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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道:“这就是了,在下好话说尽,只怕老前辈也不肯轻易离去。”
龙婆婆突然间双目放光,盯注在岳秀的脸上,冷冷说道:“你准备和老身动手了。”
岳秀道:“如是世上还有第二个办法,能够使岳秀避开这一场搏杀,岳某人决不会自我麻烦。”
龙婆婆道:“老身对敌,向不留命,对你娃儿格外施恩,只要你此刻愿意离开,老身就不再追究。”
岳秀叹口气,道:“龙婆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和龙凤会冲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着一个无法调和的目的,他们要对付七王爷,我又非得保护七王爷的安全不可。”
龙婆婆道:“为什么?一个出身帝王之家的人,他有着千千万万的从人军兵,还用得着你们这些人保护不成。”
岳秀道:“在下和七王爷有一份私人交情,而且,他一直是个很清正的官员,再说七王爷受到了伤害之后,那等大军征剿,祸连九族的杀伐,江南七省,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死在这一场劫难之中!”
龙婆婆道:“那和你岳秀何关,尸堆如山,血流成河,也不会伤到你岳秀一根毫毛。”
岳秀道:“老前辈就忍心看到那幅悲惨的形象吗?”
龙婆婆道:“在江湖之上走动,如是不能忍受一些血腥、惨象的刺激,那就不如留在家中抱孩子了。”
岳秀道:“高见,高见,岳某人是初聆此说。”
龙婆婆道:“好!能听人劝是俊杰,你可以去了。”
冷哼一声,岳秀缓缓说道:“以人老前辈年岁而言,必已在武林中早获盛名。”
龙婆婆道:“不错,老身退出江湖时,你娃儿,就算已经出生了,也还在褪褓之中。”
岳秀道:“老前辈的盛名得来不易,既已全身退出了江湖,为什么还要再卷入是非之中?”
龙婆婆一顿龙头拐,怒声喝道:“岳秀,老身一生之中,很少劝人这样多话,你竟然不知爱惜,大概你自觉一身武功,足可和老身抗拒了,是吗?”
岳秀神情肃然地道:“老前辈如是觉着非要动手不可,在下只有奉陪了。”
龙婆婆缓缓举起龙头拐,道:“看来,老身不得不佩服这分豪壮之气了。”
她的拐势举起的很缓慢,但每举高一寸,就多涌现出一分杀机。
朱奇低声对谭云说道:“二公子,咱们不方便,你替我们招呼一声,他似乎不知道此人是谁。”
谭云摇摇头,道:“这时刻招呼他,徒乱他的心意。”
朱奇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这老魔头居然还活在世上。”
谭云道:“咱们准备着,如是岳兄接不上这老魔的杖势,咱们联手对付她。”
朱奇未再多言,暗中运气戒备。
但见龙婆婆扬起的拐杖,突然向下一落,点向岳秀。
她落下的拐杖并不快,但却笼罩了岳秀全身数处大**。
岳秀脸上是一片庄严,目光盯注在那龙头拐上,手中长剑,平横胸前。
敌对双方,突然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百来道目光全都盯注在两人身上,虽然只是两人的搏杀,但却关系着双方的胜负存亡,如是岳秀不幸落败,不但七王爷处境危殆,谭云、朱奇等,都将身陷危亡之境。
拐势缓落到岳秀头上四尺左右时,岳秀仍然持剑不动。
龙婆婆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倒是沉着得很。”
拐势突然一沉,击向岳秀的天灵**。
岳秀的剑势微微一抬点中了龙婆婆下落的拐势。
那雷霆万钧般的拐势,竟被岳秀长剑顶住。
不论岳秀有多么精深的内功,也无法以轻灵的长剑,横封龙婆婆的拐势,但岳秀是以剑尖顶住了龙婆婆的拐势。
龙婆婆冷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想和老身拼内功吗?”
突然加力,手中的拐势,又增强了不少。
一时间,剑势竟成了抗拒不下之势。
龙婆婆动了怒火,拐上压力愈来愈大,竟然全力施为。
岳秀在龙婆婆全力施为之下,也只好全力抗拒。
这本是武林高手动手搏杀的大忌,因为,这等硬拼内功的打法,全部要真功实力,一点也无法取巧。
这也不是龙婆婆和岳秀的用心。
岳秀只是以长剑封开她沉重的拐势,叫她心生惊异,以夺先声,但却没有料到这位老婆婆,竟然是好胜奇强的人,竟然和岳秀拼起了内力。
外行人看来剑顶着拐势,两位都站立着纹风不动,但内行人看来,两人这打法,却是武林最凶险的打法。
因为一个人如若把内力运聚到十成以上,就没有余力和对方硬拼,就没有余力再运用兵刃变化取敌。
现在,龙婆婆与岳秀,都已进入了这种境界。
龙婆婆脸上的皱纹,似是愈来愈多,愈来愈深,白发根根竖起,顶门上,也开始滚滚流下汗水。
显然,她已用尽了全身的真力。
岳秀看上去也不好受,双颊红如朝阳,汗水湿透了长衫,圆睁着星目。
二姑娘突然向前行了两步。
谭云也疾快的迎了上去,道:“你要干什么?”
二姑娘冷冷笑道:“龙婆婆内力深厚,岳秀竟和她比拼内力,我看他是输定了。”
谭云道:“二姑娘别太高兴,目下看来,龙婆婆并未占得优势。”
二姑娘冷笑一声,道:“龙婆婆内功深厚,久持下去,必胜无疑。”
谭云道:“等他们分出了胜负之后,姑娘再行夸口不迟。”
谈话之间,场中两人的搏斗,岳秀手中的长剑,突然颤抖起来。
龙婆婆手中的铁拐也似又加强了力道缓缓向下压去。
谭云心中大为震动,暗道:这老魔头威风不灭,看来岳兄是难以胜过她了,以她昔年嗜杀成性而言,在场的人,只怕很难有逃过她迫魂掌的机会了。
心中念转,杀机突生,又自盘算道:“这不是一般的比武争名,他们可以群殴,我为什么不能助拳,趁这老魔头和岳秀兄在互较内功之时,我如突然下手旋袭,她必无抗拒之力,虽然此举对岳兄也可能发生影响,但至坏也是三个人落个同归于尽,那自然比等她杀了岳秀之后,再杀我们好多了。余下的胆叟、顽童、欧阳俊、王召等四人,也许有机会再撑下去,等到援手。”
暗里拿定了主意,抬头看去。
忽然,谭云发觉了另有一个人,似是比自己还注意场中的搏杀形势。
那是二姑娘,两道眼神,盯注在场中,脸上是一股很奇怪的表情,有些凄伤,也有些儿迷茫。
至少,她没有龙婆婆那种特要行手时的那股喜悦之气。
距离头顶,只余下了半尺左右。
谭云一提真气,正待出手,场中突然有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岳秀右手一拐,龙婆婆泰山压顶一般的拐杖,突然拐滑剑尖,蓬然一声,落在实地上。
但岳秀的长剑,却在龙婆婆拐杖落空的一瞬间,乘虚而入,冷芒一闪,刺入了龙婆婆的前胸。
剑上,早已贯注了岳秀的内家真力,一剑中胸,剑尖由前胸直透后背。
龙婆婆中剑之后,似是还有些不信,睁大着眼睛,望着岳秀出神。
岳秀手腕猛挫,拔出长剑人随剑动,退出了七八尺远。
一股鲜血激射而出。
龙婆婆伤中要害,已然无法举起手中的拐杖,脸上肌肉颤动道:“老身败在你的机智下,我没有败在武功上。”
岳秀点点头,道:“你太大意了,但你的武功太高了,我不能不杀你。”
也许是真的人至将死时,其言也善,龙婆婆居然有些仟悔他说道:“老身一生中杀人无算,能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死的已很满足了。”
言罢,一闭双目,倒地而逝。
她内功精纯,仗一口真元之气,护住心脉,说完了要说的话。
这时,全场中人,似是都罩在一片肃然气氛之中,听不到一点声息。
望着龙婆婆摔倒在地上的尸体,岳秀也不禁有些黯然,想不到这龙婆婆一身精博的武功,本已跳出了杀劫,退休了很久,想不到,仍然在古稀暮年,竟然参与了这场搏杀,而且,一开始,就以内功互拼,一身武功,也未来得及施展,就落得溅血而亡。
抖抖身上的灰尘,岳秀望着二姑娘冷冷他说道:“龙婆婆已经死了,龙凤会中还有些什么高人,可以请他们出手了吧!”
岳秀和龙婆婆这场杀搏,也出了全力,心无旁骜,根本没有瞧过那二姑娘的神情,但谭云却瞧得清清楚楚。
二姑娘的神情很奇异,脸上是一片惶惑之色,缓缓说道:“岳秀,你武功高强的出了我们意料之外。”
岳秀道:“二姑娘太客气了。”
二姑娘冷冷说道:“但你已招惹很大的麻烦。”
岳秀道:“什么麻烦?”
二姑娘道:“你杀了龙婆婆,她的家人决不会放过你。”
岳秀道:“就算她的家人找我报仇吧!岳某人敢作敢当,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咱们应该如何?你该决定了。”
二姑娘道:“你好像已经胜了。”
岳秀道:“不错,二姑娘如若没有高人出手,在下就直接找你二姑娘了。”
二姑娘道:“找我?”
岳秀道:“是的,打蛇打头,擒贼擒王,如若在下不早把你二姑娘擒下,只怕这一场搏杀,还要断送了很多人性命。”
二姑娘冷笑一声,道:“你很仁慈。”
岳秀道:“情非得已,还望姑娘鉴谅。”
二姑娘道:“如是我们认败了呢?”
岳秀微微一怔道:“认败……”
二姑娘接道:“论实力我们还很强大,正如你岳秀所说,拼下去可能有很大的伤亡,所以我们决心认败了,那样不是可以救下很多人的性命吗?”
岳秀道:“二姑娘既愿认败,但不知对我们能有多少让步?”
二姑娘道:“我们认败了,条件应该由你提出来!”
岳秀沉了一阵,道:“我们的条件不算太苛刻,你二姑娘立刻带领你的人手退出王府。”
二姑娘道:“这不算苛刻吗,难道要我们个个束手就缚?”
岳秀道:“二姑娘既愿认败,败军之将应该不足言勇了。”
二姑娘道:“这么办吧,你们要的是七王爷,我撤走人手,你们撤出王府如何?”
岳秀笑一笑,道:“姑娘不觉得有些喧宾夺主吗?”
二姑娘道:“论身份我还是王爷夫人,你岳秀算得个什么主人,你既然作不了主,我和七王爷直接谈谈。”
岳秀道:“够了,二姑娘,虽只有一夜半日时间,伤亡已然不少。这是真刀真枪的拼合,不是全凭口舌之能,岳秀已奉有七王爷的面谕,如是不能生擒你二姑娘时,我可以取你性命……”
二姑娘接道:“你敢吗?”
岳秀道:“我为什么不敢,我已经……”
二姑娘厉声接道:“我不信朱毅真的叫你杀我。”
七王爷突然出现在门口,冷冷说道:“你最好相信,我已经授权岳兄弟。”
二姑娘目注七王爷冷冷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半年来我有几百个杀死你的机会,但我一直没有下手……”
七王爷冷冷接道:“难道这也是你的一份情意吗?”
二姑娘道:“我可杀你而不杀你,你说那不是一份情意是什么?”
七王爷冷冷说道:“你如有情,也不会把我困入荷轩了。”
岳秀缓缓向前行了两步。
银嬤、铁嬤、秀秀、娟娟,突然各仗兵刃,冲了出来,拦在二姑娘的身前。
朱奇、唐啸双双冷笑一声,也奔了过来,道:“怎么样,准备打群架吗?”
二姑娘突然一跺脚,道:“岳秀,你会后悔插手管这件事,咱们走!”
转身快步而去。
迫随同来的人,齐齐向后退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岳秀才转身步入荷花轩。谭云紧随岳秀身后而入,道:“岳兄,为什么不乘胜战余威,一股作气,降服那女魔头?”
岳秀苦笑一下,道:“我不是不要,而是不能。”

突然弃去手中长剑,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摇颤,向后倒去。
这变化很突然,也很意外,因为,任何人都没有料到岳秀受了这么沉重的伤。
七王爷惊叫了一声,伸手抓去,但他没有谭云快,谭云一伸手就抓住岳秀肩膀。
岳秀闭上双目,人已经有些快要昏迷,但他还能说话,声音很低的,道:“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受了伤。”
这句话似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一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谭云一把抱起了岳秀、顽童唐啸早已用棉被在荷轩一角处,铺好了一个地铺。
朱奇、欧阳俊双双奔出荷轩,这些老江湖,遇上急事,就显出了经验的可贵。
两个人四周探望了一阵,果然已不见龙凤会中的人。
谭云扶起了岳秀,右掌低在岳秀的背心上,传过去一股内力,岳秀又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竟然睁开了眼睛。
原本一双神采动人的星目,此刻,竟然是那么疲倦。
七王爷低声道:“兄弟,你伤的如何?可要请个大夫瞧瞧。”
岳秀道:“二姑娘很狡猾,年纪不大,她却是一头可怕的狐狸,小心她在四面设下埋伏。”
谭云道:“朱兄和欧阳兄已经查看过四周,他们似乎走了全部的人手。”
岳秀喘了两口气,道:“别认为他们真的会撤离王府,这地方对他们太重要了,非到完全绝望对不会离开。”
谭云道:“咱们应该如何呢?”
岳秀道:“等到杨玉燕招来了大批人手再说,龙婆婆之死,使他们的震惊很大,一时片刻,大概还不敢再来攻打荷轩。”
七王爷挥挥手,道:“兄弟,你好好的休息着,先把你伤势弄好。”
岳秀苦笑一下,欲言又止,闭上眼,躺了下去。
七王爷招手问谭云,道:“我收藏了一截千年人参,恰好放在荷轩中,不知能不能治疗他的伤势?”
谭云道:“单是千年人参是否有效?在下也无法答复,等岳兄稍清醒时,咱们问问他。”
七王爷道:“他知道?”
谭云道:“他不但武功深博,对医道也有着很深研究。”
七王爷道:“是的,唉!除了岳少侠能够抗拒她之外,咱们所有的人,都非她的敌手。……”
谭云道:“她叫龙婆婆,五十年前,已成名江湖,纵横南北,未逢敌手,手中龙头拐势,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不知何故,二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失去了行踪,想不到,二十年后,竟会突然在此地出现。”
七王爷点点头,道:“谭二公子没有和她动过手吧?”
谭云道:“我生的也晚,这都是听先父所言。”
七王爷低声道:“二公子,小王未见她和岳兄的凌厉搏杀……”
谭云道:“他们是拼的内功,各以本身修为,硬打硬接,所以,岳少侠才受到如此重伤。”
七王爷道:“照你这么说来,那是……”
谭云道:“是的,七王爷的千年人参也许有用,不过,这要好的大夫配方……”
但闻胆叟朱奇厉声喝道:“站住,再向前进,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谭云回头看去,只见朱奇满脸怒色,拦住了一个青衣少女。微微一皱眉头,谭云瞧出了那女婢正是二姑娘两个心腹的从婢之一,低声说道:“七王爷快将那截千年人参拿来。”
七王爷应了一声,快步行入内室,片刻间,取了一截人参出来。
谭云接过人参低声对唐啸说道:“兄弟,快去拦住秀秀,别让她进来,听到岳兄说话再放她进来。”
唐啸伸手抓住了阎罗判,飞跃扑出荷轩外面。
他满腔悲仇,无处发泄,怒声喝道:“臭丫头,你还不逃命,来这里干什么?”
秀秀撇撇小嘴巴,道:“你凶什么,我可是寸铁未带,你要杀我,那就只管出手。”
这一下唐啸愣住了,她说寸铁未带,那也说明不了不准备还手。
过了半晌,才冷哼一声道:“你走开,不然我真的杀了你。”
看唐啸说的十分认真,秀秀倒不敢再掉以轻心,缓缓说道:“两敌交兵,不斩来使,我有事要见岳少侠。”
唐啸冷笑一声,道:“你不过是个丫头身份,凭什么要见我们主人。”
秀秀道:“啊哟!你是什么人?还不是和我一样的跟班罢了,岳少侠见不见我,要他作主,你是什么身份就拿了主意?”
且说,谭云接过了千年人参之后,捏下一截,双手暗运内力一搓,顿把掌中人参,搓成了一片粉未,投入了岳秀的口中。
欧阳俊及时送过来一杯水。
谭云举杯把岳秀口中的人参粉未,给送了下去。
千年人参果然有非常的效果,粉未入咽喉,立时托起了岳秀沉下去的一口气。
岳秀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润之色,同时,也睁开了双目。
谭云道:“岳兄,二姑娘派个丫头来看你,指名见你……”
岳秀点点头,接道:“她要来看看我是否受了重伤,这丫头不但狡猾,而且很善于算计,她虽然被吓退了,但心神还不乱。”
谭云附在岳秀的耳边,道:“岳兄,看来她对你不坏,你和龙婆婆比拼内力时,我看出了她的关心。”
岳秀吸一口气,站起了身子。
老江湖欧阳俊,不用吩咐已收起了岳秀的卧具。
弹弹身上的灰尘,岳秀背手而立,道:“唐啸,放她进来。”
突然间听到了岳秀的声音,唐啸反而心头一震,急急闪到一侧。
秀秀缓步行进了轩门,看岳秀背手卓立,满身血污,俺不住他飘逸的潇洒之气。
岳秀轻轻咳了一声,道:“秀秀,你要见我?”
秀秀啊了一声,欠身一礼,道:“是的,婢子求见。”
岳秀道:“你现在见到我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秀秀道:“我们姑娘说,她……她……”
岳秀道:“她怎么样?”
秀秀道:“她已决定撤出王府,要婢子来告诉岳爷一声。”
岳秀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秀秀一欠身,道:“婢子告退了。”
岳秀道:“慢着。”
秀秀停下脚步,回顾了岳秀一眼,道:“岳爷还有什么吩咐?”
岳秀道:“告诉你们姑娘,我对她已到了忍耐极限,一个时辰之后,她如还未撤出,那就别怪我手段毒辣,赶尽杀绝了。”
秀秀似是已完全屈服在岳秀的威迫之下,又一欠身,道:“婢子一定转告姑娘。”
岳秀一挥手,道:“你去吧!”
秀秀如获赦一般,转身疾奔而去。
岳秀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一片苍白,仰身向后倒了下去。
谭云一把扶往了岳秀,道:“岳兄,支撑不住吗?”
岳秀叹口气,道:“我至少要数日养息。”
谭云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岳兄,那枚千年何首乌呢?”
岳秀道:“放在杨晋的家中,我没有带来。”
谭云道:“有千年人参,再加上千年何首乌,和你岳兄一身绝世修为,不用其他的药物,大约也可很快复原了。”
岳秀道:“那样名贵之物,留以济世,我要吃下去太可惜了。”
谭云道:“岳兄的胸怀,好叫小弟佩服,不过,你现在太重要,那何首乌藏在何处,兄弟去帮你取来。”
岳秀摇摇头道:“你不能离开,我伤势未愈,你如何能离此一步。”
谭云道:“那朱奇去。”
岳秀道:“别太低估龙凤会,他们不会再放咱们一个人出去,二姑娘狡猾的很,岂甘心就此撤走,我想她定还有别的阴谋。”
谭云道:“别的阴谋?”
岳秀吁了一口气,道:“是的,看样子那位二姑娘已想到我可能受伤,所以特别派遣她心腹女婢来这里瞧瞧……”
谭云低声接道:“但岳兄表现的太好了,连兄弟都瞧不出一点破绽。”
岳秀道:“二姑娘心中存了怀疑,必然还要用其他办法探索,所以,一动不如一静。”
这几句话,似乎是已经耗消去了他所有的气力,言罢,闭上双目,仰面倒下。
谭云一把抱起岳秀,唐啸赶过来,重又把被褥摊开。
七王爷望着仰面而卧的岳秀,脸上一片凄沧,心中极是难忍。
黯然地道:“谭二公子,在下希望不惜一切,早些把岳兄弟救醒过来。”
谭云道:“岳兄既然无法行动,我们还不能离开,倒不如等到杨姑娘回来之后,再作道理。”
七王爷道:“谭二公子没有法子救他吗?”
谭云道:“目下,在下还未想出办法?”
七王爷叹口气,道:“当年有人交给小王这截千年人参时,曾经讲过一句话,不论什么人,有什么重病,或是伤劳,只要能服下去这一截千年人参,立刻可以恢复过来。”
谭云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不过,就想象而言,单是这一截人参,能否医得岳兄的重伤,那就很难说了。”
七王爷道:“试试吧!谭二公子,希望你能试试,就算医不好岳兄弟的伤势,至少可以使他的伤势减轻一些。”
谭云道:“这个,这个,在下也不敢妄用,因为兄弟不知道药性。”
七王爷道:“你是怕糟踏了我这截人参吗?”
谭云道:“一截千年人参,实在珍贵的很。”
七王爷道:“只要能救岳兄弟,小王就算舍去一条肢体,也是在所不惜,何况,这千年人参,只是身外之物,只要能够对岳兄弟有些帮助,何不先让他服用下去。”
大步行了过去,就要把一截千年人参,放入岳秀的口中。
这当儿突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七王爷微微一怔,停下了手。
回头望去,只见杨玉燕当先奔入荷轩,身后数丈外,杨晋带大批捕快而至。
杨玉燕欠身对七王爷行了一礼,目光转动,突然看到了岳秀。
只见他满身血污,仰面而卧。
像一把利刃似的,突然问,刺入了杨姑娘的心中,顾不得荷轩中众目睽睽,也不向七王爷禀报经过,尖叫一声,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岳秀。
这举动太卤莽,但却是人间的至情流露。
没有人讥笑她,也没有入党着她有什么不对,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杨玉燕。
在那时代中,男女的防界森严,武林儿女,虽然是豪放一些,但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由一个大姑娘抱起了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
但杨姑娘已经不管这些事,真情流露,忘记身侧有人。
一把抱起了岳秀,泪水已夺眶而出。
谭云低声说道:“姑娘,岳兄只是内力受了点伤,伤的并非太重。”
但杨姑娘已经有些忘我,根本没听到谭云说些什么,口中急急叫道:“岳大哥,什么人伤了你啊!”
岳秀在昏迷中听到了那声声呼唤,杨玉燕那如断线珍珠一般的泪珠几,滴落在岳秀的脸上。
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望了杨玉燕一眼,岳秀挣扎出一丝淡淡笑容,道:“你回来了。”
杨玉燕道:“我回来了,爹也带着大批的捕快和官兵赶到。”
岳秀道:“辛苦你了,玉燕,我很疲倦,让我休息一下。”
杨玉燕听到了岳秀的声音,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人也完全清醒了过来,才想起周围站着很多人,不禁脸上一红,放下了岳秀,站起身子。
谭云轻轻咳了一声,道:“杨姑娘,岳兄把千年何首乌放在府上,姑娘是否知道它放在何处?”
杨玉燕低声道:“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但我可以去找。”
谭云道:“姑娘如是能找到,那就请快送来。”
杨玉燕如获大赦,低着头,跪出了荷轩,一溜烟似的奔回杨府。
杨晋目睹女儿急奔如飞而去,但他却没有拦阻,也没有喝问,带着三四十个捕快,垂手站在荷轩门外。
他的官职太小了,在七王爷这等大人物的面前,他几乎没有讲话的身份。
七王爷信步行出荷轩,望了杨晋一眼,道:“杨总捕头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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