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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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在镇子上经营着一家小杂货店,受黑湖镇大的经济环境的影响,阿莲这家店实际上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勉力支撑着。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有一笔外援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现在的阿莲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头脑单纯的阿莲了。当年大黑入狱后得到了一笔30万的安家费,这笔钱在当时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可惜没多久大黑的父亲得了绝症,这笔看似巨大的款项转眼就流水般的花了出去。阿莲八方奔走,四方求告也没能救得老人的性命,祸不单行,没多久又传来了大黑因越狱被警方击毙的消息。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阿莲这些年吃亏吃的多了,虽然没学的乖巧,却也凡事都小心翼翼着。对于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黑的远房族弟,虽说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却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现在她们孤儿寡母的,实在是吃不起亏了。于是阿莲很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现金,恐怕对我们娘俩没有什么帮助啊。”
陆华略带恨意地说:“还不是老家那些家伙,生怕别人占了他们一丝丝的便宜。还不是因为大黑哥不在了?为这我和他们很吵了一架,最后大家各退了一步,采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阿莲没急着问是什么办法,尽管她心里其实很想知道结果。没办法,最经娘俩的日子越来越紧巴了。
陆华顿了顿继续说:“大黑哥那份儿钱呢,由我代理做个基金,负责晓雪侄女儿在十八岁之前的学费和生活费,嫂子作为监护人也有一份生活费。但是这份钱说起来也不算多,所以我想啊只进不出不是什么办法,不如做点什么。省城有间小铺面,地段和条件都不错,我就擅自替嫂子做了个主,先定下来了,这黑湖镇确实没什么待头,不如搬去省城,晓雪也能找个好学校,我这次回来也不打算走了,就在省城找个工作,大家亲戚,彼此也算有个照应啊。 ”
“原来是想吧我们骗到省城去啊。”阿莲寻思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说:“他叔一片好意我们娘俩是明白的,可是刚才你说那份儿钱只有7、8万,那省城的开销,怎么负担地起啊。”
陆华放下茶杯说:“嫂子,这个你放心。其实这个钱不光有大黑哥的钱,还有我的一些积蓄……”
阿莲立马说:“他叔,这我就不明白了。虽说以前你和大黑要好,可这多年没什么来往,您能这么远跑来也是为了我的娘俩,可是去省城做生意,而且还用你的钱,就使不得了,再说我们娘俩在这里住惯了,不想去省城了。”
陆华和阿莲说话的时候,晓雪也坐在一旁听,对于父亲,晓雪是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的,只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喜欢把她顶在头上转圈玩儿,面口却是模糊的。对父亲如此,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叔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但是这个叔叔毕竟才救了他,而且风度翩翩,又带来了这么个好消息。小女孩的心思毕竟单纯,一听说自己能上省城读书,不免喜形于色。阿莲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女儿,见女儿心思动了,就立刻把女儿支出去写功课了。
但是晓雪这般年纪的少女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她悄悄的又溜回来隔着门板的缝隙偷看着,只听妈妈说:“我其实不算是认识你,你说是大黑的远房表弟也只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多疑,像你这没头没脑来的,又许了这么大好处。我是无所谓了,晓雪才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可吃不得什么亏。”
晓雪心里一沉:“遭了,这么好的机会要让妈妈错过去了。”当下都有了一种立马冲进去的冲动。
只见陆华一副为难的样子支吾了半天,最后才说:“我这么做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实在不好开口……”

阿莲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啊。你说吧什么条件,先说好,如果是打晓雪的主意,你最好别开口。”
陆华低头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地说:“说实在的,还真是打晓雪的主意。”
阿莲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陆华厉声说:“滚!你给我滚!”
陆华一下变的慌张起来,脸也涨的通红:“嫂……嫂子……你误会了,我……我……”连说了好几个我字,就没一句完整话,阿莲眼瞅着就准备动手了,晓雪正待破门而入劝解,只见陆华转身抓了记账想小本儿,说:“嫂子!你先别……我这事儿我实在是开不了口,我写给你。”说着就笔走龙蛇写了起来。片刻,写好了递给阿莲说:“嫂子,你看了就明白了。”
阿莲将信将疑地把本子拿了过去,看着看着,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居然平静了下来,最后居然浮现了一丝同情的表情。陆华则呆坐在一旁,一脸的尴尬。
这下引起了晓雪的好奇心,那本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阿莲反复讲内容读了两遍,最后歉意地对陆华说:“兄弟啊,别怪嫂子多心,嫂子这是上当上怕了啊。”说完把那页纸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袋里。
陆华此时脸上依然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半晌才算是缓过气来说:“没啥,其实也不是外人,就是我这…着话头又低下了。
女人的心肠总是很软的,见陆华这幅模样,阿莲觉得是自己把他逼的,如果自己不是多疑,陆华也就不会说出自己的这幅尴尬事了。心肠一软,防线就倒塌了三分,于是她说:“兄弟啊,虽说你是一番好意,可这么大的事,你总得容嫂子考虑一下啊。”
见妈妈松了口,偷听的晓雪也松了一口气,但是见妈妈磨磨唧唧的定不下来,晓雪恨不得立刻自己应承下来了。这时陆华勉强笑了一下说:“嫂子,其实不着急,很多手续都没办好了,我这也是想看看晓雪,过段时间会有律师来找你的,你按他说的办就好了,人家可是学法律的人。”
“这……”阿莲似乎还想说几句,但陆华却站起来说:“事儿说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旅馆去了。”
阿莲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也无心留客,就喊道:“晓雪,你叔要走了,你送她到街口啊。”
若是刚才,晓雪还巴不得送送这个叔叔,但是现在她的大部分好奇心已经被那个神秘的纸团吸引住了,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自己房门口说:“讨厌,人家做功课呢。”
阿莲骂了句“没规矩”对陆华投去了歉意的一眼。
陆华马上说:“算了,小孩子学习最重要,再说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单独回来不安全。”
阿莲说:“平时也不见怎么用功,要不我送你出去吧。”
陆华又客套了一番,但阿莲执意要送,陆华只得依她。
见两人出了门,晓雪立即又窜了回来,飞快地从垃圾袋里找回了那个神秘的纸团,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插上,这才到书桌前吧纸团展平,之间纸团上写着:我跑船时年轻不懂事,染上了病,虽说好了,却不能有孩子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我一直与大黑哥最好,也最喜欢晓雪,如果对你们娘俩好些,我老了后也许还有个依靠。
雪看了往椅子靠背上依靠,她此时也懂些男女间的事情了,不禁惋惜地想:“真可怜,叔叔那么帅……
陆华回到旅馆房间,一开灯发现屋里居然早已坐了一个人。
“怎么是你?”陆华奇道。
“你见了老朋友就是这幅表情吗?”那人不紧不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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