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应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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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牢如狱的狭小地域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贴着爬满绿绒的墙、披头散发地蜷缩在一角,缓缓抬头——那是一张令人惊艳到咋舌的脸,尽管那脸上脏乱不堪,任凭那乱发疯掩住半面。但仍遮不住那超凡脱俗的美丽,美得惊世震俗,美得不可思议。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微启樱唇,声音飘渺无源。
“你是谁?”又一声音响起,对少女疑问着。
那少女闻言,泪——无声地划落,在她颊上留下一道似有若无的水印。
突然,她极力回话道:“我是你啊,我是你……”那声音越来越响,直至震耳欲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仿若禁锢千年的咒,无法冲开的障此时却要破定而出。
而那声音,仿佛源自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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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不是,我不是……”又一次失声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的夕倩后怕地呆望着天花板,汗已浸湿了衣襟。风过窗而入,带来阵阵凉意。莫名的,倍感空虚。泪已成痕,道道入心,给人以剜肉的疼痛,直达神经末梢。
“夕倩?”身侧响起的声音令之一颤。
许久,回过神来,急忙向声源看去,一张放大的俊容近在咫尺,不置信道:“世非哥哥?”她明明看见他和一个妖艳的女人进了书房。
“嗯?怎么了?又做噩梦啊?”他关切地询问让她无从应对,一句不走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不用陪她吗?”问完,随即又后悔了。
无奈地看者眼前的妹妹,他了然:“不用。”然后是她释然的笑容。她不想追问太多,这——已是足够。
看着与自己共枕而卧的世非,夕倩不解:“怎么在这里睡下了?”
“陪陪你啊,总是做恶梦,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对她无可奈何地笑着,字里行间尽是宠溺。
看着他俊气可鞠的脸庞,她自惭形秽地别过头去。“怎么能痴想那么多呢?与之相比之下,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入目。怎么可以喜欢上好心收养自己的哥哥呢?”思及此,不符年龄的落寞爬上她其貌不扬的脸,所有的无奈化作一声叹息一拥而出。
似是发现了些什么,他突然从旁环住她,感到怀里的纤细身躯为之一颤,他拥的更紧了。“哥哥?”她不禁开口,心跳声清晰可闻。
忽地,他似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竟是如此虚渺:“一次,只此一次,最后一次。”
闻声,她怔住。良久,竟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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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木版应声而碎。
“好!就是这样。”夕倩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得到了教练的肯定,一丝笑挂上她已汗湿的脸。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让她学这些,但只要是他要求的,她义无返顾。
接过教练递来的毛巾,夕倩嬉笑着回道:“那今天的奖励不会又是环城跑吧?”
看惯了她招牌表情的师兄在一旁打趣着;“怎么?我们的小师妹对前天的功奖不满意?”夕倩一听,开玩笑似地答上:“哪里干有不满意的说法,就是太丰厚了,我端木夕倩怕是承受不起啊……”
对于这个话题,众人一笑置之。毕竟教练是有名的“犬夜叉”,谁人敢忤逆,就不怕他咬你?
一旁不做声的教练突然开口,“老板”脸上破格地溢满笑意:“今天就练到这里了,给大家介绍一位师兄——亚罗。”
众人朝着教练身旁望去,看向不知何时就已站在那里的少年,原本脸上的漫不经心顿时化为震惊与难以置信——那样一个俊挺惊人的少年怎么会是人间所有的?狭长的眼,笔挺的鼻,微薄的唇,在他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影响美感的缺陷所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一定会以为那个说这件事的人得了妄想症!

“大家好,我是亚罗,请多指教。”那非人的少年开口,打破了方才的寂静。霎时间,练习室里人声鼎沸开来。
亚罗转头,对上夕倩直视不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诧异,皱了皱眉,随即又展颜笑开。
此时,夕倩不得不说,这个少年是她见过的人中最完美的一个,他远胜于自己的哥哥,虽然她不愿承认。看着他对自己颦眉的样子,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却极不真切。
随之,夕倩甩甩头,再住神时亚罗已在她跟前站定。随着她仰头,他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竟化作难以置信的讶然。夕倩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亚罗,为之费解开来。
“嗯,我,呃……你……”算了,竟不知道说什么。夕倩无奈地低下头,复又道:“我,先走了。”她不是美丽的公主,所以不会去妄想与英俊王子的幸福。
于是,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练习室大门,扬长而去。
刚进电梯,正要按键关门,“等等。”恍惚间,又进来一人。
“你?”夕倩奇怪地指着来人,不由自主地挤出一个字。
来的人正是亚罗,“怎么?躲我?”他有着与相貌不合的沉重嗓音,这使她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以为你忘记了所有,原来并不完全。”他继续着自己的说词,好似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在听。
她完全找不到头绪地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自顾地按下到顶楼的梯钮。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那不是我的目的地。”她指着他按下的梯键。
“是吗?那现在是了。”她讨厌他这种不由分说的口气,一向自持的笑容霎时破灭。
“叮!”电梯应声而止,停在楼顶。
“好了,我们到了。”他向她伸手。
她没有理会他停在半空的手,撇头道:“只是你到了,而不是我。”说完,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在等着身旁的人出去。
“哦?是吗,那样可不行。”疑问的语句里尽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闻言,她不禁皱眉,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你不是要走吗?我还有事,麻烦快点。”即使他长的令人难以回目,但对她来说,却是不想多看他一眼。
她的话并没有令他感到丝毫的尴尬与懊恼,他仍是平静如初道:“我们谈个交易吧,我解开你脸上的‘禁术障法’,你随我回去。”一样的特立独行的口气,没留下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我话不说二遍,请。”指着门外,她毫不挽留道。
对她的话,他恍若未闻,抬手抚过她的脸,独断道:“现在,跟我回去。”
对与两人好似自言自语的对话,她无奈一笑。正要发作之际,无意间瞥见视装镜中那张陌生的天颜,她彻底地怔住,堂目结舌地盯着与自己面对面的镜子——那里,赫然是梦中少女那令人叹为观止的绝世美颜,那种给人以美绝尘寰的视觉感观是她永生难忘的,毕竟自她记事开始,她看了它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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