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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好修养,笑一笑,没有说话。
谭云却郑重其事地行近七王爷,一抱拳道:“王爷——”
七王爷道:“咱们该休息好久,就休息好久,不用改变计划。”
谭云一躬身道:“谭云遵命。”
回首间,扫掠了岳秀一眼,大步行到黑衣老妪的身前,接道:“王爷已吩咐下了。”
黑衣老妪道:“我都听到了,不劳转达。”
谭云道:“咱们还得休息半个时辰,老前辈是否歇马,要你们自己决定了。”
黑衣老妪行近红色篷车,道:“姑娘一路行来,极尽辛苦,最好能了车来透一口气。”
车中人道:“方便吗?”
黑衣老妪道:“姑娘带上面纱盖头,不瞧他们就是。”
车中人道:“我不瞧他们可以,但他们要瞧我又怎么办?”
黑衣老妪道:“反正他们看不到你的脸,也看不到你的手,瞧瞧身上的衣服,那又能怎样?”
车中人道:“既然如此,我就下车透透气了。”
这一番对话,听起来平平淡淡,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但两人之间做作,实已到天衣无缝之境了。
但见车帘启动,两个青衣女婢当先下了篷车。
两个女婢,都在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脸端庄凝重神情。
在两个女婢挽扶之下,走下来一个全身红衣的女子。
她头上真的有一盖头,双手也隐入长袖之中,一眼看去,难见一片肌肤。
谭云暗中打出了手势,使得群豪戒备更为小心一些。
马鹏大步行了过来,走到了张越身前,缓缓说道:“张兄,给兄弟看看你的右手。”
张越伸出手去,马鹏凝神看了一阵,道:“伤到了筋骨没有?”
马鹏取出一粒丹药,低声道:“吃下去,张兄,可能还要有一场搏杀。”
张越接过药丸,瞧也未瞧,就吞了下去。也低声道:“马兄,瞧出什么可疑的事吗?”
张越目光一转,发觉唐啸、欧阳俊,都已移动身躯,站在了一定的位置上。
因而来不及再和马鹏谈话,张越也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那黑衣者妪已带着红衣姑娘,直向七王爷停身的地方行去。
欧阳俊笑一笑,道:“诸位,请留步了。”
那黑衣老妪冷笑一声,道:“你要拦住俺们的去路?”
欧阳俊道:“不错,再往前走,那就是七王爷的大驾了。”
只听她冷哼一声,道:“老身已经说过了,不管是皇亲国戚,老身也不把他们放到眼中,我们姑娘的病势沉重,非得找一个适当地方,坐下来才行。”
欧阳俊道:“你是你们姑娘的仆人,在下是七王爷的侍卫,咱们有责任保护七王爷。”
黑衣者妪道:“问题在你能不能保护得了。”
欧阳俊道:“这个嘛很难说了。”
黑衣老妪道:“人贵自知之明,何不早些闪开。”
欧阳俊目光微转,看布置已成,才冷笑一声,道:“七王爷虽然爱民,但他究竟是干金之躯,你这番话,未免说的太过放肆了。”
黑衣老妪怒道:“你敢污辱老身?”右手一挥,长鞭扫出。
欧阳俊目睹鞭卷白衣人的利害,哪里还敢怠慢,急急闪身避开。
避开了那黑衣老妪的正面鞭势,却无法闪开那黑衣老妪长鞭的尾梢。
但闻刷的一声,鞭梢抽在欧阳俊的左臂,衣衫绽裂,左臂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鞭痕。
谭云右手疾出,一把抓住了长鞭。
原来,那黑衣老怄长鞭挥出中人之后,力道用尽,不便控制,被谭云一把抓中。
黑衣老妪用力一带,谭云却全力紧握不放,生牛皮扭制的长鞭,却突然被拉作了两段。
黑衣老妪冷哼一声,一连攻出五招。
谭云避开了五招,淡淡一笑,道:“既是有意的找事而来,如若不分一个胜败出来,那是很难罢手了。”
喝声中,侧身而上,攻出四拳两脚。
黑衣者妪被逼的向后退了三步,才算把谭云的拳、脚避开。
但她立刻展开反击,断鞭疾挥,呼呼风声。
片刻之间,幻起了重重鞭影。
谭云的攻势,完全被阻于重重的鞭影之外。
岳秀冷眼旁观,发觉这黑衣老妪确是一位身具才学的人物,不可轻敌,正想喝退谭云,亲自出手,谭云已展开强猛的反攻。
湘西谭家的推龙手,在江湖上流传的武功中,向称一绝,这种攻守兼具的武功,确也高明的很。
谭云施出了看家本领,赤手空拳,迫得那黑衣老妪变攻为守。
那黑衣老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脾气似是也暴烈得很,在谭云的逼迫之下,只急的怒目圆睁。
岳秀目睹谭云已稳住了形势,也就坐着未动。
双方搏斗了数十合,虽然未分出胜败,但谭云已然占尽了优势。
这时,忽听那红衣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道:“于婆婆,你在和人动手吗?”
黑衣老妪道:“是!老身遇上了从未遇到过的劲敌。”
红衣女子道:“可惜,我不能拿下盖头来,看看你们搏杀的情形。”
于婆婆道:“对,你怎么能让这些臭男人看你。”
谭云掌势一紧,突然欺入了鞭影之中,大喝一声,“放手。”
一掌拍落了于婆婆手中皮鞭。
同时,谭云右手一翻,扣住了黑衣老妪脉**。
激烈的打斗,突然间静止下来。
红衣女子一直静静的站在于婆婆的身侧。
那激烈的打斗,似乎是对她毫无影响。
直待打斗声止,红衣女子才叹口气,道:“于婆婆,怎么不打了?”
于婆婆道:“老身被人家扣住了手腕的脉**。”
红衣女子道:“这么说来,你败了。”
于婆婆道:“看来是败了。”
红衣女子道:“你败在什么人的手中?”
于婆婆道:“谭家寨的谭二公子谭云的手中。”
红衣女子道:“湘西谭家寨,以十二推龙手最为驰名,你应该和他动兵刃的。”
于婆婆道:“可是现在晚了。”
红衣女子道:“不算大晚,我会要他放开你的脉**。”
语声一顿,接道:“谭云,放开她。”
谭云淡淡一笑,道:“为什么?”
红衣女子道:“因为我要你放开她。”
谭云嗯了一声,道:“可以,不过得先请姑娘亮出身份,谭云掂掂姑娘你够不够这个分量。”
红衣女子道:“对一个妇道人家,讲出这样难听的话,不觉着有些过分吗?”
谭云道:“如若你也知道过分二字,那你就不该逾分太多。”
红衣女子道:“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该属于那一种人。”
谭云道:“江湖人的可悲地方,就在它过于自负,姑娘有什么手段,只管施展就是,就算是谭某人接不下来,还有别的人,接下你姑娘的手段。”
红衣女子道:“这话说来,大名鼎鼎的谭二公子,原来只是一个二等跟班。”
谭云笑一笑,道:“姑娘,就算谭某人是个二等跟班吧,却是堂堂正正,以真正面目和人见面,不像你姑娘一样,盖头遮脸,见不得天日。”
红衣女子的口气,突然转变的十分冷利,道:“祸从口出,你敢对我如此无礼,那是自找苦吃了。”
突然一挥手,长袖如蛇,卷了出去。
她脸上蒙着厚厚的盖头,应该是目难见物,但她认位奇准,竟然缠上了谭云扣拿于婆婆的右手的腕上。
谭云心头微微一震,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应变措施,那缠在手腕上的衣袖,已然收紧。
握在于婆婆腕上的五指,力道大减。
红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于婆婆,可以拿开你的手了。”
于婆婆微一用力,果然挣脱了谭云的五指。
唐啸一上步,阎王判寒芒闪动,抢到了谭云身前,防止了于婆婆加害谭云。
只听那红衣女子说道:“听说这位湘西谭家寨二公子,只是个二号人物,在他之上,还有武功更强的人是吗?”
于婆婆道:“听口气好像如此。”
这两人一拉一唱,说的讽刺无比。
谭云暗中运气,希望解脱缠在腕上的衣袖,但他两番努力之后,不但未能解开缠在腕上的衣袖,而且那衣袖缠得更紧。
两人两度暗较内劲,但表面上仍然维持着相当的镇静,很少人能够瞧得出来。
谭云感觉到遇上第一等强敌,自己无能解得,其他人也难为力,只好发出暗记。
那是招呼岳秀的暗记。
岳秀站起了身子,暗暗一皱眉头,大步行了过去,道:“哪一位要找在下?”
红衣女子道:“于婆婆,这一位是正主儿么?”
岳秀道:“不错,姑娘要的就是在下了。”
红衣女子道:“于婆婆,问问他的姓名,别误伤了故人。”
不容于婆婆说话,岳秀已开口接道:“在下岳秀。”
红衣女子道:“于婆婆,岳秀是何许人物?”
于婆婆道:“没有听人说过,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
红衣女子道:“问问他的师承?”
于婆婆道:“咱们姑娘不知岳秀是何许人?报上你师父的姓名。”
岳秀道:“在下觉着似乎用不着,岳某本人,应该已有能力解危了。”
红衣女子道:“那阁下何不试试……”
岳秀接道:“在下正要试试。”
右手一探,疾伸而出抓向红衣女子缠在谭云腕的衣袖。
岳秀五指已搭上那白绫衣袖,立时感觉到一股暗劲直逼过来。
谭云感觉到那缠在手腕上的衣袖一紧,手臂突然一麻,不禁心头震动,暗道:她用衣袖传出的力量,竟然如此强烈,这个女人内功的精深,实已到骇人听闻之境。
心念转动之间,那涌上来的力道,突然消失不见,缠在手腕上的衣袖,也自行松开。
原来,岳秀已接下红衣女子发出的力道,使谭云腕上的绫带自解。
谭云横移两步,站在一侧。
红衣女子的脸上被盖头遮去,没有人瞧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但岳秀的脸色却是十分凝重。
双方相持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之久,那红绸所包身躯突然一阵抖动,笔直的衣袖,软软地垂了下去。
岳秀不为已甚,放开了右手。
红衣女子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于婆婆,咱们走吧!”
也不再理会于婆婆,转身向外行去。
于婆婆低声说道:“姑娘,咱们……”
红衣女子冷冷接道:“我说得很清楚了,你没有听到吗?”
岳秀望着那红衣女子的背影,道:“咱们也动身吧!”
那红衣女子一走,另外一批人马和那金面大汉等,也悄然离去。
他们来的轰轰烈烈,走的却悄无声息。
那红衣女子离开茶棚,马车直登上官道,飞驰而去。谭云立刻下令,准备出动。
岳秀一直静静地看着,看到了马车行动,才一拉谭云,两个人同时坐上一辆车。
谭云道:“岳兄,那红衣女子是不是龙风会中人?”
岳秀道:“我看很可能,至少她和龙风会有关。”
谭云道:“她受到挫败之后,龙凤会应该有所警惕,但不知他们是否还会在途中拦劫咱们?”
岳秀道:“会!我想他们还会有很多次的行动,谭兄,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谭云道:“岳兄,咱们如是不拿出一些手段,让他们见识、见识,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如是情势迫得咱们非要杀人不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但能不伤人,最好是不要流血,须知咱们是堂堂正正的官府人物,如是沿途杀了很多人,对七王爷而言,岂不是一桩很为难的事。”
谭云道:“这一点,兄弟倒未想到。”
岳秀笑一笑,道:“谭兄,但兄弟也并非是主张纵恶,如是他们明火执杖,硬劫篷车,构成了可杀之罪,咱们就放手施为。”
谭云道:“对!恩威并济,对那些冥顽不灵之徒,也只有杀之示警了。”
篷车又行了数十里,已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分。

一道土坡岭,横拦去路。
谭云的随行家将,分走在篷车头尾。
这些人都是久年在江湖走动的人,行近土岭,立刻感觉不对。
原来那土岭前丈许处,插着一面铜牌,上面画着一个骷髅头。
当先带路的家将,挥手示意篷车停下,立刻勒缰停下,直奔谭云乘坐的篷车前面。
其实不用他通报,篷车已停,谭云已当先下车。
群豪鱼贯离开了篷车。
家将一欠身,道:“二少爷,骷髅铜牌拦道。”
谭云哦了一声,道:“准备迎敌!”
人却大步行近铜牌。
岳秀、朱奇等也鱼贯跟去。
铜牌大于面盆,挂在一杆梨花枪上,竖立道旁。
回顾了岳秀一眼,谭云低声说道:“岳兄,这骷髅铜牌,还有一个另外的名字。”
岳秀道:“什么名字?”
谭云道:“叫做死亡的标识!”
岳秀道:“谭兄对这铜牌的来历,是否很清楚?”
谭云道:“兄弟只是听人约略的说过,对于详细内情,我还不太了解……”
谭云道:“朱兄以你江湖阅历之丰,在场者无出其右,对这骷髅铜牌的来历,大概知道了。”
朱奇道:“略知一二,这骷髅铜牌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不多,所以,江湖上对他们的来龙去脉,还不太清楚。”
岳秀道:“这骷髅铜牌,和龙凤会也有关系吗?”
朱奇道:“应该是没有关系。”
岳秀道:“这就叫人不解了,七王爷不会得罪这样多江湖人,尤其是一个不常在江湖上出现的组合。”
朱奇道:“这骷髅铜牌,又号称死亡标识,那是一般江湖人对这骷髅铜牌的称呼,因为见到过铜牌的人,没有一个会活得下去。”
岳秀道:“真有这样厉害吗?”
朱奇道:“过去确然如此,因为它不常在江湖上出现,所以,并未在江湖上造成大多的纷争。”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他们的组合,有一个特殊的称呼吗?”
朱奇道:“有!好像叫作骷髅教。”
岳秀道:“这么说来,他们也是受了龙凤会的利用了。”
谭云道:“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龙凤会有什么力量,能够把骷髅教中的人,也安排的和咱们作对。”
岳秀道:“朱兄,你知道骷髅教,有什么特殊的杀人方法吗?”
朱奇道:“似乎是有一种很特殊的方法,不过是什么方法,咱们就无法知道了,凡是见过那骷髅铜牌的人,很少能够逃得性命。”
岳秀道:“如若无人能逃得性命,这骷髅铜牌,被称作死亡标识的事,别人又怎会知晓的呢?”
朱奇道:“公子说的有理,如若无人能在骷髅铜牌下逃得性命,这骷髅铜牌怎会传出死亡标识之称。”
岳秀淡淡一笑,道:“今天,我倒要见识一下,这死亡的标识,如何能叫人死亡。”
唐啸道:“这牌子挂在路中,讨厌的很,把它除去算了。”
伸手向铜牌抓去。
只听一个急促的声音喝道:“不要动它。”
唐啸手已接近了铜牌,闻声收住了右手。
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竟是毒手郎中马鹏。
唐啸停下了手,缓缓说道:“铜牌上可是有毒?”
马鹏道:“不错,有毒。”
大步行近铜牌,伸手在地上,扫起几只蚂蚁,投在铜牌之上。
蚂蚁落地,身子忽然挣动了一下,翻转身子死去。
马鹏摇摇头道:“好厉害的毒药。”
唐啸道:“我明白了,这骷髅铜牌,所以被人称为死亡的标识,就是因为上面涂有剧烈之毒。”
马鹏四顾了一眼,道:“除了这铜牌上的剧毒之外,前面一片大道上,全都布满了奇毒。”
岳秀一皱眉头,道:“那是说,咱们只要踏在那片土地之上,就要中毒死亡吗?”
马鹏道:“到目下为止,在下还未瞧出这毒药的来路。”
岳秀道:“此刻,咱们应该如何?”
马鹏沉吟了一阵,道:“最好的办法,咱们是绕道而过。”
岳秀道:“咱们这多车辆,如何能够改道呢?”
马鹏道:“那么,只有在下去试试毒性了。”
岳秀道:“试出来又能如何?”
马鹏道:“在下带了不少药材,也许能很快的配出解毒之物。”
岳秀道:“对方只是为了加害咱们,在大道中布下奇毒,所以,咱们不能退避,而且,要想法子扫除奇毒。”
马鹏一躬身道:“在下尽力而为。”
谭云轻轻吁一口气,道:“马鹏如需助手,请先吩咐一声。”
马鹏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道:“这玉瓶之中的丹丸,名为避一毒,一般的毒性,都可避过,但能不能避过这死亡标志的毒性,在下就无法预料了。”
倒出丹丸,每人送了一粒,接道:“含在口中,可避毒性侵入,咱们到前面看看。”
谭云回顾墨、白双龙和杨玉燕一眼,道:“两位和杨姑娘,看守篷车,朱、唐二位,和欧阳兄随同马兄,到前面瞧瞧。”
岳秀道:“这骷髅铜牌,挂在道中,太过惹人注目,唐啸去把它埋起来。”
口中说话,右手一扬,一道寒芒直射过去。
有如一道锋利的钢铲,削了过去,那挂着铜牌的梨化枪,突然倒了下去。
寒芒一闪而逝,场中人大都未看清楚岳秀用的什么兵刃,竟然能一击之下,把那坚木作成的梨花枪杆,削倒在地上。
唐啸快步行去,挥动手中的阎罗判,掘起泥上,把整个的梨花枪连同骷髅铜牌埋了起来。
他在埋枪的时间中,瞥见土中有一把长不过四寸的无柄短剑,随手捡了起来,藏在袖中。
马鹏道:“在下走前面。”举步行去。
谭云抢快一步,和马鹏并肩而行。
唐啸、朱奇,紧迫在两人身后,欧阳俊和岳秀走在最后。
登上上岗,果然是一道很险恶的行程,两面土壁削立,高过五丈,中间是一条大路。
马鹏摇摇头,示意谭云停下,独自向前走去。
这一段土壁挟峙的官道,大约有二十余丈,马鹏行约五丈,就停了下来,跟着蹲在地上查看了一阵,重行返回,道:“咱们没有猜错,果然布下了奇毒。”
谭云道:“马兄能够解去么?”
马鹏道:“只有两个办法,毒粉已混入了尘土之中,一是用水冲,使尘不扬,一是用土把它埋起来。”
谭云道:“由两侧峭壁,推下泥土,可以掩去这条官道,但如想去找些水来,只怕不是易事。”
岳秀沉吟一阵,道:“他们既在此布下奇毒,应该派有看守之人才是。”
马鹏流目四顾一眼,道:“不错,如若他布下这陷阱没有看守之人,似乎也用不着在道中,安排一个骷髅铜牌了。”
谭云道:“把骷髅铜牌,插在那里,反使咱们提高了警觉之心,岂不是对咱们有了帮助吗?”
马鹏道:“用毒的高才,大都自负自己的用毒手段,天下第一,这也许是他挂起骷髅铜牌的道理。”
岳秀低声道:“这么说,他应该藏在附近了。”
马鹏道:“照常理推论,应该如此。”
岳秀道:“如若他留在此地,应该不会离此很远了。”
马鹏道:“是!他如留下来,定然会留在能目睹咱们中毒的地方。”
岳秀道:“马鹏,你能不能看出来,这些毒药,布于地上多久时间了。”
马鹏道:“不太久,不足一个时辰。”
岳秀目光一掠车首土崖壁上一片草丛,道:“如是有人藏在那片草丛之中,居高临下,是否可以看清楚这里的一举一动呢?”
马鹏道:“应该可以。”
岳秀提高了声音,道:“好!咱们先把上崖草丛处那片地方包围起来。”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如是草丛之中有人,也该听得十分清楚了。
果然,草丛中传出了一声冷笑,一条人影,由那片草丛中飞了起来,直坠而下,距地面丈余左右时,忽的一个挺身,头上脚下,轻飘飘地落在实地上。
那是个五旬左右的者者,穿一身黑色生丝的衣服,手中执着一把形如拐杖,但顶上却有一个骷髅头。
朱奇低声道:“骷髅杖,这人正是骷髅教中的人。”
岳秀道:“能不能看出他的身份?”
朱奇道:“骷髅教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不多,所以江湖上对它的了解也不多,不过根据一般江湖土的习俗,手中兵刃,一下子能表明出他的身份来历,不是掌门身份,至少也是能够代表该门户的高手。”
岳秀点点头,道:“马鹏,问问他是什么身份?”
马鹏应了一声,一拱手,道:“在下毒手郎中马鹏,阁下怎么称呼?”
那老者道:“老夫任上人。”
马鹏道:“原来是任兄。”
任上人道:“用不着称兄道弟,任某人不吃这个。”
第十九回赌场争艳
马鹏淡淡一笑,道:“在下见识过阁下布设的毒药了。”
任上人道:“见识过又怎样?你不敢走过去,是吗?”
马鹏冷笑一声,道:“马某人如是能走过去,阁下又怎么说?”
任上人哈哈一笑,道:“马鹏,听说你是当今江湖上第一流的用毒高手,走过老夫布下的毒区,也算不得什么惊人的本领,不过你能过去就可以和老夫比试一下了。”
马鹏道:“比试什么?”
任上人道:“比试用毒!”
马鹏道:“阁下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
任上人道:“可以,老夫拿一粒毒药给你吃下,自然老夫也吃下了你一块毒药。”
马鹏道:“看咱们谁能把谁毒死?”
任上人道:“正是如此,你敢不敢答应?”
马鹏道:“为什么不敢,不过在下也有条件。”
任上人道:“你说,只要有理,老夫就可答应。”
马鹏道:“你先撤了布下的奇毒,咱们再比试用毒之能。”
任上人道:“你能走过来,老夫就撤去布下的毒如何?”
马鹏道:“我在经过这毒区之时,阁下会不会下手攻袭?”
任上人道:“不会。”
马鹏探手从怀中取出两个玉瓶,分别倒出两种颜色完全不同的药物吞下去。
岳秀低声道:“马兄,你能够撑得住吗?”
马鹏笑一笑,道:“主人放心,当今之世,能够毒死我马鹏的药物,却也没有几样。”
岳秀点点头,高声说道:“两位既都是用毒高手,自愿在用毒上一较高下,是出自两位的同意,但在下希望两位能够保持君子之风,只较毒技,不许暗算。”
任上人道:“你是什么人?”
岳秀道:“在下岳秀。”
任上人道:“你就是岳秀?”
岳秀道:“不错,阁下可是早知在下的姓名了?”
任上人冷冷说道:“一个后生小子,老夫从未听人说过。”
岳秀淡淡一笑,道:“你可以逞口舌之利,但却不能暗中算计人,在下丑话说在前面,哪一个如要施暗计时,可别怪我岳某人的手段毒辣。”
任上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可敢先和老夫一较毒技。”
岳秀道:“一人所学,有长有短,互较毒技一事,在下恕不奉陪,何况,你纵然一身毒功,也未必就真能伤人。”
任上人怒道:“你敢轻视者夫,我要先教训你一顿。”
岳秀道:“很好!你不信么?何不试试看你能不能伤得了我?”
任上人怒道:“马鹏,咱们先停,我先对付了这姓岳的小子,咱们再较毒技。”
任上人已大步行了过来。
马鹏沉声道:“此人毒技,非同小可,主人要多多小心。”
岳秀道:“我会小心。”
就在两人说几句话的工夫,任上人已到两丈左右处,右手一扬,一道如云烟的白气,直射过来。
马鹏道:“快些躲开,这是天下驰名的五毒粉……”
未待马鹏的话完,岳秀已举起右手,一掌拍出。
一股强烈的掌风,直向那白烟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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