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她给我挑的舞会衣服
接下来，台上的中年男人目光炯炯，朗声说道：“现在要介绍给大家的，是本次最贵的一件衣服—雪貂皮衣。这件衣服非常名贵，世界上一共只有两件，还有一件的拥有者是法兰克帝国的国王。起价100个金币。”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这确实是个匪夷所思的价格。
100个金币？
那可以让100个人舒服的过上一年！
换个角度来说，整个无双族辛苦上一个月，也争不了这么多！
两个美貌少女一人托着雪貂皮衣一边，站立在舞台上。
雪白的白色绒毛映射着淡淡的光泽，不知道做这么件大衣需要多少只雪貂。
中年男人又叫了几次，还是没有人应价。
翠妞转头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这件衣服实在太过华丽，男人穿起来会不成体统。
我坚定地摇摇头：“太差劲了，穿上它别人肯定认为是爆发户。”
翠妞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好的，原来你还满有眼光的。”
不料她接下来却对着台上娇声说道：“我要了，你给我好好包起来。”
台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嘴里发苦，看着她问道：“你不是给我买的吧？”
翠妞促狭一笑：“那当然！当然是给你买的！你就穿这件和我去参加舞会！”
我急道：“那怎么行？我宁愿穿现在的也不要那件鬼东西！”
翠妞却挤了挤眉毛：“你不想去见那两位了吗？”
拿着两套衣服，翠妞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就和我走了。
我心中郁闷，一路上没有开口。
翠妞柔声说道：“为什么不高兴啊？”
我沉声说道：“翠妞姑娘，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很感谢你，但是，你如果认为可以拿什么来要挟我那就错了。那个舞会我不去了，你家我也不回去了。我这就走，离开魔神帝国。”
翠妞一下呆住，说不出话来。
我向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在她家里还有几件衣服和几个奶瓶，不过我重新再买就是了，在水灵圣殿大姐给我做的那套衣服我早已洗干净，随时带在身上。除此之外，我身上再无珍贵的东西。
走出了几十米，翠妞突然追了上来，抱住了我的胳膊：“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呜……亏我叫你叔叔，你怎么那么狠心了？呜……”
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我心立刻软了下来。
其实，翠妞一直都是个招人喜爱的姑娘。
我叹了口气：“其实你很漂亮？故意穿成这个样子对不对？”
她犹豫了一下，抽泣着回答：“别人说我很漂亮，我倒是故意穿成这个样子的。”
我没好气问道：“你故意穿成这个样子做什么？很好看吗？”
她听了立刻破涕为笑：“无双叔叔，你都不知道那些人好烦的，我穿成这样他们还老是来找我说话，还有那些小姐妹，老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惟恐别人不喜欢她们，所以我就穿成这样气气别人。”
我又忍不住了：“再跟你说一次，不要叫我叔叔好不好？我真的没那么老呀。”
翠妞咯的笑了出来：“我老爹总是很忙，都没时间理我，两个哥哥整天又都是板着脸，让我看了闷也闷死了，我就喜欢叫你叔叔！叔叔、叔叔，无双叔叔！”
她摇着我的胳膊，更加大声叫了起来。
我拿她没办法：“那你肯定也不叫翠妞了？快说你的真名！我快被你气死了！”
她笑弯了腰：“好吧，我告诉你，我叫林蕊。”
她期待地看着我，似乎等我表扬她名字好听。
我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两个名字相比，倒是翠妞好得多了，飘逸出尘，林蕊这名字好象太土了。”
她恶狠狠地打断我：“你真是个坏叔叔！”
我哈哈大笑：“那你现在该揭下面纱，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了吧？”
林蕊却断然否决：“那可不行！”
“为什么？”
她一本正经地说：“要是你看了我的样子，觉得我好漂亮，就不肯做我的叔叔，我可不想做你老婆！”
她毫无顾忌地说着这些话，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我目瞪口呆地说道：“你看你说这些话还象个女孩子吗？”
她也反应过来，低头说道：“在别人面前要是装一装的，但是在无双叔叔面前还要假装，会很难受的嘛。”
我接受了做她叔叔的现实，反正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林蕊看着我说：“那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跟我回家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起一事，就问她：“追求你的人那么多，你随便挑一个也比我好啊，为什么要让我陪你去舞会？”
她用力摇头：“那些人……根本就不行嘛，看了就讨厌，连说话都没兴趣。”
我点了点头，想必是她的父亲和兄长太过优秀，所以这小姑娘眼界自然很高。
不过……
我继续问她：“那你为什么找我去？我不好看，穿得也土呀。”
她欲言又止：“说了叔叔你可不许生气。”
我点点头。
她吞吞吐吐：“就是因为大叔很土，又不好看，还抱着个宝宝呀。”
“什么？”
“我要让那些人看看，我喜欢的是大叔这样的人嘛，气死他们！谁叫他们那么讨厌了。”
听她这么说我恍然大悟。
如果我真的是叔叔，那么笑笑也就算了。
可问题是我根本也是个年轻人啊？我对女孩子也有很多幻想的，在这小姑娘眼里，我竟然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苦笑起来。
林蕊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对不起了，其实大叔也是很优秀的，我不该捉弄你。”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想着是怎么形成这个局面的。
应该是我有太久时间不修边幅了，这段时间一直在流离动荡中，脸上胡子老长，头发没几根，衣服又是灰扑扑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应该好好整理一下，不然别说新的姑娘，恐怕以前喜欢我的姑娘也会跑掉。
林蕊摇摇我的手臂：“你说话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呀。”
我想通了道理，心情也开朗起来：“理的理的，那你买那件衣服就是想让我看起来更滑稽咯？”
林蕊担心地看着我：“你不喜欢那算了，我们另外找一件衣服。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想了想：“舞会该穿什么衣服我也不清楚，你帮我挑选吧，看起来很干净就行了。”
突然我正色对她说道：“你叫我叔叔的是吧？”
她迷惑地回答：“是啊”
我笑了笑：“那我在舞会上找几个美女聊聊，你可不许生气！”
她轻笑道：“那我会生什么气？我的叔叔受欢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等等，那不行！在舞会上别人会以为我们在一起的呀，你怎么能去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
我失望地回答：“这样啊？”
林蕊安慰我道：“你也别难过，舞会上有很多美女给你看的嘛，更何况天下第一美女怡怡公主也会出现，你够有福气的了。”
我心里一动：“她很漂亮吗？你认识她吗？”
林蕊点点头：“我当然认识的。从小就认识的，不过她后来去练什么魔法，原来就很冷漠的性格现在更加冷漠了，我都好少和她说话。”
我摇摇头：“一个女孩子，怎么烧菜煮饭、养草种花就够了，学什么魔法，魔法又算什么？”
林蕊似笑非笑，点点头说：“有够老气横秋！对了，你就要一直保持这样说话，不然别人不会知道你有那么土。大叔，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第二节宫廷舞会
回到林府，我着实下了点功夫跟林蕊苦学了礼仪，不是为了她，她倒希望我也失礼越好，此举完全是为了让无双族族长不要丢自己的脸。
好在我学得蛮快，连林蕊也出口称赞我：“大叔虽然是不良大叔，学起东西来倒是很快嘛。”
我对这小姑娘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她估计也没那意思。
不过既然在一个小房间里跟她学习，顺便吃点豆腐那是当仁不让的了，不然又怎对得起自己？
一两次得手以后林蕊自然笑骂闪避，不过防不胜防，总会有中招的时候。
所以到了最后，无双叔叔在她口中就变成了不良大叔。
当然，人多的时候她不会公然叫，多少还是给我留了点面子。
她没有骗我，红棉袄、绿棉裤她确实有好几套，每天都换新的，不过总是这个样子看得人都快闷死了，跟她说过几次要她换个形象，她却死活不听。
这天就要举行怡怡公主的十四岁生日舞会了。
等林蕊的父母先走了以后，我们三个才走到林家大门。
门口早停了一加马车，高大华丽。
我心里有些兴奋，抱着阿玛兰塔低头上车坐了下来。
林蕊就坐在我旁边。
说起来也算巧合，如果不是遇到林蕊，我又怎么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宫廷舞会，更加见不到路西法和怡怡公主了。
想到这里，我隐隐升起感激，看了看旁边的林蕊。
她沉静了好多，不再是那个叽叽呱呱的小女孩。
传说中有这样一个故事：美丽的公主被邪恶的法师变成了丑恶的魔兽，只有英俊的王子吻过她以后，她才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只是在我的面前，英俊的王子还没有出现，丑丑的翠妞已经变成了林蕊仙子。
她仍然戴着面纱，我无法看到她的样子。
只是她换上了那套晚装。
没有红棉袄。也没有了绿棉裤。
淡黑色的薄纱自她秀丽的肩膀垂到脚下，林蕊亭亭玉立的样子十分动人，她的身材也许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她要掩饰自己的美丽，也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疯狂的追逐她。
我心中突然升出一股莫名的酸楚。
前几日的翠妞，象是自己天真活泼的小妹妹，可是现在的她，象是突然长大了，变成了美绝人寰的少女。
连她的气质也完全变了，现在的她，高贵、优雅。
冰蓝色的眼睛只需一个暗示，就可以驱使无数战士为她驱狼吞虎。
我内心有所感触，叹了口气。
她的眼睛里有蓝色的冰屑，此刻看着我冰屑有些消融：“怎么？”
我喃喃道：“你可真残忍，就这么让翠妞消失了。”
她顽皮地笑了起来：“现在回来了吗？不良大叔。”
阿玛兰塔含着自己手指，怔怔看着林蕊。
我连忙把她的手指取出来，低声笑道：“你这么小，也知道林蕊姐姐漂亮啊？”
阿玛兰塔不满地哼唧了两声。
林蕊笑了起来：“你的小宝宝在抗议呢，她才是最漂亮的呢。”
我意气风发地说：“想不到来次青阳居然认了个美貌侄女，倒算是奇事一件。对了，你现在怎么文静了那么多啊？”
林蕊笑笑道：“我们是去参加宫廷舞会呀，要是失态了，自己倒没什么，但是会让父母被人家耻笑的嘛。”
“所以”她扬了扬眉毛“现在我就是淑女了，你呢，就是乡下来的有为中年。”
我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她另外给我挑的，据说花了她不少精力。
是套团花锦袄，胸口是一朵大大的牡丹，背后也是同样一朵。
个人认为这完全符合她的审美眼光，正如翠妞钟爱的那套衣服一样。
舞会的举办地点是王宫的宴会大厅，大厅外面就是王家后花园。
王宫的侍应在门口守了一排，林蕊递上贵宾帖，就有一人恭敬的带我们走了进去。
场地空阔，两处加起来容纳几千人也不显得拥挤。
宴会大厅里人已经很多了，远远望去全是人头。
只是大家都没有大声说话，交谈的都是窃窃私语，场面显得很有秩序，隐约还能听到乐队奏响的曲子。
人们服饰华美整洁，与我以往所见大大不同。
看来距离舞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早有一些年轻男子围了上来，堆起笑脸向林蕊献殷勤。
语言之肉麻比起那个年轻人念诗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蕊挽着我的手，矜持的点头笑着，却没有理会他们。
那些人看起来一脸不甘心的样子，瞪着我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这群人就端着酒杯一路跟在我们背后。我不经意回头一看倒吃了一惊，才一会儿的工夫居然有二三十人跟在后面。
林蕊停停走走，见到相熟的人就站下来聊上几句，那帮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停得久了那帮人居然三五成群的也碰杯聊天，只是林蕊一走动，他们又立刻变成陌生人，紧随在后。场面之荒唐无聊，实在难以形容。
林蕊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介绍的语气颇为暧昧，她们都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跟着的那群年轻人听了更是脸色铁青，我胡乱地跟她们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蕊的父亲林威远大将军在前方，一招手把她叫了过去，想是要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他父亲身边站了两个年轻男子，相貌英俊，应该就是林蕊的两个哥哥了。其中一个目光闪动，看了看我。
我一个人站在林蕊的朋友旁边，是四个女孩子，都穿着华丽的晚装，戴着名贵的首饰，一身的珠光宝气，多半也是朝廷权贵的子女了。
其中一个好奇地问我：“听林蕊说，你是个大财主啊？”
我不置可否：“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另一个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可是你总得有其他好处吧？林蕊不可能为了钱看上你的。”
林蕊不在，她们的语气渐渐变得尖锐。
我皱起眉头：“男女互相喜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需要有什么好处吗？”
一个女孩子用放任的眼光看着我：“林蕊和你好你就了不起了？告诉你，这里任何一个人的身份都比你尊贵！你看看你穿的样子！”
另一个附和道：“多半是你花言巧语欺骗了她，告诉你，我们都是林蕊的朋友，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们，顺手从经过的侍应手上托盘中拿了杯酒，向林蕊示意了一下后，走到了宴会厅外面的走廊上。
怀里的阿玛兰塔闭着眼睛，脸蛋红润。
看来把她照顾得还不错，我心里略感欣慰。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里是魔神帝国的王宫。
我竟然站在了这里。
也许，我看到的建筑，也是母亲当年看过的呢。
人呆呆地坐在走廊的石椅上，我开始变得痴迷。
至少，现在离我不远，就有两个我的亲人。
这样说并不恰当，只能说我们身上流着部分相同的血。
我开始变得恍恍惚惚。
这样的黑暗，这样的包容，几千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
酒杯里的装的并不是酒，而是一种淡绿色的液体。
味道酸涩。
如果要给它起个名字，那么叫忧郁或许合适吧。
我的身体一动不动，想要和这黑暗完整地结合在一起。
在你最为孤寂的时候，只有黑暗大神默默注视着你。它无法给予你什么，它只是柔和的接纳你。
无数的往事在我脑海中流逝，我的眼里涌出大大的泪珠。
泪水滴到阿玛兰塔的脸蛋上，我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再轻轻将她的脸蛋擦干净。
太多的事发生在太年轻的我身上，我除了承受，没有别的选择。
第三节 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个人暗自神伤，坐得片刻觉得不能再这样坐下去。
于是将酒杯放到石凳上，用手掌将它压碎，然后用手指将碎片慢慢捻成粉末。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这是你一贯的手法吗？”
我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到我对面坐了下来。
是个年轻人，我见过他，就在刚才。
他站在林威远将军旁边，曾经看了看我。
他看着我冷冷开口：“酒杯精美，又有何罪，值得你这样做？”
我默然。
半晌才开口：“你说对了，那是我喜欢的方式。”
他一直盯着我：“包括林蕊？”
他的声音还是很冷：“我很少回家，只是听说林蕊把你领到家里，今天是第一次见你。”
我问道：“你是林蕊的哥哥？”
他面无表情：“是的。”
他奇怪地看着我：“林蕊是个好姑娘，她不应该受到伤害，她不是你的对手。看得出你有很强的实力，但是，谁敢冒犯林家，谁就得死！”
他是个骄傲的年轻人，他是林蕊的哥哥，同样，我也不能伤害他。
我悠悠说道：“你知道林蕊怎么叫我吗？”
他脸色变了变，却忍住没有开口。
我看了他一眼：“她叫我叔叔，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叔叔。”
说完，我低头看着阿玛兰塔，不再理他。
他慢慢站了起来，经过我身边，走到我背后。停了片刻，我低着头毫无反应，然后他回去了。
我静静坐着，过了一会儿，林蕊过来了。
她好奇地看了看我，问道：“你被女人调戏了？”
林蕊此刻看起来斯文秀气，谁知道单独和我说话的时候还是这般放肆。
这话一出，我立刻不自在起来，支吾道：“怎么了，你老爹有什么好消息告诉你？”
她娇嗔道：“什么呀？不过就是见见几位叔伯。”
我抬头看了看她背后：“怎么那些人没跟着你了？”
她笑嬉嬉地回答：“我让我哥哥和他们讲了讲道理，这是怡怡公主的生日晚会，他们怎么敢继续纠缠。”
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快跟我回去，大家开心才是真的开心嘛。”
回到宴会厅我又拿起一杯酒，好奇地问她：“这东西味道好怪，一点不象是酒嘛？”
她笑了起来：“谁说这是酒啊？这可比酒珍贵得多呢，不是国王陛下，谁又舍得拿这么珍贵的饮料拿来宴客？”
我好奇心大起，追问道：“那这到底是什么？”
林蕊笑咪咪地回答：“是精灵族少女的血啊，你居然是第一次喝？哎，真受不了你！”
我脑袋轰然一响：“你说的是真的？”
林蕊不耐烦地回答：“当然是真的！味道怎么样啊？”
我心如乱麻，想起了迷途森林中树梢上的精灵少女，想起了精灵族的春水祭司。
我的胃开始收缩，强力忍住了呕吐的冲动。
林蕊看我脸色有异，关切问道：“你喝不习惯吗？那你喝别的东西好了。”
我开始真切地感觉到，现在的我，真的是身处魔界。
我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缓慢摇了摇头。
站了一会，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我重新拿起杯，一口一口喝着那淡绿色的液体。
林蕊仍然在和她的四个好朋友聊着，她们脸色正常，似乎我和她们的小小争执根本未曾发生。
一抬头却在桌对面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其中有一张不止见过一次。这张脸一看到我马上脸色大变。
是罗德统领。
他一下慌了神，赶紧拉了拉身边的人，正是山羊国师。这两人看来倒真是西狱魔国的栋梁，国家的任务总是让他们来完成。
山羊国师看到我更是脸色大变，不过看到阿玛兰塔仍然躺在我怀中，倒稍稍舒缓了些。
还有几个人是三王子他们，其中有个贵容小姐我是和她说过话的。
贵容这时候也看到了我，立刻怒容满面，她指着我说：“就是这个混蛋，好心没好报！上次就是他欺负我的！哥哥，你快帮我教训他！”
山羊国师慌忙让罗德统领制止了他们，然后自己硬着头皮走到我面前。
他行了个礼，干咳一声道：“先生好！几日不见，先生更加威猛了，在下塔伦，上次的事对先生多有得罪，还请宽恕。”
我点了点头：“也算是故人了，不必多礼。”
罗德统领此刻也走了过来，同样行了个礼：“见过先生。”
三王子等人见到是这样的情形，不由得全部目瞪口呆。
我盯着罗德统领的头盔：“你换了块新的玉？”
罗德统领下意识地捂住那块玉：“先生说笑了，我……”
我摆摆手：“我女儿睡着了，你不用担心。”
我对他们毫无兴趣，点点头就自己走开了。
等到塔伦国师和罗德童领走回三王子身边，三王子蒙沙罗此刻才恢复平静：“国师！您二位都是我西狱魔国响当当的人物，怎么能对那蛮横的人如此低声……如此客气？”
塔伦脸色一沉：“三王子！这是国王陛下的意思，以后见到他尽量客气点就是了，绝对不要主动招惹他，个中内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国王陛下的旨意是不能违抗的。”
三王子呆了一呆：“这……”
塔伦温言道：“殿下，我们此次来青阳城有更重要的事，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三王子听了点点头，对其他人说：“国师的话你们要记住了。”
林蕊一直在和她们说话，几个女孩子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我看她把自己照顾得挺好，就不再担心什么。
我在气氛渐渐热烈的宴会厅里穿行，由于穿着奇特，又抱着个小宝宝，倒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样的舞会我是第一次参加。
整个大厅只是在距离墙壁不远的地方摆着长形桌，隔上十来米就摆上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蔬果菜品，供人自己取食。
沿着墙壁有长方形的靠背椅，供疲乏的人们休息。
整个大厅里，充满了魔界各国的达官贵人。
他们在互相引见，然后低声亲密交谈，说着各自国内的奇闻逸事，俨然是一个非正式的外交场合。
我的兴致也渐渐上来了，每一张桌子都看上一看，有希奇古怪的东西就吃上一吃，觉得味道好就再吃一个，顺便对着人微笑或者点头，倒也自得其乐。
正忙得不亦乐乎，林蕊却又走到了我身边：“呀，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我嘴里还塞着食物，见她过来也往她嘴里塞一个。
她躲避了几下我还是坚持。
于是她只好揭开面纱咬了一口。
四周的人都在屏息观看，我看着林蕊被迫进食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眼里也满是笑意，用力一拉我，就把我往某个方向拖去。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在人群里穿行，我一边推开周围的人一边问她：“你拉我去那里啊？”
她瞪了我一眼：“你忘了你为什么来的吗？”
宴会厅的正北面有自上而下的楼梯，楼梯宽阔，足足有十来米长，延伸了几十级到楼上，不知道那是什么所在。
林蕊拉着我站在楼梯附近，就靠着接近地面的楼梯扶手。
她在我耳边悄声说道：“等一会他们两个就从楼梯上下来的，你站这里可以看清楚些。”
这小姑娘倒是有心人呢，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我问她：“你呢？你不会去陪你的好朋友了吗？”
她立刻苦恼地回答：“她们现在开始讨论谁比较帅，我插不上嘴。”
我大感兴趣：“哦？那有没有说到我比较帅？”
她笑了出来：“要是比土那就一定有你了。他们都说我哥哥很帅，那个西狱魔国的三王子也不错，刚才还跟她们吟了几首诗呢。”
我板着脸道：“吟诗我也会：‘母鸡并不光是只有蛋……我的心中只有你。’”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个不良大叔，还真是土呢。”
第三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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