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卖马的不说猪羊,打猎的不说鱼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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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部《警营混混》的隐秘处,剖开人性的灰暗,置于阳光下,移到您的眼前:)
星期五的下午,高晓春在办公室又接到了汪再生打来的电话,他说,明天我和司机小李下来,听说你们文山县龙凤潭的鳜鱼很肥美,我准备来试试钓,你有空吗?
高晓春说,汪主任什么时候到,我在家等候着您。
汪再生说,我明天清早出发,大约十点多的样子就到了。
高晓春冷笑了一声,边说行,我等你,边挂了电话。他心想这个卵崽,真还是他妈的一条蚂蝗,吸上来了。尽管心中不乐意,但他却不能阻止对方的行动,何况人家还有一个帮他调动工作的借口呢,他只好等着。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汪再生果然带着司机小李两人赶到了文山县。高晓春作为办公室主任,迎来送往的时候不是没有,但这一次他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他心中虽然极不情愿陪这个市里来的汪主任,但汪再生两人来到文山县公安局时,他还是强装笑脸,硬着头皮请汪、李两人,到文山宾馆吃了中饭,然后又违心地陪着汪主任去龙凤潭钓鱼。
让高晓春根本想不到的是,他上了汪主任的车,才知道汪再生自己来钓鱼,却没有带钓具!高晓春心中直骂娘,可恨归恨,却不敢怠慢,只好陪着笑脸装大方,陪着汪主任到文山渔具店买了两杆单价三百元一根的钓鱼竿,陪着选了鱼钓,鱼线和饵料。见汪主任收了渔具上车而未付款,渔具店老板只好看着高晓春笑。他万般无奈,却表现大方地说,钱我付。高晓春极不情愿地掏出了1000元付了钓竿各款,然后上了汪主任的车。
走吧。汪再生在车上很随便地问,龙凤潭的鱼还多吗?
高晓春只好说自己从不钓鱼,去得并不多,不大了解情况。
高晓春一般不愿主动说什么,汪主任的兴致却很好,问了一些生活琐事,车子很快到了龙凤潭。汪主任和小李选好了地址,开始下钓,在龙凤潭钓鱼的人还真不少,到处都是钓鱼人。他们的兴趣盎然,高晓春也只好陪着。
为了不至于冷场,高晓春只得尽地主之宜,一会儿买饮料,一会儿买小吃。
汪主任还真是个钓鱼高手,不一会儿就钓上来了几条鳜鱼、鲤鱼,心中好不快乐。
到了黄昏,天气变得有些凉快起来,汪主任打了个冷颤,他做出了一个发抖的动作,打了个喷嚏,然后对高晓春说,小高,我来时衣穿少了,又没有带毛衣,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件羊毛衫来。
高晓春本来想等他们一起回去的,可汪主任的钓兴还浓得很。想不到他还会向自己索要羊毛衫,自己又无法拒绝,他一时有些为难起来。
汪主任见状,说,我没有带什么钱来,羊毛衫钱你先给我垫着。
还能说什么呢?高晓春只好说,没事,没事,小李,你把车钥匙给我,我马上进城去一趟。拿了钥匙,高晓春只好开车先到文山县工商银行取了现款,到大市场的高档羊毛衫柜台上,为汪主任买了一件厄尔多斯高级羊绒衫。

高晓春拿着价值六百八十元的高级羊绒衫,心中禁不住有些悲凉,自己怎么成了人家钓勾上的一条死鱼,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他用手做了个握枪的姿式,对着自己的脑壳说,你这个小人,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没有骨头的人,老子毙了你。
他的举动,引起了服务员的大为惊奇,以为他发了神经病,怕他出什么意外,都紧张地看着他。
他尴尬地笑了一声,收了手,叹了一口长气,走出了店门。
当他把衣衫送给汪主任后,想不到汪主任,连声谢谢都没有说。
他们真的还钓到了六七斤鱼,于是饶有兴致的收兵归了巢。
回到了文山宾馆,汪主任把钓到的鱼放在宾馆的水池里养着,然后由高晓春负责,又快快活活地杀了一顿酒饭。洗完头、吼完卡啦OK,汪主任尽完兴,高晓春于晚上十一点四十,才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中。他的身心十分疲惫,恨自己为什么不拒绝,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上了他的钓,任其宰割。
陈艳看着丈夫,知道他心中不愉快,就说,总算过来了,何必不愉快呢?赶快去洗个澡,准备休息吧。
高晓春说,日他妈,花了老子的三千块。
陈艳说,钱是身外之物,用了也就用了。
高晓春无奈地笑了笑说,救我老子的命的时候,我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大手大脚过,我是碰起鬼了。他又问,诚诚睡好吗?
陈艳点了点头。他便洗澡去了。
当高晓春正准备上床休息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汪主任打进来的,就有些紧张。他问,汪主任,你还没休息吗?
汪主任说,小高,上次交待你准备的五方水准备好了没有?现在,你可以交到我的手上来。
高晓春心中十分反感,但又不便发作,只好说,汪主任,我还有些难处,现在连一万元都还没有筹到。
汪再生说,你再想想办法,要快,否则下星期市局一研究就定完了人,别人占了名额,到时候对你,我就爱莫能助了。
高晓春真想说,要老子花这么多钱,老子不去了,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他说,汪主任,您等我几天,我再去想想办法。
汪主任说,明天,怎么样?
高晓春说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
汪再生的这个催款电话通知,让高晓春无法入睡了,他的头脑里充满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老子怎么就成了一条上钓的鱼,退嘛,白花了三千元,不退吗,哪里去筹这五万元,真他吗的黑暗啊。
现在当官的怎么会是这么黑,**裸地要砍老子一刀,真他妈的狠啊。我怎么就上了这个当呢?心态不行,自己太不成熟了。自己有这个才能,怎么也要花钱买进去呢?俗啊,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无骨无能的人。鸡啄米、羊吃草,都为了糊一张嘴巴子,老子不调进市里去,难道就混不下去、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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