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亲爱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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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之后,瑶瑶似乎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她再也不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的教室或者宿舍门口,偶尔相遇,她也会故意躲开。感情雏哥加白痴的王成虽然奇怪加烦恼,但很快就有些淡漠,自己还要跟那可恶的闪电抗争呢,那小丫头也许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过一段就好了。
王成继续坚持练自己越来越有感觉的气功,对咏春拳的精髓也有了更加精确的把握。
但是很快的,大约一个多月后,很多关于瑶瑶的流言就有意无意地被送到他的耳朵里。先是说瑶瑶跟学校请来给新生军训的教官关系暧昧,据说已经被学校警告云云,闹得满城风雨,王成本来不信也不想管,但那教官很快离开了学校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人就问他:“哎成子,你女朋友的事真的假的?”王成很无奈的笑笑:“第一,她不是我女朋友,第二,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您老没事看点书好不?还有,以后不要叫俺成子成不?”
那人就暧昧的笑笑走开。成子?!到底是虫子?还是橙子?他妈的这名字是谁先叫的来着?王成想掐死那家伙!
其实王成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吃醋!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但也没办法,瑶瑶不来找他,他也不想去找她,他觉得自己被伤害了。可仔细一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吃她的醋?她又不是自己什么人。算了,管那么多干嘛,只要她不受什么伤害,自己就算对得起莉莉的嘱托了。王成自我安慰地想。
没多久,又有传言说,瑶瑶跟她们班一位帅哥来往密切,经常出双入对,据说瑶瑶还给那家伙写情书!!又有人说看见她跟体育班某壮男握手,流言满天飞,王成就更加烦恼,每天就沉浸在学习和功法的练习里来逃避那些令人恼火的是非。
但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躲得开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高三的王成,已经在学校小有“名气”。自从大头事件后,人人都知道了他是大鹏的死党,再没人来找他麻烦,很多不是一个班或年级的经常惹是生非的家伙都对他刻意拉拢或者亲近,有时候有些解决不了的矛盾,王成也会出面帮着调解一下,也暗地里收拾过几个家伙,但都不过分,他已经老于此道,从没有被学校抓到过把柄。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狐假虎威,他们怕的是大鹏。因为从来没有自己动过手,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本领,有时候虽然很想显示,或者说试验一下自己咏春拳的成就,但总觉得没有正当的理由,就一直很低调,从来不会“仗势欺人”,尤其是在自己班里。不过,王成也看到了暴力的威慑力,不觉间已经有了一些暴力倾向。
这天晚上,李青那班的张定国的家伙来找他,也算是个小有名气,但王成从来都没有瞧上他过,只是看在李青的面上,没有难为过他。
张定国把他叫出来,有些犹豫的说:“成子(混蛋!又是成子!),那个,高二四班有个叫赵国梁的你知道吧?”王成淡淡的点点头,废话,老子当然知道,那就是瑶瑶的班。张定国看看他淡然的脸,接着说:“那个,他跟我是哥们………”王成厌恶的道:“有话痛快说!”
张定国顺了口气,说:“你大概也听说了,他跟甄瑶瑶闹翻了。甄瑶瑶造谣说梁子在追她,梁子很恼火。”恼火?我还恼火呢!提起这事王成就来气!说瑶瑶造谣?一万个不信!
王成冷冷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张定国看了看他,似乎有些嚣张起来,口气也硬了一点,说“成子,我们想让她给梁子道个歉并澄清事实就行了。你看呢?”
哎!王成在心里叹了口气,人跟人还真是不能比啊,谁借给他胆子这么说的?老虎头上拍苍蝇么?牛!
冷冷的瞅着张定国,王成漠然道:“那你们就去找她啊,来找我干什么?你们做什么还要我批准吗?你脑袋让苍蝇踢了?”
张定国在心里狠狠诅咒了一番王成的直系亲属,面上还是很谦虚的说:“不是都说甄瑶瑶是你成子大人的………那个……朋友么?怎么也得跟你说一声不是?”
王成厌倦的挥挥手,“她不是我什么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张定国讪讪的走了。王成回到教室继续发呆。这事他是不想管的,虽然跟张定国那小子这么说了,但谅他也不敢对瑶瑶怎么的,真出事再说吧,自己生哪门子的闲气?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瑶瑶好像没出什么事,也没有来找他。王成觉得这很好,他不喜欢任何形式的麻烦。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有什么麻烦是自己可以处理的呢?没有,什么都没有。人,只有自强,才能更强。
但王成还没高兴了一个礼拜,瑶瑶就来找他,一见面就伸出手来说:“借我三十块钱!”王成一愣,但也没说什么,也没有提那些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就掏出五十块钱说:“我就这么多了,你都拿去吧。”
瑶瑶很不客气地接过去,很骄傲地说:“明天中午我参加全市普通话比赛,报名费二十,你中午一定要记得听哦,否则我跟你没完!!”
王成苦笑着点头,心里十分奇怪,她那么有钱,还会没有这点报名费么?真是的,什么意思?那在自己可是一笔巨款啊。别管了,这丫头刁钻古怪的,搞什么啊…………明天?还要考试呢,可是很重要的测试呢。
第二天早自习,他练完拳回到教室,有人交给他一个纸鹤,他十分疑惑地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话:“一片冰心在玉壶,好好考试啊。”王成脑袋当时就晕了一下,那字迹分明就是瑶瑶的,搞什么啊?象一个小媳妇似的,真是。
没怎么在意,王成把精力都放在了考试上,尤其下午是他的弱项地理,中午更是看了一中午书,根本就没记得听瑶瑶比赛的事。
晚上下了第一节自习,王成正要出去抽烟,有人就很暧昧地拉长了声调喊:“王成,瑶瑶找……………”

王成无奈地笑笑,就看到瑶瑶一脸急切地站在教室门口。出来跟瑶瑶到了楼梯拐角,黑暗的光线里瑶瑶低声道:“中午的广播你听了吗?觉得怎样?”王成愣了一下,“坏了!”这是他第一个反应。然而说谎现在还不是他的特长,只好嗫嚅道:“这个,那个,中午,我只顾准备下午的考试了,忘了………”。
瑶瑶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国梁也是,我都给他收音机了,他也没听……”
王成顿时无名火起,又是那个该死的赵国梁?!
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王成淡淡地说:“哦,对不起,我确实忘记了,我道歉。不过,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那个赵国梁解释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瑶瑶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什么,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回到教室,王成什么都看不下去,脑子里满是愧疚,伤心,妒忌,痛恨,后悔。不知不觉间就下课了,他黯然走出教室,到门口才发现瑶瑶站在门口,眼睛红得象桃子。他一扭头正要视而不见,瑶瑶忽然苦涩地笑了一下,把一封信塞在他手里就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还没有人回来,想着瑶瑶那奇怪的笑容,似乎她从来没有这么凄凉成熟的笑脸啊?
打开信,王成的脑袋禁不住“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这是什么意思?!!
瑶瑶在信里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成,包括逗他笑,惹他生气,跟他一起逛街,都只是为了让他更关心自己,就连今天中午,她感冒很严重,还下着雨,要不是想到王成在听广播,她才不会去参加这个见鬼的比赛呢!想不到他居然没听,还用那种态度对自己!!
更要命的是她在信里说什么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我父母会怎么想?这个…?你父母怎么想很重要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王成自欺欺人地想。
最后,瑶瑶很蛮横地说,都是你的错,我跟赵国梁根本没什么事,更没有造谣说他追我,这事你必须在三天内帮我跟他解释清楚!!谁教你最近不理我?那个教官更是没影的事。字看不清楚?那是让你气的,自己将就着看吧!
看着她字里行间点点的娇嗔委屈,王成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是啊,很可能,自己错怪她了。本来自己就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她现在自己解释一下,就更没有问题了。王成一下子觉得整个世界都明朗起来,一切都可爱的很。
但是,高兴了一阵之后,王成多疑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我不就是冷漠,淡然一点吗?身材不高,相貌不帅,家境不好,学习也云里雾里,就算她是真的喜欢我,这种热情能持续多久呢?我该何去何从?这种凄美的爱情故事自己在书上看得多了。
晚上,王成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提前开始自己的气功练习,希望藉此安慰一下自己烦乱的心情。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盲人摸象般的气功练习,由于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特殊原因,已经提前一大步进入一个很危险的时期,最怕的就是心理的紊乱。主角总是奇迹出现大难不死,但王成,终究也不过是滚滚红尘里一个平凡之极的小子而已,他也会那么好运吗?
好不容易入静,王成拼命集中意念在自己的下丹田,但似乎怎么也进入不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就试着把神念集中在从来没有敢尝试过的“神庭”,但一刹那间,似乎所有的欲念纷至沓来,脑子里翻来覆去尽是自己跟瑶瑶的点点滴滴,瑶瑶的一颦一笑。不想还好,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想想她来到一中后,似乎都是她在全心全意地对自己,自己好像没什么对她好的地方啊。究竟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做的对吗?我跟她会有将来吗?会有吗?她现在才将近十七岁,什么都不定型,会有更美好的未来在等她,未来根本就是谁都说不清的事,一向理智的自己会为了这模糊的将来冒险吗?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父母?
无论是气功,还是修真,最重要也是最要命的,就是入静。如果受到自己心魔的干扰,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王成的气功,虽非很有名的功法,却也讲究一个静字,所谓静,就是收念于心,此心,非心之心………
王成只感到自己的“气”在周天之间游走,好像要去到哪里,但又好像无处可去,浑身越来越热,似乎就要爆裂开来,就有意引导它回归下丹田。但在极端烦乱的心情之下,那股似乎越来越强的真气已经不受自己约束,到处乱窜。王成心神微乱,但并不慌乱,以前有过类似的经验。
但,突然之间,就感到脑袋里“轰”的一声,一股强烈之极的热流从脚底涌泉**以不可言喻的速度和力量冲过眉心冲向脑海,泥丸宫里一阵炽热,一道红光闪过,丹田里就好像万针攒刺一样,然后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那道该死的闪电?!”这是王成在意识消失前最后的念头。
“瑶瑶,瑶瑶……”。
王成拼命喊啊喊,却发现瑶瑶总是笑而不语。心里一急,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瑶瑶不见了,却发现自己周围一片空洞弥漫,什么都看不清,他试着喊瑶瑶,喊一些死党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世界,似乎只剩下他自己。他试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能清晰地看见自己闭着眼睛躺在微微地晨曦里,舍友们还在沉睡。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试着伸手,却发现那身体一动不动。
该去练拳了。等等,我怎么会看见自己全身的?!这一定是做梦!他试着伸腿,踢脚,骂人,但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啦?王成一急,泥丸里一阵痛楚,就再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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