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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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箭伤!不过很幸运,那一箭并没有刺太深。”医师见众人都在看小加胸口的疮口,便解释道。
那医师解释完后,居然从小加的床上找出了一张人皮!众人一愣,接过来一看才知道原来不是……
那东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无论颜色还是外型都与人的皮肤相近,厚度足有拇指那么宽,捏上去手感十分怪异——软而不柔,感觉中间如同空心一般。众人将其展开来看到这东西的造型后才如梦初醒!这竟是一件内甲!
骑士通常穿上盔甲之后,会在衣服内再穿上一层内甲,以大大提高自身的防御。而其他职业的冒险者如果穿上厚重的盔甲,则会影响到行动,那么盔甲反倒是成了一种负担。而内甲较简单轻便并且能为冒险者带来一定防御力。虽然内甲防御力没有盔甲高,但胜在不会对冒险者造成拖累,所以内甲受到更多的冒险者的青睐。
市面上的内甲虽繁多,但像这件一样的众人还从未见过。
“应该就是这件内甲,帮加凯斯挡住了箭,才没让他丧命。”
医师说着拿过内甲,上上下下看了一番找到了左胸的位置。只见他用手抵在上面,两个拇指从反面外挤,结果原本被挤在一起的内甲材料隐藏起来的小洞,马上被涨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根本还没来得及弄清事情原委的卓尔、米亚两人,一时间满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众人将小加迷迷糊糊告诉他们的事情的经过,又讲述给了尚不知情的卓尔和米亚听。尽管不详细,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但两人听完后浑身战栗,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加幽幽转醒了……
卓尔、米亚两人赶忙坐到小加身边安慰他,而他一言不发。直到两人百般开导下才稍微好转,小加慢慢的开始说话。而话的内容十分错乱并且断断续续,像是在对两人诉说着什么,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加……小加。你听我说。”小加如同没睡醒的人,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米亚抓住小加肩膀,“我们大家都想帮助你!”
“帮助……?”小加缓缓扬起头,看着米亚。
“对!我们想要帮助你。你先要回答我的问题。”
米亚见小加木然的点了点,便准备发问。可突然意识到直接去问,必定会让小加再次受到刺激,于是决定换一种方式。
“雪球现在在哪里?”
说实话,从进房间起就没见到雪球。
“不知道。”
米亚颇感意外,又问道:“那雪球救你回来之前在干什么?”
“站在我旁边。”“为什么?”“他们挟持了沙丽。”“挟持之前呢?你在做什么?”“杀他们。”
其实米亚问的这些他自己早已了解了,只是怕小加会受刺激便暂时先扯开话题:“你被箭射中了吗?”
“是的。”“那中箭之后呢?”
小加一顿,沙哑着嗓子开始不住哽咽:“沙,沙丽……死了……”

米亚立即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连忙改口:“不不不,我是指你……”
“我……我,好象昏倒了。后来……就在雪球背上。不知道在哪里。”
米亚猜出了个大概——盗贼杀死商人的女儿沙丽后,又立刻射杀小加,结果小加被内甲救了一命。小加在目睹心上人死去和箭伤的双重打击下昏倒,然后被雪球将他救走。
“对了!你的内甲是哪来的?”米亚问道。
小加显然还没回过神。米亚又问了一次他才惊醒,回答道:“修院长送的。”
原来离开学院当天,修院长送给小加的就是这件内甲!米亚干脆详细的问了明白——这件内甲恰巧就是那个著名的炼金术师邦奇的作品!而邦奇又与圣凯恩的关系十分密切。
内甲完全是用胶虫的虫皮与虫胶制作而成的。那胶虫是一种最低等的软体动物,这种虫非常奇特!无论是砸,或者是用刀砍它甚至来回切割,它都能毫发无损——当然,如果让胶虫无法随着切割的方向滚动,还是能割开的。拥有无比的弹性的胶虫,惟独无法抵挡的便是‘扎’——只要用尖头的硬物,稍用点力便能扎进去,屡试不爽。
而用胶虫制成的内甲,也有大致相同的特性,包括弱点!如此一来,小加身上的伤痕便很容易解释了。
他在受到要挟的情况下被盗贼们殴打时,身上的内甲保护住了躯干。而没被保护到的部位,脸和四肢便被打伤。躯干上尽管没有疮伤,但是在重击之下还是会带来伤害,便成了青一块紫一块。而弓箭则恰恰是这内甲的克星,那一箭就扎穿了内甲!但由于内甲弹性十分大,于是大大降低了箭枝的力度,这才没有刺进心脏。
又东扯西拉问了许多,米亚觉得是时候了,便再一次问道:“在他们挟持沙丽之前,你在做什么?”
“杀人……”
可还没等小加说完,米亚打断他,飞快的问道:“那挟持之后你做了什么?!”
顿时小加没了声音,米亚感到十分抱歉,伸手拍着小加的背。而小加深深的将头埋下,随后他全身开始战栗不已,搭拉在床上的双拳也越握越紧,甚至可以听到骨骼发出的响声,还有牙齿咬合的摩擦声……
米亚见情形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以前还从未碰到过这种事,他一时间尴尬得手足无措。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吭声的卓尔也慌忙上前安慰。
小加使劲咬着嘴唇,紧闭着双眼微微抬起头,只见两行泪水滴了下来。突然,他抬头正朝着米亚,又以一种森然的眼神盯着米亚和卓尔!米亚、卓尔两人被看得不禁心中直发毛……
这时,小加无力的将手搭在他们两人肩上,轻轻拉了拉,两人便朝小加的位置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些。小加的眼神变成了愤怒,还带了一种屈辱……
他用手撑着身子,将头凑到卓尔和米亚耳边。
“你。有没有。吃过沙子……喝过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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