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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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这是贫民区中的一所简陋二层小楼,如同它在城市中所处的地位一样,它的外表相当猥琐,通道被各式垃圾占去了一大半,到处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气味儿。以前日子宽松的时候,政府多少还能拔出点款项对这样的地方加以修缮,打从能源危机后,这儿便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叶天不是很有钱,但也不缺钱,他之所以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居住,很有点折磨自己的意思,并非后悔自己的行为,而是觉得很对不起过去的努力。
仅仅隔了一条马路,便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与那边的惊恐混乱不同,这边也很乱,但如往常一般,似乎不明生物对这儿根本不屑一顾。
穷困、肮脏、卑污、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层出不穷,几乎每天都有流血事件,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切都靠拳头说话,但是对叶天来说,这些恰恰是转移注意力的好东西,另外,这里没有那些繁琐的规矩,他甚至有点喜欢上了这里的无拘无束。
一个小山般的黑人倒在楼梯口,急促地喘着气,胸前有个碗大的血窟窿,鲜血流个不停。
“求您帮帮我,求您了......”黑人眼巴巴地望着他,很无助的样子。
这个黑人住在附近,打过几回照面,他的伤在胸口,瞧上去挺严重,估计是老式火药枪造成的。政府一直对武器实行近乎苛刻的管制,就叶天所知,除非是象佣兵团那种有势力的组织,一般的街头混混搞不到枪,只能私下里制造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威力不小的火药枪,象这样的贫民区,手上有百来把枪,足可以称雄了,这黑人显然是惹了哪一方的势力,遭到了惩罚。
急救也是甲师的必修课目,叶天蹲下仔细瞧了瞧他的伤口,手腕一抖,手上便多出一把锋利的格斗刀,轻轻挑开伤口上的碎布块。伤口内血肉模糊,有两根肋骨尖儿刺了出来,瞧他胸腔饱满,呼吸短促,估计是胸膜被洞穿导致了气胸,这需要紧急处理,否则会很快恶化成肺功能衰竭,到那时只有去医院碰运气了。医院可不是这些穷鬼能轻易进入的,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叶天将他拖到旁边的杂物间,回自己房间取了军用急救包,先给他清创消毒,将伤口扩通至胸腔,周围敷上止血抗菌药剂,然后用一块无菌膜封闭伤口,膜上有活瓣,这样伤口里的空气只能出不能进,气胸便自解了,又给他注射了一支高能恢复剂,他可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活过来,还得看他的运气,只要不伤口不感染,存活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谢谢!”黑人声音很虚弱,眼睛有些湿润。
叶天点了点头,整理好急救包,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自始至始没说一句话。
房间不大,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和军队的营房差不多,这是叶天从小养成的习惯,他向来不喜欢琐碎无用的花哨物品,实用至上,至于美不美观,那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中。房间里唯一称得上奢侈的是那只和床差不多大的浴缸,叶天喜欢泡澡,泡在温度合适的水中,他的身体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
泡澡之前的运动必不可少,就象**前要有前戏一样,遗憾的是,叶天还没有揭开这人体最本原的谜底,他有大把的机会,但始终没有下手,这连他自己都感到纳闷。褪去所有的衣服,包括底裤,可惜没有镜子,他不能欣赏到自己匀称而充满力量感的**。
双腿微屈,猛地一个前冲,左脚蹬在厚实的墙上,很轻微的卟地一声,他的身体借着一蹬之力,飞速扑向另一端的墙壁,将到未到的时候,腰身一扭,空中一个诡异的变向,身体又由前冲变成后蹬,修长有力的双腿如弹簧一般压缩再弹起,眨眼之间,整个人暴射向左侧的墙壁,如法炮制,他的身体始终在半空中窜来窜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竟然**一道道虚影。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双臂一直没有触碰墙壁,只是协助身体保持平衡,间或做出各种格斗动作。

这是他每天必做的浴前运动,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年,最初的三年称得上刻骨铭心,天天鼻青脸肿,身上的瘀斑几乎没有消褪过,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他的速度和力量终于取得突破,对平衡的把握、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几乎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事实上教练级的格斗考核他只用了六成力量,结果已然惊世骇俗。
无论什么,一旦成为习惯,也就没有必要去探讨其意义,叶天只是将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他从没认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享受这种剧烈运动带给身体的快感,包括事后泡澡时的那份舒爽,仅此而已。与当初满腔**追求力量相比,现在的他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舒服地躺在浴缸里,将身体埋进泡沫中,叶天缓缓闭上眼睛,生泡剂是他自制的,配方得自于他的师父,一名以捡垃圾为生的格斗师,想起师父,叶天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说起来很好笑,因为一场恶作剧式的赌斗,师父的后半生便与垃圾结下了不解之缘,骄傲倔强的他忠实地履行了诺言,一直到他生命终结。事实上,叶天一点也没有觉得好笑,相反,师父的重诺比起他威猛无匹的格斗术来,前者更令他心生敬意。
那场赌斗师父输了,输在一个女人的手下,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令叶天感到畏惧,便是那个女人,一座令他必须仰望的高山,而且是高山仰止,难以逾越。她的名字叫奥格丽斯,已知的唯一一名圣斗师。圣斗师,是格斗界最颠峰的存在,近乎于神明一般。叶天出神地想了很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师父终其一生,最后也没能步入圣斗师的殿堂,虽然没有明说,但叶天心里明白,师父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
圣斗师再强,毕竟是**,真正拉开距离,连普通甲师都未必斗得过,叶天曾经为此迷惘过,当然,他现在不需要再为此伤脑筋了,甲师梦早已碎得不能再碎。
穿上宽松的睡袍,叶天从食物机里挤出胶冻状的营养剂吃了几口,然后爬上公寓楼顶,他很无奈,有些事他努力不去想,可偏偏往脑袋里钻,欲罢不能。
这鬼地方的夜晚是罪恶的,黑暗中人影绰绰,亵狎的笑声此起彼伏,偶尔伴有怒吼和惨呼,以及喝骂,男人的女人的都有,闹哄哄,**辣,原始的兽性和扭曲的人性共存,**和绝望彼此吞噬。
说不上原因,看到脚下这些拙劣而粗鄙的场景,叶天很快平静了下来。
五六个男人堵住一个女人,男人在**,女人在颤抖,很快便扭成一团,撕碎的衣服抛飞在空中,压抑的抽泣激起更狂野的侵犯,来自地狱的无形的手在指挥着这一切,邪恶却又无比刺激,能让灵魂兴奋至颤粟。就在为首的家伙分开女人双腿准备挺腰直入的时候,一道寒芒钉进他的后背,抽搐了几下,软软地倒了下去。
叶天眯起眼,死死盯着黑暗中的一道身影,刚才的袭击便出自她手,迅速、准确、果断、冷酷,这是一名优秀杀手必须具备的素质,但她显然不是一名杀手,以她的身手,是不屑于杀这些垃圾的,看来只是拔刀相助,他暗暗叹了口气,收起手中的飞刀。
直到第三名同伙倒下,剩余的几个家伙才明白过来,今夜不属于他们,于是很知趣地夹着尾巴溜了。
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出,长长的卷发,曲线毕露的紧身衣,挺拔修长的双腿,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如同一个妖异神秘的幽灵,她没有理会女人的感谢,而是朝叶天的方向仰起脸,眼眸有如星辰般晶亮,犀利的蓝色,似乎能直透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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