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剿灭魔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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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时已至酉时,一轮圆月冉冉升起。群豪约定不避生死、一鼓作气攻上圣火峰。计议既定,群豪拔剑出鞘、提刀在手,呼喝一声,宛如潮水一般涌上圣火峰。五百余名弓箭手首当其冲,弯弓搭箭,喝一声“着”,箭矢疾如流星一般往山上射去。一时间箭如雨落,纷纷射在圣火峰上。当即便有好几个圣火教的教众中箭摔落下来。灵蛇帮、万商帮的几百名弟子紧跟着杀了上去。圣火教的教众浑不畏惧,亦呼喝一声,推下滚木、巨石。刹那间滚木、巨石犹如冰雹一样照准群豪打落下来。那些灵蛇帮、万商帮的帮众被砸得哇哇哀嚎。一眨眼工夫,双方伤亡无数,死尸纷纷滚落在山涧中。
宗睿、郭乾鹤、祝绅、谭青青、谭盈盈五人施展轻功,左避右闪,当先跃上山去,和圣火教众战在一处。漠上鹏和浪里鲲也紧跟着一纵身,跃了上去。方啸天呼喝一声,抢过来和漠上鹏拳来脚往,打在一起。浪里鲲也和柳巫云交起了手。这浪里鲲身负内伤,兼之柳巫云出手狠辣,拳脚上便渐渐落了下风。这边灵蛇帮、万商帮众人一哄而上,和宗睿等人会在一起。白亭宇和宋林、白运翔以及吕吉也随后率众杀上来。群豪步步紧逼,圣火教的教众边战边退。原来,圣火教风云、雷电两旗教众分散各地,仓促之际,一时不能聚齐。是以,此时只有烈焰旗孙不二率领几千余人留守在圣火峰上。
漠上鹏和方啸天两人皆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出招愈来愈快,霎时间拳来脚往,已化为两团旋风。只见二人“嗖嗖嗖”来去游动,那里还能看得清拳脚招式?这边谭青青和谭盈盈姐妹二人见浪里鲲招架不住柳巫云,便几个起落,蹿至柳巫云身侧,挥剑便刺。柳巫云转身让过,跟着一掌拍出,正印在浪里鲲背心“神堂**”上。浪里鲲惨叫一声,立时毙命。谭青青和谭盈盈大惊,一人攻下,一人攻上,招招直取柳巫云的大**要害。柳巫云冷笑几声,左避右闪,前纵后跃,忽而欺至谭青青身前蓦地里一掌拍向敌人“璇玑**”,忽而跃至谭盈盈背后冷不丁一指戳向敌人后心要害,真个是“疾如闪电,捷如猿猱”。谭青青和谭盈盈姐妹二人身手轻灵、招数柔逸,恰如两株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在微风中翩翩起舞,时聚时散,忽徐忽疾,转眼间便和柳巫云斗得难解难分。
灵蛇帮众人和圣火教教众大战一个多时辰,互有伤亡。左松见谭青青和谭盈盈姐妹跟柳巫云杀得不可开胶,便纵身跃上,一刀砍向柳巫云下盘。柳巫云大惊,一提气,轻飘飘地拔地而起,跃出圈外。谭青青冷冷说道:“谁要你出手?”左松一挠头,嗫嚅道:“我看这女魔头好生厉害......”正说着,忽听烈焰旗旗主孙不二呼道:“方左使、柳姐姐,咱们快往圣火宫撤退!”话音甫歇,白亭宇使招“大江东去”,照准他的颈部便是一剑刺来。孙不二低头避过,岂料这边宗睿又是一刀“开天辟地”呼呼劈来,立毙其命。柳巫云环目一顾,但见四下里死尸堆积如山,烈焰旗下圣火教众只余百来人。柳巫云怒喝一声,势如疯虎,遽然蹿向谭青青。谭青青脸色大变,挥剑直取敌人腹胸要害。柳巫云伸手拨开敌人剑刃,跟着一掌印在谭青青头顶“百会**”上。谭青青一声不吭,当下瘫软在地,立时毙命。谭盈盈呼一声“姊姊”,娇喝一声,挥剑直取柳巫云“膻中**”。柳巫云微一转身,随即反手一掌,正拍中谭盈盈肩部“缺盆**”。谭盈盈吐口鲜血,当即咽气。正是:
瑶池绛珠草,
尘凡任飘摇。
一旦随风堕,
岁华恨多少。
群豪大惊,又悲又愤。左松凄呼一声:“谭女侠!”柳巫云冷笑一声,疾走几步,已然跃至左松身旁,跟着一掌劈下。左松见谭青青香消玉殒,哀莫大于心死,一时间竟心神俱灰。如今见柳巫云一掌劈来,竟不知闪避,当即被打得头骨碎裂,一命呜呼。月下老一见这情状,不禁摇头叹道:“冤孽!”心道,左松对这谭氏姐妹一见钟情,竟至于痴心到这等地步!

白亭宇、宋林、白运翔以及宗睿、郭乾鹤、祝绅大喝一声,一起攻上。柳巫云招架不住,纵身后跃,退在丈余之外。这时候,漠上鹏和方啸天已然交手百余合。柳巫云呼道:“方左使,快撤!”方啸天不敢恋战,向漠上鹏疾拍三掌,紧跟着跃后几步,纵出圈外。烈焰旗教众且战且走,纷纷往圣火宫退来。
群豪个个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地追逼上来。但见圣火宫前燃起熊熊大火,焰舌窜至丈余之高,映红了大半个夜空。圣火教众人一个个正襟危坐,将双手按在胸前,低声歌道:
“熊熊圣火,焚我微躯;熊熊圣火,明我归途。哀我苍生,冤孽莫赎;哀我苍生,忧乐无主。生亦何欢,死又何苦?祸疫灾病,役人如奴!熊熊圣火,焚我微躯;熊熊圣火,明我归途。”
声传四野,响彻云霄。其词凄然哀婉,隐溢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襟怀以及英雄末路的悲壮,群豪闻听莫不恻然动容。白运翔心道:“虽然这魔教臭名昭著,但是这阕歌词的大意分明是救苦救难、舍己为人,即便是玄门正宗之士,焉能有这等襟怀?”当下,对圣火教众人不由得生起一丝好感。
正此时,忽听一人哈哈笑道:“方啸天,你自来爱管老夫的闲事,岂料今日便要葬身火海!哈哈哈......”群豪回头一看,原来是长生洞主无情无义。当日方薇救走了杨冲,坏了他的炼丹大事。这无情无义气急败坏,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踩着鳄鱼的头颅逃走而束手无策,好不恼恨。他见捉拿不住方薇和杨冲,一时又找不着好的药引来炼丹,便赶至圣火峰。此时见圣火教众人寡不敌众,即要焚身而亡,便走上前来观看。
方啸天冷哼一声,并不搭理。柳巫云却火冒三丈,勃然怒道:“贼道士,你叛教之事,姑奶奶还没跟你算细账,你还敢来此放肆么?”无情无义干笑几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柳巫云,你不必嘴硬!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不逊之言么?”柳巫云一见他那神色,脑际蓦地里想起一件伤心之事,霎时间竟发不出只言片语来。
无情无义见柳巫云神情怪异,便冷哼一声,又道:“方啸天,你那小蹄子方薇已葬身在我长生洞的鳄潭里。你一路好行,在黄泉路上与你那小蹄子搭个伴儿!”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吕吉此时便在他的身旁,一听这话,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方啸天既知他已叛教,便处处与他为难,这无情无义又怎会不恼恨?方啸天哼了一声,兀自不理。
柳巫云突然冷冷问道:“无情无义,我的荣哥哥是不是被你所害?”柳巫云所说的“荣哥哥”,是她少年时的恋人。她想起那时跟“荣哥哥”在花前月下的温柔、旖旎之情,泪珠儿便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而落。又想起在那个漆黑的晚上,待她在荒野之地寻到“荣哥哥”的尸身时,那个凶手正要离去。她悲痛欲绝,喝问道:“你为甚么要害死他?”那个凶手指着自己背上鲜血淋漓的皮袋,冷然说道:“我须要这一副心肝来入药!”说罢,长笑一声,扬长而去。柳巫云如今细细想来,当时那凶手凄厉的笑声跟适才无情无义所发出的笑声居然一般无二!
群豪皆是云里雾里,不知柳巫云突然问这话有何深意。但无情无义与此事实有莫大干系,又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他冷哼一声,即而哈哈笑道:“不错,你那‘荣哥哥’确是被我剖去心肝之后,又扔在荒野里喂狼!老夫当时还是圣火教弟子,自然不能向你透漏此事。如今你即要死去,说与你知料也无妨!”
柳巫云呼喝一声,施展“微步随燕去”的轻身功夫,犹如疯虎一般遽然扑至。她自“荣哥哥”死后,痛不欲生,以至于神魂颠倒,在练功时不小心走火入魔。她隐居十余年,朝夕修炼,才终于疗好内伤。但重出江湖之后,她性情大变,为泄失去爱侣之愤,竟至于以剖人心肝为乐,戕害许多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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