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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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尾子”阿荣说:“沈总,我们怎么办?”
沈总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走进一排小平房做的办公室,开始忧愁地想:究竟怎么办呢?
他首先想到的,是给生意上的伙伴、也是铁哥儿们——灿子打一个电话。(读啦网网友发布)这些地条钢都是从灿子那儿买来的,其中还有一小部分没有付钱,如果没收了,灿子也要受损失。当然,要追查地条钢的来源,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灿子的,他只会说是浙江的老板送货上门的。
“喂,灿子,老哥我这回惨了!”
“不能吧?沈总,刚才哥几个还打电话说,你在小桃园宰了一把钱,溜之大吉了。”
“真的,灿子。我从你那进的货还有成品,一千多吨哪,全堵在窝里了。”
“这么严重?他们拉走了吗?”
“还没哪,估计一时没联系上车和场地,全贴了封条。”
“他妈的!你让我想想,……没拉走就好办,我给你找个地方,今夜里咱们全拉走让他们抓不到证据。”
“可是,厂门都封啦!”
“不就是一张封条吗?焊死都可以给它砸开
“哪……,就触犯刑法啦!要蹲大狱的。”
“东西拉出来,你就出去躲着。”
“这……,”
“哥,一千多吨可是几百万哪,你有多大的家当?不这样办你就毁啦!”
沈总说:“咱们再想想,再想想。”
挂上电话的一瞬间,无数念头在沈总的脑海里闪过。首先让他眼珠子乱转的是,一千多吨货交给灿子,能及时拿到钱吗?其次,灿子没提地条钢余款的事,是出于义气呢?还是有更高明的打算?按照灿子的说法,不这样做就毁了,这么多年白干了,如果这么做了,岂不是更毁吗?……
沈总与灿子关系很铁,但他对灿子还是留着一手。灿子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手下有一帮小兄弟,本人还坐过几年牢。和这样的人相处,如同和一头驯兽相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撂蹶子?
沈总虽然也干点违法勾当,但他与灿子不同,没有“几进宫”的经历。他是接父亲的班,置起这份家当的。父亲起先是乡镇企业小轧钢厂的承包人,后来转为私营,传到了他的手上。说起来虽然算是哥儿出身,但是置起这份家产他也吃了不少苦。他既不愿看到这份家产彻底断送在他的手上,又不敢以“拆烂污”的方式对抗法律……

小美人坐在沈总的对面。沈总这时侯一点儿也不“神”气了。倒是小美人以手托腮,露出白皙的玉腕,显得楚楚动人,很有主见的样子。
沈总说:“嗨,这事你都知道了,这可怎么是好?”
小美人说:“你问我?”
沈总说:“你随便说吧!”
小美人说:“那你想怎么办呢?”
沈总说:“有人叫我把封存的货偷偷拉走。”
小美人说:“国家封的货,你偷偷拉走,就算犯法吧?”
沈总说:“那当然。”
小美人说:“要是不偷偷拉走,就全叫公家没收?”
沈总说:“那当然。”
小美人犹豫了一会,摇头说:“我不懂得,我说不好。”
沈总说:“你就随口一说吧?”
小美人刚才还很有主见的样子,此时变得慌乱起来,涨得满脸通红说:“你还真的问我呀?”
沈总说:“你以口问心,以心问天,然后脱口而出,怎么办?我信这个。”
小美人眸子冉冉动,轻轻笑起来:“想不到沈总还是个迷信的人哪。”
沈总被她笑得一时忘记了烦恼,说:“叫你说对了。我有一年到金山寺烧香,进的是头柱香,从那时起我就走了几年好时运。现在还每年到寺里还愿的。”
小美人说:“金山寺我去过,庙里有几座金塔,每座金塔上有好多好多个小牌位,听说是来还愿的人的名字,那里面有你吗?”
沈总说:“怎么没有!”
小美人说:“喔,那要花很多的钱吧?”
沈总说:“这和钱没有关系呢!”
小美人又笑起来,说:“沈总的头圆圆的,如果剃成和尚头,一定不难看。”
沈总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解嘲地说:“要不人家就说我是和尚的儿子,神种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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