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一 章 功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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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口才不错吗,说的活灵活现的。’此刻无比放松的古健微闭着双目,饶有兴趣的听着文雨蔷对着电话讲述着刚才让人心跳的过程。
文雨蔷现在的样子,让古健想起了几年前弟弟古天在幼儿园得到第一朵小红花的情景,小家伙高兴的就像是几辈子都没得过老师表扬了,一见到来接他的古健就举着小红花欢呼雀跃。古健不知道,古天至少是两辈子才被表扬了这么一会,上辈子古天在昆仑山的师傅是个信奉严师出高徒的家伙,从收了古天这个徒弟直到他挂掉都没称赞过古天一次。
“胡闹!”讲述完毕后,文雨蔷满心期待着能从电话那边父亲的口中听到几句赞许的话,可是那知道听到的却是父亲的怒斥之声,那声音大的连古健都听的清清楚楚,他睁开眼向文雨蔷看去。
“谁给你们开枪的权力?你凭什么认定人质是假的?如果你打错了人怎么办?四年的警校你学到了什么?毫无纪律,你是不是警察啊?”
一连串的责问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文雨蔷愣住了,泪水从眼睛里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古健又一次从眼神里读出来了东西,那双两分犀利,三分刚毅和五分坚强的眼睛里,此刻一半是委屈、一半是落寞。
没由来的从心头升起一股怒火,古健一把从失神的文雨蔷手中抢过了电话道:“喂,你是父亲,不是局长。你懂不懂啊!你女儿刚刚开了枪击毙了一个危害社会安全的歹徒,她杀了人,啊,一个女孩子,你不表扬也要安慰几句啊!你还是不是她爸爸啊!”
电话那边道:“你是谁?”
“我是谁?”古健一面阻挡着文雨蔷企图拿回电话的手一面说道:“你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却问我是谁!没见过你这样当爸爸的,你配当爸爸吗?你懂不懂怎么当爸爸吗?”
“把电话给我女儿!”
“嗓门这么大,你吓唬谁呢!”
“小子!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
“我是宝浦区公安局刑警队的古健,怎么了,听清楚了吗?”
“好样的,”电话那边火气似乎小了很多。“我知道你,你是小蔷的同事,你……。”
“小强?”古健打断道:“一个女孩子,取个什么名不好,小强?小强是女孩子的名字吗?还说文雨蔷在警校学到了什么?你上学的时候又学到了什么?你个没文化的!”
“有你这么和……唔……和长辈说话的吗?”
古健道:“你是文雨蔷的爸爸,我还是她师傅呢,我们是平辈,说你两句怎么了!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是一种修养,懂不懂!”
“你小子够能说的!”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还想不想听,我这还有很多呢!”
“有本事你就说出来!”
“说就说,怎么了!你个尖酸、刻薄、不通人情、没文化、没修养、冷酷无情的冷血动物。”
“你瞎说些什么啊!”文雨蔷终于把电话夺了回来,她焦急的对着电话道:“爸,你别生气,古健他没那个意思。”
“好的很,好的很!”电话那边,文雨蔷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被古健给气糊涂了,一个劲的说好。“好的很。”
“爸,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开枪的,和古健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他是组长,没他的许可你会开枪吗?”

古健把脸凑过去喊道:“是我许可的,怎么了。”
“把电话给那小子。”文雨蔷的父亲用吼着道。
文雨蔷道:“就这样吧,晚上我再打给您,爸,我挂了。”
快速的按下红色的健,文雨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人家父女俩说话,我参和什么啊?!’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头了的古健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警车在高峰期拥挤的道路上像蜗牛一样慢慢的爬着,车厢内的气氛十分的沉闷,两个人完全没有了击毙歹徒救出人质后的兴奋劲了。
“对不起!”在停车场,古健对打开门准备下车的文雨蔷道:“我不该那样。”
“谢谢你!”没有回头,说完这句话后文雨蔷像一阵风一样的跑掉了。
听出话语中的诚恳,拨弄了一下后视镜上悬挂的小装饰,古健道:“我骂了她爸爸,她还谢我?”
对于此次劫持发生在所罗门商厦的劫持人质事件,上津市公安局召开的相关会议上出现了两种意见。宝浦区分局和特警队的报告中称,古健和文雨蔷虽然有过错,但终究是成功的救出了人质。另一种相反的意见来自于监查部门,他们认识古健二人处理失当,违反了多项总局和市局的规定,不能以成败论英雄,要看本质,看后果,看影响。
两种意见的争论十分的激烈,但是当监查科室一条一条的把规定和文件搬出来之后,对于古健他们不利的言论逐渐占据了上风。
就在市局一把手上官局长听取了意见,准备拍板定性的时候,北京公安部的电话不期而至。
电话内容大概如下,美利坚国驻华大使馆于当日发出外交照会,美国白宫对上津市宝浦区公安局刑警古健击毙身绑炸弹的恐怖分子,挫败了一起针对美利坚国的恐怖袭击事件,保护了在华美利坚商人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一事表示万分感谢。他们认为,这是两国反恐行动中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是两国人民友谊的象征,是中国人权进步的表现,是……。鉴于此,今年美利坚国将不在人权会议上提出任何针对中国的议案。公安部指示,对古健通令嘉奖,对上津市公安局提出表扬,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做好这次事件的收尾工作。
同时被击毙歹徒的身份也已纪确定,是公安部A级通缉犯何某,该凶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且十分狡猾,多次逃脱警察围捕,能够将其击毙实是大功一件。
有了这两条,会上的风向立刻转向了,许多人纷纷要求为古健请功。
上官局长面无表情的说道:“有功是不假,但掩盖不了古健和文雨蔷违反纪律的事实,如果我们单纯的认为英雄不应该受到指责的话,那么就会为以后的工作带来不好的表率作用。我的个人意见是,可以为他们请功,但是也必须要给与行政记过处分。”
一把手表态了,尽管和上级部门的意见有出入,但是在局班子表决中,上官局长的给个蜜枣再打一巴掌的决定还是全票通过了。
很多人知道事情的处理结果后都为古健他们感到不平,但是古健本人在听说这件事后,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他现在想的是,那天掉下来的那块天花板到底是巧合呢?还是真的是被自己给说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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