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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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约定好的11点半还有一个小时,但急于把话说清楚的沈错已经没有等待的心情,回到家开出小四,便急匆匆往叶韵诗家赶去。
叶韵诗的父母今天都不在家,偌大的房子里,叶韵诗正为等会和沈错的约会穿什么衣服而头疼。穿的暴露一点,她怕沈错会以为自己太妖媚,而保守一点,又怕没有足够的吸引力。百般犹豫下,叶韵诗还是穿了一件比较暴露的紫色吊带裙。婉约动人的双腿在裙摆下令人眼前为之一亮,为了搭配这件裙子,叶韵诗甚至穿起了平常不怎么爱穿的高跟鞋。
身为修道之人的叶韵诗,压根就不用担心气温对自己身体的影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当然大冬天的话,为了不惹人注目,通常叶韵诗还是会套上一件毛衣,再围上一条丝巾的。
实际上,叶韵诗是属于那种可爱型的美女。她平常的装扮也都比较趋向于突出自己的可爱形象,至于今天的突然转型,很可能是由于小女生内心里,对于初次约会的重视引起的。
以往叶韵诗要比沈错矮了两个头,而穿上了高跟鞋以后,那两个头的距离整整缩短了一半。沈错是第一次见到叶韵诗如此令人着迷的装扮,雪白的双臂裸露在外,香肩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浅浅浮动,更别提她裙下那一双线条优美,紧绷有致的美腿了。
“嘻嘻!”叶韵诗对于沈错的突然造访早已经欣喜若狂,加上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更是如同中了彩票一般的得意。
“厄…诗诗。”沈错大窘,抓了抓脑袋憋出几个字。
“我好看么?”叶韵诗惦着双脚,踩着高跟鞋欢快的踢踏声,在木地板上轻轻转了一圈。
沈错摸着鼻子试图消除自己的紧张情绪,面对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真的很难把话说出口。憋了半天,结果却把脸给憋红了。
“嘻嘻,阿错,你的脸好红。”叶韵诗走上去凑到他面前吐气如兰道。
“其实,我有话要跟你说。”沈错两手搭在叶韵诗肩头,硬是把她的视线扳到和自己的视线平行。
叶韵诗咯咯笑了一阵:“这就是你突然跑到我家的原因吧!”
“嗯。”沈错十分正经地一点头,他的表情令叶韵诗也不禁严肃起来。
看起来他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可到底是什么事呢?叶韵诗心里直打鼓。
沈错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的视线始终对着叶韵诗:“如果我告诉你…上次我对你的表白,实际上是一次误会…”
叶韵诗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挣开沈错搭着自己肩膀的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误…误会?”
“万狐你知道吧,那些衣服实际上是给她买的。可后来我老妈不知怎么的,就发现了那些衣服。她并不知道万狐的存在,我为了消除老妈的疑虑,就决定找个和万狐身材差不多的女生来假扮我的女朋友,并告诉老妈衣服是给她买的…”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叶韵诗双手无力地垂在下面,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自嘲表情。
“是啊…其实,我本来想跟你明说的,可不知怎么回事…”
“是口误对吧?很好的借口。”叶韵诗平静地看着沈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丢进了一个大冰窖。
“不是的,那时候我因为太紧张,所以才…”
“可是你后来并没有纠正,不是吗?”叶韵诗轻轻的喘息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你后来就跑上楼了,然后又晕倒…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坦白啊!”
“你不是找不到机会,而是想将计就计,利用我掩护万狐对吧?”
“厄…”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对我坦白,是不是想继续骗我,骗你老妈,好让万狐更加安全?”
“不…不是的。”沈错结巴着。
然而叶韵诗并不理会沈错的否认,丢下一句:“自私鬼。”便跑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接着一头倒在床上。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在流泪,还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
沈错知道此时跑过去说什么也没用,所以干脆坐到沙发上静静听起了里面的动静。叶韵诗气喘病在身,沈错是真的有些害怕她会不会被自己气得病发。所以沈错决定先在这里观察一阵,等确定她真的没事了再走也不迟。
叶韵诗的家很整洁,木地板被拖得一丝不苟,没有任何一点灰尘在上面。木制沙发上摆了三只可爱的小熊,一只是熊爸爸,一只是熊妈妈,最后一只是熊宝宝。沈错看着它们会心一笑,看来叶韵诗有一个很温馨的家庭。虽然沈错也很喜欢自己的家,但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有个父亲。
老妈最近不怎么凶沈错了,也许是因为他已经过完了20岁生日的缘故,或者是叶韵诗的缘故。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沈错已经可以预见到老妈知道叶韵诗和自己“分手”以后,发飙的样子…
房间里的叶韵诗奇迹般地没有流眼泪,也许是因为乐极可以生悲,悲极也可以生乐的关系,她竟然扑哧笑了起来。自嘲的笑容,充满了辛酸的笑容。就在刚刚,她竟然还在为约会穿什么衣服而头疼。结果被沈错的一句“误会”,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烬。
老妈告诉叶韵诗,要微笑面对人生中的每一个挫折。她一向很听老妈的话,这一次也毫无例外地做到了。老爸告诉叶韵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所以她站起身,朝房门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沈错见里面半天没有动静,原本愧疚的内心现在更加焦躁不安,他有点害怕叶韵诗会不会做傻事。就在他走到叶韵诗房间门口想要敲门的时候,房门突然“呼”地打开了。

两人同时一愣,沈错没想到叶韵诗竟然会主动开门,而叶韵诗没有想到沈错居然还在自己家。就是这么一个四目对视的愣神,令沈错和叶韵诗同时刷红了脸。
“诗诗,你没事吧?”沈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随口问了句毫无营养的话。
“你指的是哪方面?如果是身体方面,你放心好了,我再怎么说也学过道法,小小哮喘病顶多令我难受一点,还不至于死掉。如果是心理方面的话,我得告诉你,本姑娘是天生超级乐天派,失恋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况那根本不算失恋。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叶韵诗露出一个令沈错浑身不自在的灿烂笑容。
“怎么会呢!你没事就好。”沈错迫使自己也露出一个笑容,但比起叶韵诗的就显得别扭了许多。
“十一点半了,怎么样,男子汉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叶韵诗的一句话令沈错完全愣住。叶韵诗看着发呆的沈错掩嘴一笑:“你答应了我,要陪我逛街吃饭看电影的,难道你要食言?”
“不会,当然不会!”既然人家已经走出“失恋”阴影,那作为“肇事者”的沈错当然无法拒绝人家,他拼命地点着头说。
“嘻嘻,小宝贝,我们先去肯德基,再去步行街,有时间的话再去游乐园,晚上去看场电影…”听着小女生般的叶韵诗滔滔不绝地说着今天的行程,沈错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都说陪女人逛街是比下地狱还痛苦的刑罚,更何况是陪一个刚刚从“失恋”阴影中走出来的女人逛街?
一整天,沈错都被叶韵诗扯着晃来晃去,几乎整个S市都被他们逛了个遍。而叶韵诗似乎是为了报复,一个劲地往一些名牌专卖店大门钻。结果沈错本来就不怎么充裕的小金库,现在更是被摧残得只剩几个子儿了。天知道到时候老妈一查沈错的帐户,看到里面上万块的存款突然成了个位数,会不会一夜之间气成满头白发。
其实也并不是黄秀吝啬那些钱,她只是不希望沈错养成随便乱花钱的习惯,相信任何有良知的父母亲都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叶韵诗似乎不怎么给沈错面子,就连他银行卡里最后的几块钱,她都要冲到超市里给换成冰淇淋填肚子。到了晚上,沈错浑身居然连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了。
看着沈错哭丧着的面孔,叶韵诗总算是解完了气:“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骗女生。”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下次就算有人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敢骗女人了。”沈错摇着手。
“那就好,嘻嘻。这次本姑娘就大发慈悲,替你把电影票的钱付了。记住哦,滴水之恩,以后要涌泉相报的哦!”叶韵诗得意地挥舞着手里的电影票。
沈错苦着脸,嘴上答应着可心里却在想,若是把自己救过她两次的事情翻出来,她还会不会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还是什么原因,叶韵诗竟然买了两张包厢的票。当沈错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包厢大门的时候,叶韵诗却是得意地笑翻了天。她嘴上乐呵呵地说这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但实际上哪有人拿这个当惩罚的?这不是反过来让沈错占自己便宜么?
电影开始前,沈错被叶韵诗打发去买了几大包爆米花,还有两大杯可乐,当然出钱的还是叶韵诗。虽然沈错的金卡被叶韵诗刷爆了,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居然要一个女人帮自己买单,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电影开始了,在黑暗的环境下,两人周围包厢里的情侣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有些甚至已经发出了低低的呜呜声。恐怖电影一向是情侣们的最爱,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今晚上映的竟然刚好是一部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片。
“小宝贝阿错,我怕…“叶韵诗露出惊惧的目光,将身体朝沈错紧紧贴了过去。
实际上身为修真者的叶韵诗,又哪里会害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她只是借机想要与沈错拉近距离,或者说得难听点,就是想要勾引沈错…叶韵诗深知自己对沈错已经无可自拔的感情,她也知道沈错不可能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
在沈错向她坦白一切以后,叶韵诗是真的有了万念俱灰的感觉。她趴在床上想了很久,到底是从此与沈错断绝一切往来,还是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两人依然是连熟悉都谈不上的朋友。她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无论是沈错的家世,还是他在道法上的造诣,都不是叶韵诗可以比拟的。但她同样知道任何东西任何人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况是爱情。
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叶韵诗想要争取一下,也许有人会说她傻,也许有人会说她贱。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但有了目标就要用尽一切努力去追寻,就算到最后精疲力竭,气喘发作死掉,她也只会怪自己实力不够。
银幕上一堆血淋淋的人体残肢令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掀起一阵不小的惊呼声,其中又以女性为大多数。叶韵诗自然也在其中,她用力抓着沈错的手,却又不忍心拿指甲去抠。只是用身体,紧紧贴向沈错的身体。这一次叶韵诗是真的怕了,虽然她是个修真者没错,但她同样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女生,看到如此之多触目惊心的人体残骸,又怎能继续保持冷静,何况她也不想保持冷静。
沈错现在想起了一句话:“女人身边一但有了男人,胆量便会乘以零。”看来,这句话也不是空**来风,至少身边的叶韵诗就是如此。沈错是情痴,那个“痴”不仅仅代表着痴迷,同样也有一点白痴的意思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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