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探花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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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星月无光
夜,静得可闻针响,全城戒严的平安镇更是静得可闻睡觉打鼾声。
“梆”,“梆”,“梆”,寂静的长街上不知从何处传来三声生硬而刺耳的木梆声。
天,已经三更了。
陡听“吧嗒”,“吧嗒”,寂静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显得犹为震耳欲聋,脚步声缓缓从城边走来,近前,却是两人。旦见带头之人一身白衣,鼻青脸肿,只露出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正是‘君悦客栈’的店小二——李泽;后面之人一身灰衣,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却是精光闪闪。
两人一直默默向前,灰衣人突然开口到:“李哥,我们在一起几年了”。声音熟悉之极,正是那天与王震声对战的蒙面人。
李泽一楞,疑惑道:“杨秀,你,你这是何意”?
杨秀仰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突然莫名的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年零三个月又十天了吧”。
李泽大疑道:“杨秀,你没事吧,怎么忽然变得感伤起来了”。
杨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忽然又感触吧了”!
李泽还想再问,杨秀突然道:“李哥,到了”。
李泽一怔,顿把刚才之事忘了,抬头看去,正是自己要到的地方——‘君悦客栈’。
李泽侧头看了看周围,再仔细听了听,方才伸手去推店面,陡听“吱呀”一声,店门缓缓被打开,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伸手步见五指,李泽大疑道:“怎么这么早就全睡了”。
杨秀接口道:“可能是因为全城戒严吧”。说着话,两人缓缓从外面步了进来。
李泽摇了摇头道:“可能是吧,管它呢,过了明天就没事了”。
杨秀凝声道:“也许吧”。
李泽虽觉得杨秀今日便得极为奇怪,旦此时情况紧急,也不好深究,缓缓道:“走吧”,说着当先向厨房走去,杨秀紧跟其后。
“轰隆”一声,李泽推开巨大的水缸,露出里面漆黑的台阶,两人钻了进去。
“轰隆”一声,李泽重又把大缸堵上,两人进入暗道,呆了片刻,方才适应里面的黑暗,旦见前方是一条宽仅容一人的通道,数十个台阶直通里面一道暗门,两人顺阶而下,缓缓向前走去,。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此时显得犹为刺耳。
两人方走几步,杨秀突然“咦”了一声,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李泽见此,也停了下来,疑惑道:“怎么了”?
杨秀皱着眉头道:“李哥,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太静了”。
李泽修为比杨秀稍高,微一提头,便明白过来,点头道:“真的太静了”!
杨秀还想再说,可此时暗门处突然传来低微的人语声,陡听此声音,两人心中皆是同时一惊,面色微微一变,杨秀大疑道:“李哥,怎,怎会有人声”?
李泽心“咯噔”一下,按理暗道之内机关重重,一般之人根本无从进入,二来暗门乃特殊的材料与质地建成,外面根本无法听到里面的一丝动静,此时听到人声,只有一个可能,暗道已被发现,并且已遭人破坏,而暗门之内的来人既能破去重重机关,绝不是一般角色,王震声夫妇,恐怕已凶多吉少。想到此处,李泽面色凝重道:“小心点”!
杨秀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兵器,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放轻脚步,慑手慑脚向前走去,越是往前,那人声越来越响,只是听不清在说什么,两人的心也随之一点点紧张起来。
突然,走在前面的李泽一下停了下来,杨秀也随之止住脚步,疑惑道:“李哥,怎不走了”?
李泽伸手指了指地上,杨秀伸头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前面的地上散布着无数的断刀,断矛,断剑,铁疾黎,七星镖,梅花镖,墙上标枪林立,望之直令人心寒不已,两人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边上。
突听里面一人大吼道:“老夫生来顶天立地,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陡听此种声音,两人又惊又喜,心也不由“嘣”“嘣”直跳,因为这种声音不是别人所发,正是出自王震声之口。
突听王震音的声音,两人又惊又喜,惊得是,果然有人进入了暗道,并打开了暗门,喜得是,王震声尚还平安无事。
两人小心翼翼让过遍布地上的兵器,缓缓向暗门处靠近,越是往前,被破坏的机关残骇越来越多,再走片刻,原本昏暗的暗道忽然透出一丝光亮,两人一惊,急忙侧墙隐敝住。
李泽轻轻探出头来,借着那一丝光亮向内看去,顿时心头一沉,旦见那透光之处便是那间暗室,而那道用特殊质地与材料建成的暗门早已被拆毁,暗室之内灯火通明,最里边处站着两人,正是王震声夫妇,此时王震声手提单刀,须发尽张,正怒视着对面之人,而其夫人则像小鸡一般畏畏缩缩的躲在背后。
王震声对面之人则是一个身材魁梧,双眉皱起,露出深深的忧愁之色,双手倒提着一对判官笔,正是平安镇的总兵李铁,而李铁的背后则静静站着两人,两人皆一身藏青色衣服,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左边之人鼻子高高鼓起,一脸笑容,右边之人一脸深沉,默默的看着王震声夫妇,似乎在算计着什么,陡见这两人,李泽心头大骇,差点失声惊呼,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哮天犬”之称的方其踪和“机关算尽”张庭座。
李泽心头恍然大悟,难怪暗道机关重重,几人却如入无人之境,“机关算尽”张庭座在,就算再厉害的机关也不过是摆设而已。
突听李铁大声吼道:“王震声,我念你一把年纪,赶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笔下不留情”。
王震声一摆手中单刀,冷笑道:“李总兵,你身为朝廷命官,亳无证据之下便污赖老夫与人勾结,我儿也在镇上当差,只要将他找来,事情便可水落石出,为何你却要苦苦相逼呢”?
不提王毅还好,一提到王毅,李铁顿时想起白天所受耻辱,一时眉头皱成“川”字形,面色铁青,口中一字一顿道:“如此说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我出手了”。
王震声身在江湖数载,一直都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几曾受过别人威胁,陡听此话,顿时勃然大怒,冷声道:“李铁,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以为老夫怕你不成”。
陡听此话,身在门外的李泽不由面色大变,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听王震声如此一说,李铁不怒反笑道:“老匹夫,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疯魔刀法’,看招”。招字刚完,旦见李铁脚步一错,身如利箭,急向王震声扑去,身在半空,双手齐动,一招——“落笔成兵”,左右手交替而出,动作繁复好看,仿若巧人在虚空中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急向王震声胸口鹰窗,乳中,乳根三处大点去,笔势虚实相接,快若闪电,急若骤雨,笔未到,笔尖已摩擦得空气“嘶”“嘶”作响,所带起的劲风已刮得其面皮生疼,只一瞬,已到其胸口咫尺处。鹰窗,位于胸骨中线第三胁间玉堂旁开四寸,属足阳明胃经,若被击中,必会冲击胁间神经和胸前神经及动,静脉,震动心脏,停止供血,乳中位于中央,属足阳明胃经,若被击中,必会冲击胁间和动脉,充血破气,乳根位于中央直下一胁间处,属足阳明胃经,左侧内为心脏,若被击中,必会冲击心脏,休克易亡。
眼见李铁一笔点到,认之准,虽然身为仇家,王震声也不由暗赞了一声“好”,脚步一动,身形不退反进,直向判官笔迎去,同时右手一动,钢刀向外一翻,一招——“魔影重重”,钢刀由下往上,猛然向外一圈,内力过处,钢刀立时幻化出无数刀影,直将全身封得滴水不漏,反向判官笔迎去。
双方近在咫尺,李铁几连闪避的念头都还没有,判官笔便与钢刀撞在一起,金铁交击,一时火星四溅,“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李铁只觉王震声钢刀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反撞之力,脚步一虚,不由“噔”“噔”“噔”向后连退了三步,方才勉强站定,双臂直若触电般酸麻无力,虎口痛得几欲抓不住手中的判官笔,心中不由大惊道:“王震声绝非王毅可比”。
一撞之下,高下立判,李连退三步,王震声却只是身体微微晃了晃,便已然站定。
王震声一招得势,再不停留,右脚往外一跨,直跨到李铁面前,同时右手一动,手中钢刀高高举起,一招——“东摇西摆”,钢刀直向李胸口劈去,招式快若闪电,带着“呼”“呼”的风声,只一瞬,已到其胸口咫尺处。
李铁眼见王震声一刀劈来,刀未至,刀上所带起的劲风已刮得面皮生疼,胸口处隐隐透出丝丝寒意,心下一惊,不敢大意,脚步一晃,急忙向后退去。
谁知王震声看似如此刚猛的一刀竞是虚招,眼见李铁退后,王震声右手一颤,“嘶”,一声轻响,钢刀在半空中猛然顿住,同时右脚猛往地上一踩,身体猛然发力,直若一支出弦利箭猛然射向半空,人在半空,右手一动,力贯钢刀之上,一招——“魔刀纵横”,直向李铁当头劈下,速度快若闪电,力道重若千斤,只一瞬,已只距其头顶咫尺。
刀未至,只听“咯喇喇”数声,原来是周围的桌椅受不住刀上所散发的劲力,纷纷从中破裂开来,半空之中,“嘶”“嘶”之声不绝于耳,王震声此刀快若闪电,力道彷若能开山裂石。
李铁心下一惊,想要闪避已来之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双脚往外一分,左右开立,相距约两脚半宽,脚尖向前,屈膝下蹲,大小腿成直角,上体正直,收胯敛臀,膝部里扣,眼望钢刀,双手往里一错,判官笔左右相交,力贯双手,一招——“霸王举鼎”,双笔猛然往上一架。
“哐啷啷”,伴随着火星四溅,一声刺耳而难听的金铁交击之声顿时在场中爆散开来,声音之大,就连身在门外的李泽和杨秀都被震得耳边“嗡”“嗡”作响,经久不绝。
一撞之下,王震声直被反震之力掀出一丈开外,右臂仿若触电般酸麻无力,反观李铁,双脚下的青石地面已然碎成了粉末,双脚深陷地面半尺有余,双手虽然放下,可却仍止不住颤抖不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变化不定,显然已受伤不轻。
王震声一刀将李铁震伤,却并不忙于进攻,反而定住脚步,口中冷笑道:“李总兵的判官笔也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原本脸色变化不定的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巴微张,一句话尚未吐出,“哇”一声,一口鲜血已狂喷而出。
缓了片刻,李铁方才勉强压住内伤,想起王震伤刚才所说的话,心中不由大怒,冷声道:“王震声,你休要得意忘行,我实话告诉你,今日任你武功再高,你也休想活着离开此地”。此话一出,身在门外的李泽心不由“咯噔”一下,暗忖道:“李铁此话,讲得一本正经,绝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难道除三人外,还另有埋伏不成,可暗室之内灯火通明,除五人外,却无半点人影,要说有埋伏,实是让人难与置信?可要说没有埋伏,一来李说出此话是何意,难道真只是为了吓唬王震声不成?二来便是有‘哮天犬’之称的方其踪和‘机关算尽’张庭座二人,既然三人一起来到这里,李铁身受重伤,按理两人应该出手才对,可两人从开始到现在便有恃无恐的站在那里,就连脸色都无半点变化,难道以两人的头脑还会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到此处,李泽的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反观场内,王震声却是半点不以为意,口中反而冷笑道:“老夫在江湖数载,可不是被人吓倒的,老夫性命在此,想要取,随时都可以,不过,得过我手中的刀”。
李铁被王震声一激,不由大怒道:“老匹夫,你既要找死,今日我便送你一程”。说话间,只见其右脚猛往地上一踩,猛一用力,一个箭步直向王震声窜去,同时右手手臂往外一圈,左手穿插其下,一招——“画龙点睛”,直点其体前巨阙,巨阙位于体前正中线,脐上六寸处,属任脉,心之募,若被点中,必会冲击肝,胆,震动心脏而亡。
眼见李铁一笔点到,王震声不慌不忙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接招”。招字刚完,只见其右脚一动,微微向外迈出一步。
李铁一笔顿时落在空处,不待李铁变招,王震声右手一动,钢刀向外一翻,一招——“如痴如醉”,钢刀左右摇摆不定,慢悠悠般直向李铁揽腰划来,看似出手极慢,可不知为何,只一眨眼,已到其腰间处。
李铁只觉腰间一凉,知王震声刀已袭到,心下一惊,想要变招招架已来之不及,大骇之下,忽然急中生智,双手往内一收,腰一用力,身体忽然直直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李铁彷若蛤蟆一般直直趴在地上,动作虽然难看之极,但也总算躲过了腰斩的忽险。
“嘶”一声,王震声一刀走空,劲力与空气摩擦发出裂帛一般的声音,不待刀势用老,王震声手腕一翻,一招——“魔影重重”,将守势化为攻势,手中钢刀化为万千刀影,直若万点繁星一般,直向李铁斩下。
李铁只觉周围劲风呼呼,凉意阵阵,周身仿若陷入一个巨大的陷涡之中,知己陷入王震声刀网之中,若再无破网之法,再过一瞬,自己便会被斩成肉泥,可此时自己趴在地上,周身被其刀网封住,从何而逃,想不到自己一时聪明,却反而弄巧成拙,可此时想要后悔已来之不及,眼看王震声一刀便要落下,百般惊骇之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双脚脚尖直直蹬住地面,深吸一口气,猛然间吐气开声,双脚脚尖使劲往地上一蹬,“嗖”,一声,李铁全身仿若一支出弦的利箭,直直从王震声跨下钻过。
“轰”,一声巨响,王震声一刀落空,钢刀直直劈在青石板地面之上,澎湃的刀劲瞬间将青石板地面震得四分五裂。
王震声一刀落空,见李竞从自己跨下钻过,先是一愣,接而大笑道:“李总兵果然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今日老夫总算开了眼界”。
李铁乘王震声说话之机,已从地上跃了起来,只觉背后凉嗖嗖的,原来刚才精力过度集中,未曾感觉到,此时松懈下来,方才发现已然出了一身冷汗,想起刚才那一刀,仍是心有余悸,但听王震声如此一说,顿时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老匹夫,要杀便杀,何必逞口舌之利”。
王震声重重“哼”了一声道:“李总兵,你真以为老夫杀不了你嘛,接招”。招字尚在舌尖上打绕,只见其右手一动,钢刀向外一翻,一招——“邪魔歪道”直向李铁攻去。
李铁眼见王震声一刀攻来,刀法似左似右,似上似下,似圈似转,似刚似柔,虚虚实实,再配上那杂乱无章的步法,直似醉汉行路,中邪之人一般,摇摇晃晃,全然看不出半点刀法边际,只觉周身一凉,刀已到身前,可明知刀已在眼前,却又毫无半点招架之法,眼看这一刀,李铁不死也得重伤。
突听半空之中一个极为诡异的声音道:“要取你性命,还不容易”。声音不知从何发出,却如针锥刺耳,令人极不舒服。
王震声刀法一顿,怒斥道:“谁”?暗室之中仍是灯火通明,那声音仿若梦呓般一瞬间消失无踪,而半空之中却陡然间飘下无数纸钱,气氛也随之一瞬间变得诡异与恐怖起来,再配上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冷风,使人一瞬间如堕入乱坟岗中,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陡见漫天的纸钱,王震声先是一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猛然间想起一人,全身一颤,失声惊呼道:“鬼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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