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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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夏洛儿取得联系,叶天立刻和她会合。
飞艇并没有遭到攻击,夏洛儿淡淡地瞥了叶天一眼,什么也没问。叶天也没有理会她,他现在很疲惫,刚才的恶战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精神一直紧绷着,陡然松弛下来,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
“你的表现只能算勉强及格。”夏洛儿走向驾驶仓,头也不回地说。
叶天心里明白,耐力不是他的强项,要将意志锤炼到真正狙击甲师的境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接近两秒的疏忽,对一名真正的战士而言,是无法想象的。”夏洛儿嘎然停下脚步,负手而立,“你在拿自己的性命豪赌,如果是海因特里希,他绝对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也许结果未必比你更好,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他是控局者,而不是赌徒。”
海因特里希,叶天琢磨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望着夏洛儿消失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单对单,叶天有把握和海因特里希一战,无论是速度还是技巧,他都不逊色于他,但若是指挥同样数量同等装备的甲师战队,人数越多,海因特里希的胜算将越高,至于军团级别的对战,他连三成的胜算都没有,对战局的判断和对战机的把握,他根本无法和海因特里希相提并论。那么,就刚才的战斗而言,海因特里希会怎么做呢?叶天调出战斗录影,从头至尾看了不下三十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越看叶天心中越惊,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姑且不论对战局的把握,便是他一连窜的错误,足以令他无地自容:恍神、犹豫、不冷静、冲动......一幕幕不该出现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就拿最后生擒幻影的那一段来说,正如夏洛儿所言,属于纯粹的赌博,虽然最后侥幸成功了,但其中隐藏的危机至少有四五处,对方只要抓住其中任何一处,束手就擒的便是他自己。
不过,这样的成功算是侥幸么?叶天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觉得夏洛儿的话并非完全正确,除了恍神,除了缺乏对整体战局的通盘考虑和正确判断,他采取的也一种取胜之道:出奇制胜。赌博,未尝不是一门学问。海因特里希追求的是控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夏洛儿大概也是如此,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对于结果而言,过程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叶天有些迷茫了,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有所改进,但大体的战斗风格不会变,过程好不好看无所谓,他要的只是结果。
想通了这些后,叶天一阵轻松,如果海因特里希是把威猛的激光刀,那么他就是一把诡异的合金刺,两者走的不是一条路,抛却经验上的差距,孰优孰劣不能一概而论。
“也许我更适合做一名杀手,而不是战士。”叶天望着监控探头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儿,扬声器中传来夏洛儿的声音。
“哼!杀手是战士中的战士,你连战士都做不好,就妄想做杀手,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来,“错,在我看来,杀手和战士是两个对立面,个体和整体,没有可比性,有一点我必须承认,如果你立志当一名杀手,肯定成就非凡。”瓮声瓮气的,是囚禁在隔离仓中的幻影甲师。
夏洛儿冷笑道:“黑泽原团长,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的多。”
幻影中的彪悍甲师—黑泽原,沉默了几秒钟,迟疑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暗夜血修罗。”
暗夜血修罗?叶天咀嚼着这个陌生但显然充满血腥味的名字。
夏洛儿淡淡地道:“黑泽家族的旋风十刀斩,对听力的要求很高,你应该已经练到八阶了吧。”
旋风十刀斩?黑泽家族?叶天眯起眼,师父曾经跟他说起过,黑泽家族居住在黑泽星,是一个极古老的冷兵器格斗家族,也是黑泽星的幕后控局势力之一,非常神秘,没想到竟会与太空海盗有瓜葛。听黑泽原的口气,夏洛儿的来头似乎更大,她肯定早就认出了黑泽原,没有及时处理他,难道是有意通过他的口让自己了解一些她不方便直言的事情?叶天的眼几乎眯成一道缝,他发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黑泽原又是一阵沉默,涩声道:“不愧是暗夜血修罗,从这艘飞艇的构造来看,您来自蓝尾星?”
夏洛儿道:“作为荣誉军团的指挥官,你的想象力过于丰富,实在令人遗憾。”嘴上说遗憾,但她的语气中没有半点遗憾的意思,听得出来,她并没有把黑泽家族放在眼里。
(荣誉军团,隶属太空海盗最大的组织之一‘火种’,编制二万人,成员为各星球逃亡甲师,在团长黑泽原的铁腕调教下,成为太空海盗中战力排在第五位的王牌军团。夏洛儿后来跟叶天谈起这些,叶天仍然难以置信,真枪实弹的第一战,面对的竟然是号称近战之王的黑泽原以及荣誉军团最精锐的旋风百人队。这一战,让他荣登赤石区域的危险人物红榜,战斗录影甚至被拿到太空海盗的甲师训练课上当作经典反面教程。还有一点叶天不清楚,就是这一战让他获得‘隐身幽灵’的绰号,名头直逼暗夜血修罗。

当日赤石区域对那一战的报道是:......那架幽灵一般的蓝白机甲,在旋风百人队的枪管下突然消失,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短短的十几秒,便付出损失十余架精英机甲的惨痛代价。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号称近战之王的黑泽原团长,竟然在近身格斗中被对方生擒.....)
叶天起身走向关押黑泽原的密封仓,这个来自黑泽家族的格斗师,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庞大的身体如同一头黑熊,面部线条如花岗岩般冷峻刚毅,眼神比鹰隼还要凌厉冷酷,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令人不敢小觑的危险人物,不过,眼下他徒有其表,力量已经被神经阻滞剂封印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轻易杀了他,不能不说是个巨大的黑色讽刺。
叶天站到他面前,打量了他片刻,道:“你的格斗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取巧,我赢不了你。”
黑泽原点点头,黯然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叶天想了想,道:“没有必须杀你的理由。”
黑泽原叹了口气,“能承受二十三赫的速度,你赢得不算侥幸,能告诉你那架机甲的名字么?”
“风神。”
黑泽原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凄凉,过了好一会儿才打住,沉声道:“黑泽家族的男人都是战士,你有资格接受我的敬意,愿意跟我痛痛快快打一场么?”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天。
叶天朝监控探头瞥了一眼,夏洛儿肯定听到了,但她没有发表意见。稍稍迟疑了一下,叶天点了点头,给黑泽原注射了拮抗剂。
“谢谢!”黑泽原活动了一下手脚,冲叶天咧嘴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飞艇活动室。
“给你五分钟恢复时间。”叶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黑泽原摇了摇头,摆出标准格斗架势,竖掌成刀,掌缘皮肤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叶天关上活动室的合金门,这种级别的格斗,还是限制在活动室内为好。关上门的刹那,他浑身的血液也沸腾到了极点,很久没有碰上格斗高手了,他需要战斗,需要黑泽原这样的对手。并非黑泽原眼中的狂热激起了他最本能的战斗**,而是这种**本就一直深埋在他的骨子里,在听说黑泽原是黑泽家族的成员后,这种**就不可遏制地涌进他的四肢百骸。
旋风十刀斩,以掌为刀,无坚不摧。
叶天弓腰错步,如一头蓄势待发的人形变种豹,力量实质化一般在体周韵动。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屈腿弹起,狠狠扑向对方。
黑泽原迎面一个毫无花哨的掌劈,快极而滞,空气因极速摩擦产产嗞嗞破裂声。这一掌势大力沉,叶天没有把握正面招架,腹肌猛然一收,上身急骤侧屈,与此同时,借着腰肌旋缩之力,右腿快速弹出,脚尖斜扫向黑泽原的腕关节。关节是最脆弱的部位,黑泽原低喝一声,变劈为削,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击向叶天的踝关节。除了头颈及一些重要脏器,关节是格斗师最喜欢的目标。叶天暗叫一声好快,右腿不退反进,改弹踢为侧踹,直指黑泽原的左季肋部。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黑泽原有机会削断他的膝关节,而他若是踢实,黑泽原的腰椎恐怕要移位了。作为经验丰富的格斗高手,黑泽原当然不会让叶天如愿,他是一名战士,没有退缩的习惯,所以他也进了,掌势向外侧一划,方向是叶天的咽喉。
这时候谁要是退缩,肯定是惨败的下场,两败俱伤,也要尽量给对手造成更大的伤害。
黑泽原的变招极快,但叶天的视觉延迟帮了他大忙,红色视野中,黑泽原的掌异常缓慢,叶天有足够的时间指挥身体作出调整,支起肘尖,挡在黑泽原手腕的路径上,上身保持不动,扭腰提臀,右腿的速度又快了一分,离黑泽原的腰肋越来越近。黑泽原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讶然,他对自己的速度一直很自信,没想到对手更快,总能提前作出攻击性防御,这让他感到异常别扭,继续攻击的话,手腕将被对手的肘尖顶碎,不攻击的话,他就只能全力躲避对手的侧踹,从而彻底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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