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霸王别姬》的时候我还没上学，还只是认得卡通人物的年龄，当然这也算不上看。那时附近的电影院也还没有被肢解成一个个小影厅，是个旧时的大剧场，布置得很简单，但也不难看，只是之后一年年的时间过去，客流渐渐稀少起来，才看出那番的空旷粗陋。对于剧情我本来就不感兴趣，只趴在坐椅上东张西望，剧院里人坐得满满的，荧幕上的昏红的光染满了整个剧场，空气也是死寂的，只有青衣的咿咿呀呀，这也是我对这部电影唯一的印象。
事隔十多年，我又看起了这部电影，尽管早已曲终人散。
对于霸王别姬这个典故中虞姬的死，我听过许多解释，而虞姬为了不拖累项羽而拔剑自刎的说法也是我在这些莫衷一是的解释中最赞成的一种，即使这死轻如鸿毛，但对于项羽和她自己，都是一种成全。
程蝶衣是真虞姬，段小楼也是真霸王，所以我宁愿相信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是有爱情的，就像帝王和他的宠妃一样——宠妃对帝王痴心一片，只是帝王给不起和她一样的感情，但不管怎样，总会在心里挖出一块土地留给她，这是他的尽其所有，也算是一种相濡以沫，倾国倾城了吧。
她一辈子都在等，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可尽管失望，尽管迷茫，她还是在等，睁着泪盈盈的双眼等着。
在那不是楚汗争霸的秦末，但却是个更疯狂的时代里，人人都成了魔，惟有她是真的，太真了，太认真了。她的世界里只有师哥和京戏，她也只要他们。
但那已是不可能了，没人在乎谁是当年的程蝶衣，谁是当年的虞姬了，这两样东西，她都没能留住。她选择了死，就在最后那时光倒流的一刻，就连死，也要和她的世界在一起。
这次，她却没有眼泪，反倒笑了，这是最后的成全，等了二十二年的成全。
真正的从一而终。
天黑了。黑了就对了。现在她还是小豆子，他还是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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