宴席一结束,巴格勒就过来扶我,我摇摇头,让他先跟图坦回去,今晚,图坦定是有话要对巴格勒说的。巴格勒只好不舍地离开。杨修为要扶我进去,可刚到门口,我就吐了,这酒实在太烈,不管我怎么忍还是忍不住。“你也真是,明知道不能喝,还要死撑。”杨修为皱着眉道。我无力地望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吗?这么多人在场,又是图坦请自敬酒,我能不喝吗?就是毒药,也要喝啊!”“你,跟着巴格勒,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没想到,一到北荒就遭人刁难,这以后的日子定是不好过。不如,跟着我吧。”我一听,吐得更厉害了:“跟着你,一天到晚就是吃,都成猪了。好了,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回去后煮碗醒酒汤喝吧,不然明天要头痛了。”我挥挥手示意他回去。“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关心别人,也只有你了。”杨修为扶我进屋,直到我躺下后才离开。他才刚离开,云其便端着东西进来,说是图达给我的醒酒汤,我心头一片欣喜,笑着喝完,整个人暖暖地,舒服了不少。云其服侍我入睡后,便静静地退了出处。朦胧中,我听到她在与别人说话,声音很熟,但是我太累,没听明白,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头不是很疼,当我起来后,村里的人民已经开始了工作。快入夏了,村人显得很忙碌,来来回回,埋头做着自己的事。巴格勒换了身衣服,不再显得高高在上,他见我面色不错,很是高兴,道:“昨晚难为你了,幸好你聪明。我和图坦提了我们的婚事,图坦说他很喜欢你,只要左图王愿意解除我和吉娜的婚约,我就可以娶你为妻。”“你就为了这事,大清早地跑来告诉我?”我眨眨眼问道。“当然,因为我开心,所以,也让你开心。暖儿,你会是我巴格勒的妻子。”巴格勒笑意浓浓,仿佛好事就在眼前了。我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看看杨大哥吧,他昨晚喝了这么多酒,今天一定会头疼,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几乎没有,你也要多顾着他。”“我知道,我也想和他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找仙药,目前这是最紧急的事,你的病不能拖,一日不接,终是难眠。”“等到冬季吧,《武元侯书》上说,冬季易得。再等等,也不急在一时。”我整了整巴格勒的领子说着。不远处,云其已经在唤我了,从今天起,我也要学着工作。为北荒出些力。
北荒的风开始暖起来。我朝云其跑去,暖和的风吹在脸上,没有像先前一般刺骨凛冽。我也开始慢慢适应这样的生活,和村人一起剪着羊毛,唱着异族的歌,看壮士们摔跤。原以为一切都会美好起来,可是事情却似乎根本没有结束,一桩桩的事接踵而来。把我再一次逼入了一场场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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