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上)、火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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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墙起时,柳风凌正退到离刘宇不远处。.
因此,当变故发生,两人立刻靠在一处,互为后援。两人一起经历多场战斗,行动中早有默契。那几道墙须臾间就升起,贯通地面与天花板。两人并未曾踏入天人境界,自然也就无从看破小惠惠的本源。在通讯器中呼叫几声,无人答应,也就罢了。
突然,两人面前,两三米高的半空中,突然现出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圆形魔法光阵。淡金与火红二色线条描绘出的细碎符文填充在白色光线组成的七个同心圆之间,组成折线、曲线和三角形的图形,以不同的速度各自绕圆心转动,光是看了就觉得头晕。两人同时抬枪指向魔法光阵,却在片刻之后看见有人从魔法阵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掉下来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像白人和拉丁美州裔的混血儿。两人已经认出来,这人就是枪火中队组一直没什么特别表现、规规矩矩枪战的第五个人,当伊万设置炸弹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护法。此时他正将伊万扛在肩上,而后者早没了生息,一身血污,显然被那神秘偷袭者伤得十分厉害。他们一掉下来,那魔法阵闪了闪就没了。
刘宇和柳风凌一度认为这个混血男子没有什么战力,可是现在看来这想法是错了。传送型的能力大部分都在B级以上,可四等一层队伍是没有办法购买B级强化的。眼前传送而来的这人显然不仅强化有方,而且很有一番苦练。
“出了什么事?呃……乔纳森?”
刘宇还叫得出对方的名字。
乔纳森惊喘未定,便说:
“偷袭那人实在太强,我只好传过来了……幸好开战前在这附近锚定了一个传送坐标。”
听起来,他的传送法术只能传送到事先定好的点。可惜,刘宇他们进入主神空间时,魔兽国服还未开放巫妖王。否则他就会联想到,这一能力和术士的恶魔法阵颇有相似之处。
不过,当然,乔纳森的强化与术士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他所强化的是一种叫咒纹师的西洋魔法能力,这种能力的法术变化灵活性很大,但必须要用咒纹绘制出复杂的魔法阵才能施法,因此直到C级都不好用来作战。不过,在战斗以外的场合,无论修理、渗透、潜行、破坏,只要有时间准备,这种强化的效力就总体凌驾于战斗系能力之上。再加上,咒纹学是一种与科学类似、用于解释世间万物道理的魔法学术,乔纳森因而可以作为全面的资料库式的支援。
一般的小队中,在上级队伍的授意之下,总会养着一两个这样的人物。银钥队无人指点,但突破了最初的三场任务之后,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封翔的科学知识加控电异能加电磁炮异能应用技的强化路线,就是冲着这条路去的。可惜刘宇他们一时半会怕是看不到了。
见伊万不省人事,刘宇就向乔纳森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他被那神秘人伤得很重,幸好自备有代谢粘滞剂,进入假死状态,才勉强保住性命。而乔纳森与偷袭者被困在同一房间里,为免开战,不得已而动用了一枚符文石。咒纹师在B级时会获得利用自身魔力凭空快速描画魔法阵的能力,而符文石可以让他在B级之前使用这种能力一次。只不过,符文石本身就是一张C券加若干分才能换一枚的高价消耗品,乔纳森身上一共也只有两枚而已。
刘宇又问起偷袭者的情况,可那人全身罩在衣服里,并不露脸,乔纳森也不很清楚他的情况。只说了这人大约的身高体格,推测起来应该是个壮汉,而且运动能力惊人。另外还有一点,乔纳森注意到那偷袭者体内灌注了某种强大的能量,使他体力成倍增加,身体强度惊人,而且好像可以外放出来。
乔纳森看不到那种能量,但他的咒文术最精通能量变化流动之道,那人近身时便能感觉得出来。
“那种能量不是魔法能量或者神圣能量这一类,而像是某种自然精魂或者生命本源的能量,与柳女士给人的感觉有点接近。”乔纳森说。
刘宇知道单凭这样的描述不可能想出那是什么来,但结合他那一枪的结果,多少也能想出一些应对之策。简单问起乔纳森对队伍的看法,乔纳森说:
“我也想到一些可能性,但是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我还不能说出来。这场任务必定另有关键,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柳风凌问道:
“你们的,上级,没告诉?”
乔纳森摇了下头,说:
“上级只说这场任务事关重大,而且内有关窍,但若说出来,有害无益罢了。”
这时刘宇突然问道:
“乔纳森,你有没有什么半分钟之内能把我们全部隐藏起来的魔法阵?”
“没有……怎么了?”
“那就快走。有小惠惠飞过来了。”

柳风凌闻言,一弹而起。乔纳森也有些慌张地扶着伊万起来,又将伊万背在肩上。他们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素知刘宇目力惊人,自然信他。
几人也没什么东西可收,刘宇一手紧握着魔界来福枪,不曾放下,柳风凌也放开所有意识,将日守心法全速运转起来。乔纳森一手将伊万背起,另一只手也不去拿枪,只是扣住了仅剩的符文石。因为若是小惠惠高速袭来,他的普通手枪根本无济于事。
片刻间准备停当,四人便延着些许看似山地的杂物堆飞快地撤走。不多时,便见一个战车般大小的巨大小惠惠凌空飞来,一边飞行,一边身上叮叮当当乱响,无数细小零件翻出翻入,做着改装。若是李猛和唐霖在,便可看出这只小惠惠亦是正在变化形态,要争飞龙王座的雌龙,此时正慢慢变化出雄龙才有的力量与火力。它在原地稍作停留,竟向刘宇他们撤退的方向飞去。
“怎么样?”柳风凌问道。她正感到一股危机感慢慢增强,因此有不好的预感。
刘宇叹道:“追来了。而且身体在不断改变……大概,是要变成类似中枢小惠惠那种样子。”
三人皆是沉默。中枢小惠惠比其他的巨大小惠惠不过大了四分之一有余,但力量、耐力、火力都强出一大截,可见有什么决定性的不同在发挥作用。如果后面追来的是普通的小惠惠,集刘宇的魔血弹、乔纳森的符文石和柳风凌的强者一击,或有机会击杀。但魔血弹只剩一发,符文石也只有一枚。柳风凌若是拼尽全力一击,必然也要力竭。因此,面对正在变强的巨大小惠惠是不能冒险的。
跑了几个小时,就见面前书本、易拉罐、脏衣服、废纸成堆,平地变成曲折小路。几人心中猜到,事实上这里已经到了一片山丘了。而后面的巨大小惠惠也一直吊着,初时拉开了距离,现在竟越追越近。毕竟它的耐力比奔跑的人类强上许多,三人中也只有柳风凌以耐力见长。而乔纳森背着一个人,更已喘息连连。
他们本想自己跑一段之后,小惠惠追不上,便会走了,却没想到这小惠惠竟然像有报仇之意似的,追之契而不舍。见再跑下去也只有被追到的份,几人只好盘算着进入山区之后找一个狭窄处藏身。在山谷中,小惠惠巨大的身体行动不利,只要乔纳森使出一个小型魔法阵略加掩饰,大家就容易躲过。
只是,就在他们选定一片狭小藏身之处,正要依次进入的时候,在走在最前面的乔纳森肩上,伊万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柳风凌最先感觉到警讯,但她在乔纳森的背后,刹那间无法判断这警兆来自何处。而这片刻的犹豫,伊万已做出动作,双臂勒紧乔纳森的脖子。
乔纳森能力虽然用法多变,但最欠紧急应变能力,此时只好凭着主神强化的基础体能和格斗技巧想把伊万甩开。但伊万在他背上,用力巧妙,直接向后坠去,迫使乔纳森撞向背后的柳风凌。
柳风凌应变神速,片刻间就已让开,伸手指在伊万手腕上一点,一道电流冲击迫使伊万松手。然而伊万的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重伤者,当即将另一只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物向天一抛。
那东西上面红点闪烁,似乎就是一枚炸弹。柳风凌不敢轻动,一手提起乔纳森,与刘宇飞快地向后退去。但那东西落在地上,弹跳两下,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中计了——柳风凌心中一闪念,顾不上乔纳森,一手护在面前,另一手将身后的刘宇推开。而另一件东西,引开众人注意力之后伊万真正抛出的东西,恰在这时飞到三人面前。
一股极强的音波冲击而来。这是一枚震憾弹,爆炸力并不大。但几人的听觉和协调性被瞬间破坏。
柳风凌在爆炸的瞬间便提起强者力量来护身,虽然受到影响,但能量夹杂着细微电流在体内窜动,将体内失常的平衡以最快的速度纠正回来,虽然还是不能听音,但晕眩和无力感已经消失。她掠过乔纳森,高高跃起,一脚踢中伊万的胸口。
多少还是受到震憾弹影响,柳风凌这脚没有发挥出全力。但这一脚已经将伊万的身体踢飞出去,撞在一本巨大的《现代日本语辞典》上。伊万有伤在身,落地后连站也站不起来,咳血不止,似乎时日已不多了。
他这番攻击,醒来的时机古怪,攻击得也很古怪。方才疲于应付,来不及细想,此刻柳风凌站稳身形,戒备着这个已死了八成的人,心中却疑惑起来。他为何要突然出手?
正想着,耳边却传来细小的声音。柳风凌瞬间反应过来,她听力刚刚回复,听不真切,但这分明是喷气引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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