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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艘小舟,围在他的四周。
水面上不停的翻动着浪花,本是一池平静的荷池,此刻却溅珠飞玉。
原来,墨龙王召,一手拒挡水中强敌,一双手还替谭云稳住小舟,才使得谭云剑如飞虹,独拒四舟八个人的攻势。
敌人小舟上,每舟三人,一个稳住船身,两人联手攻敌。
星光下,只见荷池中飘浮着三具尸体。
欧阳俊左臂上受了伤,面前放着一堆击碎的瓦片,不时当作飞蝗石,投出击敌相助。
岳秀跃落在欧阳俊身侧,道:“欧阳兄,伤的很重吗?”
欧阳俊淡淡一笑,道:“未料长箭集中射了过来,一时间闪避不及,左臂中了一箭,伤势不算太重。”
岳秀低声道:“血似乎流了不少,欧阳兄请下去包扎一下,这里由兄弟守望。”
欧阳俊拿出金创药物,敷在伤处,顺手撕下了一块衣服,迅速的把伤势包好,道:
“不碍事,只是一些皮毛之伤。”
岳秀一直守护在欧阳俊的身侧,等他伤势包好,才回头望去,只见胆叟朱奇,双掌飞舞,独战四个大汉。
再看谭云剑势如虹飞电掣,以寡敌众,仍然占尽了优势。
荷池水浪,已经平息,只是荷池中,又多了一具浮尸。
想是由水中摸来的敌人,已被王召歼杀。
水池中的形势,已然平静下来,谭云、王召已然占尽了优势。
但朱奇和四个大汉,却搏杀的凌厉难解。
只听顽童唐啸的声音,道:“老哥哥撑得住吗?”
朱奇道:“这四个小子的武功不错,老哥哥分不出手助你了。”
就是这一阵阵功夫,已有人冲过了朱奇的拦截,冲到荷轩门口,而且已和唐啸接上了手。
岳秀回目一顾,只见唐啸在荷轩门口之处,阎罗判纵横飞舞,独拒两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
眼看敌人援手又到,岳秀杀机顿起,冷冷喝道:“你们这等放肆形同造反,其罪当诛了。”
喝声中,人影一闪,冲向朱奇身侧,右手一抬,竟从刀光寒芒的空隙中,抓住了一个大汉的右腕用力一带,顿时把那大汉手中一口雁翎刀给夺了过来,顺手一送迎向一支刺来的练子枪。
那大汉**脉受制,闪避不及,被那练子枪刺中前胸,对穿而过,伤中要害,立时死亡。
岳秀出手,就伤了围攻朱奇四人之一,又夺下一把雁翎刀,刀势一推一转,幻起了一片刀影,斩下了那施练子枪大汉的右臂。
朱奇目睹岳秀一出手连伤两人,精神大振,大喝一声,一掌劈死了一个手执七节鞭的大汉。
岳秀道:“朱奇,还余一个交给你了。”雁翎刀一横,拦住了另外冲过来的四个大汉。
这四个人一色的黑色疾服劲装,手中兵刃也完全一样,一手执刀,一手执着李公拐。
岳秀瞧着敌人绵连不绝的攻了过来,心中大是惊愕,动了速战速决之心,雁翎刀一挥,横里刺去。
四个向前冲奔的大汉,忽然一下子收住脚步,两刀两拐,并臂而起。
这是一个配合严密,攻守兼具的阵势,岳秀一时间,竟被刀拐交叉的变化困住,虽然没有落败,但也无法胜敌。
这时胆叟朱奇已然击毙了另一个敌人,站在旁侧,见岳秀竟无法收拾四个敌人,心中暗暗吃惊,以岳秀武功,竟被四人困住,当下一伸手,从腰中取出难以一用的子母金环,高声说道:“公子,可要老奴助你一臂之力。”
岳秀心中也暗暗震骇于四人的武功,刀势一紧,展开攻击,一面说道:“不用助我,快助唐啸收拾另外两个强敌。”
耳际间传来了唐啸的声音,道:“公子放心,两个毛贼,已被我收拾了。”
岳秀道:“好!你们守住门口,不许让人冲入轩中。”
说话之中,刀法突然一变。
但见刀光闪转,有如流电飞虹,四个黑衣人,顿时被岳秀凌厉的刀势,迫的有守无攻。
胆叟朱奇目睹岳秀刀法的奇幻心中大是敬佩,但四个黑衣人刀拐交错,浑如一体,虽落下风,但却毫不慌乱,错身而站,交相支援,竟把危局稳住。
岳秀刀光布成一丈方圆一片刀幕,泰山压顶一般的罩了去,一连二十招,竟然未把四人逼退。
朱奇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个人,心头大大的震撼了一下,道:“公子,这四个似是天山拐仙的门下。”
岳秀也感觉这四人有着一套很精密的合搏之术,自己刀上的内力虽然很强,但因他们铁拐传力,互相支援,竟然无法震飞他们手中兵刃。
但那四个黑衣大汉,吃的苦头更大,四根铁拐,结合成一片护身的光幕,只守不攻。
四个人从未料到,竟遇上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简直没有了还手之力。
岳秀突然收刀而退,冷冷说道:“你们是天山拐仙门下吗?”
四人之中,有一个挺身应道:“不错,咱们来自天山。”
岳秀道:“你们也是龙凤会中人了?”
仍由那原来的大汉应道:“咱们是龙凤请来的助拳之人。”
岳秀笑一笑,道:“在下不希望和天山拐仙结下不解之仇,四位可以去了。”
四个大汉大约吃了不少苦头,立刻举拐护身,缓步向后退去。
退到了一丈开外,才转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岳秀一挥手,低声道:“朱奇,躲入树后,他们这一次攻势未成,很可能要另施毒计。”
纵身一跃,飞入轩内。
唐啸低声道:“主人,怎么放了他们四个?”
岳秀道:“他们不是龙凤会中的人,而且一时之间,我也无法杀了他们。”
唐啸奇道:“四个武功很高吗?”
岳秀道:“他们有一种合搏的阵势,结合的十分严密……”
目光一掠两具尸体,道:“都是你杀的吗?”
唐啸道:“是玉燕姑娘助了我一臂之力,不知打出一种什么暗器,轻灵迅快,不闻风声,两个都先中了她的暗器,我才得手。”
杨玉燕微微一笑,道:“对付这种人,不可手下留情,大哥不致于责备我心狠手辣吧!”
七王爷突然接口说道:“杀的好,他们都犯的是祸连九族的大罪,杀一人我奖黄金百两。”
不知何时,七王爷已然行出了那桌椅棉被布成的护身小棚之中。
岳秀低声道:“敌势很强大,有部分武功高出了我们意料之外,目下他们已分由两面攻来,荷花池上,还在缠战。”
七王爷笑道:“我瞧到了,刚才以一抵四,搏杀的十分激烈。”
唐啸道:“天山拐仙四十年前曾击败了中原武林道上数十位高手,这个人难缠的很,如是要和我们作对,那可是一桩麻烦事情。”
岳秀点点头,道:“如是那四个施用刀拐的大汉,确然是天山拐仙门下,那就说明了天山一脉的武功确有可畏之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布置在四面的人手,都非一般庸手可比,一时之间决无法调集这样多的高手,显见龙凤会也早已有了准备,一旦动手已不宜和他人缠斗下去。”
突然一伸双臂,由屋顶开跃的洞口,跃上屋面。
转眼向荷池中望去,只见搏杀也已停止,谭云一手横剑,站在小舟上。
墨龙王召已从水中跃上小舟,全身仍在不停地滴着水珠。
岳秀飘身而下,轻如飞絮般落上小舟。
目光到处,只见谭云左肩上被撕下的一条衣衫包住,鲜血仍然向外渗透。
岳秀一皱眉头,低声说道:“谭兄伤的很重吗?”
王召接道:“二公子独拒十余强敌,杀伤了他们十之四五。”
谭云道:“一点皮肉之伤,岳兄不用担心。”
岳秀心中暗道:“谭云、欧阳俊都受了伤,虽不太重但总是有碍,如是再伤了几人,我岳秀纵有通天之能,也要顾此失彼。”
抬头望望天色,只见正东方已然泛现出鱼肚白色,天色即将大亮,当下说道:“谭兄,他们退了多久?”
王召道:“不过一刻工夫。”
岳秀道:“天色即将大亮,他们这一轮攻势又伤亡很大,用不着再守下去了,咱们退入荷轩。”
谭云、王召似乎还想争论,岳秀已连连催促。两人刚刚跃上屋顶,一阵急弦劲箭,疾射而至。
岳秀半蹲在小舟之上,挥刀就打,劲箭纷纷落入水中。
如是谭云、王召,再晚片刻,小舟上拥挤,这一阵急弦快箭,必将有人被杀。
一阵弓箭过后,岳秀突然一提气飞身而起,也登上了屋面。
谭云有些惊异的说道:“岳秀可是早知道他们要放箭了?”
岳秀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道:“天已放亮,时机对咱们愈来愈有利了,三位请入轩中,咱们从长计议。”
谭云微微一笑,当先跃落。
在岳秀揖让之下,欧阳俊和王召,全都落入荷轩之中。
岳秀最后跃落入轩,立刻说道:“唐啸上屋面去,监视敌人的举动,不论哪一面只要有敌人攻来,立刻传警讯。”
唐啸应了一声,飞上屋面。岳秀轻轻咳了一声,道:“谭兄,你失血不少,兄弟这里有疗伤丹一粒,请先服下。”
谭云道:“不要紧,兄弟这点伤,只是皮肉之伤,用不着浪费岳兄一颗灵丹。”
岳秀道:“谭兄,真正的决死之战,是在天亮以后,谭兄不但要先疗好伤势,而且,要使体能保持到最良好的状况。”
谭云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乖巧的玉燕姑娘,已然急急奔了过来,解开了谭云左臂上用衣服临时作成的绷带,替谭云敷上了金创药物,包扎完好。
岳秀沉吟会后,低声说道:“荷花轩中,最大的缺憾,就是没有食用之物,如若咱们到中午时分,还不能进些食用之物,那就可能影响到咱们的体力,所以中午之前,咱们非得和他们一决胜负不可。”
王召点点头,道:“岳兄,你是咱们这一战中的主要力量,所以你也得好好的休息下才好。”
岳秀道:“多谢关注,在下自会保重。”
天色已亮,一片朝霞,捧出了一轮金阳。
岳秀凝目望去,只见那茶花丛中,人影幢幢,不停的移动,似是那茶花丛中,聚集了不少的人。
忽然间想到伏身荷轩屋脊上的唐啸,在四面强敌的环伺之下,一旦被强弓硬箭所围攻,只怕很难抗拒。
心念转动,高声说道:“唐啸,你下来吧!”
唐啸应声跃落,道:“公子,有何吩咐?”
岳秀道:“青天白日,景物明朗,有朱奇在外面监视,你用不着守在屋顶上了,一夜辛劳,你也该坐息一下。”
唐啸道:“我还支撑得住。”
这时王召已换过衣服,行了出来,道:“唐小弟,府中情势如何?”
唐啸道:“很古怪,整个王府一片死寂,除了荷轩前面的茶花丛中可见人影行动之外,四面都不再见有任何动静。”
岳秀道:“看起来,整个王府都被他们控制了。”
王召嗤地一笑,道:“七王爷乃江南七省千万官民仰慕之徽,那巍峨的府门,执枪佩刀的守门府卫,人表有着无上的权威,可是谁会想到七王爷的府中,竟然被江湖中悍匪盘踞。……”
只听胆叟朱奇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人,还不给我站住。”
岳秀凝目向外望去,只见一全身白衣少年,停步在荷轩三丈之外。
杨玉燕手中扣了两枚蜂翼镖,低声道:“我给他两镖如何?”
岳秀摇头,道:“谭二公子和欧阳兄,都还未坐息过来,咱们尽量拖延时间。”
杨玉燕微微一笑,未再答活。
岳秀缓步行了出去,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五尺左右处,才停了下来。
目光下,只见那白衣少年的脸色,和他的衣服一般的白法,白的不见一点血色。
他长的并不丑,五官端正,轮廓秀丽,只是脸上那分苍白,看上去有如寒冰一般,加上那紧绷肃冷的神情,似乎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森寒之气。

岳秀暗暗一提真气,凝神戒备,缓缓说道:“阁下找人?”
白衣人两道冷厉的目光,一掠岳秀道:“你是岳秀?”
岳秀道:“不错,阁下怎么称呼?”
白衣人道:“冷白。”
岳秀心中暗道:“名如其人,又冷又白,但名字却是从未听过。”
心中风车般转了一转,道:“幸会,幸会。”
冷白道:“不用客气,想你也没有听过冷某人的名字。”
岳秀道:“确未听过,但何足为奇,我岳秀这名字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冷白道:“倒也不错,冷某人也只是刚刚听到岳秀两个字。”
岳秀淡淡一笑,道:“冷兄有何见教?”
冷白道:“只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允?”
岳秀道:“那要看什么事了?”
冷白道:“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去。”
岳秀哦了一声:“此事大重大,在下得想一想才能决定。”
冷白道:“要想多久时间,才能决定?”
岳秀道:“午时之前可以答复阁下。”
冷自道:“不行!给你一顿饭的时间应该够了。”
说完话,转身向前行去。
岳秀望着冷白背影、待到他消失在茶花丛中,才转身一跃回入荷轩。
七王爷道:“我听到你们的谈话……”
岳秀接道:“这人很狂,也很怪。”
七王爷突然叹一口气,道:“兄弟,如是你发觉了突围不易,那就答应他们,我相信我就算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也不敢加害于我。”
岳秀双目中神芒一闪,叹口气,道:“看来大哥对小弟的为人还不了解……”
语声微微一顿,道:“小弟虽然淡泊名利,但却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对敌搏杀,不能听凭敌人之命,兵不厌诈,应该选择对咱们最有利的时机再动,大哥对小弟如此误会……”
七王爷接道:“兄弟别多心,咱们兄弟一见如故,你就算为我受伤丢命,咱们有这份交情,但这些英雄好汉,未食王禄,怎能要人家为我拼命。”
墨龙王召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啊!贵为王爷的人,还这么通达事理,行,就凭你这一句话,咱们死而无憾。”
岳秀微微一笑,道:“大哥!敌势的强大,确出了我意料之外,不过你放心,聚集在这荷花轩的人虽不多,但都是武林第一流的高手,虽然出身草莽,但都是血性汉子,承他们看得起我,跟我进了王府,我们大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保护你的安全,你耳根为箭所创,小弟我已经很惭愧了,决不能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第十三回血溅荷轩
七王爷道:“兄弟,我……”
岳秀接道:“大哥,别说见外话,兄弟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们就别想伤害到你。”
七王爷笑一笑,道:“好!兄弟我不说什么啦!如是咱们能过了今日之危,我要你帮我作一件事!”
岳秀道:“什么事?”
七王爷道:“这几位希望你要他们留下来,江湖匪徒,为患至此,我要借重他们大搜恶徒,我担保三年内他们都升到四品衔的武将。”
岳秀笑一笑,道:“好!我尽力劝说他们。”
只听朱奇厉声喝道:“好小子,又来了。”
岳秀转头看去,只见那白衣少年挺胸昂首,大步向前行来。
只是这一次,他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岳秀一皱眉头,道:“朱奇小心,这人的形象很怪。”
胆叟朱奇双手一探,又取出于母金环。
他闯荡江湖数十年,手中子母金环,又称子母离魂圈,在这对兵刃之下,不知打败了多少武林高手江湖盗匪,近年本来已然很少施用兵刃,听得岳秀招呼,立生警觉,亮出了兵刃。
岳秀回顾了杨玉燕一眼,道:“长剑借给我用用。”
杨玉燕伸手解下长剑,递了过去。
墨龙王召,眼看岳秀慎重的样子,低声说道:“岳少侠,这小子很扎手吗?”
岳秀道:“来人很狂傲,而且他神色中有一股冷森寒厉之气,如非剑上有特殊的造诣,必然有着一种奇毒的武功修为。”
王召道:“那也用不着岳少侠亲自出手,王某去助朱兄一臂就是。”
岳秀伸手一拦,道:“王兄且慢,你留此替谭二公子和欧阳兄护法,兄弟去瞧瞧,朱奇如能应付下来,兄弟就不动手了。”
说话间,那白衣人已然到了荷轩前,大树旁侧。
朱奇疾快的闪身而出,白髯飘飘,拦住了白衣人的去路。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在下冷白,你快闪开去,要岳秀出来答话。”
朱奇一扬手中的子母金环,道:“见我们公子不难,先胜过区区在下手中这对离魂圈。”
冷白道:“老匹夫,我不愿杀你,你倒是想找死了。”
朱奇在江湖上,纵横数十年,几时受过别人这等喝骂过,怒喝一声,双环一震,两道金芒,分由两侧卷去。
忽然间,白光一闪,一对子母金环尽被封了出去,紧接着长剑三闪,三道剑芒绵缠而至。
那人一出手,封开双环,朱奇已感到情形不对,立刻挫腕一收金环,改采守势。
但那冷白三道剑芒,却连绵而至。
朱奇双环疾展,幻起了一片金光护身,封开了三剑。
冷白第四剑,却适时而至,那正是朱奇双环封开剑势后,留下来的空隙。
这一剑正刺向朱奇的左肋。
朱奇看的很清楚,但他就是没有法子闪开。
忽然间,一道冷芒横里闯来,封开了冷白一剑。
是顽童唐啸,这两个年龄相差数岁的忆年之交,彼此都有着无比的关心,唐啸看过了朱奇接下对方一剑,已知朱奇遇上了强敌,立时闪身而下,悄然站在一侧,适时的封开了冷白一剑,救了朱奇。
冷白剑势一顿,冷冷说道:“你们两个人一起来吧!”
其实不用他说,唐啸和朱奇已然联手而出
阎罗判和子母金环,交织成一片冷厉的寒芒,击向冷白。
胆叟、顽童,很少有联手出敌的机会,但两人却练习了一套合搏之术,双环一判,配合的精妙无比。
可是冷白的剑势奇幻无比,刷刷两剑,竟然生生把两人结合严密的严守之势,硬给分开。
王召一侧观战,脸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
但目睹了冷白两剑之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受到了冻结,变成了一脸惊色。
须知武功高强的人,虽然一侧观战,但却总喜欢把敌方的功势,比作攻向自己,然后立刻想出了破解之法,再者自己的朋友,迎敌之法是否和自己一样。
但那冷白的两剑,王召竟然想不起破解之法。
同时胆叟,顽童双双被逼散开去,那说明了两人也是无法应付敌人的攻势。
岳秀幸好及时而至,长剑探出,当的一声,接下了冷白第三剑的攻势。
冷白忽然收住了剑势,冷冷他说道:“岳秀,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岳秀摇摇头,道:“阁下发动的太快了。”
冷白道:“岳秀,这并不是一件太难的决定。”
岳秀道:“冷白,我岳某人一生中最大的忌讳,就是不喜欢受人威胁。”
冷白道:“很刚正的汉子,不过一个人要识时务,如是冷傲的连时务也不认识,那就自取灭亡了。”
岳秀接道:“我问你如何决定?”
冷白道:“自求多福,不作无畏牺牲。”
岳秀故作忿怒的说道:“冷白,你可是觉着赢定了。”
冷白道:“看局势我们已稳操胜券。”
这时逼向荷轩的人手,已然距岳秀不足十尺。
七王爷突然举步向荷轩外面行来,一面高声说道:“岳兄弟,叫他们首脑过来见我。”
谭云吃了一惊,横身拦在七王爷的身前,低声道:“七王爷,你保重,强敌已然逼到十几尺之外,暗器举手可及。”
七王爷微微一笑,道:“谭少侠,我不能一直躲着他们,是吗?”
这时胆叟朱奇、顽童唐啸,并肩儿排立在七王爷的身前,显然是替七王爷阻挡暗器。
七王爷心中很感动,停下了向外冲的脚步。
杨玉燕左手握岳秀留下的雁翎刀,右手扣着四枚蜂翼镖,低声说道:“王爷,别让岳大哥大为难,你如冲出荷轩,势必把他的计划布置扰乱了。”
七王爷叹口气,道:“好吧!我不出去,但我也不要躲起来,我要站在这里,看着诸位搏杀强敌的情形。”
群豪都不便再动,只好由他,谭云暗中下令,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岳秀和冷白对面而立,十二个手执兵刃的大汉,却环布一个半圆形,围着岳秀。
冷白森沉一笑,道:“岳秀,我好像看明白了一件事。”
岳秀冷冷说道:“阁下有何见教?”
冷白道:“你没有能力控制大局。”
岳秀道:“冷白,你一定要激起我的杀机吗?”
冷白淡淡一笑,道:“岳秀,我们一动上手,布守这周围的人,就会全力冲向荷花轩,只要我能缠住你片刻工夫,整个荷轩,都将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岳秀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高声说道:“我岳某人最不喜欢杀人,但如诸位迫我非要杀不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冷白突然一提长剑,道:“岳秀,天山四杰以及黄姑娘,都再三靠诫于我,知道你武功高强。……”
岳秀冷冷接道:“阁下也很高明,是我出道以来,所遇的罕见高手。”
冷白哈哈一笑,道:“夸奖,夸奖……”
语声一顿,又转冷厉:接道:“在我们目下集于此地的人手中,兄弟算不上第一高手。”
岳秀道:“这是威胁吗?”
冷白道:“不是,在下说得很真实。”
岳秀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冷兄是不是龙凤会中人?”
冷白道:“那要看怎么来说!”
岳秀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冷兄这答复不觉着有些藏头露尾吗?”
冷白道:“到目前为止,在下还不是龙凤会中的人,但在下以后也可能加入龙凤会。”
岳秀点头一叹,道:“也许冷兄有苦衷,不过兄弟想先说明一件事!”
冷白道:“好,你说。”
岳秀道:“只要我岳秀有口气在,谁都别想冲入荷花轩,谁也不能伤害到七王爷。”
冷白道:“可悲的是兄弟非要生擒七王爷不可,或是把他斩在剑下,咱们之间,看来是没有缓冲之法了。”
岳秀道:“冷兄还不是龙凤会中人,为什么一定为龙凤会卖命。”
冷白道:“岳兄亦非官场中人,何以要舍命保护七王爷。”
岳秀冷冷说道:“七王爷为人正直,布政七省,是何等身份,如若身受伤害,必将引起动乱,大军掩进之下,必将是血流漂杵,尸堆如山的惨事,为天下苍生计,岳某人也应该保护他的安全。”
冷白双目中暴射出逼人的寒芒,道:“岳秀,你要小心了。”
突然一剑刺了过来。
他的剑势古怪,这一剑若点若劈,竟叫人瞧不出他真正攻击之处。
岳秀疾退一步,长剑斜划出一剑。
这也是一剑怪招,剑势所指之处,既非敌人,又不是敌人剑招攻来的所在,完全刺空的剑法。
但奇怪的是,冷白欲待欺进的身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岳秀这一剑,正好封住他身躯移动的方位,硬把他剑势的变化给堵住。
冷白的剑招,原来有极精的变化,但被岳秀一剑封住,整个的后续变化,都为之停顿下来。
两个人,又恢复对峙之势。
但环伺在一侧的黑衣人,却在冷白剑势攻出的同时,直向荷轩冲去。
岳秀冷笑一声,突然飞跃而起,寒芒电掣,打了一个回转,血光迸飞,冲在前面六个黑衣人,已有四个被拦腰斩作两段。
剑势太快,快的如一道闪光,四个黑衣人来不及挥兵刃封架,来不及打出右手中扣着的暗器,人已溅血横尸。
但仍有两个漏网之鱼,直向荷轩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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