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惊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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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姑娘说,在下从小到大还未曾想过大海竟是如此之大,人生在天地间,真是微不足道的一颗小沙石罢了。”周琳有感而发的说道。
“哈哈哈哈,小兄弟第一次出海,难免有此一感,想当年老朽也是与小兄弟一般的心情啊。”那年过半百的老者走过来说道。
“公子,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糕点,请公子品尝。”那黄衫少女甜甜一笑,脸颊有些微红,手里拿起几块桃酥,递给周琳说道,在这小妮子心里,小伙子见多了,这么俊朗的公子哥还是头一次见到,难免心声涟漪。
周琳接过那几块桃酥,也不管失不失态,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道:“嗯,好吃……”
那黄衫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含苞待放的鲜花般绽放,笑道:“公子莫急,我这里还有好多呢,都是我在家时亲手做的。”
周琳这时才发觉自己的举动,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心灵手巧,谁若是娶了你,便是三生修来福气了。”
那少女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说道:“公子莫要取笑于我,我姓柳,叫之柔,他是我爷爷,叫柳羽。”
周琳一听他们姓柳,心中生起一种亲切感,与她聊聊这聊聊那,时间过的也倒快,柳羽在一旁时而哈哈大笑,又时而仔细聆听,一时之间,三人气氛融洽的很。
忽然,海上狂风骤起,天地之间一片昏暗,柳羽慌张的说道:“快进仓里去,风暴要来了!”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在海上,风本就大,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刮起风暴倒是少见。
周琳也不知个所以然,只见天色将变,也知眼下情形不妙,便跟着爷孙二人进到船舱里来。
听着外哗哗的雨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周琳心下有些慌乱,在她生活过的那些地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风和雨。
暴雨倾盆,船航行在海上跌荡起伏,三人在船舱内一摇一晃,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头晕,船上的舵手们一个个在降着布帆,在船面上忙个不停,突然一个舵手指着前方的一个岛屿大声喊道:“不好!要撞上啦!抛锚,快抛锚!”
水手们接二连三的蜂拥上去,齐齐举起了千斤重的巨锚,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铁链连着巨锚唰唰的掉入海里,奈何这里海岸线上,海水深不可测,巨锚落下根本就勾不到海床。
“砰”只听一声巨响,航行在海上的大船撞在了岛屿的岩壁上,周琳见状,脚下急点,“唰”的一声抓起了柳之柔与老者,飞身到了船舱顶部,船身撞了岩壁之后,奈于惯性,脱离了海岛,又向海中开去。
只听一个舵手的声音吼起:“船舱里漏水了!快,快堵住缺口!”
周琳一听,顿时也慌了神,若是船舱漏水,大海茫茫,船身一旦沉没,便犹如石沉大海……
外面的狂风暴雨仍然在肆虐着,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而此时船上众人都乱了阵脚,堵漏的堵漏,掌舵的掌舵,没有一人闲着,就连周琳三人也抬着厚厚的沙包往那缺口方向赶去,船舱内满是积水,三人衣衫皆已湿透。
这时,又听“砰”的一声巨响,船身撞到了岛边的一块暗礁上,船舱的另一头又开始漏水,载了厚重的积水,船身行驶的越发缓慢了,好不容易堵上了第一个漏洞,现在另一边又开始漏了,而眼下的沙袋已经所剩无比,众人瞧着眼前情景,脸上都显出了绝望的神色。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周琳看着眼前,心下想道,这时,她的心里闪过了一道道记忆,‘娘亲,师父……’,想到此处,她顿时惊醒,看着水流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突然大声叫道:“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仓里不是有多很的木箱子吗,我们把里面的货物全部都扔到海里,减轻船身的重量,趁船还没沉的时候,我们赶紧躲进空箱子里去,箱子在海上是不会下沉的,这样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她说到此处,大家顿时醒悟过来,一个个忙碌着打开箱子,使出浑身力气将里面的货物往外扔,这些箱子有装粮食的,也有装丝绸的,拿捏起来甚是麻烦。
周琳早早便寻了个体积较大的木箱,让爷孙二人都跳进去,使出全身力气将箱子推如海中,随后转身看了看扔栓在柱子上的汗血宝马,心中有一丝不舍,急忙在仓内找了个梢大的箱子,将里面东西尽皆取出,翻了个身,让马走进去,此时,马儿似乎知道主人的语言,急忙走进箱内,周琳咬着牙关将箱子推平放正,使出全力气将箱子推入海中,自己也跨步上去……
船上的人员或是一二人,或是三四人,尽皆在躲在那些木箱子中,看着远处的船沉没,心中仍有一丝余悸。
而周琳此时却依偎在宝马的怀抱里,箱子的空间毕竟太小,马儿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蛋儿,似是在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周琳缓缓的推开了马脸,半晌才深呼一口气,说了声:“好险!”说罢抬起头来向天空仰望。
天色渐渐开始明朗,远出出现了一片一片难得的彩霞,雨也小了,而一个个木箱随着海浪不断的起伏着,由于离着岛屿较近,一个个箱子被浪涛冲上了岸上。
看着大家一个个陆续上岸,周琳心中升起一丝欣慰,刚才的惊险仍然历历在目,晃如做梦般,全身湿透的衣衫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曾经发生过。
上了岸来,一个个船员都吁出了长长的气息,一个个躺在沙滩上,望着天空,似是在想:“活着真好。”
周琳摇头苦叹着,心里想着:“任你武功再高又如何,面对天灾,人的能力毕竟有限……”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管你愿不愿意,黑夜总是会降临的。
此刻,周琳与他们一起,围坐在篝火堆旁,吃着山上摘下的野果,轰烤着身上的衣衫,彼此之间不断的谈论着刚才的情景,一起患难过后,大家的相处甚是融洽。
“兄弟,刚才若不是你急时提醒,恐怕咱们这会儿已经泡死在那海水里了。”那个船长拍了拍周琳的肩膀,哈哈笑道。
“是啊是啊……公子可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一大堆船员闻言附和着。
周琳缓缓挣脱开了船长的臂膀,说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本就该相互扶持,人生在世,最宝贵的便是自己的生命,在下也是为了自救才临时想的法子,各位就不必在介怀了。”
“好!!小兄弟果然豪爽,我佩服……”一个胖船员举臂大叫着,其他人也跟着议论起来。
柳羽细细打量着周琳,眼中现出一丝崇敬的神色,正欲开口,却听柳之柔柔声说道:“陆公子,这次你可真是救了我们性命,可是我们在这荒岛之上,难道要住一辈子么?”
周琳听她一说,笑出声来,说道:“谁说我们要长住在这荒岛之上,你看这山上漫山的树木,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不能做出一条船来么?”
柳之柔似是恍然大悟般,低下头不敢在与周琳直视,在火光的照耀下,她殷红的脸颊越发的灿烂了……
三天过后,两艘木制的船,一艘极大,都是用山上的陈年老树加上一根根牢固的藤根编制,而另一艘却是体积小小,只容两三人乘坐,仅有几块木版作为船身,两只船都做的有模有样,只是桅杆上少了帆布,显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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