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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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穿着一袭染着花渍草渍的白衣,却也看不出丝毫的狼狈。她挺直着身子,头微微昂起,明明是如此骄傲,却让人觉着本该如此。
朝堂内变得静悄悄的,没了刚才的喧哗,似乎连那昏迷的人,也被人遗忘了一般。大家都看着如雪,看着这名因为帝王的宠爱而带上了传奇色彩的女子。
林孛城当然也在看,不过他的看带着震惊,惊讶,惊奇,以及惊喜。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位受宠至此的公主居然是如此面貌不特别的美,却给人以特别美的感觉。是她的眼睛,是她那双眼睛让人觉着她特别的美,半分疏离,半分冷漠,的确最令人疯狂与痴迷。当然,这并不是她惊喜的原因,他真正惊喜的原因是因为他见过她,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久到他都以为她并不真正存在于世。
这就是父王常常所说的命中注定吗?命中注定会相遇,命中注定……
林孛城想起了他父王的后半句话——命中注定会相遇,却并不注定那属于你。
不,不,既然命中注定会相遇,那么自然命中注定她会属于他,否则老天为什么要安排这场相遇?
即使倾国倾城也要得到,掬商国里不是已经流传了他对于这位十六公主至爱的痴迷了吗?那就让它成为现实吧。他这辈子没什么是不能得到的,即使是她,相信也不会例外。
林孛城心中有所思定,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神情,他要再看看,看看这位十六公主此时来此,打算如何搅了他布下的局,同是调香的人,希望这位公主,不要太令他失望才好。
“如雪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如雪屈膝跪地,深深一拜,她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受宠,而失了礼节,何况眼下还当着各国事成的面。
“皇儿啊,来得正好。”西环帝也不顾在座的其他使臣的想法,只是朝着如雪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这才说道,“葛美人刚才调了一副玉芙蓉的香品,可是各位品香的大人却因为这玉芙蓉而各自有了不适,你且看看,这玉芙蓉里,可藏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是!”如雪微福,上前。自有那侍从递上了那葛新柔调制的香品,而那西环帝居然也不怕如雪会因为闻香而有所不测,只是命人小心地看护着。
小侍们从旁取了一支干净的瓷棒,轻轻沾染了一些玉芙蓉的香液递给了如雪,如雪也不怕有什么问题,只拿着瓷棒在自己的手背处一抹,过了些时候,才微微凑在了鼻旁。
“是紫泰兰,地麝香,天葬花,千竹葵的主香……”如雪又细细的闻了一番,又说出了十二种附香,“附香中好像有柯兰,芍药,玉海棠,调红香……南乡木,早兰草,青牡丹,紫苏,葡萄花……石祖花,葱兰草还有……还有葛藤。”
“是的,是的,我正是用了这十二味附香。”葛新柔听着如雪报出她的十二味附香,忙是紧张的点头。
“皇儿懂香品,可知这主香附香可有什么问题,为何这些使臣大人闻了掬商国六皇子的香没事,可闻了葛美人的香后,会头晕,甚至昏厥呢?”西环帝暗暗地向如雪提了一点。
如雪看了一眼西环帝,自然是心领神会:“回禀父王,葛美人所调的香,虽然香种繁多,不过这其中的确没有什么会致人晕眩,甚至昏厥的香种,至于各位大人为什么会晕眩甚至昏厥,儿臣心里已有三分把握,只是希望御医可以先看一下各位大人的病因。”如雪虽然懂医,但是眼下这样的场面,她自是知道还是由御医出面比较合适。

“恩!”西环帝微微点头,转而示意早就来了,并且正在一旁问诊,商讨病因的御医们,过来回话。
“启禀万岁,据我们几人对于各位使臣大人的诊断,各位使臣大人应该是中了香毒,只是因为各自所中香毒深浅不一,所以症状上,才略有差别。”太医令上前一步,沉声回禀了西环帝的问题。
“这就奇怪了,至爱公主说这葛美人的香品中无毒,可偏偏御医又说使臣们中的是香毒,西环国皇帝陛下,你们要算计我们众位使臣,也该先套好了话。否则岂不是贻笑大方。”蒙戈的使臣率先出声,来自大草原人的大嗓门,足以让声音从殿内一直传到殿外。
“其实并不奇怪!”趁着御医们诊断和回禀西环帝的空隙,如雪已经请人拿来了林孛城的水上花,微微一闻,便是闻出了蹊跷。
“哦?至爱公主殿下打算改了您刚才说的话吗?”蒙戈的人向来粗鲁,何况他们今天本就是打定主意来挑衅的,“果然是婊子的话,算不得数的!”
“大胆!”那蒙戈的使臣才说了“婊子”二字,庭上的侍卫便已经拔刀相向,不用西环帝吩咐,他们也知道自家的公主,还是最受宠的公主,怎么可能容人如此侮辱。
那蒙戈的使臣却不惊慌,因为话,他已经说完,今天之事无论如何了解,这至爱公主可是必定受到侮辱,毕竟他的嗓子够响,足以让殿外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香毒不是出在葛美人的身上。”如雪仿佛是没有听见蒙戈使臣的挑衅,神色几乎一点都没有变,只是那脸色,却是微微有些煞白。
“公主的意思是,这香毒的问题,是出在我六皇子殿下的身上喽?”掬商国的使臣听如雪如此一说,自然也不肯罢休。
“不!”如雪却是立马给予了否定。
“那公主的意思是何?”
“大人们应该知道,吃药的时候会忌口,略懂三分医术的人也知道,两样上好的补药混在一起,很可能成为毒死人的毒药,而这香品也是如此,两份香也许平时都是寻常的香料,可碰到了一起,却是可以使人致命的。”如雪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嗓音,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震惊。
“公主的意思是我六皇子调制的香品和葛美人调制的香品,无意之间成了毒物?”
“六皇子殿下!”如雪走至林孛城的面前,微微一副,继而才问道,“刚才如雪稍稍试了六皇子殿下的香,有一味香甚是罕见,如雪并不确定,想向六皇子殿下请教。”
“公主请讲!”林孛城微微一笑,风度翩翩。
“请问这水上花中可有一味香叫做素海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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