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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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的籍贯
中国人向来喜欢讲一些乡里关系,同乡就是同声同气,份外亲切,见面以乡下话交谈,叽哩咕噜,很容易便将外人摒诸门外,故政坛有上海帮,商界又有潮州帮。如今这个时势,上海人在大陆从政,潮州人在香港做生意,说不定都有好处。
不同籍贯的人有不同特性,上海帮有上海帮风格,潮州帮也有潮州帮风格,女人选择男人时,却很少考虑到他的籍贯。其实,要了解一个男人,不妨从他的籍贯开始。
上海男人号称海派,作风豪爽,出手阔绰,在商场上长袖善舞,嫁给他,有机会成为阔太,而且上海男人一般怕老婆,对老婆外家也不错。但不可忘记上海人有句老话:「不怕家里天火烧,只怕出外跌一交。」他们很会做门面功夫,净面也不叫净面,而叫阳春面,所以女人要提防他是空心老倌。[万卷书库·手机电子书-wWw.jartxt.cOm]
上海人再精明,也斗不过潮州人,潮州人精明干练、刻苦耐劳,嫁给他,有机会成为首富之妻。但潮州人的缺点是吝啬和重男轻女,若你是大女人,则潮州男人并不适合你。
如果你能够忍受大蒜的气味,山东男人不啻是一个好伴侣,他们率直纯朴,不懂掩藏,但山东大汉身材魁梧,万一他们出手打老婆,则天下无敌。
至于广东南蛮,个性活泼,以粗口词汇丰富见称,女人要习惯一下。
幸福的怕怕
一个女人谈到她的未婚夫时,吐吐舌头:「我很怕他呢。」
怕他什么呢?怕他不准她夜归,怕他骂她工作不够努力,怕他骂她偷偷吃巧克力。她所怕的,都是她爱他的原因之一。她是千金小姐,父母、朋友都让她三分,偏偏由一个男人收服她。她很高兴可以怕一个人,这是她的幸福。
男人解释自己怕老婆的原因往往是:
「我不是怕她,我怕她唠叨而已。」
「我不是怕她,我是尊重她,她为这个家做了许多事。」
「我不是怕她,我给她脸子而已。」
除了怕她唠叨以外,其他两怕,都是出于爱和感激。
有人怕师傅。
有人怕一手提携他的上司。
有人怕最疼她的哥哥。
有人怕刁蛮的亲妹妹,时常迁就她。
有人特别怕一个朋友,约了这位朋友,绝对不敢迟到。
怕原来是爱、敬重、感激、迁就、纵容和幸福,如果对他没有感情,才用不着怕他。世上有一个可以怕的人,生活便有了动力和姿彩。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和无敌一样,都太寂寞。
半寸
几个长得不算高大的男人一起吃饭,不知哪一个首先提出身高的问题,甲说:「我有五尺八寸。」他是最高的一个。
甲问乙:「你是不是五尺六寸?」
乙连忙更正:「我有五尺六寸半。」
乙问丙:「你有多高?」
丙说:「五尺七寸半。」
丙问丁:「你有没有五尺五寸高?」
丁认真地说:「我有五尺五寸半高。」大家同时忍不住大笑,乙说:「原来我们都非常珍惜半寸。」
其实随便把头发吹高一点,或者穿一对矮跟鞋,也立时可以高出半寸。这半寸却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五尺五寸不算高,但五尺五寸半高,便接近五尺六寸了,好像高出了很多。五尺十一不算什么,五尺十一半便等于六尺了。半寸之于人类,实在贡献良多,这半寸却通常是虚假的,五尺三寸半的人,通常只得五尺三寸高,只是某一天量度高度的时候,她不肯让量度尺压住自己的头发,要求量度尺从最高的那一条头发算起,并且安慰自己说:「头发不能不当做身高的一部分吧?」于是那一次有五尺三寸半高,她此后不会再量度高度,她只相信那次的结果。因此矮子切忌秃头,无所遁形是双重打击。
世界变得美好,是因为有半寸,这半寸填补我们的遗憾。
金龟婿
我问一个女孩子有什么人生目标。她说:
「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可笑,我的人生目标是找到一个富有、我爱他、他又爱我的男人。」
我认为有目标至少好过什么目标也没有,况且她要达到这个目标是相当艰难的,她愿意为自己订下一个这么艰难的目标,而且又那么坦白,比起那些眼里只有钱,口里却扮清高的女人好。
可是,金龟婿不是满街满巷都是,也不会自己找上门,他们在市场上十分抢手。如果一个女人想找一个金龟婿,请先问问自己:「我有什么条件可以吸引一个金龟婿?」
我问女孩子:「你要哪一种金龟婿?是不是满口金牙、脖子上挂着一斤半重的金项链、戴钻石金表、穿名牌西装不剪去衣袖上的牌子的男人?」
女孩子说:「当然不是这一种。」
她要达成目标又增加一重难度,因为前一种「金龟婿」比较多。女孩不喜欢读书,不想进修,却渴望找一个高尚而富有,并且能给她爱情的男人,难道他们会从天而降?
即使有一天,这个人真的出现了,他能爱你多久?任何有目标的人,都会为达到目标而努力。如果目标是找金龟婿,请先使自己成为一个值得被爱的女人。攀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我待你很好
女人若对一个男人说:
「我待你很好。」
除了她用心爱着他、迁就他、关心他、尽量令他快乐之外,还包括她为他放弃了其他机会,拒绝了其他追求者。女人对一个男人好,必定包括忠诚。
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待你很好。」却并不是一定包括忠诚。
一个男人被太太在他的口袋里发现避孕套,他骗太太说:
「是朋友戏弄我,把这些东西放在我的口袋里,他们真可恶!」
太太半信半疑,日子有功,她渐渐坚信丈夫是清白的。我难以相信,证据确凿,他仍然自欺欺人。
男人得意洋洋地说:
「我特意选择一个容易受我影响的女人做妻子,我可以控制她的思想。」
我说:「你在伤害她。」
男人不以为然,男人说:「除此之外,我待她很好。」
是「除此之外」!我们会否说这个学生除了不肯读书之外,是个好学生?
所以,当男人突然对一个女人说:「我待你很好。」他一定是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茶壶·茶杯·茶垢
李瑞环说了一个紫砂茶壶故事。不懂事的阿婆把茶壶里最珍贵的茶垢抹掉,使茶壶贬值。大家都说,茶壶便是香港,至于这个譬喻是骂大陆极左分子还是骂彭定康,各有各说。不过,关于茶壶的理论,还有一个是人所共知的,辜鸿铭说,一个茶壶可以拥有多过一只杯。因此,一个男人可以拥有多过一个女人,这中间并不存在冲突,杯与杯之间可以和平共处。

这是一个非常大男人主义的茶壶和杯理论。茶壶可以有多过一只杯,杯却不可以有多过一个茶壶。
男人以茶壶自比,自以为男人的感情容量太丰富了。一只杯是不可能载满的,而且,他对每一只杯都是专一的。
男人更希望,每一只杯都不要相同。尤其当女人的身型变得像个大茶壶。男人更赶快去找其他的杯。
男人以茶壶自比无可厚非,他们通常自命风流,自以为所载的是极品名茶,但女人自愿做茶杯,却是可悲。
有些女人明明知道他还有其他女人,却依然迷恋着他。她安慰自己说,好男人都死光了,只有他最好,而且他待她真的好。
男人给这个女人的爱与回忆,犹如茶杯里的茶垢,她舍不得抹掉,为了茶垢,继续做茶杯,却不知道此茶垢不同彼茶垢,不是好东西,而只会耗尽一个女人的芳华。
婚礼和葬礼
人生的两件大事--婚礼和葬礼,其实有很多共通点:
主人家邀请的,都是同一批人,大家都要「做人情」。
在葬礼上,我们品评死者的遗容,研究他的化妆。在婚礼上,我们品评新娘的尊容。有些新婚的化妆好像死人化妆。
死者出殡前一天,亲人和挚友会留在灵堂,陪他度过入土为安前最后的一天。新郎结婚前一天,挚友会陪他度过自由身的最后一天,明天便要送他去死。
在婚礼上,最出人意表的,是不见了新郎和新娘。在葬礼上,最出人意表的,是不见了死者。
在婚礼上,可以临阵退缩。在葬礼上,决不可以。
在葬礼上,,我们不需被迫跟主人家合照。
在婚礼上,有人欢笑,有人流泪--包括新郎新娘的父母、情敌及感怀身世的女人。在葬礼上,也是有人流泪,有人欢笑--死者的巨额遗产继承人。
在婚礼上,我们会问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葬礼上,不能这样问。最多只可以问:「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在婚礼上,男女双方山盟海誓。在葬礼上,我们才明白,山盟海誓敌不过死亡。
老牛的嫩草
一个三十九岁的男人在失恋一年后宣告再度堕入爱河,他要我猜猜他的女朋友是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我说:「比你前一个女朋友更年轻。」
他高兴地说:「你真了解我。」
他的新女朋友比他年轻十六年,证实老牛爱嫩草。一个三十九岁仍然未婚的男人,若不是为了找个年轻的女朋友,难道是要找个比他老的女人吗?像他这种喜欢凑女的男人,喜欢少女是理所当然的。
他欢天喜地表示这个圣诞节不用形单只影之际,我尖酸地提醒他:「年轻女孩子早晚会抛弃老头子的。」
中年男人吸引年轻女孩的原因是他成熟、世故、稳重、沧桑、充满智慧,而且迁就她、宠爱她,使她忘了年龄和外表的差距。
然而,有一天,女孩会突然发觉这个男人比她老很多,他暮气沉沉,肌肉失去弹性。和她手牵手走在街上的时候,女孩发觉他配不上自己。当她遇上年轻有活力的男人,她便会毫不留情地离开。
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豁达地说:「我知道会有那一天。」
他只想曾经拥有,也知道只可以曾经拥有。
他愿意用分手的伤痛来换取青春。是贪婪还是无可奈何?
须眉知己
作为女性,如果你的朋友大部分是男人,你也许应该觉得高兴,这证明你的样子不会丑到哪里去。男人宁愿跟一个丑男做朋友,也不要跟一个丑女做朋友。女人这么麻烦、唠叨、挑剔、善妒、刻薄、好奇、善变、小心眼、多愁善感、蛮不讲理、有恃无恐,如果她不是有一点姿色,有哪个男人愿意让她负累?有哪个男人愿意花时间听她诉心声?
男人好色自是不用多言,跟漂亮的女人做朋友,即使知道不会成为情侣,男人也觉得温香软玉。女性朋友向他倾吐,证明他有智慧,可以替她们分析形势,也可以替她们解决难题,即使什么也做不到,还能安慰她们。女性朋友喜欢跟他们来往,证明他们正气、有安全感,值得信任。他们是女人最忠实的朋友。
在这些被同性排斥的女性面前,男人可以发挥他的温柔,这份温柔连他的情人也未必有福分领受。他们的必杀技是他们无疑比女人了解男人,所以他们绝对可以胜任女人的爱情顾问,告诉她一些男人的想法,引导她从男人的立场看事情,跟她说:「我们男人是这样的--」
一个男人,会成为一个女人的须眉知己,必然是对她存有一点幻想、一份怜惜,甚至爱情。而女人,最好在知道与不知道之间。
从付帐看爱情
想看清一个女人的真面目,要在她卸妆之后。
想看请一个男人的真面目,则要在跟他分手之后。
想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感情状况,便要看他们付帐时的态度。
当男人完全不看帐单便付钱,并慷慨地付小费,他正在追求这个女人。
当他开始留意帐单上的项目,他已经把这个女人追到手。
当他开始翻查帐单,并埋怨收费太高,他跟这个女人感情十分稳定。
当他只是瞟一瞟帐单,然后由女人付帐,则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他太太,掌握经济大权。
当女人完全不看帐单,只留意男人付多少小费,她刚开始和这个男人交往。
当她开始留意帐单上的项目,并嘱咐男人不要付太多小费,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
当她埋怨男人翻查帐单,又批评他付小费太吝啬,他并不爱这个男人。
当她开始翻查帐单,并埋怨男人付太多小费,她已经成为他太太。
女人愿意付帐的原因有四。
一、她是他太太;
二、她刚刚收到男人一份名贵的礼物,所以良心发现,获利回吐;
三、他是她的旧情人,她要向他炫耀她生活得比他好;
四、这个男人妄想追求她,她要挫一挫他的自尊心。
如果一男一女争着付帐,那么他们不可能是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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